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不过,有了这个法门,跑掉的几率也能多很多。
赵三长大了嘴,瞠目结舌,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年轻人也可以这么厉害了?
遗玉并没有杀掉他们。
儒家善养气,道家善望气。他发现这群人虽然是强盗,可是身上的杀气却并不多,这说明他们杀人不多。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下死手,非要结果了这帮人的性命。替天行道什么的都是说书先生乱讲的,天自有道,何必别人替代,天都能替代,那岂不是僭越?
这不是道家的道理。
遗玉骑上雪狮子,缓缓地从土匪们身边经过,没有人敢来拦他。
遗玉眯着眼睛,远远的眺望了一下。
前面就是上河了。
……
……
PS:遗玉的第一次出手,很帅吧。
第三更!只求推荐票!
马上就要到3W字的关键时期了,希望书友们可以给点力,让本书顺利签约!
眉下拜上!
'(第十一章 危楼有客,剑客唐轲)'
上河是一座大城,很繁华,是凉州的腹心。
遗玉一进上河,明显的感觉到这里和朱家小镇的不一样。
这里的人更富足,精神昂扬。街道上马匹众多,只不过多是低劣地驽马,没有雪狮子神骏漂亮。大家虽然会也很惊叹遗玉的脸蛋,可却没有出现在朱家小镇时万众瞩目的情况,原因很简单……他们觉得遗玉很“娘”。
朱家小镇虽然在凉州,可他们却不是纯正的凉州人,他们的祖先是古代中原的兵士,战争结束后在这里定居,再加上地处偏僻,所以并不沾惹许多凉州习气。
而真正的凉州是九州的边荒,紧靠着化外,战争是常有的。这里的居民见惯了生死,所以这里民风尚武,审美也自然有所偏向。这里崇尚的是男子阳刚威猛的英气,拔刀生死的杀气,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而像遗玉这种眉目如画的男子,是不合凉州人口味的,严重者甚至还会有所鄙夷——
“长成这样子,真不像个男人!”怀抱刀剑的男子坐在低矮地马背上,小眼睛眯着缝地瞅着遗玉,心里暗暗鄙视。然后又看着遗玉的坐骑雪狮子流口水,于是愈加觉得遗玉可恶起来,“宝马配英雄才是正理,配个‘女娇娥’算是哪门子的混账道理?”
男子斜眼瞅着遗玉,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坨**。
“女娇娥”也很无奈,他总不能扯着嗓子喊着说其实我也很能打的,骑着马横扫你们一条街都没问题。
别人会以为他疯了。
虽然他没吹牛。
可他终究是道观出来的,修身养性多年,这么点小事情笑笑也就过了,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脸是天生的,马是人送的,他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毁容杀马吧。
遗玉骑着马,沿着笔直的大街缓缓地踱着,一边提着缰绳,一边看着街道的两边,想找个地方吃饭。
他饿了。
拍着马走到了街的尽头,这里是城心,不远处就是城主府,再不远处是一座二层高楼。
高楼上挂了个匾额——危楼。
叫什么名字遗玉不关心,他也并不觉得一个酒楼叫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他闻到了危楼里面传来了些许酒菜的味道,很香。遗玉觉得可以开在城主府旁边的酒楼,味道想必是不差的。
他下马,把马系在高楼边的柳上,然后施施然地踏脚迈了进去。
进门后,抬眼四顾,顿觉不对!
只见“酒楼”里雕梁画栋,勾心斗角。满眼都是胭脂色,空气中氤氲着浅叶苏的香气,撩拨着心弦。
浅叶苏是一种暧昧的花,在春天盛放,招蜂引蝶。大户人家喜欢把它点成熏香,在夜里助兴。不是什么上等货色。
遗玉长眉轻蹙。他虽在云外,却并非对世间一无所知。他从书上知道了一切的道理,只是暂时还不能圆通轻熟的运用而已。从内里的装饰格调,还有隐隐从二楼传来的浮浪轻佻地笑声,最后还有浅叶苏。
这一切都表明,这里不是酒楼,是青楼。
他转身就走。
道士不能进青楼,这是道理,遗玉从不违背道理。
可是他没走掉。
因为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这位小兄弟且住。怎么才来就急着要走啊?要知道危楼可是最近才来上河的,听说是从雍州过来的,这可是稀罕事啊,小兄弟难道不想见识见识雍州的风华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腰间悬着一把剑,似乎是剑客。
遗玉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青衣剑客没那么简单。因为他看见眼前这个人体内有真元流动,所以眼前这个人是修士,而且境界不低,疑是观星。
遗玉看穿了他,他却没有看穿遗玉。因为遗玉修炼的不是真元,而是远古时代的星元,这也是十年前星河留下来的“福泽”。
青衣剑客只是觉得遗玉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想结交他,所以才出言挽留。
“呃……好吧。”这个人很热情,眼睛里带着期盼。遗玉觉得拒绝这样的人会很不礼貌,也不忍心,所以答应了下来。更何况他也的确是想看看雍州人的风貌,毕竟他即将要去那个地方,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哈哈!”青衣男子大笑着,把遗玉拉到了一处长案前跪坐下来,拍拍左边的垫子,示意遗玉也坐。
遗玉顺势坐下,发现面前的长案漆有朱红色,案面上雕有许多奇异花卉。再细看,长案竟是上等的檀木制成的。环视四周,都是这个样子。
“好气派的手笔。”遗玉面色不改,心里却在暗赞。
青衣男子一直在一旁关注着遗玉,毕竟两人初识,并未订交,他想看看遗玉是何等人,是否值得交往。如今他见遗玉面对这种豪奢场面都不动声色,心里已然赞叹起来。在他眼里,能够从容面对这种场面的无非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不识货的,瞧不出好。
第二种是见过更大场面的,所以平淡处之。
他认为遗玉是第二种。
遗玉当然不是第一种,可他也不是第二种。他长年在山上住,哪有什么机会见识什么“更大地场面”?他也惊讶,只是不表现出来。跟着长生师兄学了那么多年,别的没学着,从容地气度倒学了个十成十。
“在下唐轲,凉州人,是个剑客。不知小兄弟名讳,何方人士?”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青衣男子爽朗一笑,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遗玉,是个道士。”遗玉答道。
“道士?”唐轲讶然。这是他没想到的。
这其实也要怪道观的道袍做的不像是道袍,就好像遗玉的道号不像是道号一样。别家的道袍都是青蓝色的,衣服上画着八卦、阴阳鱼,手里还拿着拂尘、玉如意什么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道士。
道观的道袍可好,是月白色的,衣服上还纹着各式各样的花纹。譬如长生的衣上纹着山与水,半笔的衣上纹着密密麻麻的小篆,知非的衣上干脆就纹了一把剑。
遗玉的衣服是四季亲自绣的,所以上面纹的是各种花卉花瓣,看起来倒像个富家纨绔子弟,不像是个道士。
遗玉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真的是道士。”
唐轲顿时略略地低下头,致歉道,“不意小兄弟竟是个方外之士,轲冒昧了,竟强拉着小兄弟进这种烟花之地,还请小兄弟见谅。”
遗玉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不知者不怪,小事耳。”
“小兄弟雅量!”唐轲大笑道,“轲且罚酒三杯,权作赔罪了!”
说着,就拿起长案上的大觞,往漆盏里倒,一连倒了三盏,无不是一口饮尽。
“真是豪爽。”遗玉一边心里夸赞,一边嘴上道,“唐兄不要叫我小兄弟,叫我遗玉就好。”
“遗玉?好好。”唐轲放下漆盏,“那你也莫要叫我唐兄,唤我唐轲便是。”
“唐轲。”遗玉叫了一声。
“遗玉。”唐轲回敬一句。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
……
……
PS:整整四更啊!!!!熬夜熬到现在真的昏昏欲睡,为了这本书,我已经好几个通宵了!对于把睡觉视为人生最大享受的我,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为了赶在五一之前签约,我真的是拼了。我希望大家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眉下拜上!
'(第十二章 夜居,梦境)'
两人这么一笑,气氛倒也热烈起来。两盏酒后,彼此都相熟不少。
遗玉知道了唐轲不仅是个剑客,还是个侠客。生平最是仰慕那些义薄云天的大侠,崇尚义气。最崇拜的人便是古代的那些义士,以他们为榜样,仗着一把剑,游走四方。
据唐轲自己所说他曾经在凉山上杀过一个寨子的劫匪,保护了山下的村民和过往的客商,这也是他最大的侠迹。
遗玉发现虽然刚认识的时候,这唐轲爽朗大方,礼仪周到,像个人样子。可几杯酒下肚后,本性就渐露了。可遗玉不以为意,他觉得这样的人才真实,才可交。
“雍州的气派果然是不同啊。”唐轲喷着酒气说道,“就连窑子,啊不——是青楼都比我们凉州的上等,有机会一定要去中原看看。”
“这个真是巧了。我此番出来就是为了要去雍州,你若是不嫌弃,可与我结伴而行。一路上观风赏月,岂非美事?”遗玉微微一笑,发出了邀请。
“你要去雍州?好啊,一起去!”唐轲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说起来大家都是好友了。”唐轲神秘的一笑,大大咧咧的搂着遗玉的肩,“我得让你看看我的剑。”
观剑,这是剑客们结交的一种方式。让对方观摩自己的剑,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信任,非真朋友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搏命时要用到的东西。
遗玉推辞说道,“这……不用了吧。”
唐轲甩甩袖子,脸色不豫,“让你看你就看。”
说着,一把解下自己的长剑,放在了长案上。
剑鞘很古朴,雕着简单的纹路,看起来普通,材质却是上好,是铁木做的。传说这种木材只能在火山口见到,一株长成的铁木,必须要经过熔岩的洗,。坚硬程度可想而知。要把铁木给做成剑鞘,极其不易。
“这家伙不简单啊。”遗玉心想。
细细的摩挲剑鞘上的花纹,然后轻轻地掣出长剑,剑身泛青铜色,薄而长,三尺有余。剑身上刻着铭文——“孤夜不宁,斩北山鬼。”文字是周的金文。
金文是青铜的文字,写在青铜上。
“这是‘夜居’!”遗玉轻呼。
然后他随即收剑归鞘,免得他人发觉。
唐轲得意一笑,“遗玉兄弟真是识货,一眼就看了出来,不错,鄙剑正是‘夜居’。”
夜居,是一把剑的名字。传说是出自于古代铸剑大师欧冶子的手笔,据说当年欧冶子大师独居北山铸剑,夜里总有不可知之物前来相扰。弟子说这不可知之物,其实是古代的鬼。于是欧冶子大师就铸造了“夜居”,并在剑身上勒下“孤夜不宁,斩北山鬼”的八字铭文,用以说明铸造这把剑的初衷。然后他请来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聂绝持此剑斩鬼,并以“夜居”作酬。
聂绝得到“夜居”后,斩北山之鬼。后持此剑争衡天下,天下莫敢争。
后来“夜居”被越国诸侯所收藏,成为越国的名刃,被历代越国君主供奉。后来越国衰落,这把剑也流落民间,成为诸多剑道高手的佩剑。这把剑的历代持有者,都用它来斩杀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唐轲能拥有这把剑,足以说明他的不简单。
起码说明他的家族不简单。
说话间,大厅内已然有了动静,大厅中心的那方巨大的台子,被四方垂下的纱幔层层围住。纱又能透光,并不完全遮住,所以大家还能看到个隐隐约约。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的走进了纱幔,怀抱着琵琶,步履盈盈款款,极有姿态。歌姬行到台子中心跪坐下来,手抚弦上,准备唱歌。
场面一时安静。
女子轻启歌喉,音线明澈,如林下泉。
“山有扶苏兮隰有荷,不见君子;
山有乔松兮隰有龙,不见良人;
河水清且涟漪兮,我思古人;
既见君子兮,我心云喜。”
声音缱绻,仿佛缭绕着熏香,使人如临其境。
一位怀春女子来到了与情郎相约的地方,山色很美,却没有看见那个人,心里感到忧伤。看着明媚的山,清澈的水,心里忽然明白了古人哀伤的诗境。就在忧伤自怜时,良人出现,她又满心欢喜。
好美的意境。
遗玉闭上眼,陶醉其中。
不对!
遗玉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人全部都闭上眼睛,作点头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种缠绵悱恻的情歌,曲从宫商,辞藻华美,是不符合凉州人的口味的。凉州人喜欢的是金戈铁马的猎猎雄风,不喜胭脂阵仗。所以哪怕是青楼,也多用铁琵琶,大铜鼓助兴,美人着皮甲而舞,而少用琴瑟丝绸。
再加上舞台四围都被帷幔重重叠住,大家只知道有一个美人怀抱着琵琶,至于美人是什么样子,大家是不知的。
遮遮掩掩的,一点都不爽利,这绝不是凉州人喜欢的风格!
这么多不喜欢的东西叠加在一起,周围的这些人还能听得这么陶醉,不愿睁开眼睛。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陷入了幻境,或者说……梦境。
他们梦见自己成了诗歌里的主人公,与心爱的人相会,心里缭绕着缠绵悱恻的感觉,自然不愿醒来。
就好像十年前他在子午师姐的琴声中,梦见了漫山遍野的桃花。
这种梦境是没有恶意的。
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是谁在弹琵琶,是谁在唱歌,居然可以让这么多人陷入梦境,就连遗玉自己都差点沉迷。
这份修为几乎不低于自己。
遗玉站起来,朝舞台走去,经过无数陷入梦境的人,最终来到了帷幔前。
他伸手,撩开帷幔。
他在帷幔中央看到了一个怀抱着琵琶的女子。
他一步一步的接近。
跪坐于地的女子,抬起头,明媚如初晨。
遗玉心神一晃。
这是何等绝世的一个女子。
遗玉本身的姿容就是顶尖顶尖地,所以他轻易不会为皮囊所惑。但当他面对着这个歌姬时,还是忍不住起了惊叹的心思。
真佳人也!
他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这既是一种礼仪,也是对美丽的敬畏。
他微微颔首,“在下遗玉,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没有说话。
遗玉这才想起来,胡乱问人家女孩子名字是很没有礼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