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槽飙什么高分贝啊……你当你唱VITAS啊……
接着再淡定地关上窗,用力之猛差点把窗台上的太阳花給震掉下去,这样的话那楼下那位又要吠了……
“噢……shit……”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太阳花的花盆是大的那种,而旁边一小盆的非洲菊就难免一死地直线下落了,楼下的棚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塑料花盆弹跳着落了地。
本来准备好了接受再高一倍的分贝的,但是却没有传来预料之内的叫声。看来楼下的那位已经懒得理我了噗。
于是我习惯性地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听着那老旧的电脑在开机时发出垂垂老矣的“嗡嗡”声,第一次感慨,这声音怎么这么吵。
不过再吵也抵不过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吧……那“啪啪啪”的声音好像是把整个巴掌全部贴在上面了一样,大有“不把门震碎爷不罢休”的气势。虽然我已经尝试着无视它很久了,但是那敲门声——还可以成为拍门声,它就是不停歇。
于是我只好认命地去开门了。
“我说你啊怎么老是往楼下乱扔东西?”半敞开的门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门后的人推开门,露出一张姣好的脸来——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脸上那表情跟个变态似的——我身边的变态还少么。
他懒懒散散地看了我一眼,黝黑的瞳孔倒映出我呆爆了的表情。
“我妹妹在浇花的时候你那脏水正好泼了下来,沿着棚子流得窗沿上一片脏……那盆花也是,泥土都掉出来了。”那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毫不掩饰地探进门,打量着我的小窝。
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下次注意点哦。”少年对我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来——堪称完美的笑容啊,活脱脱的稚气犹存啊。说完后,他转身下了楼梯。
……
回到卧室,看着那粉红的把一个房间分成两块儿地儿的帘子,还有铺在地上的床,小小的伤感一把——仅仅是一瞬间罢了。接下来我就要好好收拾一下这里了,不仅是这里,还要大规模大扫除,必须除去这里我闻不到但是那些高科技可以闻到的气味,我不想每天都面对着一群弹珠监视着我家。
……
接下来的生活理所当然地步入了正轨,如果不是我现在的工作是在实验室里而不是在过去的网游公司里,估计我会产生一种这段日子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假的这一疑问。
“诶小鬼你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摩卡看着我递来的空锥形瓶,又一次紧蹙眉头,“这是第几次拿错东西了?我要的是贴有空白标签的空锥形瓶,这个瓶子上的标签已经写过字了。”
“噢。”我机械性地点点头转身去柜子上找摩卡所说的锥形瓶。
“喔……你该不会是因为琚零吧?”摩卡跳过来伸手勒住我的脖子,我差点被这个暴力女给折煞半条命,“那小子最近是成了博士面前的红人了喔,博士啊,天天都在研究他呢。”
“天天都……”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反复轮回的痛楚是不是又一次上演了呢?该会多么的无助……
“放心啦,博士有分寸的,而且他是个好人。不会对琚零怎么样的,下次我帮你问问什么时候能让他出来吧。”方糖摇了摇手中的罐子,对我笑了笑。
“不、不用了。”如果答应了岂不是在默认就是因为琚零所以才变得这样浑浑噩噩的么?“还有……摩卡你能把你的爪子挪开么,勒着我疼。”
摩卡“嘿嘿”奸笑两声,听话地挪开她的爪子。
“想当年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博士把我领回去的,看,我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么,而且还有那么多能力,博士绝对只会让琚零越来越好,不会让他越来越差劲的啦。”摩卡笑嘻嘻地摸摸我的脑袋——这样不累么,她还得伸长手才能够得到我的脑袋。
听摩卡那幸福的语气,好像真的很不错一样。可是明明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异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就算器官衰竭了快要死了,只要重新再植入器官就可以继续存活下去,这样一次一次重复,除非世界末日了,否则永远也不会死。
活着也并不完全是快乐的事情。
……
下班回到家后,找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不知道是我太重了还是沙发老旧了的原因,沙发内部那根木头抵得我腰疼。
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我不禁挑了挑眉。
汉堡这重色轻友的混蛋居然来找我了。
“诶,小言啊,你家那个远方亲戚怎么样了啊?”汉堡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真想提醒他,哥们儿,这种成熟风你不会就不要学了,学得又不像。
“得了吧,你不会是问这种事情的人,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愧是我多年来的好兄弟啊!”汉堡在那头情深意重地说着。靠,这种时候才想到我是他好兄弟啊,以前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跟小美分手了……”
汉堡和小美在一起简直就是为了折磨我的,每次他们闹分手,汉堡就会来找我彻夜长谈,发表他的肺腑之言,说着他多么多么爱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多么多狠心。我不禁心下冷笑,女人不狠心能叫女人么?你又不是今天才和小美在一起。每个女人在到手之前都是小绵羊,羞涩纯情地跟那啥莲花似的,就差贴个横幅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了,到手之后呢,整一大尾巴狼,比作花的话充其量就是一朵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菊花,不怕别人采,就怕没人采,采的人越多好像自己值钱了似的。
所以我对女人这种动物从来没有太多好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26岁的我——一个兢兢业业欣欣向荣除了没钱还是没钱的上班族——至今还是个光棍。
“……我跟你说啊,小言你是不懂啊,等你将来有了女朋友你就懂了!不过万一你好那口我也能明白……这世上啥没有啊……放心吧你就算喜欢个老男人哥们儿都支持你的……”汉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自己的心痛后就来操心我的未来了。
这个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醒我“你丫就是一光棍”这个事实。
“你放心好了,就算找个老男人也不会找你的……而且我将来找的女朋友绝对会比你们家小美好看一万倍!”这话说得跟幼稚园小孩子吵架似的。
“诶,我有个学妹,听说是他们艺术系的系花,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有好几个哥们儿在追她呢,下次我帮你要来她的地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一定帮你追到她……”
汉堡口无遮拦地说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每次失恋都会这样神志不清,第二天就会好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因为通常他和小美的冷战不会超过一晚上。
真寂寞啊……少了那个转来转去忙碌的身影……好像变得寂寞了……
Chapter。8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好吧,这该死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很久了……我真的很想很想把它给扔出去,可重点是手机不在我的手能触及到的范围之内,它在离我很远很远很远的电脑桌上充电——事实上也就几米不到。但老子就是不想起床了怎么样了!
最后我被打败了。因为闹铃它也开始轰炸了——能不能别这样,我想哭。但是身为一个纯洁有爱的小说男主,我必须得有向上精神……
颤巍巍地从床头爬到床尾,伸长手去拿桌上的手机……啊。成功了。
“喂……”
“小言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帮你把那个妹子约出来了哦!要不要来看看!”汉堡欠扁的声音传来。
“汉堡……你犯了两个错误……一,你不该在这么大早我在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二,你知道的我现在不想要个女朋友……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你特么别给我找麻烦!”帅气地挂断电话扔回桌上,手机和桌面亲密接触的“砰”声让我心疼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铃声再一次响起。
……
“早啊,小言。”方糖站在寒光四射的机械间,向我打着招呼。
“嗯。”我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白色橡胶手套上的粘稠液体,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解决什么其他的问题……
“摩卡好像去帮你问琚零的事情了喔。”方糖抬起手腕挠挠痒。
“多管闲事。”
“……话不能这么说喔。”方糖最近好像很喜欢“喔”啊“喔”的,这是在卖萌么混蛋,“摩卡可是很关心你的啊。唉,也是噢,这里已经多少年没有来过年轻人了……”
这边的三个年龄都是可以做我爸妈的,而光看外表的话,做兄弟姐妹还差不多。是不是等到他们器官衰竭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就会变回老态龙钟的模样呢?
“早上好。”摩卡轻快的声音传来。她一头齐耳的短发没有一丝杂乱,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西瓜,嗯,棕色的西瓜。
摩卡拿下架子上的白色大褂披在身上,带上白色手套,看上去跟医生还没多大不同。
“今天博士会送来他研究到一半的试验品,需要我们把它解决掉。博士现在都在鼓捣琚零呢,看来那些试验品都是我们的事了。”她随意地拨了拨覆盖耳朵的头发。
“琚零他怎么样了?”方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两眼后,抿嘴笑了起来。
这混蛋是有多爱笑啊!笑神经很发达吗?
“噢,还不错喔。不过博士说他的体内散发着抗拒的气息啊,好像是心理产生的,所以植入的特殊能力难以被吸收,这家伙还真浪费。”摩卡耸了耸肩。
抗拒的气息吗?
因为被抛弃所以现在恨我了吧。还好那些能力没被吸收,不然下次见面我没准会被更厉害的招数给弄死,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吧。
——不对!已经没有下次见面这种事情了。
“噢……博士还说……”摩卡顿了顿,看向我,“让你去开导他。”
开导?开玩笑吧……我能开导倒好了。
“不管怎么样,等冰晶来了你就和她去一趟吧,博士不高兴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明明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啊这个死女人!
“我一直都在。”一只冷冰冰的手附上我的手,身后传来冰晶的声音。
“喔……总是用这招你会比我们先衰竭的。”方糖皱紧了眉毛。
冰晶理都不理他就拉着我走向黑暗的长廊。
“我带他去找博士了。”冰晶说。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被一个小女孩拖着实在不够霸气,不对,这不是小女孩了,她可是个47岁的可以当我妈的老女人耶。
“那是时间分裂。我一直在那里,不过在不同的时间,我设定的是昨天晚上的时间,所以刚刚我是在昨天晚上的实验室,那个时候实验室是没有人的,你们是在这个时间的实验室,所以你们看不见昨天晚上的‘我’,不过我还不能完全掌握这个技能,所以能听见你们的声音。”冰晶不疾不徐的语调听得我一阵寒意,“哎呀果然还是掌握不好呢。”她转头对我吐了吐舌头。这种小女孩的俏皮表情,居然出现在冰晶的脸上!啊啊啊!这货不是冰晶!谁来告诉我刚刚那是幻觉!
冰晶双手附在墙面上,出现了蓝色的光圈,不过这次的光晕没有上次强烈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
“走吧。”她说。
我踏进光圈,冰晶确认我已经没在光中后,她扶着墙缓缓地靠近光圈,人已经进来了不过手还是抚着墙,我感觉到她的紧张。冰晶深吸了一口气后,迅速地抽回手。
“啊——”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就在我的眼前,光圈已经消失,不过冰晶的手……不见了!她的手腕处流着血,源源不断地从整齐的切口处流泻出来。
“怎么了?”面对这个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冰晶因为疼痛,好看的五官扭曲起来,我倒吸了口凉气,但还是告诉自己要镇静镇静。横抱起娇小的冰晶,迅速地向前方的白光奔跑。也许慢一步,她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虽然我不知道这类生物和正常人是不是一样的。
“喂!秃头!”一步跨出白色的光圈,看见博士背对着我站在柜子前研究瓶瓶罐罐,心下想的就直接叫了出来。
“你这小鬼……唉!?冰晶!怎么了么?”秃头博士转身刚想好好训我一顿的,一看到我怀里的冰晶后就大惊失色了。他小心翼翼但却丝毫没有掩饰紧张地快速从我怀里“抢”过意识模糊的冰晶,看他那明明很想直接就抢过去放机械床上研究却又怕因为动作幅度大而增加血流量的手忙脚乱,我真的好想笑。
博士抱着冰晶直接冲到一个空床上,拉上帘子。
“冰晶你一定是没注意控制光圈的消失时间啊……真是的……”博士碎碎念着。
我很想问问,我怎么办……
刚刚的紧张害得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随意地转转脖子伸展一下身体,就看到了旁边张坐在床上做抱膝状的琚零。他的头发由原来正常的黑丝变成了咖啡色的了,虽然这样也不错啦。琚零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很恐怖,可还是有一丝讶然和……欣喜吧?
“嘿……”我尴尬地笑两声,举起手想摆出一个自然的招手动作,可是在接触到他冷冰冰的注视后就僵硬地差点立地成佛。“衣服……很合身啊。哈哈……”他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白色衣服,上面还标着个“零”,我记得这不是我的那件衬衫。
“合身么?你是在说我看上去就是个做实验品的料么?”琚零眯着眼看着我。
呃……好危险的气息。
“你为什么来?是不是那个家伙让你来的?”琚零说话的态度变得咄咄逼人,“是不是让你来说服我配合他们呢?真可笑啊,他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服从你?”
“不是……”我瞥向另一边拉下来的帘子,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人,不是琚零——至少不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单纯的他。“我是送冰晶来治疗的。”刻意强调了是“治疗”,而不是“研究”,我真的觉得他们也应该和人类一样有同等的权利和尊严——而不是以一个试验品的身份站在这个世界的风口浪尖。
“哦。”琚零低下头不再搭理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