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后果还这么做,它真的有那么重要?”在后座,巫维浅往后仰靠,把帽子盖在自己脸上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开始讲你那个案子,到了叫我们。”从哈西姆赶回来,路上虽然有休息,但在飞机上没怎么睡好,黎凯烈半阖着眼对前面说。
前面开车的雷德没有说话,他一开始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那把琴不是别人的,偏偏在他们这里,现在他开始考虑,为什么知道后果还这么做,也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个人可能会给他帮助。
不是他笃定他们会给予友情的帮助,而是他现在觉得,只要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这件案子势必会有个结果。
车子在路上行驶,开了一点窗,外面的车水马龙和人声嘈杂随风涌进来,转弯的时候黎凯烈放松的身体歪在巫维浅的身上,靠着他的头,闻到了一股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
“你怎么看?”他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他的呼吼让巫维浅觉得有点痒,“到了再看,现在谁都没有答案。”
“你真冷酷,刚才明明这么关心我送你的礼物,现在就不在乎了?”黎凯烈抱怨的开始把头凑近,开始寻找他的耳廓,并且含住了它。
“知道它在哪里,还有什么好着急的。”感到湿湿的舌尖扫过耳廓边缘,他用手指抬起帽檐似笑非笑扬眉,“你好像忘了有人在四处找你,你那些老朋友要什么,你还不知道。”
“很快就会知道了。”把他的帽子拿过来盖住自己的脸,黎凯烈的声音在帽子下非常沉闷,“;贪狼一出现,他们不会再找沃夫的麻烦,很快会有消息。”
黎凯烈在裘拉尔和他带来的人面前戴上的,那张经过切割,将人脸扭曲棋糊的水晶面具,看似透明,但它每一个棱角折射的光芒却让人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实,冰冷的颜色,光芒却很华丽。
“它很适合你。”他忽然这么说,听的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也许吧。”黎凯烈轻笑,低沉的笑声被帽子盖住,他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怀里。
天气开始转冷了,一直待在室内的人外出的时候感觉会很明显,车里有暖气,但巫维浅的手还是很冷,干燥,冰冷的手骨,黎凯烈觉得他好像瘦了些,是不是最近做的太多次了,他忍不住这么想。
近些日自来他的欲望很容易被挑起,不过这都怪他看似冷淡的情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用他冷漠的表情勾起他的情欲,平时傲慢的人一旦动了情,用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神情注视他,叫他不欲火升腾也难。
“在想什么低级的事?”巫维浅松开手,握住某个抵住他的物体, “别随便乱发情,我们到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他胯下移动的手又算是什么?而且还在继续移动,黎凯烈差点忍不住喉间的呻吟,“……以为你很正经的人都是瞎子。”他喃喃低语。
也不反驳,巫维浅一声不响的看着他,黑眸闪烁,缓缓收回手,钳住他的下巴吻了吻,“下车。”
FBL所在的大楼,和警局不一样,犹如高级办公楼,只是进去的时候要经过几道安检程序,雷德带着他们去证物保管室。
“这把琴里应该藏着某件东西,我要小组的人先研究,尽量在不破坏这把琴的情况下找到东西,时间紧迫,所以才没来得及和你们说,等你们看到就知道了。”路上一直有人和雷德打招呼,他边走边和巫维浅他们解释,最后用指纹刷开一道厚重的门。
证物保管室到了,研究人员应该每天定时把东西归还到这里。
但等待他们的却不是那把价格高昂的小提琴。
第16章 ST小组
一排排的架子整齐的陈列,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里。
是血。
雷德飞快的冲进去,铁门在他们身后发出哐啷一声,“特尼!”他的叫声和陈列室里的响起的回音一起震荡,门外本该看守着的警员不是有事走开,他在证物室里,成为了陈列品之一,被放在架子上。
“他死了。”通过长长的走道,巫维浅平稳的声线里似乎有丝叹息。
“雷德,现在是时候了,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没看到我要的东西。”走到雷德身后黎凯烈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小提琴,等他看到尸体,神情变得有点古怪。
叫做特尼的警员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白色衬衫,条纹领带,没有什么太大的特点,但他的死状不同寻常,深色头发沾了血,头皮被撕裂,露出白森森的头骨,白色衬衫上也有几道被撕开的痕迹,胸口和颈部都有类似野兽的爪痕,他像是死于一场意外。
坐在办公楼里,死于动物撕咬?
“这里不可能出现动物,但他看起来……好像是去野外受到过野兽袭击。”特尼已经没救了。
雷德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尸体,同时通知他手下的小组成员。
在雷德讲电话的时候,巫维浅注意到黎凯烈的异常,他没有走近,但他一直在观察那具尸体,非常仔细的,观察,或者说寻找着什么,某种能验证他想法的痕迹。
那几道类似野兽的抓痕再一次进入视线,这个叫特尼的人的死,渐渐也勾起了巫维浅的回忆;在刚认识黎凯烈没多久的时候,他闯进他家,身上就带着类似的抓痕。
“那时候你到我家来疗伤,他身上的伤口和你一样,后来你说那是约森找你麻烦。”低声对黎凯烈说完,他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扭到门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黎凯烈背靠着墙,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孔,有什么在底下呼之欲出。
眼前人来人往,但没有人有空去问某位巨星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块区域很快会被封锁,证物室看管人员的死,不光是命案,还牵涉到里面不知多少证物,是否会有遗失,是否会被不知名人士污染……一大堆问题。
雷德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其他人都处理紧急问题去了,没有别人,但他还是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关上门,把百叶窗了下来。
“我必须说,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捂住脸狠狠搓了几下,像是想让自己清醒。
“你现在应该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把市价在三五百万的小提琴一夜间变得炙手可热,它可不是奇迹利欧。”尽管是在调侃,但巫维浅的语气一点都不轻松。
“这件事说来话长……”雷德吸了口气,转身去倒了两杯咖啡放到他们面前。
“你从我们家里带走属于我们的东西,联邦探员没有搜查令也能这么做?这是盗窃,雷德探员。”黎凯烈的提醒像是在警告,但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威胁,“你最好长话短说,我没有那么多耐性。
他的眼神一向很有力度,此刻更是如同盯上了猎物,不撕扯个淋漓尽致不会放开。
雷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想起黎凯烈本身的特别,随即释然,“就像你们知道的,当初我来调查连环杀人案,是因为我的妹妹。”亲妹妹的死令他执着于破解谜案,抓住那些凶手。
他调整了一下思绪,在他还没有认识这两个人,没有见识到某些奇异事件之前,“我在调查一个案子,我说过,那个案自是十几年前的。”
“为什么会和那把小提琴有关系?你从什么时候发现它在我们手上?”巫维浅不是个轻易给予人信任的人,所以他问的问题并不考虑雷德和他们的交情,尖锐而直接。
雷德知道他的意思,咽下一口黑的发苦的不加糖咖啡,“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直到莱娜带我去你们家做客……”
克劳迪家族在爆炸中毁灭,巫维浅和黎凯烈都付出代价,两个人出院之后,莱娜以需要人保护为由,和雷德还有奥文等等几十人一起上门庆祝,就是在那个时候,雷德意外的发现了那把小提琴
“……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这把琴里有秘密,这就和那个案子有关,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所以我才说不是几句话能讲清楚。”大约说明之后,雷德难得的表观的有些烦躁,大口大口的把咖啡喝完了。
“现在琴不见了,你有必要作出说明,不管是多长的故事,我听着。”当巫维浅看着一个人,认真说一句话的时候,让人很难违背他的话去做,雷德和他对视,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本来不是个普通人。
就算是现在,他失去了某种特质,他恐怕还是不能和普通市民划上等号。
“我正准备说。”雷德知道不能隐瞒下去,他脱下西装外套,把背在里面的枪托卸了下来,放在桌上,“你们听好,现在我不是作为一名探员和你们说这件事。”
他的郑重让巫维浅和黎凯烈交换了下眼色,这听起来好像不是普通的案子。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的身份是联部调查局探员,手下有几个人,但这只是个幌子。”他的话一开始就叫人意外,“事实上,我调查的事件不只是各州的凶杀案、诈骗案。”
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巫维浅和黎凯烈面前的咖啡杯上已经不冒热气了,为防止潜入者还在楼内,所有的通道和电器电源都被切断,散发着咖啡香气的空间里,被一丝丝凉意渗透。
灯还亮着,搜查和抓辅行动不可以没有光线,雷德两颊的凹陷在光影下更为明显.“在这里我向你们道歉,我带走那把小提琴,没有按照局里的制度,当然也没有搜查令,但我之所以能这么做——”
他打开电脑,虽然不能联网,但他备份的资料还在加密隐藏式的文件夹里,“我隶属于FBL特别行动小组,这就是我原先调查的案件。”
他把手提电脑移到他们面前。
资料中包括雷德的档案,他的姓名和身份都没有大的变化,只不过在联部调查局的所处的地位十分特殊。
他被授命为特别行动小组——ST的组长,在没有特别事件的时候照常办公,特殊事件发生的时候会被调用,暗中调查可疑事件,并被授权可以直接从CIA取得情报。
利用特殊身份进入民众家里带走一件关键证物,他只需要事后打一份报告。
“……Standivanius小提琴失窃案。”屏幕上黑底白宇,巫维浅从许多词组里发现了关键词。
在记录中的当然不是这一次的失窃,而是十五年前。
音乐家莫里尼于1995年在纽约家中失窃,被盗的是他所收藏造小提琴,当时价值三百万。
“我不是从他手上拿来的。”黎凯烈也看到了这行讯息,他的话是在说明他没有直接从莫里尼的公寓盗走小提琴,巫维浅在资料中寻找,还没看到这把琴特殊的地方。
“这是它第一次公开被盗,也是在那个时候这把琴的价值飙升,因为,”雷德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偷走它的人,后来在里面放了一件关系到世界各国力量平衡的东西。
外面高楼林立,汽车川流不息,各色灯光点缀着,繁华的曼哈顿街头正在渐渐被夜幕笼罩。
现今的世界和古时候不同,信息和高科技占领主导地位,有什么东西在十几年前有这么大的影响,在十几年后非但没有过时,毅然有这么重要的影响力,谁也想不到。
“就是它让沙特王子不惜亲自带人出手,甚至花费十亿都要得到。”巫维浅也想不到那会是什么,曾经在自己手里的秘密。
雷德还不知道在哈西姆发生的事,听见他的话,眼睛里闪过亮光,“沙特王子裘拉尔?他也动手了,看来是消息走漏。”
黎凯烈想的不是这个问题,双手撑住桌面,他摸着下巴,“裘拉尔在一年前就开始追求莉迪亚。
他那时候就知道这把琴,恐怕是想名正言順带走它,可惜……”
暴虐的暗色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摩擦出火光,黎凯烈看向窗外,身体里有什么在鼓动,有种什么将要发生的感觉,如果要形容的话,很像是森林中的动物总是能提前预知暴风雨的到来。
躁动,跃跃欲试,伴随着兴奋和些许阴晴的色彩,将他脸上的这种表情收进眼底,巫维浅收回目光,“费斯顿·凯达,还有这个问号,这代表谁?他和费斯顿·凯达是什么关系?是最初偷走提琴的人,还是和这整件事有关?”
屏幕上的那一页资料被涂黑,只有一个人名和一个问号,在不断闪烁的光标前静静显示。
雷德听到这个名字,某种少见的感慨浮现在他脸上,“十几年前,费斯顿·凯达才是ST小组的组长,我是在他之后接任。”
“那么,也就是说他最清楚这件事,人呢?”黎凯烈回过神,喝了口冷掉的咖啡,皱眉放下。
“关于这件事,凯达组长早就留下详细的资料,不用找他,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在这里。”一改先前的知无不言,雷德表现出不想多谈的意思。
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应该还没进入FBL,如果再深入追问,说不定还会触及FBL内部的其他秘密,黎凯烈和巫维浅都不是情报局的人,如果手上的资料够的话,他们没必要去挖掘不相干的事。
“为了不损伤到这把琴,我要人小心研究里面的东西,现在被人拿走了琴,结果什么都没得到”雷德对此很不甘心,他叹了口气解释,“其实我不过在你们回来的前一天才得到它。”
没想过小提琴里会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更奇异的是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却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沙特王子先动手了,然后有人潜入FBL内部,杀了人,又偷走了琴。
雷德的话打断了巫维浅的思绪,“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他看向黎凯烈,从抽屉里取出壹份东西递给他。
“什么东西,”翻开红色封皮,黎凯烈在档案夹里看到兰斯洛的体检报告,桀骜不驯的眉宇立刻微微上挑起来,形成了一个难辨的表情,兴味、阴鸳,还有冷笑。
兰斯洛在颁奖礼上引起大骚乱,被警方带走之后经过体检,确实是注射毒品过量,从而引起精神状况不稳定,但他并没有恢复过来。
他服用了过量的精神类药物,神智崩溃,摄入渠道也是注射器。
“和毒品一样,假如有人在里面加上别的东西,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会主动摄取。”处于谨慎考虑,雷德找人要来报告,看过这份报告后,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