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确实如此,自从那一夜发生了枪击事件之后,黎凯烈的支持率逐渐上升,形势从对他不利瞬间有了大逆转,这是有一半人为的因素,故意促成的“因祸得福”。
大多数女歌迷能谅解他爱上一个男人,至少别的女人没有的到他,足以安慰。
男歌迷虽然有流失不少,但黎凯烈毫不隐瞒的坦诚做法,还有巫维浅当晚的出色表现,都为他们争取到不少同志群的支持。
不管黎凯烈说几次他对其他男人没兴趣,巫维浅对他而言是特别,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同志情侣,这大概算是唯一的无奈。
“对了,有人说当天晚上镜头有拍到你眼睛里的金光,利欧,你难道戴隐形眼镜了?”迪尔对八卦很感兴趣,想起来了就问。
“你说呢?”缓慢转身,黎凯烈对着迪尔,那双贪婪之眼充满威慑,似乎有什么在里面流动,暗光诡秘。
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迪尔张口结舌,不敢和他对视。
“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不是给你们聊天的。”奥文和其他几个不同,知道在巫维浅和黎凯烈的身上还有些超出常理的事,把其他人轰走,顺便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
“以后最好还是小心点。”在乐队其他成员离开后,他低声的对黎凯烈发出警告。
“有人有疑问的话,就当是镜头反光,没什么大不了。”相比奥文的慎重,黎凯烈显得不以为然,能让他紧张的事情不多。
颁奖礼上发生的那一幕对娱乐圈而言是不小的冲击,兰斯洛算是彻底完了,以此为戒,圈内人对毒品都开始表现出慎重态度。
尽管有的人怀疑黎凯烈那一番言辞是不是演戏,但巫维浅用生命冒险的行径还是打消了部分阴谋论者的疑虑。
没有人会拿生命去开玩笑,只为了一出苦肉计,奇迹利欧的运气太好了,每次有事都会有惊无险,他的人气反而继续上升。
他们并不知道黎凯烈为此有多懊恼,也许在他的棋盘里,巫维浅是唯一无法掌控的,因为他不是棋子,这个比喻对黎凯烈也适用。
巫维浅永远料不到他下一步会爆发怎样的情潮,将他们一起淹没。
他期待,并且也欣赏这样的黎凯烈。
也许对于“老人”而言,惊喜是增加活力的最好药剂。
不过这一次的“惊喜”太大了些,不是出自黎凯烈,但和黎凯烈也有关。
为了避开颁奖礼后媒体对他们的关注,顺便将要结婚的事告诉家人,他们来带哈西姆。
转机之后,飞机降落在机场,幸好,这里没有好莱坞式的风格,知道巫维浅不喜欢被人打扰,经过玛丽安娜的关照,机场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开放了内部通道。
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偷偷摸摸的,两个人坐车一路驶向哈西姆王宫。
“和你出门就像做贼。”这次天气没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炎热,巫维浅还是习惯性的戴起墨镜,压低了帽檐。
“相信我,亲爱的维,做贼都比这好多了。”从黎凯烈的语气上听起来他好像很确定这一点,额头见汗,他的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拉松领口。
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两个人都打扮的像是要出去洽公,当然,不是因为个人喜好,而是纯粹出于无奈。
他们遇到一个“惊喜”,在纽约机场上被记者们堵住,就连一贯不会正面回应媒体的巫维浅都差点暴走,要结婚的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漏出去,铺天盖地。
猜想可能是当时经纪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偷听,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为了不把这场娱乐圈风暴引到哈西姆去,他们只能换装出行,甚至还找萨曼莎,动用到假身份,以免被人查到乘客名单,被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这也是巫维浅有那种抱怨的理由。
哈西姆还是老样子,风沙,阳光,粗矿的建筑,空气里人们的喧哗,热闹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寂静下来,但在入夜之后又会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那么喧闹过,静的如同历史的沉默。
汽车沿着通往王宫的道路一直往前开,偶尔有一点颠簸,空气里的味道是全然自由的。
巫维浅对这里印象深刻,现在还是白天,温度和这里独有的气味让他回忆起了第一次来的时候。
“你的头发越来越长了。”他掠了掠黎凯烈脑后的卷发,在太阳下看起来它们看起来像是金红色的,“把头转过去一点。”
他找出一个发圈,替黎凯烈把头发束好,松散的马尾,还有下巴下冒出的一点胡渣,彪悍又帅气的侧脸,很有点艺术家的颓废,散发着“野生动物”的味道,要说他是混黑的,大概也没人怀疑。
“看很久了,怎么样,有什么评价?”在巫维浅打量黎凯烈的同时,他也在被人观赏,坐在驾驶座上的“野生动物”一点都没有王子的气派,把头转回来,邪佞的语气让人想一拳揍上去。
“给我看路。”巫维浅习以为常,抱起手臂,一手把他的脸拧过去,“我可不想在你家门口出车祸。”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的技术怎么样你是最清楚的。”暧昧的语调更明显,一语双关,黎凯烈抓起他的手指在齿间啃咬,胡渣摩擦着他的手背。
“狂妄的自信。”巫维浅摇头,“开你的车吧。”他在他侧腰上拍了一把。
大概是克劳迪家族血统作祟,还是和不知道会被什么引发的异变有关,黎凯烈吃东西的口味有点改变,他比以前更喜欢三分熟的牛排,上床的时候更容易冲动,还有喜欢啃他的脖子和手。
像是野性在逐渐觉醒,他不知道黎凯烈还会不会有其他变化。
到达王宫,早就有人来接应,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卡扎耶,那时候他曾经在黎凯烈手下,被带领一起寻找莉迪亚。
“利欧殿下,欢迎回来。”卡扎耶还是那么黝黑健硕,他不习惯表露情感,但从他眼睛里能看到喜悦和热情。
“沃夫去了哪里?”在这里欢迎的应该是沃夫,巫维浅没看到他,当然也没看到莉迪亚。
“莉迪亚怎么没出来?她知道我要来不是一直嚷着要来接机。”把车钥匙扔给卡扎耶,黎凯烈察觉他的脸上有点异样。
“沃夫和公主殿下,他们……”卡扎耶看起来有点为难。
当他们满腹疑惑的见到玛丽安娜,疑问得到了解答——莉迪亚怀孕了。
第9章 红鸦
听到莉迪亚怀孕,黎凯烈只稍微停了几步,“几个月了?”
他走进去把行李朝手工制造的地毯上一扔,随即倒在沙发上,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问对方是谁,其实这根本算不上是个问题,谁都能猜到答案。
“沃夫看起来不像有那么大的胆子。”向玛丽安娜王后问好后,巫维浅从仆人手里接过酒杯,顺便把另一杯递给黎凯烈。
“我没想到莉迪亚出去了一次回来,居然变得这么大胆……”玛丽安娜倚靠着高背沙发椅,女儿怀孕,将有外孙可以抱,她的脸上却找不到太多愉快。
她确实是个开明的母亲,但作为女王她也有她坚持的东西,王室的声誉是她不得不考虑的,这个消息只有内部的少数亲信知道,一旦泄露消息就不再是家事那么简单。
“这绝对不是民众们喜欢知道的消息,他们会质疑王室的生活作风,这种丑闻一旦发生,恐怕只有记者们会高兴。”玛丽安娜看着她面前的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面露苦笑。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利欧,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把全世界的人弄得手忙脚乱,这没关系,但莉迪亚和你不同,她还有个公主的名分,沙特王子等了她半年多……她这次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玛丽安娜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尤其是对莉迪亚,可见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听你这么说难道是她勾引沃夫?莉迪亚什么时候级数那么高了?”黎凯烈显然和玛丽安娜的态度不同,他几乎是赞赏的说出这句话,没想到因此惹怒了玛丽安娜。
“利欧!”她整个人忽然站起来,神情凝重,“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莉迪亚代表的不是她个人,而是我们整个哈西姆王国!”
房间里因为她提高的说话声而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黎凯烈挑了挑眉,晃动酒杯,冰块发出冰冷的撞击声,玛丽安娜则显得很懊悔。
在这里黎凯烈的身份很微妙,他拥有王子的权利,但他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莉迪亚是大家承认的公主,是王储的唯一人选,她的结婚对象将关系到整个王国今后的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巫维浅不方便开口,玛丽安娜她开口想要说什么来挽回,被黎凯烈一抬手打断。
“我想知道你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王后说出刚才那些话?你总不能要求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玛丽安娜,母亲,你知道,莉迪亚她很像你,她不过是勇敢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黎凯烈把巫维浅从座位上拉起来。
往外走了几步,他停下,“这次我回来是告诉你,我和维准备结婚,”说完这句话,连停顿都没有,他拉着巫维浅走出去。
“等等!”背后传来玛丽安娜急切的叫喊声,巫维浅停下脚步,黎凯烈跟着他停下。
“我很抱歉,利欧,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玛丽安娜苦笑着走上去,“因为你总是不让人为你操心,所以我总是会对莉迪亚关心的太多,你有了维尔特,可莉迪亚她……不管平时怎么样,现在她必须做一个公主该做的事,这是她的职责,也是代价。”
玛丽安娜和子女相处的方式有点特别,她对这个黎凯烈很信任,甚至是依赖的,对莉迪亚是宠爱,和无限的关爱,但关键时刻,她作为王族的严格就显露出来。
也许这就是纳伦。克劳迪当初爱上她,叛逃家族之后留在哈西姆的原因,在这个仪态优雅的妇人背后,有一种不输给男人的坚强。
轻轻的敲门声适时打破了僵局,玛丽安娜的丈夫,哈西姆王国的国王德曼站在门口,他好像听到了一部分对话,“亲爱的——”
他走向妻子,“莉迪亚在沙特王子向她求婚的期间,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作为国王我应该生气,但是作为父亲,我不想责备她。”
他看了黎凯烈一眼,“利欧说的没错,她不过是像她的母亲,太过勇敢。”
当年她会选择纳伦,甚至不顾其他人的反对生下黎凯烈,这不是其他养尊处优的公主所能做到的。
“你们叫我该说什么?”玛丽安娜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与其说她像我,不如说她是跟着利欧,学的更大胆了。”
从德曼的口中,巫维浅和黎凯烈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因为身份的差别,沃夫只想继续守护他的公主,但对于莉迪亚来说,这并不是她满意的答案。
所以她擅自做了一点事。
“我不过是用了一点点药而已,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坐在藤椅上,莉迪亚穿着宽松的长裙喝着果汁,满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右手小心的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抚过。
“母亲很生气,但我相信她会消气的,她最疼我了。”她朝身后的黎凯烈比了个胜利,“抱歉了哥哥,不过这是事实噢。”
“你以为我多大,谁还有空和你玩争宠吃醋的游戏?”从口袋里掏出带来的礼物,黎凯烈朝她身上扔过去,“接着,就当是祝贺你怀孕的礼物。”
“真会说话,你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怀孕吧?”莉迪亚的心情显然还不错,对他做了个鬼脸,“听说你们要结婚了?这实在是惊喜!我从不知道哥你也有结婚的打算,果然爱情让人改变!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你们可以收他做干儿子,怎么样?”
“弄个小恶魔来烦人?我看还是算了。”黎凯烈撞了撞身边的巫维浅,“你说是不是?”
巫维浅像是在为什么事出神,被他撞了下,点了点头,对莉迪亚问道:“沃夫怎么样了?怎么不听你提起他?”
黎凯烈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也许又是他太自以为是,巫维浅和他不一样,也许巫维浅对孩子的看法和他不一样。
“……他把自己关起来了,那个傻瓜。”当莉迪亚说起沃夫,有些无奈,有些生气,“我都不在乎他有〃红眼病〃,他还在乎什么我的身份!”
“只要不把他的眼罩拿下来谁也看不出,但是你的身份每个人都知道。”巫维浅找了个地方坐下,说出事实。
所谓的“红眼病”是莉迪亚看到沃夫那只血红色眼睛之后的戏称,看了黎凯烈一眼,他不确定沃夫除了眼睛和常人不一样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什么变异的地方。
看过莉迪亚之后,他们去了关押沃夫的牢房,自己打开门走进去,并且再也没有出来过的沃夫盘膝坐在地上。
这里是军队里关禁闭的地方,整个牢房里只有右上角顶端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十几英寸见方的气窗,十分昏暗,几乎没什么光线。
因为是他自己囚禁自己,所以不需要得到什么准许,问看守拿来钥匙,巫维浅和黎凯烈见到了沃夫。
“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通知你,利欧殿下。”沃夫从地上站起来,在两个人开口之前先说了这句话。
“什么意思?”巫维浅先于黎凯烈开口,他从沃夫的眼睛里察觉到一些异样的东西,那是战场上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通知我什么事?莉迪亚和你的关系你自己搞定就行。”和他一样警觉,但黎凯烈的表现让人搞不清他当下的情绪,目中闪过危险的光亮,他却只是耸了耸肩,若无其事。
“我相信现在当着维尔特先生的面说出这件事已经没有关系了。”
沃夫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巫维浅朝身边的人扫了一眼,似乎是种警告,“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对我说清楚?”
“你越来越了解我了,亲爱的。”在他嘴角亲了一口,黎凯烈和沃夫刚才一样干脆利落的往地上一坐,慵懒的往后撑着双臂,“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沃夫是怎么认识的?”
“难道不是因为克劳迪?”现在说出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关系了,克劳迪家族的毁灭也彻底消去了黎凯烈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