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调酒师就给了他一个地址,但这巷子七转八转的,凭借一个地址去找那扇门,根本就是妄想,他一路问下来,才能最终确定这小东西在哪儿,不过,恐怕明天这地方会传开关於一个男人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四处砸门问Todd住在哪里的事情。
一开门他就忍不住皱眉,这里是什麽地方?他所知道C国最低劣的贫民区也比这要好上一些,狭窄低矮的空间,都透不进几分光线,屋里面的墙壁是未经涂刷的黑色,破旧的家具毫无章法的四处乱堆,连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这墙到处漏洞,风呼呼的灌进来,哪能有一点暖意,小猴子不是说他很贵麽,为什麽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仿佛一只鹰爪撕破胸口捉紧心脏,窒息的疼,是他不熟悉的感觉……
看到小猴子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脸色白的让则豪的心更疼,疼的更厉害……忍不住走过去,摘下手套伸出手勾著他柔软的脸颊,一周没见,瘦了……
“你……干什麽!”
Todd警惕的看著则豪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突然发疯,有点後悔一早把Paul赶出去……这家夥,怎麽像是吃准了他什麽时候落单的样子,还是说,他最近太习惯落单了……
“没什麽,来看看你。”
则豪抬手看似想要摸Todd的脸,但其实只是帮他扯了扯单薄的被子,然後就退後几步拉过这房间里唯一的椅子,悠闲的坐下,这种闲情,使得Todd刚刚的慌乱,变的有些可笑。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Todd懊恼的将被子向上拉,遮住半张脸孔,不再给则豪戏弄他的机会。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则豪挑了挑眉毛,四处张望,“你就住这里?你不是挺贵的麽……”
优雅的点了根烟,才吸了一口,耳边就传来小猴子虚弱的咳嗽声,眉头皱了皱,则豪把那根刚刚点著的烟扔到地上,踩灭。
“滚出我的家!”
他不知道这个人再次出现是为了什麽,来羞辱他或者再想对他做些强硬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人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他住的地方并不很好找,即便熟悉的人也有迷路的可能,比如修洁,他无法预期这男人的到来意味著什麽,这明明是他从前很擅长的事情。
“家?你管这个叫家?我养的猎狗住的地方都比这要干净……”
则豪叹了口气,拨开挡住视线的额发,看著Todd气红的脸,他或许是太高兴了,但却不知道为什麽而高兴,他一向是有洁癖的,别人碰过的东西他都不太情愿去碰,他本来很懊恼,因为他破了例,为了只没什麽长处的小猴子破了例,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所以,他有点开心,开心到,想要愚弄一下这个骗了他的小东西。
“你……滚!”
随手抓起什麽丢过去,一个空空的药瓶,被则豪稳稳的接住,Todd颤抖的靠著墙壁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心跳的很快,撕痛旧伤。
“这就生气了?真是……”
则豪随意看了看手里的玻璃瓶,普通的抗生素,不会给小猴子的身体带来什麽帮助,而且,抬头又环视一周,这种环境,不利於调养,小猴子的身体太弱了,他未经思索的,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跟我回去吧,这里环境太差,而且我认识个不错的医生。”他说,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但却没有什麽後悔的。
“滚……出……去!”
这人疯了麽!他以为他在说什麽,什麽叫跟他回去?变成他养的狗?还是变成供他把玩的宠物?疯了!绝对的疯了,环境?哪里有比这儿更自在的环境,医生?他还不知道谁的医术能比修洁还好!
而且……他Todd的命运,什麽时候沦落到擅自由个陌生人决定的程度了?!
抓起枕头下藏著的手机,Todd拨通Kevin的号码,那边还未有回应,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红色的手机掉在床上,抬起头,正对上那一双深色的兽瞳,像是被雷电击中的感觉,身体忍不住又抖了起来……
那其中隐藏的东西,他看不懂,但,太强烈……
“别……唔……”
冰凉的唇压了上来,没给他任何推拒的机会,疯狂而霸道的掠夺,让他再度濒临窒息,两只手没有力气的乱抓,到了最後,失神的搭在谁的肩膀上,没有温度的外套对过高的体温来说是一种煎熬但却无法摆脱,他从来都不是这麽软弱的人,为什麽遇到他,就……那双眼,跟鸿文的……好像……好像……
“文……”
最後的意识,小猴子哀叹了一声,身体软绵绵的没了支撑,落在则豪怀里。
又再叫别人的名字吗?则豪将小身子拉过来,整个揉在怀中,点著汗湿的鼻尖,Todd苍白颓唐的脸色与额间的高温让人心疼,这身体,也更没分量,掀开薄被,再撩开被汗水湿透的紧身背心,一身的於痕还没完全退去,暧昧惹眼,胸前两点嫩嫩的粉红,像是少女一样美丽柔软,则豪笑笑,用被子把Todd裹紧,小猴子无意识的挣扎,发出含痛的呻吟,紧皱的眉头让则豪的动作一轻再轻。
看来,得叫修洁过来一趟了,只是不知道这家夥现在在哪儿游荡了,这个江湖郎中,则豪头疼的叹了口气,揉揉小猴子一头汗湿的发。
“Todd,我不管Wen是谁,但我得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只能想著我,只能感受我,只能容纳我,只能接受我的给予……”
低头再吻一下那翕动的失血的唇,则豪慢慢的眨眼,继续说,“就算觉得痛苦,也必须承受,因为是你犯错在先,你,让我有了欲望……”
抱起Todd,则豪出了门,他不管这小东西是谁,也不管他受谁的保护,他关则豪想要的东西,任凭谁都别想跟他抢夺,这一次,再没谁能从他手里拿走这可爱的宠物。
可惜,这小东西只能是一只宠物而已,他除了在床上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天知道关则豪怎麽会对这种没用的东西产生兴趣,命运有的时候,总是会开些玩笑,也不管他是否承受的来……
车里的音响开很大声,却吵不醒在副架上昏睡的小猴子,则豪开车的空当转头看小猴子委屈而倔强的脸,漫不经心的笑起来,他,也只不过是只供他玩弄泄欲的宠物而已,难道还要对他有更多的期待吗?疯子,才会这麽想吧……
关则豪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他已经为了这只一无是处的小猴子破了例,这小东西该感激涕零才对,总不能还要求他用些温柔的手段对他吧,娃娃,是没有生命的实体,他,只要承受就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得找到文修洁这个该死的家夥,否则,这小东西说不定会因为承受不起而就这麽死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Ryan之後,他还不曾对谁的身体这麽念念不忘。
欲望,仍旧是肮脏的,但这只小猴子,却是干净的,所以,他要弄脏他,揉碎他眼底的纯粹,在他洁白的身体上涂满污秽,撕裂他的骄傲和矜持,让他同自己一般,堕落成魔。
伸手,摸摸那软软的金发,冷冷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这小猴子,虽然一点用都没有,但也很好,就因为他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他跟Ryan不同,即便不用折断他的一双脚,也不用担心他从自己身边溜走,这小猴子……或许可以,陪他到最後,一直,到死……真好……
如果不是在开车,他竟然,想抱一抱那温暖的小身体……
“Wen……”
小猴子贴著他的掌心,动了下,犹豫著靠过来,还没有清醒,只是高烧的身体本能的寻找一缕难得的温柔而已,干裂的唇,却翕动著呼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本来带著些宠爱和陶醉的手,立刻捉紧,扯痛了Todd的发根……
“唔……”
让被子裹紧的身体挣了挣,就彻底陷入黑暗,一动不动,皱紧的眉头终於展开,苍白的脸放松下来,却带著被暴风雨横扫过後的荒凉……
“小东西,真不乖……”
放松了手上的钳制,则豪不再理睡沈的Todd,专注的开车,他不急,时间,还很多……他们,可以慢慢的玩……
他有信心,可以将小猴子脑海中寄居的人一个个赶走,让他最後再也叫不出自己以外的名字,对了,他还没告诉过这小猴子他叫什麽,难怪他会叫错名字呢……(真自恋 … =)
Drop6 深渊
Drop 6 深渊
眼前,一团漆黑,只有一条弯折的路却看不到终点,周围,安静的只让人觉得恐慌,空气都像是被抽干似的,压抑著无法喘息。
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他常常会在午夜过後遇到的梦,令他窒息的梦,在这同时他知道,胸口的旧伤又复发了,只有这种痛,才能让他觉得无力抗拒,一如眼睁睁的看著那颗金色的子弹将自己贯穿却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持续的回响,搅得他睡不安稳。
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你,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你,只要按照主人的意志,给他想要的一切就可以……你,要为主人奉献全部,不可以有任何保留和埋怨……你,不可以索取和渴求……你,如果变成没用的废物,就会被主人扫地出门……你……
“……则豪……不……”
干哑的喉发不出声音,张了张口却只有徒劳,“咳咳……咳咳……”
渐渐的苏醒,疼痛也变得清晰深刻,没有熟悉的寒冷,好像春天来了一样,赤裸的身体贴著柔软的床单和羽被,仿佛多年前似的,不是昨日冷硬的床板和报纸一样挡不住风寒的薄被,今天的枕头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虽然他不喜欢那味道,但此刻,却能让他安心……
他,死了吗?去了天堂?
拼力死撑开疲惫的眼,视线里恍惚著,有浅蓝色的薄纱飘动,灯光很暗,但很舒服,空气里浮动著优雅的暗香,碧蓝的床单和羽被在过分宽大的床上展开,将他裹在其中。
这是,哪里?
“醒了?”
熟悉的声音带著一抹鲜红飘进来,撩开柔软的细纱,白色的身影轻轻坐在床边,温暖细腻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暗淡的香,变得明朗,这味道……
“修……洁……”
他的一双眼睛仍旧模糊干涩,他想他一定烧的很厉害,什麽都看不清楚,但却认得那妖娆的红发和那熟悉的香,以及干净爽朗的声音,他的老朋友──文修洁。
“乖……别说话,你烧的很厉害,节省点体力,疼吗?”
修洁是个温柔的人,太过温柔,生怕弄碎他似的,帮他擦汗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中午的时候刚刚跟修洁道别,通常这种情况下,修洁在第二天中午之前都不会再出现,现在,他怎麽又回来了?
“Toddy,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修洁皱皱眉,显然Todd在被则豪带回来之後就没醒过,还好则豪及时找到了他,还好他能赶在Todd死去之前过来,他没来得及问则豪怎麽找到的Todd,他专注的忙碌於从死神手里抢回Todd的性命,他知道,Todd一时半刻不会死,但他一看见那苍白的脸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他就会有一种Todd已经不愿意再熬下去的错觉……
“这里是……咳咳……”
喉咙干哑,发出的声音像是金属之间的摩擦,刺耳……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但他却不明白这是哪里,并且,修洁为什麽会来?
“这里……你不知道?先把药吃了……乖……”
修洁看了看Todd汗湿的脸,将身体探出去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药片和水杯,轻轻的扶起瘫软到毫无力气的Todd,像原来一样喂他吃药。
“我……咳咳……咳咳……”
干净的水让他的喉咙舒服了一些,也渐渐的召回了他快要离体的魂,他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修洁怀里,靠著那温暖的身体,这里很舒服,舒服的像是曾经他住的房间,舒服的让他快要以为过去七年的生活,只是一场梦,他其实从没离开过那个家。
不过……他还是想起了那无法忘记的事情,身後随著缓醒的意识而逐渐猖狂的疼痛,提醒了他昨晚发生的事──他再一次被施暴……被那个叫做则豪的男人……
那男人把他扔在一张床上,用带著冰块的烈酒弄醒了他,将他全身都淋得冷湿,他喘不过气,颤抖著却无力抗拒,只能用愤恨与冷漠的眸无声讨伐,但这仿佛更勾起男人的疯狂与情欲,那还未伤愈的禁地又被撕裂,鲜血和不明的体液将干净的双腿间弄的污秽不堪,他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悲哀的被挤压在床与男人滚烫的身体之间,整个人在暴躁的摇撼中不断迎来痛苦和快乐的高潮……
失控的眼泪和唾液在干净的床单上染出大片大片淫靡的深色痕迹,其间夹杂著浓豔的红──是他咬破了唇舌的结果。
这男人发了疯,扯著他的头发,逼著意识混乱的他一遍遍的重复著毫无意义的字眼──则豪……则豪……则豪……则豪……
到了最後,他的脑子里,满满装著的只有这两个字,如同他的身体里,盛满的,都是属於那个男人的浑浊。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怎麽了,他太早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但他却总有深刻的印象,他喃喃的,反射性的重复著男人的名字,哭泣著抖个不停,一双温暖的唇,不断的落在他的眼角,轻轻拭去大颗大颗苦涩透明的晶莹,舔著他已然被咬到麻木失去痛觉的唇瓣,细细吻过他每一寸被汗水浸透的肌肤,最後停在耳畔,用一种催眠般低沈沙哑的魅惑声调缓缓的呢喃──这样才乖,以後,记得,只许,叫我的名字……
这,该是梦才对!是他太渴望鸿文,所以才有了这样朦胧的幻境……那个叫做则豪的男人,全身冷透,像是一块冰,不,像是加著冰的烈酒,让他在极端的炙热和冷冽中被挤成碎片,则豪,不会有这样的温存……
则豪……则豪……则豪……满脑子都是这个该死的名字,一整晚的被疯狂的蹂躏压榨中,这个名字,同它的主人硬挤进自己身体的欲望般,强行的侵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