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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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主宰-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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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画面诡异到了极点。

他的右手离开袍子,刚刚捏成剑诀,飞剑刚刚出鞘,上面便多出了一道深刻的切痕,悄无声息断成两截。

他捏着剑诀的手指上多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手指像熟透的果实一般,纷纷落下。

紧接着,他的小臂被切断成无数截细片,又被切成更细的肉块。

他的颈被切断。

整个身体被从中切断,又被切的更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桃花坞

就像一座崩坍的冰川。

前一刻,还是一名炼气巅峰的高手。

下一刻,便变成了积水青陵上胡乱堆砌的血肉。

听到带着玉面具的男人警示,做为黑衣刺客中最强者的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感觉到夏雨中那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他近乎停下脚步,强行停下速度。

在这个时刻,这群黑衣刺客们展现了炼气境高手的真实水平,尤其是表现出了冷酷冷静在战斗中的绝对重要程度。

这些黑衣刺客,并不知道夏雨里阁楼里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但在带着玉面具的男人示警声响起的瞬间,除了冲在最前面那名骑士,其余的所有人都像那最强的此刻那样,做出了最快也是最正确的反应。

即便如此,这些黑衣刺客依然没有完全避开伤害,那夏天的雨水,就好似一张大网一般,已经将他们完全笼罩在了其中,被雨中的无形力量割成碎开的肉块,有的刺客靴底被无形的线条切碎,有的人整只小腿被切了下来,断面处光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圆里有白色的眼睛,反而显得愈发恶心。

惨厉的嚎叫声,在夏雨里不断响起,空中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线条,似有灵性般,追逐着切割着一切。

刺客在雨中向后疾退,抓起两名受了轻伤的同伴,奋力掷向后方,就是耽搁了这么片刻,他身上的盔甲上,便多出了数道如同被锈蚀出来般的刻痕,似乎马上便要崩解。

他闷哼一声,飞剑出鞘,蕴着精纯的天地元气,在身前疾速呼啸而行,光影流转间,不知道与雨中那些无形的切割力量,发生了多少次对撞,本来亮若冰片的飞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飞剑黯淡受损,对修行者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此时刺客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借着自身手中这把剑争取到的片刻时间高速后掠,也不知道退了多远,终于成功地离开了小阁楼周遭,离开了这场凶险的夏雨,这才急忙把自己的飞剑召了回来。

一名炼气境大圆满的桃花坞刺客统领。在那些刺客的最后方,他没有受到夏雨中无形切割力量的影响,只是看着那些冲进夏雨便成碎块的刺客,看着同伴们身上诡异地出现血线和深刻的伤口,听着同伴们的痛嚎闷哼,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怒不甘至极。

只闻他一声厉啸,鞘中飞剑嗡鸣而出,化作一道带着黑色边缘的青光,倏乎间穿透层层夏雨。向着夏雨深处那一栋阁楼飞去

然而一入夏雨,准确说,一旦进入小阁楼周遭的层层夏雨里,飞剑便再也无法维持这等威势。瞬间变得黯淡起来,表面出现一层锈痕,似在片刻间承受了被雨水冲洗数十年的效果。

紧接着,飞剑的锈痕表面之上出现了很多细微的刻痕,龟裂一般。

啪的一声响,飞剑跌落在距离小阁楼三丈远的雨水中。再也动不得分毫。就像是死透了的虫子,只能被雨水浸泡至腐烂。

神识操控的飞剑被毁,那名刺客统领脸色骤然苍白,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寒冷的雨水,从黑色头发里流下,淌过他的眼睛。

面具男人看着身前的夏雨,即便被离开了桃花坞,被刺上了那众生抹不去的黑色桃花时。依然坚毅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一场夏雨却让将他浇的浑身发寒

只是一场夏雨。层层的雨帘,重重的雨丝。只是那样安静的下着,冲冼着霜黄的野草,冲洗着马车与地面的血水,雨中什么都没有,然而里面却仿佛有无数根最细最锋利的钢线,沉默地等待着切割开任何胆敢进入夏雨中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剑。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夏雨本身,而是雨中那辆安静的小阁楼,看着那辆小阁楼,看着楼上的聂秋,面具男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觉得这小阁楼内的人,都并不属于这个真实的人间,而是来自幽冥的世界。

眼看着最强大最忠诚的下属,被一场夏雨重创,带着玉面具的男人眼眸骤然寒冷,不想再去猜忖聂秋是否还能射出十妖熔金箭,识海里真气骤然喷薄而出,调动寺庙四周的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的气息,直接袭向着小阁楼。

带着寂灭意味,充满了毁灭能量的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颜色,那便是黑色,然而这道看似强大的气息,刚刚进入小阁楼周遭的夏雨中,便瞬间消失不见。

至少是在带着玉面具的男人的精神世界里消失不见,失去了对那道气息的联系,让他的识海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不由脸色微白,身形微微摇晃起来。

夏雨里的无形切割力量,竟能把最纯粹的气息切割开来!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忽然想起传说中的某种符,那种修练至极处,甚至可以把空间切割开的神符,不由面色微变。

“雨落杀阵!”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看着聂秋,冰冷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又隐隐透着令人感到心悸的饥渴,就像是饿了十几日的乞丐,忽然在破庙里看见了一个白面馒头,他哪里会理会馒头上有没有血,有没有灰尘,他只想把这只馒头吃进肚子里。

“你居然学会了泥犁宗的阵法,还是那雨落杀阵,泥犁宗真传弟子的名讳果然是名不虚传。。”

雨落杀阵是聂秋最强大的一道符,在他的手中施出来,威力甚至已经近乎于神符,然而动用雨落杀阵,对他的境界也是极沉重的负担,此时他的脸色竟似比带着玉面具的男人还要更加苍白几分,勉强笑道:“桃花坞的杀手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你出山之前遇到了什么,但总之这个世界对于你太陌生,从未熟悉过,所以有些落伍,我可以原谅你的孤陋寡闻。”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淡然说道:“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便把自己最强大的底牌掀了出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

“我本以为我们这些七大宗的真传弟子已然是世间最自恋的一群人,却未曾想到今天又看到了你,不过你这个问题问的真的很白痴,以虎搏兔亦当用全力。既然是战斗,当然要从一开始便动用最强大的手段。”

被聂秋嘲讽为白痴,带着玉面具的男人也不动怒,看着他平静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聂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再打下去,你先走便是。我没有意见。”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微笑说道:“你今天必须死。”

聂秋看着夏雨,说道:“你可以尝试过来杀死我。”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也望向这场夏雨,感受着雨中若隐若现的凌厉符意,笑容有些淡漠,有些讥诮,雨落杀阵确实强大恐怖,即便是他,也无法破解,然而符道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便是无法永远地维持符力。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自然里的风雪雨露霜雪,终会逐渐淡化,直至最后归于寂灭。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指着凄寒夏雨,微笑说道:“待雨停阵消,青天重现,便是你的死期。”

聂秋沉默不语。

这令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认真地重复说道:“你今天逃不走了。”

聂秋说道:“从你来杀我时,我便没有想过要逃。”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何……你们七大宗门的弟子都是如此吗?”

聂秋微嘲说道:“之所以我不逃,当然是因为用不着逃。”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有些情绪复杂地感慨一笑,笑容显得有些痛苦,有些感伤,说道:“难道现在你还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们桃花坞的杀手身上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奇遇,但我不可能畏惧你。只要是你,我便相信自己肯定不会失败。更不会死亡。”

聂秋看着带着玉面具的男人,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像你这种角色,永远只能用来陪衬我。”

车厢里。

西来客栈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二师兄白桥,听着聂秋的话,手指微微一僵,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雨水掩盖了聂秋轻微的语声。

“我不是你,也不是大师兄,当然不可能这么想,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不管你按照不按照游戏规则来活着,男主角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有人要我死,可我偏偏不愿意死。我很怕死,怕得要死。但是怕死不代表随便什么人就能把我的小命取走。桃花坞的杀手不行,收买了这些杀手的人,更是不行!我要知道是谁想杀我,然后我在杀了他!”

夏雨凄寒,符意凌厉,血水渐淡,痛嚎渐低,西来客栈前的气氛依然紧张,甚至将要窒息。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沉默无语。

此时雨落杀阵降临在小阁楼旁的夏雨里,他和黑衣刺客们无法靠近,然而聂秋却也无法趁机逃离。

再强大的符终有消失的那一刻。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明白,聂秋试图拖延时间,尽快的恢复,于是他略一思忖后,就在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开始治疗体内的伤。

这是战斗里的片刻安宁。

这时夏雨渐渐停歇。

……

兀自的雨突然有停歇的意思,但是那面具男人举着剑,便要向前。身后那桃花坞的刺客,也是跃跃欲试,不由分手的便想着要冲杀进那夏雨之中。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长街的方向,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宝蓝色的马车里,一直看着热闹,看着聂秋搏杀的绝美女子。

她的声音很细,就好似这落入地面的雨水声一般,叮咚叮咚。

“你们桃花坞的萧老七几年前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带面具的。今日我看你们是杀不了聂秋了,不如就此离开。”

“凭什么?”玉面男人的身后,一个刺客统领不忿的道。

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来,便是一道白影掠过他的喉咙,顿时,一道血线飚射而出!

“凭我能杀了你们。”

女人的声音清冷的有些刺耳,带着一种浓重的威胁。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玉面男人看着同伴的尸首,反倒是极为平静的说道。

“长安城里面有几个姓南的?”

一个反问,却是让那玉面男人微微一怔,随即面具下面传来了一阵笑声。

“原来如此,替夏后办事的人。我们走,聂公子,你我后会有期!”

玉面男人说完,来的快,去的也很快。眨眼的功夫,桃花坞的杀手们,便带着尸首离开了西来客栈,只留下那长街上慢慢流淌着的血水。

第二百六十五章 长安之南(上)

这绝美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很动人,就像冬天的冰糖葫芦的味道,但更像冬天一样寒冷。

犹如她刚才杀人时的手段一般,夜游!

很少见!尤其这么年轻。

“你,就是聂秋?”

女人的声穿过雨帘后,很轻,远处秋风轻拂树叶的声音穿过宽阔的广场后,很轻,那个直接响在他心间的声音同样很轻,却像是惊雷一般。

如果是一般人,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在自己的心里响起来,肯定会惊悚难安,聂秋却没有什么反应,他看着雨帘后的长安城,靠近一些

“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冷静,修为也比我想象的要高一点,但我不觉得凭现在的你,能够奈何黄昭?”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我更希望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一些。”

长安城中有一名女子,年纪轻轻便已经修到了夜游,毫不在意躲藏在暗处的二师兄,权势地位可以想见何等样骇人,身份早已呼之欲出,正是聂秋先前想到的那位宫里的某位大人物。

他看着雨帘,站在雨水之中,平静行礼道:“见过南姑娘。”

那声音消失了片刻,似乎没有想到聂秋能够马上想到她是谁,又或者是不习惯这个称谓。

声音的主人,姓南,这姓名在中土世界不多。但有那么一小撮人,在长安城,姓南却代表着一种权力!

皇家赐姓,而这姓南的则是夏后的亲随女官之中,便有一个姓南的女子,就叫南雨柔!

“你可以叫我南雨柔姑娘。”

“是,南姑娘。”

不知为何,聂秋今天显得有些执拗。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南雨柔忽然出现的原因。

“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少年。”

“客气。”

“这些天盛京风云隐动,你却一直知道,只有抛头露面,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说实在的,你和徐晚的事情,早在今日百子宴之前,我便知道了。不光是我,还有很多人都知道。而你还活着,没人能杀了你,这便是我为什么说你聪明。”

“客气。”

“只是这聪明……未免显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何出此言?”

“你知道徐晚的身份,难道今日你看不出来吗?有人要把黄昭当做一个跳板基石,你却突然出现,难道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吗?”

“你是来警告我的吗?”

“我甚至在怀疑你在利用小郡主,像做那跃龙门的鲤鱼?”

“男欢女爱,本就天经地义,南姑娘这么说,未免有些”

“但凡有些男子气魄,也不会无耻到凭一个女人上位。”

“我们不是还没成亲呢嘛?”

“如果不是,像她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看得上你的出身??”

听到这个问题,聂秋沉默了会儿,然后他望向那辆宝蓝色的马车,极为不要脸的说道:“或许是我得好比黄昭和范离好看。”

聂秋真是这样想的,于是也这样说了,只是在旁人看来,这句话更多的是调侃,而且透着几分无耻。很明显,南雨柔就是这样想的,她声音微沉说道:“谈谈百子宴吧。”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今年百子宴我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与你有关系?”

“你很清楚这不是事实,这件事情总要解决。你想要什么?金钱?权力?地位?”

两个人说的都很平静,且不容置疑。

南雨柔的声音像雪一般寒冷:“其实我很好奇,凭你的身份,哪怕是七大宗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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