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很多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大怒起身,向着聂秋不停喝骂。
……
……
白桥冷哼哼一声,说道:“我泥犁宗的弟子怎么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殿内一时安静,人们愕然无语,心想这泥犁宗的白桥当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泥犁宗就算再厉害也是上部的台面的江湖宗门。这里确实皇宫!这是天下最右权势的几个人之间的博弈联姻!
白桥哪里在乎那些人在想什么,看着聂秋佩服说道:“小师弟你太厉害了,居然从北落师门里闯了出来。连北落师门都困不住你!这件事儿一定要告诉师傅,让老头子开心开心!!”
“我也觉得,聂秋有这个资格。”范琦看着殿内众人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亲切问候
“你们议论来议论去,何曾问过小主的意见?”就在此时,突然房玄龄开口说道。
转而老人看向坐在一旁的徐晚,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徐晚微微起身,行了一个宫廷礼节,端庄大气,环顾四周,并未有过多解释,只是看着聂秋,眼神之中微微泛起一抹湿润,似乎是极为欣赏的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子心疼爱怜。
“我真没有想到,你真的敢站在这里当这么多人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聂秋笑着挠了挠头,道:“我怕今夜再不说,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说的没有错,聂秋说的没有半点错。这样说行了吗?你们满意否?”徐晚环顾四周。
让一个女子说出这番话来,哪怕是在民风开放的大唐,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她脸色微红,转而坐在一旁,眼再也不曾看向别处,只是一直看着聂秋,爱怜的眼神让周围的男人们心痒难当,却也同时万丈怒火从胆边升起。
“朕有些乏了,夜宴之事和提亲的事,就交给丞相主持了吧。”望向殿内众人,只见场间一片安静,陛下轻叹一声,说道:“今夜就这样吧。”
殿内响起议论声,嗡嗡不停,有些烦扰,人们很是惊讶,不知道那唐皇的心思,为何陛下要直接宣布百子宴结束,天策府的神将脸色阴沉说道:“陛下此事就此了结?还是押后在议?”
唐皇微微挑眉,他支持徐范两家的这桩婚事,但听着这位天策府神将的话,不禁微怒,心想自己是给你们留些颜面,才想提前结束百子宴,让你们私底下在做讨论,却不曾想这天策府的神将们,竟然如此不通晓事情!
他简单的嘱咐了房玄龄几句,不再理会此事。
倒是聂秋身边的范琦,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精彩。
“看样子那些侍卫是不敢动你了,我的小命又保住了一次。”
很多人的脸色各种精彩。
是的,婚姻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君亲师在上,与当事者没有太多关系,普通人家订婚确实不需要女子同意,但问题的关键是徐晚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先前有人还说过那样一番话。
人们望向黄昭的眼光,有些复杂。
范琦嘲讽说道:“黄将军无论今日你和聂秋斗法结果如何,你都恐将成为最大的输家。”
黄昭沉默不语,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一波三折,他很不理解唐皇陛下,夏后,以及徐王爷究竟在想什么,他更不理解今夜到底是怎么了,事情完全不应该如此发展。
方才徐晚很简单的几句话,意思却很明白,再看他和聂秋之间的眼神
黄昭更是怒火中烧。
这场婚事是徐王府与天策府之间的联姻,如果能够成功。那一方面巩固了徐王府的军中的地位,成就了大将军府一直想得到,却不曾得到的皇家血脉。这是唐皇、大将军、天策府、徐王府的集体意志,如此,即便她是徐晚,又有什么理由表示拒绝?
然而徐晚用几句话,便对整个大陆做出了解释。
这个解释很简单,却无法辩驳。
……
……
殿内一片沉默,鸦雀无声。
之前没有人相信聂秋的话,即便证实他说的是真的,徐晚心意里面有他的位置。但也没有人真心认同这件事情,一直到刚才徐晚亲口所说的那几句话,半狠狠的抽了好些人的耳光!。
南雨柔先前看过这封信,心里默默想着,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白桥的斜靠在一旁,赞叹道:“小师弟若真是娶了他,真是天大的福事。”
聂秋微低着头,看着殿内金砖上自己的倒影,他的神情越来越平静,心情越来越轻松,最后却有抹说不明白的惘然。但是想到了自己在北落师门之中看到的那一幕,却也更加坚定不移的要站在这大殿之中,接受者千夫所指。因为只有自己站着,十五年前死了的人,才能昭雪!只有活着,自己才可以替私人鸣冤!
但是与其卑微的活着,倒不如站在众人面前,做那刑天一般叫骂不休,让所有人知道,虽然泥犁宗崇尚辟谷吃素,但是泥犁宗的弟子也是长了牙的!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或者被雁扇了脸,这句话和今夜的实际情况并不完全相符,但在徐晚的两句话后,很多人却真的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痛。
大将军的脸色很难看,当然,从今天百子宴开始,他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好看过,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盯着聂秋,眼睛里有幽火在燃烧,到了此时此刻,为了挽回将军府的颜面,为了重新获得这份婚姻,他必须做些事情——哪怕这里是皇宫,他依然想杀了聂秋
不管什么泥犁宗,不管什么唐渡厄,更不考虑那和聂秋一个鼻孔出气的房玄龄。只要那个少年死了。
围着聂秋和白桥的宫廷侍内里,有他最忠诚的下属,也有所谓死士,那人紧握着刀柄,神情如钢铁一般坚毅,然而眼神却盯着聂秋的后颈,那人的眼光并不冰冷,以免引起它人的警惕,但非常专注。
只要徐世绩眯着眼睛,发出信号,聂秋的颈便可能被一把快刀砍断。
但这幕血腥的画面没能发生,因为就在大将军心意微动之刻,两道淡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道来自首相白塔的房玄龄,时常闭着眼睛似乎极为贪睡的老人家,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睁开眼睛说几句话,或者只是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是个极简单的动作,要比挥手快,比拔刀更快。另一道落在大将军身上的目光,则来自一个令他意相不到的人——南雨柔。徐世绩神情变幻不定,终究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只是主教大人的警告,或者他还会搏命一击,但南雨柔的眼神,则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
殿内的情形现在紧张到了极点,也尴尬到了极点,于是也安静到了极点,在范琦嘲讽说出那两句话后,南人自然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便在这时,散席间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先祖有命,自当尊重,只是……徐范联姻,乃是何等大事,为了抵抗魔族,个人做些牺牲,又算得什么?”
看座席位置,说话的人应该是位七大宗的普通书生打扮的修士,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此言一出,满场俱寂,比先前更加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人们不是用沉默表示反对,而是明明知道这句话其实毫无道理,却又是这场婚事成功的最后希望,于是人们用沉默把自己置身事外,让说出这句话的那个热血青年站到了台前。
聂秋望向那处,只见说话的那名年轻人神情微惘认真,明白此人真是这样想的。聂秋心中笑了笑,念及此,他没有愤怒生气,只觉得有些悲哀,这孩子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头来一个字没看到心坎儿里。
“看你这般打扮,应该是书生出身。只是罔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还都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是啊,读了圣贤书,却还是这么下作。”
又有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响起,这句话看似寻常,实际上则是站在很高位置,或者很冷漠的对岸,对整个中土发出点评,令殿内的人类更加愤怒的是,因为先前那刻的沉默,他们竟然无法反驳这句话。
这场徐范联姻,一开始的时候,看着便是大唐的一场盛事,然而天策府提亲,徐晚却心里根本没有黄昭。若这等婚事是头一号的,那这黄昭若是再纠缠下去,他的这脸皮脸皮也是比长安城的城墙拐弯儿还要厚。先前天策府本以为事情稳妥,不会节外生枝。当聂秋忽然出现,也要提亲的时候,人们才想着要尊重徐晚自己的意见,而当那徐晚的两三句话,便把事态明确了下来。而如居然又有人说要以大唐的利益为重……
这,真的很下作。
揭破伪装、把所有人的无耻袒露在夜明珠的光线之下的人,是白桥。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怒意,看着殿内的人们说道:“你们脸都不要了吗?”
坐在殿首的神将们愤怒难抑,已经忍了很长时间的黄昭身后的一位统领霍然起身,喝道:“放肆!”
聂秋看了此人一眼,想要回骂两句,又担心二师兄不喜。
却看到二师兄白桥,捏了捏他的肩头,笑着说道:“师父常说,出门在外,不必做口舌之争。”
转而又摇头说道:“但既然今晚这一战躲不过去了,那首先在骂架方面泥犁宗就不能输。”
聂秋想了想,说道:“师傅说的有道理,师兄说的更有道理道理。”
转而,聂秋看向了那天策府的统领。目光之所及处,也落在了黄昭的身前。
“放你大爷的肆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东洲
二师兄白桥看着他说道,然后转身望向大将军范尧所在的座席,目光落在黄昭的身上,骂道:“你们脸都不要了,让整个大唐都知道天策府这等嘴脸,还有脸说老子放肆?放肆?放大爷的肆啊!”
黄昭怒到极点,眼神也冷到极点。
便在这时,房玄龄的一道目光投向了聂秋。
聂秋微怔,看了他一眼,虽然和那困于北落师门之中的房玄龄,如今身居当朝宰辅的房玄龄,眉宇之间更有意思迫人的英气。聂秋隐约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阁老的意思可能是见好就收,不要做口舌之争。
“走吧,回客栈。”他对着范琦和白桥说道。方才唐皇已经说了,今夜便到此了吧。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家丑不可外扬,聂秋已经占了便宜,郡主的婚事就先搁置着吧,多少总要给天策府和大将军一些面子。
至于英才榜的排名,这个还有争执的必要吗?
“走?”
天策府的神将统领看着他们,神情冷漠说道:“你们这三个小东西,难道想就这么离开?”
听着这话,白桥细眉微挑,聂秋要离开,只是想给徐王爷一个台阶下,毕竟,不管如何,这场婚姻徐王爷说到底都是他最折了面子。但在外人看起来,终究是他们先行退让一步,依照白桥的性子,本就有些不自在,此时对方竟似还不准备善罢甘休,他哪里肯示弱。
“你个王八犊子,难道还敢拦我们不成?”
那天策府统领脸色更加难看,眉宇间散发戾气,以他天策府神将统领的地位,境界自然不会太低。比之白桥,也是自认为半斤八两。在注意到千岁寒二师兄的第一时间,便隐约知道了他修为不凡。而因为当年的某件往事,以及天策府再江湖上卓越的地位。让他对泥犁宗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准确地说是充满了厌恶。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会在乎这等江湖宗门,这些年经他手办,从那江湖民间抹杀掉的江湖不计其数,泥犁宗又如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这姓风的年轻统领寒声说道:“别的不提,先前你对我出言不逊,我说不得要替你家师傅出手教训你一番。天晓得你是不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着宗门师长和家长,便想到了师傅唐渡厄,白桥眉头一挑,没来由的心中升腾怒火,皱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聂秋微微愣住了,他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生气过。
风统领本想着毕竟是在大唐皇宫里,总要给皇家些颜面,尤其是万一惊动了唐皇陛下那便大为不妥,但今夜天策府连续遭受羞辱,平日里在江湖上行走,见到了天策府鹰卫,江湖上的哪个宗门弟子不是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点头哈腰。可是这个小白脸却对自己毫不尊重,此时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暴喝一声!
殿内夜明珠的光线骤暗骤明,风统领的人还留在原地,剑已出鞘,同时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意,也已然出鞘离身而去,袭向二师兄白桥!
虽然在百子宴第一夜时,但白桥无需像别人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但天策府毕竟是天策府,绝非是江湖上的小宗门。天策府的神将鹰卫统领,即便是大师兄在场,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是这风统领的对手,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意,催的白桥眼镜几乎都睁不开来。
风统领很明显还是有所忌惮,毕竟这是唐皇宫,不是他天策府的水牢地牢。所以那道剑意静而不烈,应该不会危及白桥的生命,但受伤在所难免。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够一泄今夜的怨气,才能给这些江湖上的宗门杂鱼,留下足够深刻的教训。
白桥神情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想到这区区天策府的神将统领,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境界!
霎时间,殿内风声鹤唳,剑意好似枷锁一般,锁的白桥身上几乎动弹不得。
那种不杀你,却偏要刺痛你的逼人气势之下。
白桥突然怒发冲冠,长啸一声!
紧随着,一道身影,从殿角落的阴影里暴起掠至场间!
这道身影快到难以想象,其势暴烈如火,以至于空中响起刺耳的鸣啸声!
整个人化作了剑意,也是那虚空之中无形的剑。
此剑起于大殿深处,直刺殿门,天策府统领苦修数十年的精深真元,化作一剑,尽在这剑意之中,无论天地有形无形,煞有一种逢山开路的无敌气势,旁人看来,在座之人当中,能够挡住这一剑的,也就只有大将军范尧,丞相房玄龄,以及那厉害不知深浅的黄昭。
而聂秋和白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宗门小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拦住这把剑。
破空声起,一道身影如雷霆而至,来到那把剑前。
啪的一声轻响,风统领那道看似锐不可挡的剑意,竟然就这样被挡住了!
更令殿内众人震惊的是,挡住这道剑意的,竟然只是一双手掌!
那双手掌被剑光笼罩,泛着淡淡古铜色的光晕,就像是由钢铁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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