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崔诗雁可以肯定这个人身上的杀气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她不认识他,云景生一言不发,因为他也在好奇,这个人对崔诗雁的想法。
无双楼可以知道很多事,但不乏有些例外,比如下面这两人的心思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猜透,面具下的目光沉静如水。
见云景生没有打算回答,崔诗雁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双手抱拳,“在下冷月,不知壮士如何……”
“废话少说,纳命来!”
“铮——”白光一闪,一柄利剑直逼眼前,男人似乎没有介绍的兴趣,他要的,只有崔诗雁一个人的命。
崔诗雁不能白白挨打,但是没弄清情况之前,她不想多招惹仇家,只是一味地躲闪,男子剑剑凶险,出手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杀人如麻,崔诗雁刚一侧身躲过一剑,转眼又一道剑光出现在耳畔。
好快,但是崔诗雁也不是吃素的,身子后仰,连退两步,待剑还未再刺向她,反手拔出身后的鞭子,“啪!”一身咋响,鞭子在空中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带起地上的灰尘。
崔诗雁身穿一袭红衣,灵活的鞭子在她的手上似乎有了生命,一招一式开始牵制对方,但两人始终势均力敌,鞭子攻击的范围较广,男子无法近身,主厅的空间又大,给了崔诗雁很好的发挥空间。
这个女人很有魅力,即使现在易了容,那一收一放都无懈可击,崔诗雁不止会用鞭子,许多武器她都很擅长,但是她喜欢用鞭子,一来方便携带,二来好攻击,痛而且不会流血,这一鞭下去,力道重些的可以肿一大块,这鞭子一般是她用来防身的。
崔诗雁再次甩手,鞭子勾住房内的柱子牢牢将她吊起,红衣翻飞,明眸一闪,小巧的足尖踏过男子的剑尖,“叮!”一下,身子腾空而起。
男子一剑未中,又来一剑,崔诗雁借着柱子的力道和鞭子的支撑,一个空翻,落在男子身后,男子反应也不差,立刻转身刺来。
“阁下,你我素未谋面,就算让冷月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难不成是之前杀了他什么亲人,这才来寻仇?崔诗雁心中一紧,毕竟杀的人越多,崔诗雁的人头价格也会越高,因为被她杀了的人,也会找人来报仇,所以这也是别人雇来的杀手吗?
不……无双楼不会这么做,特地把她叫过来让别人杀,这可不是无双楼的作风。
男子似乎不爱说话,但是身上的杀气一点也没有降下去,出剑仍旧气势如虹,崔诗雁怎么说也是女子,体力开始有点吃不消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打个你死我活,她天亮之前还要赶回王府呢。
两人没怎么受伤,但是明显体力的消耗不少,眼前看似娇弱的女子一点也不占下风,男子一不留神,鞭子已经挥将过来,他躲闪不及,拿手挡住,手臂上的衣服立刻破了一道口子。
崔诗雁趁机欺身而上,手中一转,鞭子缠上男子的手臂,她用力一收,拉近与对方的距离,转眼间,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经掐上了男子的脖颈。
以柔克刚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在空旷的大厅内听起来十分嘹亮,崔诗雁目光锋利地看着男子,她在警示他,然后慢慢放开手,退开两步看着座上的人,沉声问道,“云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崔诗雁,似乎要把她看穿。
“这位壮士想要你的项上人头,就是这样。”面具下的脸再度扬起一抹微笑,并不是他故意让崔诗雁为难,而是他知道,崔诗雁不会那么轻易被拿下,崔诗雁的表现他很满意——好一场。
“哦?理由呢?”崔诗雁将视线转到身边的男子身上,他此时杀气已褪去不少,但一双眼睛深不见底,脸色也阴沉得很,两道眉毛都要拧成一条线了。
“不管你叫冷月或者崔诗雁,你的人头是我的!”
男子开口,清冽的嗓音与他沉闷的脸色并不是很相称,崔诗雁挑眉,“那我总要知道准备杀我的人叫什么吧。”
“何蔚,记住这个名字,在我杀了你之前,好好把你的脑袋安在你的脖子上。”男子一字一顿地说。
崔诗雁扬起嘴角,不知为何心里升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嘴里说着要她的命,可她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怕,“何蔚是吗,我一定会记得这个名字的!”
何蔚眸光一闪,望见一旁立着一个三米高的板子,那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牌子,牌子上写着人名和数字,人名便是被悬赏的人,而数字就是杀了这个人能得到的赏金。
“你应该知道,两个月前你的名字挂上了人头牌。”云景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讲话不疾不徐,似乎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情绪波动。
这就是无双楼的人头牌,这群人皆是重金悬赏的对象,崔诗雁看到自己的人头牌下面写着10万两——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
何蔚轻功一施,拿剑挑下一块,伸手接住,“她的人头牌我收下了。”
这话自然是对云景生说的,人头牌一旦被拿下,也就意味着这个杀手要完成暗杀,得到赏金,如果半年内没有完成任务或者被反杀,人头牌作废,无双楼不再和该杀手合作,当然这仅限于不急着要的人头,任务越着急,意味着赏金越高,风险也就越大。
然后何蔚揣着牌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崔诗雁冷脸看向座上的人——这他娘到底什么意思,大半夜让她跑过来就闹这么一出,不知道现在天气还很冷吗!
云景生似乎看出她眼里的责备之意,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个女孩子生气,他就特别感到满足——是自己有病吗?
“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云景生想到初见这个女子的时候,她才十二岁,没有预约,没有推荐,没有人引路,自己出现在了无双楼的门口,稚气未脱。
“你就是云景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小姑娘一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他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这小姑娘恐怕不简单,他笑道,“什么交易。”
井水不犯河水
“帮我查一个人。”
“可以,银子呢。”
“没有银子,不过我有情报。”
“那就要看你的情报值不值钱了。”
云景生想不到崔诗雁真的预测中了,湘垵发生雪灾,死伤无数,房屋倒塌,如果没有及时赶到,那些人恐怕要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慢慢地,云景生发现她的实力可跟她娇小的身材一点也不像,这个女子太强大了,太多让他感到惊喜的地方,她想要银子,可以,完成任务就行,第二天就把人头扔在云景生的脚下。
女子平静如水的目光看着他,他好奇一个相府的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好好等着嫁人不是挺好的吗?但这或许也正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今天辛苦你了。”云景生砌好茶,给面前的人也倒了一杯,顿时烟雾袅袅。
“知道我辛苦还叫我过来。”崔诗雁一杯茶水下肚,总算觉出了一丝暖意。
“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云景生不明白,崔诗雁明明跟他要过裕王的资料,那样的条件,没几个女人会想嫁,更何况崔诗雁这么优秀。
崔诗雁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饮下眼前的茶水,“云楼主尽管放心,进入皇家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也不会顶着无双楼的旗号做事。”
她知道无双楼忌讳皇室,跟皇家有关系的一概不理,所以崔诗雁以为云景生是在担心她万一被人知道与无双楼有瓜葛,朝廷会更加注意他们。
“就当是一个朋友的关心,不行吗?”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原来只是自己一味地以为关系有所进展。云景生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那就多谢云楼主关心了。”崔诗雁看不出云景生的情愫,她还想着得赶紧回王府,“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嗯。”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崔诗雁赶回王府的时候,五更天已经快到了,燕云西作为一个除了寻欢作乐其他一无是处的王爷自然是不用去早朝的,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今天是他新婚头一天,要进宫给太后敬茶,有些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燕云西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被子似乎已经冷了许久了,就好像没人睡过一样,他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撩开床帘,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王妃这么早就起了?”
男子清晨的声音有些慵懒,实际上他也像只懒散的猫一样,崔诗雁从巨大的铜镜里看到身后的男人,红色的喜服被拉开了些许,露出他白皙的肤色和精致的锁骨,男子似乎还在适应早晨的光线,一双眼睛没有焦距。
长成这样,太犯规了,如果不是这个男的行迹恶劣,或许崔诗雁觉得这样好皮相的丈夫还不错,她虽然没有情根,但是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
“我认床。”崔诗雁淡淡地回了一句。
“昨天本王可能是喝多了,有些话忘记跟你说。”
崔诗雁侧身,眼中略有疑问,燕云西继续说道,“我娶你是皇上的意思,这你应该清楚,今后我们,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夫唱妇随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我只好,今天我们就立个字据。”
“你我私下互不干扰,但在外面可不能失了我裕王府的面子。”毕竟一进门就算已经挂上了他裕王的牌子。
“这是自然。”崔诗雁心中一阵叫好——如此一来正合我意,便飞快去取了笔墨,不一会儿,一张契约摆在燕云西的面前。
这个女人似乎飞快地想要跟他撇清关系,这点认知让燕云西有些不爽,再怎么着他难道像个瘟疫吗?要这么快躲开他?不过好像是他自己提出的哦【作者:知道就好!
看着上面漂亮的瘦金体,燕云西多添了一条,不许做出伤害燕季舒的行为,检查到没什么纰漏,就痛快地签字了,还盖了随身的印章。
这个燕季舒是谁,崔诗雁刚要开口问,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达婴,我要见父王,让我进去……”
“小公子,王爷还没起床呢。”
“他们骗我,我都听见了,父王昨天玩洞房的游戏,不让我知道,父王不带季儿玩,季儿不跟父王好了……”
崔诗雁:“……”她大概猜到燕季舒是谁了,就是那个拖油瓶吧?
达婴是个老实人,不太会哄孩子,只知道死死地拦住燕季舒不让进,可这小祖宗要是哭起来,他可真是招架不住,正苦恼着,就听见燕云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达婴,让他进来。”
“父王!”
门一打开,崔诗雁就见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小脸粉扑扑的,明明是男孩子,却比女生还要耐看,此时耷拉着个小脸,一对大眼睛呼啦呼啦地眨着,分外招人心疼,崔诗雁内心咆哮:不愧是亲生的,孩子都长这么漂亮!!
燕季舒已经直接扑到燕云西的怀中,小嘴嘟起,委屈地说到,“父王是不是不爱季儿了,为什么要跟大姐姐玩洞房的游戏,不跟季儿玩!”
“季儿还小,以后就会明白的。”燕云西安抚地摸摸燕季舒的头发。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玩!”燕季舒拿头顶着燕云西的胸膛,手舞足蹈的,好像要在上面钻个窟窿。
崔诗雁:“……”其实看这架势,燕云西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至少现在,崔诗雁看到他眼中满是对燕季舒的宠溺和疼爱,还有一丝哭笑不得——或许这个男人也没那么坏吧?
但是这个想法下一秒就立刻打消了,只见燕云西抬起头,伸出食指指着崔诗雁,“喏,是这个姐姐把父王锁在屋子里的,父王不是故意不陪季儿的。”
崔诗雁:“……”我我我……雾草!可以打人吗?这都能扯到她身上,她是不是有天生被泼脏水的特质!
燕季舒回头,一对大眼睛瞪着崔诗雁控诉,崔诗雁也看着他,眨眨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季儿要是喜欢,也可以过来一起玩。”
这下换成燕云西一脸“雾草什么鬼”,崔诗雁得意地向他挑眉,呵呵,想坑姐,没那么容易!
这个王爷很讨厌
“真的吗?”燕季舒仿佛一下子被收服了,想到刚才还瞪人家,有点不好意思。
崔诗雁伸手摸摸燕季舒的脑袋,然后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几片山楂干,递给他,“乖,这个给你吃。”
燕季舒见到有吃的,高兴地接过来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对崔诗雁的好感度又增多了,姐姐对他真好,不像其他的姐姐,老是嫌他烦。
“你给他吃什么。”燕云西没来得及阻止,连忙拉过人要燕季舒把东西吐出来。
“只是山楂干而已,怎么了?”崔诗雁平时喜欢吃,所以身上经常带着,是她自己做的,肯定没问题。
燕云西这才放心下来,板着脸对燕季舒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吃别人拿过来的东西!”
虽然知道这是燕云西在担心燕季舒,但是崔诗雁心里还是不爽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害一个孩子。”更何况自己才答应过不会伤害燕季舒的,这个王爷果然很讨厌。
燕云西知道是自己过分,但崔诗雁始终是宰相的人,他不得不防,就说昨天半夜这个女人偷偷跑出去,他不想注意也难。
“等下叫人来接你进宫。”
顾不得崔诗雁会怎么想,燕云西留下这句话,就让达婴带他和燕季舒离开了,崔诗雁心里也不高兴,好心被当驴肝肺,一路无话,来到太后住的兹寿宫。
听说燕云西是太后十分疼爱的小儿子,所以才使他十分骄纵,崔诗雁见到太后脸上笑出的褶子,也大概印证了这个猜想。
“你就是云西新娶的王妃,快过来让哀家仔细看看。”行过礼后,太后喝了口媳妇茶,就要崔诗雁起来了,相比高高在上的称谓,太后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慈祥的老奶奶,崔诗雁很有好感,乖乖地走过去。
戴着华美指套的手拉过崔诗雁的胳膊,太后又细细打量着崔诗雁的眉眼,笑吟吟地说,“是个有福的,你呀要多努力,早点给哀家生个孙子。”
此话一出,崔诗雁顿时石化,原来娶王妃是这么个意思吗?可是要孙子的话燕季舒不就是了吗?还要再生一个?
“王爷不是已经有了季儿……”
等等,崔诗雁粗略估算了一下,燕季舒今年大概6、7岁,燕云西22岁,那不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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