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这一路有个好歹,小的就给您抵命。”
“有柱,人死有很多种,你如果真这样做了,我不会谢你,你这不是尽忠,如果你真的想为先主母尽忠,就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帮着哥平安活下来,为司徒家留此香火,这才是你对司徒家的忠心。”司徒嫣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我这里有封信,是刚等你们时写的,你将这信带给大哥,他会知道要如何做。记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们尽心,就算哥真的逃不过此劫,我也不会怪你们,只需你们给我带个信儿,这个仇我司徒嫣,一定要报。”
“还有,从这一刻起,我就不再叫吴嫣,司徒家有我就不会倒,我叫司徒嫣,你们要记住了。”司徒嫣的这番话其实不只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司徒嫣这一刻要连着吴嫣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还有,有柱,告诉大少爷,就说你在这里正好遇见了同乡,这一路上又雇了镖局的人护送,还给我买了丫鬟和奴才伺候着,都是签了死契的,让他放宽心。我知道这样骗哥是我的不是,可如今母亲已经去了,要是哥也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个女儿家的,就算将来想为司徒家报仇,能不能有那样的机会由不可知,只有哥活着,司徒家才有希望不是?”
有柱知道,小姐这次是铁了心了,只好接过书信,将信妥善的放在怀里,还用手在上面压了压。其实他也担心,不只担心少爷,也担心他的儿子,如果少爷出事了,他儿子怕也难保得住命,可他的忠心让他放不下这个盈弱的小姐。
翠萍哭了一会儿,也缓过来些,张嘴似有话要说。司徒嫣忙抬手示意她,先让自己把话讲完。翠萍见小姐态度坚持,也没敢再出声,低着头听着。
“有柱,人活这一世就要有所取舍,你和翠萍的忠心,我代表司徒家感激不尽。”,说着起身对二人扶了扶身子。
“小姐,可使不得,您这不是折杀小的吗?”有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翠萍,快去将有柱扶起来,这一礼,是你们该受的。出了这个门,司徒家的希望就要靠你们了。”司徒嫣这么做,其实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是她使的小手段,也是利用了有柱和翠萍的忠心。可她也没办法啊,谁让她现在才6岁,要是她现在有16岁,她都敢冲上京城,将害原主的那些人杀了,可她现在太小,身体内的毒素才清除,还很虚弱,她只能先忍着。
司徒嫣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也算是道过歉,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吧。
翠萍扶着有柱站了起来,司徒嫣才又接着说,“你们记着,司徒家如今这个情况,少了我司徒家不会少什么,但如果少了哥,怕是司徒家再无翻身之日了,话我也不多说,你们两个自己再合计合计吧!”她知道话已说尽,如今只看这两人的了。
有柱看了翠萍一眼,两人没再说话,而是一起跪在了司徒嫣面前,“小姐,小的们明白,小姐放心,小的一定救出大少爷,护大少爷安全,再让小的给您磕个头!”
“咚,咚,咚”二人真的给司徒嫣磕了三个响头。
司徒嫣起身将二人扶了起来,眼眶也有些发红,前世的她可以用冷血、冷静、冷清,三“冷”来形容,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逆境中活下来,可刚来这里一天,却与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有了交集,她气自己的软弱,但也庆幸自己的心还是热的。
“不早了,你们也都辛苦了一天,都洗洗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司徒嫣见二人已经被劝动了,事情有了着落,这身体毕竟还小,着实感觉有些疲累,就先洗洗上床睡了。
翠萍直等到司徒嫣的呼吸平稳,才从里间退了出来,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抹眼泪。
“翠萍,快别哭了,小姐听了更是要难过的。”
“有柱哥,你说我们就这样走了,是对还是错,要是小姐真有个万一,我们要如何向大少爷向先主母交代啊!”
“小姐说的对,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帮助大少爷,那就是我们对司徒家尽了忠,如果小姐要是真有个万一,翠萍,你好好照顾栓子,我给小姐抵命就是。”
“有柱哥,你说的是啥话,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咱不是都说好了吗,生不同时,死要同穴。”
“咱啊,都别往坏了想,小姐这回醒来,我感觉真有当年先主母在世时的气度风范,怕是先主母真在天上帮着小姐呢,到时我们救了大少爷,小姐也平安,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要真能那样,可感情好的!要是不行,我也给小姐抵命。”
“这好人咋没个好报的,夫人那么良善,却嫁了那么个人,大少爷、小姐对下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却让二姨娘害的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小姐可是官家女,这一辈子怕是就毁了,将来要是大少爷出息了,小姐也许还能许上个好人家,要是不行,怕是连寻个婆家都难啊!”
“呜~~~,你,你这说的我心里更难受了。”翠萍一头扎在有柱的怀里,泣不成声。两人又商量了半宿,这才各自上床歇下。
第6章,清早启程忙赶路,6岁娃女伴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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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再无二话,次日一早卯时刚至,外间就传来了响声,有柱一早就起来去牵马套车去了。翠萍也起来开始收拾。司徒嫣睡觉一向很轻,这会儿听了动静,也跟着起身。
翠萍打了洗脸水给她净面,又帮着将昨天买的男装换上仍和昨天一样用锅底灰和水易了容,边收拾边念叨,“小姐,今儿个是八月十二了,再有两天就是中秋,过了中秋就是小姐的生辰了,俺想着和有柱再送小姐一程,等给小姐过了生辰再走。而且这越往北走天儿越冷,风也大,奴家实在是不放心,虽说那衣箱里有冬衣、厚被的,可您一个人要走那么远,奴家和有柱这心里实在怕的很。”
司徒嫣喝着茶,无奈的看着忙上忙下的翠萍,知道她这是放不下,又劝了几句,见没什么用,也就由着她了。
“小姐,夫人的首饰、银钱都放在箱底的匣子里,这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您随身放着。这是箱锁的钥匙,奴家给您串了个绳子,您贴身挂在身上。小姐,要不还是让奴家留下来陪您吧,让有柱去帮大少爷,至少奴家能照顾您,再不济的也能给您做个伴?”翠萍一夜几乎没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大早的还想试图劝司徒嫣将她留下,她是真的放不下啊,从小姐出生她就在身边伺候着,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尽心,如今却要丢下小姐一个人,她是真的舍不得。
“不行,哥那里比我更需要你们,翠萍,你心思细,这往六安县城去的一路,还需要你多加照料呢,万事要多留个心,我这里一切都会好的。东西都先放着吧,就别收拾了,你自己的东西可收拾妥当了?”司徒嫣怕再有什么变化,忙将话岔开。
“昨个夜里已经收拾好了,今儿个一早就让有柱拿马车上了。”翠萍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小姐是铁了心的让他们去照顾大少爷,她也只好听命。
“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出发,你们在这儿多留一刻,哥那里就多一分危险。”
司徒嫣连拉带推的将翠萍送到客栈门口,有柱已经等在那里,翠萍和有柱还想给她磕头行礼,却被司徒嫣给拦了下来。
“这里人多眼杂,别让人瞧了去,你们只管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等下镖局的人要过来,我还要再去收拾一下,就不送你们了。快些走吧!”
司徒嫣刚欲转身,就被有柱拦了下来,见有柱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刺、一张路引和一张宅契,“小姐,这名刺和路引是少爷给您准备的,您得了空再看。这份是小的在李家村的宅契,您这到了李家村,至少还有这五亩园宅地可以生活,到时找到李大柱,小的家这地一直是托他给照看的,您只要跟他提小的名字,他一定会好好照看您的。这份是小的写好的文契,以后这地就是大小姐的了,到了新昌县城,您拿着这个和宅契找到牙行的牙侩,再到县衙就能过户了。大小姐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您有个万一,就算大少爷得救了,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安生的。等小的救出大少爷,安顿好了,一定再来寻您。”
有柱昨天就想将这些交给小姐,只是小姐一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才得了空,他这也算是为小姐铺了路,心里多少还能好受些。
“谢谢!这名刺和宅契我就收下了,这路引你们拿着,没有这个怕是你们连京城都进不去,我和镖局的人一起走,他们那么多的货,想来早就已经办了路引的。你也别两头跑了,等你们安顿好了,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到时,你再托人给李家村的村正送封信,将你们的情况说一下,也好让我放心。记得从今天起我不再姓吴,而姓司徒,叫司徒嫣。”
“行了,我这儿你们就别惦记了,快出发吧!翠萍,快别哭了,这都哭了一早上了。”司徒嫣最后拉了一下翠萍的手,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回了客栈。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她有多么的不舍,翠萍是她这一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个关心自己的人,她心里是有万般的不舍,可让她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她又做不到,毕竟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对她这个妹妹是真的不错。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理当为原主尽一份心,这也是她一贯的做人准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寸,我还他一丈。”
推开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车窗中一直向外张望的翠萍,司徒嫣的眼睛湿了,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剩她自己了,从这一刻起,她谁也靠不上,谁也不能信,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活的下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司徒嫣才关了窗,将有柱走前给她的东西,又翻出来仔细看了一下,田契和文契没什么可注意的,倒是这名刺,就是前世的名片,至于在这古代好不好用,还要试过才知。这名刺上印着吴德的官印,看来她这个没见过面的哥哥对她这个妹妹还真的是很用心,有了这个就算没有户簿将来找到县衙办起来也方便的很。
将一应东西都装好,只将昨晚准备的竹篓留了出来,装了些馒头,一套棉衣,一件被子,将匕首别在腰上。衣箱等其他的东西都收进了古戒中。又吃了馒头,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装容,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边看书边等着镖局来人。
卯时中刚过,客栈伙计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来敲司徒嫣的房门,“客官,您等的人到了。”
“请进来吧!”司徒嫣起身开了门,给了伙计五文铜钱,这才将人请了进来。
司徒嫣先打量了来人一眼,1米83的身高,关公般的肤色,浓眉大眼,鼻梁有些塌,看样子倒像是让人打塌的,方脸大嘴,一身的粗布麻衣,右衣襟和右袖口上还打着补丁。
“俺是威远镖局的,姓冯。您就是托镖的吧?”来人也打量着司徒嫣,觉得这家大人也太过于放心了,就让这么一个6岁的娃自己赶路,也不怕出个什么意外,可看着这娃子乖巧的很,倒不是个多事的。
“冯大叔,小子正是司徒谨,这是镖单,您确认下,要是没什么问题,咱这就出发。还得谢谢您特意走了这么一趟,俺这手头的东西还真的不多,自个儿背着就成。”这镖单上托镖人的名字,正是她改过的吴谨的名字,这样也不至于让人起了疑。司徒嫣说完,将背篓背上,做势就要向外走去。
“这小哥儿怪会说话的,这镖单您收着,等到了地儿,再给俺们就成。可昨天俺听托镖的说,还有几口箱子呢,这会儿咋没的见?”
“爹娘怕俺照顾不好,今儿个一早带走了,只是走的早,没来得急知会您一声,请您多担待。”
“无妨,既然东西不多,那咱就出发吧。”二人一起下了楼,出了客栈。有柱临走前,就已将房钱结算过,这会儿倒省事了。
司徒嫣跟着镖局的人一路向北走着,边走还边聊了几句,知道这冯镖头,是镖局最老的镖头。两人闲扯了几句,倒也不无聊,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威远镖局”,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门廊上挂着匾,门头上插着镖旗,这会儿大门已经全开,院子里一车一车的货物,都已装好捆扎实了,镖车都是骡车或驴车,倒没见手推的那种独轮车,司徒嫣向冯大叔打听了才知,因为主家要的急,所以这一趟的货都用的骡车或驴车,这样倒是让她捡了个便宜,能跟着快些到达李家村。
冯大叔将司徒嫣介绍给总镖头和大掌柜,总镖头姓蔡,看上去四十岁出头,一脸的正气,通身的气度看上去就让人安心。
两人也在打量她,见这小娃子乖巧听话的紧,心里也是一松,他们这趟镖多加一份的人身镖,本就不合规矩,可这也是没办法,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威远镖局又是新亮的镖,来托镖的主家少,价钱也给的低,所以能顺带着多收些个镖银,大掌柜的才动了心接了镖。
可这没见到人,心里总是不安生。如今见司徒嫣也不多话,见人家忙着,她就找个地方坐着等,看着就是个省心省事的主儿,两人这心才落了地。
司徒嫣心里也没多想,反正她一个6岁的娃,想帮忙也没的帮,只要不添乱,应该就算帮忙了吧!这无意中的举动反而给蔡总镖头留了个好印象。
辰时一到,镖车就起程了。每辆镖车上都载着500多斤的货,前面坐了两个赶车的年轻镖师,总镖头将司徒嫣安排在冯大叔的车上,一是想着两人熟念些,二是这老冯,之前在别的镖局里走过镖,经验丰富。冯大叔也没觉得不便,拍着胸保证一定护好司徒嫣。
镖车在城里走时略慢些,镖师都跟在镖车旁步行着。这一出了城门,镖师们都坐上了车,速度明显就快了起来,这骡车又拉货又载人的,可比不得马车舒服,走的也没有马车快,好再沿途的风景还算不错。司徒嫣坐在车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和冯大叔聊天,她要在到新昌县之前,对这个时代做个全面的了解。(我的)
第7章,九曲黄河万里沙,宿大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