安迪低着头没有说话,林璟看着大厅里巨大的液晶显示牌想要再催促他时,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
“告诉宛儿,我不生这件事的气,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忘了我吧。”
然后他放下琪琪,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嘈杂的候机室。
林璟思索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完全一头雾水,无奈回去后只得把刚刚见到安迪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宛儿。
李宛儿听完这话恨恨地一跺脚:“没事!姐不缺人爱,他要散就散了吧,会哭眼泪抹鼻涕的就不是新现代女性!”虽然如此,她的眼泪还是大串掉了下来。
李家夫妇还以为女儿难过是因为舍不得这帮朋友,顿时微笑了然,也没有过来打扰他们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林璟边替她擦眼泪边轻轻而坚定地说:
“没事,宛儿,我会替你找到事情原因的。”
“没事,我当然没事了啊,正好姐姐现在孑然一身去了国外的花花世界,你说外国帅哥那么多,我正好没有约束,可以放心大胆地来一段轰轰烈烈的异国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没事,小璟你别为我担心。”李宛儿努力笑着说话,但是眼泪又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在掉,她索性一把拉过林璟,趴在她的肩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林璟只能暗叹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手心的温度传递着对这位好友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这时候大厅广播里一声悠扬的女声响起——检票的时候到了。
李家夫妇过来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女儿,李宛儿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对着爸妈破涕为笑:“爸,妈,我舍不得你们。”
“傻孩子,又不是出去多少年,时间一晃你就回来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李母语气责备但是掩饰不住浓浓的宠溺和不舍。
李爸爸也蹙眉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展颜笑道:“好啦,我们的宛儿长大了,这点小事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哭成这样呢。赶紧检票去,别错过时间了,去了那边后第一时间给我来一个电话报个平安啊。”
李宛儿顺从地点点头,各自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又转身紧紧地抱了一下林璟,此间千言万语已经尽在不言中了。末了对着林璟旁边的顾涟城肩膀上不轻不重地给了一拳:“喂!好好照顾我家林璟,她要有什么事你作为朋友必须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顾涟城揉着被她捶得隐隐发疼的胳膊给她咧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您老放心走吧,在国外千万记得少吃点垃圾食品。也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力气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是嘟囔出来,当然不敢让李宛儿听见。
宛儿左手拿着机票和护照,右手提着一只简易的旅程包,定定站在检票口,最后再留恋地看了大厅入口处一样,终于眼中的所有深情不舍慢慢褪色,隐藏。她对着所有人再次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终于随着人流慢慢走进了登机口。
**
林璟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笑着蹲下来对琪琪说道:“琪琪,饿了吗?林姨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披萨好不好啊?”
“什么是披萨啊?”琪琪张着好奇的黑眼珠问道,虽然不知道披萨是什么东西,但是一提到好吃的他的眼睛还是不禁发出了光。
林璟刮了一下他的鼻头:“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如果琪琪喜欢,林姨可以每次都带你去吃这个。”
“好耶,好耶!”琪琪一听每次都可以吃到这个高兴地拍着胖胖的小手欢呼,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指着旁边问道:“这个坏叔叔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林璟一看,他指的是顾涟城,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琪琪,你说咱带不带他去啊?”
“嗯虽然这个坏叔叔曾经吓唬过我,但是为了表示我小人有大量,咱们还是带着他去吧,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哦。”说完这话特别得意地瞟了顾涟城一眼,仿佛在向他邀功。
顾涟城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李爸爸公司出了急事,于是跟他们打了一句招呼先行离开了。
“顾涟城,你待会还有事么?”
“怎么?”
“咱们家琪琪老大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吃披萨,愿不愿意去啊?”
“我考虑考虑吧。”
“不去拉倒!”
“好,我答应了。”
林璟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一行三人有说有笑地向大厅出口走去,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坏叔叔,我要骑大马!”
“什么是骑大马?”
“就是我要坐在你的脖子上,好像骑着一匹大马似的,我指哪你就要去哪!咯咯咯~~”
“好嘞——大马伺候咯——”然后传来一阵小孩的大笑声还有一个好听的女声焦急地提醒着他们注意安全。
飞机场的入口处,一辆霸气的路虎车里,烟雾缭绕中,一个好看的俊脸渐渐沉成了无边的黑暗。
44。第二卷 爱你 奈何情深缘浅第四十四章 万水千山陪你走过
晚上林璟照例哄完了琪琪睡觉,才回到自己的卧室。看见白熙然侧躺在一边,开着右边台灯,笔下还在唰唰写着什么,不禁玩心大起,抢过他手里的纸张嘴里说道:“我看看你天天埋头写着什么呢,睡觉前都不安稳!”
抢过来在灯下展开一看,却是一张充满了法律词汇的刑诉法条解释书。
林璟“嘁”了一声复又扔回给他,“我真不明白了,你们做律师的天天和这些一成不变的法条打交道,到底乐趣在哪儿啊?”
白熙然将她扔回来的纸小心地展平弄整后才抬头笑着说道:“在你们看来这些是死气沉沉的条框,但是在我们看来每一个字符都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你感兴趣啊,要不我给你讲解几条?”
林璟赶紧摇头做出一副“你饶了我吧”的凄惨表情。
白熙然不置可否,重新拿起了手里的笔,但是对着林璟这边的抽屉努努嘴说道:“今天经过书店,给你买了几本你感兴趣的杂志,现在如果睡不着的话就拿出来看看吧。”
她俯身打开了旁边的抽屉,果然是《VIVI》《米娜》等自己平时爱看的杂志,林璟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看这类杂志的,转念一想他这么聪明,有什么猜不到的。继续翻下去,发现其中一本竟然是《男人装》。
林璟扬了扬手中这本封面就已经非常火辣撩人的杂志不客气地问道:“哎,白先生,你竟然‘好心’地给我买这本书啊?”
白熙然不经意地抬眼一看,脸色忽然起了变化,俯身想要去抢过来,谁知道林璟眼疾手快立刻把书背到了后面。
“这个这个是我自己买的。”他脸竟然红了,语气极其不自然。
“哦,我还以为你是需要我一起来鉴赏这些美女的身材呢。”她绷紧了脸淡淡出言讥诮。
“老婆,我看这些应该没事吧。”他拿眼偷偷瞅她,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在忐忑地等待大人的垂询。
“当然没事了,”他正要松一口气,她又接了一句,“只是我觉得以后你的夜生活应该看这个就足够了吧,从今晚起我要搬到书房去睡!”她作势很生气地要走。
白熙然吓得赶紧一把抱住她,嘴里连连求饶:“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嘛。”话没说完,感觉怀中的人身子不断在颤抖,他仔细一看,她正咬牙涨脸憋着笑呢,身子由于忍着笑导致有点轻微地颤抖,脸已经涨红得不像样了。
他气哼哼地丢开她,林璟终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傻瓜,我骗你的呢,你看这个我怎么会生气嘛,必要时候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评价这里面所有女人的身材的!看你刚刚吓得那个样,哈哈哈……”
白熙然不再搭理她,气鼓鼓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捡起刚刚丢下的文件重新思索起来。
林璟笑过后,讪讪地抚着快脱臼的下巴,随便挑了一本新闻类杂志书也乖乖地靠着他看起来。
两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头顶上的橙色壁灯沿着墙壁缓缓泻下来,更加增添了几分温馨和浪漫。
过了十分钟,林璟看着书上的那张彩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老公,你说慈禧死时嘴里含着那么大的一颗珍珠才能够让她的尸身千年不腐,我以后要是死了,你舍不舍得也在我嘴里放这么大一颗珍珠保持我的面貌啊?”
“那么大的珍珠没有,不过我们家衣柜里樟脑丸倒是很多。”
“你……”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口了,“你看看这个,这些贫困山区的小孩真的好可怜,上学连桌椅都没有,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只有一个老师在教,你说这样德智体怎么能全面发展呢?”
白熙然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她这边,看了看杂志外侧栏上的照片——这些已经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孩子,一个个还这么用功地在埋首学习,他们头上只吊了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对于知识的渴望和追求,看起来特别让人黯然神伤。
林璟有点难过地嘟囔着:“我要是能够帮助他们一些什么就好了。”
白熙然大手一伸搂过她,不以为然的淡淡口气:“这个世界贫穷和饥饿随时都在发生,你能帮得过来多少?”
“但是,只要多一个人在努力,就多一个小孩走出贫困山区的机会。”她扁扁嘴,很生气他的不上心。
白熙然只有讨饶:“好好,我们帮助他们,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这个杂志专栏下面还记载了捐款账号和捐衣物的地址什么的,哎,咱们结婚这么久了你不是一直欠我一次蜜月旅行嘛,要不咱们就别去了,我们就把这个省下来的钱捐去灾区好不好?”她想到这个主意后兴奋地跳了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白熙然挑眉看着她:“你确定?你舍得放弃这次蜜月旅行?”
“当然舍得了,反正你也没有时间陪我去。而且,我知道你们这些律师啊,赚的都是当事人的血汗钱,为了避免你用起来会不安,我就帮你拿这钱去赚点功德好了。”她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白熙然无奈地说道:“小姐,我用头脑和智慧替他争取到了最重要的人身自由,他只是拿出了自己生命里最不值钱的金钱而已,这叫,等价交换。不要说得我们律师都好像吸血鬼似的!”
“好嘛,好嘛,我错了。你倒是答不答应我这个提议嘛?”她开始摇着他胳膊撒娇了。
白熙然只有笑着点头以表答应了,要不然能怎么样呢?她现在就是他不能克制的蛊,只要她能全心幸福,哪怕要他光着脚走过刀山火海他都甘之如饴。
**
距离A市二百公里外有一处山形险峻的群山,山体一共有八座各自首尾紧紧相连,山体形状远看就像一支声势浩大的骆驼队伍行走在广阔的平原上,因此从远古时代就有人称它为“骆驼山”。
骆驼山一年四季景致分明,山光水色都格外动人,因此也成为很多游客喜好观览的景点之一。特别是它的第八座山,山石千奇百怪,石与石之间各自成形,洞与洞之隙深不可测,这“洞中洞,石上石”恰如其分的组成一座巨大的天然迷宫,是很多攀沿爱好者的必来场地。
凌霄便是通过多个好友推荐后坚决要来骆驼山攀岩历险一番的。
谢侨安知道她这个想法后便极力阻止她前去,因为他知道,那一带山体险峻,更深的林丛间几乎还没有人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是否会有什么野兽出没。而凌霄这个人胆子特别大,又酷爱探险,如果真的由她去了,说不定她兴致一来真的可能会钻到丛林深处去探险访路,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怎么办?
凌霄听完了谢侨安半夸张半恐吓的劝说后,只干脆地问了一句:“甭废话,怕我出危险你就陪我去!”
谢侨安知道她这颗心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于是干脆地回答道:“好!我陪你去!”
“你以前攀岩过吗?”
“你每次去我家难道都没有注意到过我的那个省级攀岩大赛的奖杯吗?”
“你家奖杯那么多,我哪有空一一看过来。话说回来,谢侨安你是不是人哪,身为人民警察,你拿武术和跆拳道冠军我就忍了,为什么你还能拿到钢琴和小提琴的十级证书,我靠,哪有人那么全能的!!”
“弹钢琴那是小时候被爸爸逼的,没办法;至于小提琴嘛,还不是那时候被你逼的。”谢侨安想起当时她还是五年级的时候就兴致勃勃要去学小提琴,自己已经是老大个人了还被迫拉去做陪练,结果她练了一半就赌气不练了,自己反而喜欢上小提琴那种悠扬沉郁的声音,于是咬牙坚持练习下来。只能说他在音乐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半路出家却学得比她那个班上的孩子都要好。最后小提琴练习班毕业的时候,那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拉着他的手感动得简直都说不出话来。
凌霄想到陈年往事脸不由地一红,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也是变态!没见过有人十七八岁才开始学小提琴还能学这么好的!让你来陪练,结果把我练下去,把你练上来了。”
谢侨安听完她的抱怨哑然一笑。
“霄霄,你以前也去攀岩过么?”
“小瞧人不是,在英国的时候跟着一帮喜欢攀岩的老外组织了一个攀岩小组,我们小组的成立宗旨,就是雄心勃勃地把英国旅游作家阿尔弗雷德·温赖特在他的《湖区旅游指南》里提到的全部214座山峰全部征服,虽然只攀登了不到一半的山峰这个小组就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但是当初在里面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在攀岩的时候受过伤吗?”他的眉角突然柔顺起来,看着她温柔地问道。
“当然受过伤啦,”凌霄闻言立刻皱眉抱怨,“最惊险的是有一次在美国,我们的那个‘落基山行动’中,我们已经攀岩了大概十米高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下身踩空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掉下去,幸好有吊带护着,但是整个人狠狠撞向旁边一块突起的石头,当时手肘还有膝盖都被撞出了一个口子,现场那个鲜血淋漓啊,但是后来处理好伤口后我还是又爬了上去,嘿嘿,你没瞧见老外当时对我那佩服的眼神啊。还有一次我们去了加拿大的鬼怪峰,那一次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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