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闵家的大大小小都被他收拾了个遍,这不,还不打记性,天天的打毕箐的生意。”雅亦给倒了杯茶,放在了手边。
“闲了这么长时候,小蝴蝶的手段应该没退步。”龙玉放下手中的笔,喝了口茶,拨通光电,“小箐箐,找你有事,乖,过来我这,爹亲给你准备好吃的。”
毕箐那头抗议了两声,还是答应过来了,龙玉收了光电,指挥着雅亦从冰箱里拿好吃的。
“亲亲,你是要把闵政天勾来么?”雅亦端出各色好吃的。
“他不出手,我怎么还击?”龙玉可爱的歪着头,“咱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话要是那些被龙玉收拾的生不如死的家伙听到,一定会跳脚的。
你讲理?你讲理天底下就没有不讲理的了!
“爸,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们斗不过玉少的!”闵笑笑已经用尽了法子,可是政天完全听不进去,依旧一心一意的要毕箐的好看。
“胆小鬼!”闵政天一巴掌扇在闵笑笑的脸上,无论前世今生,儿女对他来说,都只是棋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不听话,他就不会念一点父子之情。
“别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那人让我们上航艇不是为了让我听你说这些废话!那个贱人翅膀硬了,怎么你也不想听话了是不是!”
“父亲!”闵笑笑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听话就给我滚,你这种废物,本来我也没指望你做什么。”闵政天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闵笑笑眼神阴沉,摸着被打的脸,笑容狰狞。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
“笑笑,他又打你了?”闵云看着脸上顶着巴掌印的闵笑笑,心疼的厉害。
闵笑笑身体往前一倒,倒到了她的怀里,眼神疲惫。
“我好累……”
“笑笑。”闵云摸着他的头发,眼底的头疼怎么也不像是个姑姑那么简单。
“母后,我好累……”他的声音不自主的发出,由灵魂深处发出来。
她收紧手臂,抱紧他,“母后,知道,孝儿母后知道。”
姑姑在叫谁?在叫我么?母后?那是谁?
脑海中浮现出细嫩的童声,很熟悉。
‘母后,母后,母后,小络上哪了?父皇把小络送去哪了?’
‘母后,你把小络接回来好不好?’
声音变了青年的声音。
‘那是我的兄弟!也是您的儿子,您怎么就那么狠心!’
‘本太子告诉你玉玺在那里,唯一的条件是,请你厚葬小络,黎国对不起他,我这个哥哥对不起他。’
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揭开了残忍的过去,受不了这样的记忆冲击闵笑笑昏了过去。
黑暗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了人在叫他。
‘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
他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你承认你的罪孽么?……
不知是谁在问他。
……我承认。……
只是这短短的三个字,黑暗化开,他看到了,一个红衣的少年,脸色苍,坐在轿辇之内,看着他。
‘太子殿下是来送我的么?’
‘酒?我想我更需要一把利刃。’
‘如果有一天你登基了,请你做个明君,善待你的百姓和子女。’
‘多谢相送,黎络拜别。’
也许他们都没有想到,那次分别,竟然是永别。
闵笑笑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那熟悉的屋顶,突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无比的坚决。
他想要杀了闵政天!
闵政天正在前往龙玉他们的房间,却不知命不久矣。
毕箐和季琏过来龙玉这边,桌上已经摆着可口的点心等着他们。
龙玉翘着腿把雅亦当靠背用,一双凤眼半眯,眸色流光,勾人心魄。
“小箐箐,过来。”龙玉笑眯眯的对着毕箐勾勾手指,毕箐乖乖走过去。
不清楚女王大人要做什么,反正不会害他就对了。
“玉少……”毕箐在看到龙玉不满挑眉之后,赶紧改口。“爹亲。”
“乖。”龙玉满意摸了摸毕箐的脑袋,跟逗弄小动物似得。
毕箐嘴角一抽,无奈道:“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龙玉笑眯眯的指着桌上的点心,说道:“有啊,吃点心。”
“……”
“怎么,还有什么比吃东西更重要?”龙玉挑眉。
毕箐赶紧摇头,“当然没有!”
“乖。”龙玉满意的点头,拉着毕箐在自己身边坐下,揪过他的手指看着,“小箐箐的手指真好看。”
“嗯?”毕箐愣了下,看着揪着自己手指那修长的手,“爹亲的手可比我的好看多了。”
“我说真的。”龙玉捏了捏他的手指,“这可是双有福气的手。”
“有福气?”毕箐呆萌的歪着脑袋,“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龙玉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爹亲我当年在城墙边上摆卦摊,不知看了多少人的手呢!还有个皇帝跑到我卦摊上来了,我说了句他福厚但命薄,他就掀了我的摊子,太没素质了,难怪他早死。”
雅亦看他气鼓鼓的样子,想着还是别告诉他,那个小皇帝是因为看上他了才跑他卦摊上来的。
“摆卦摊……”毕箐默默的扶额。
“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毕箐立刻赔上笑脸,“爹亲好有历练。”
这马屁拍的,雅亦和季琏同时低头看手指。
“那是当然。”龙玉得意一笑,活的日子太长,他除了雅亦不同意的脏活累活,基本能干的职业都做个遍!
“亲亲,喝口茶。”雅亦忍着笑,把茶放到龙玉手中,无论多少年,他的性子都和初见时一样未变。
看似淡漠,其实心里热着呢。
“爹亲干没干过什么特别好玩的?”毕箐很好奇。
“有。”龙玉想了想,点头。
“是什么?”毕箐瞪大眼睛。
“棺材香烛铺的老板。”龙玉话一出,他下巴差点掉了。
“这个?好玩?”
“当然好玩了。”龙玉眉一挑,“孝子贤孙有,恶子劣孙也有,老人去世哭着不肯下葬的,老人还有一口气就封棺的,大有人在。”
在那样的铺子里可以见人生百态。
“雅亦还顺手抓了两只恶鬼,衙门里的人直叫他大师。”龙玉笑着眼往雅亦那一递,季琏毕箐一起看向雅亦。
雅亦摸了摸鼻子,心中很是无语,多少年的事儿了,他最讨厌大师这个称呼了好不好!
“只是顺手,那两个太吵闹,还没眼色。”说起这事,雅亦也很无语,就没见过那么聒噪的鬼!
简直就是话唠。
龙玉好像也想起当时的情况,一双笑眼更是明显。
“难怪……”季琏了解的点头,雅亦又不会让龙玉一个人去体验生活,大概龙玉干过什么,雅亦同时也干过什么。
夫唱夫随,感觉很羡慕啊。
以后,他和青衣也要这样。
毕箐缠着龙玉讲以前的事,龙玉心情不错的给他讲,讲到有一次被只桃花妖当成了女人,送了一屋子的桃花,气的雅亦差点没把桃花林子给点了,引的毕箐直笑。
“那地方叫非城,住的好多的妖类,半妖,喜欢吃鸡肉的猫妖,吃素的狼妖,胆小的虎妖,还有一只以为自己是鱼的鸟妖,可好玩了。”龙玉笑眼说着,那些年他去过很多的地方,遇上过各种各样的人、非人,人有善有恶,非人也有好有坏。
他在人类的城池中开过店铺,在山匪横行的地方开过黑店,专门黑劫道的山匪,当时那方圆百里的黑道们还以为他们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呢,差点来投山头,直到白道不开眼的来攻打那些个山匪让他没得玩了,才收手。
在强国当过佞臣,在弱国扶持过小皇帝,当过太师,国师,太傅,还给皇帝当过老丈人,当然了,所谓的女儿是拣的。
只不过,不知道皇帝是不是都有个通病,最后都看上龙玉了,差点让醋了的雅亦把他们亡了国。
“真好啊。”毕箐一脸向往,他从没过过那样随性的日子,不过,以后他也许也可以。
“你喜欢也可以让季琏带着你去玩儿。”
“嗯。”毕箐点着头,低声问龙玉。“爹亲,王就没有被烂桃花骚扰过吗?”
雅亦虽然掩盖了容貌之后不如龙玉艳丽抢眼,但也是容貌俊朗,更胜在气质温润,他记忆里,不少人都很喜欢这样的男人。
“他?”龙玉白了一眼,在旁边假装什么也听不到,事不关己的某人。
“你觉得他能没有烂桃花么!”
毕箐缩缩脖子,不是应该龙玉桃花多雅亦生气么,为啥龙玉怨气这么大。
还不是因为本来跟着雅亦过来的家伙,最后都看上他了,百般纠缠,那阵子龙玉是见天的指着雅亦骂,你个招蜂引蝶的!
雅亦可无辜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什么办法,他家亲亲魅力比他大。
龙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己被下药了,这家伙那回提醒了?还借着解“毒”的机会大吃豆腐!
禽兽!
要不就是这家伙被下了药了,自己明明能解,偏回来找他解“毒”来!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龙玉想伸手掐他的时候,门铃一遍一遍的响了起来,他和雅亦对看一眼。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冥王木节操 柒叁
“小箐箐,去开门。”龙玉勾唇冷笑,既然想见,那就让他好好见见,一会儿再收拾他。
毕箐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季琏也不傻,从龙玉的反应足以猜出外面的是什么人,立刻跟了上去。
就算知道现在不是谁都能让毕箐吃亏,感情上他还是会担心。
门外,闵政天手按在门铃声不撒手,大有如果不开门,就把门铃按烂的架势!
不就是个倾玉的少主,一个个胆小鬼,看他怎么把人收拾了!
门还未开,远远的闵笑笑从后面追了上来。
闵政天一见是他,更加气不打一出来,劈头盖脸的就怒骂道:“你过来做什么,看你穿这叫什么东西,简直是丢人现眼的丧门星!”
“父亲,请你放过他,别在执迷不悟了。”闵笑笑站在他的面前,挺直腰背,直视他的目光,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大胆的反对父亲。
“执迷不悟?”闵政天冷笑一声,“什么叫执迷不悟?这天下本来就是我,而世人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
“不是。”他摇头。
“嗯?你说什么?”闵政天有一种感觉,今天的大儿子有点不一样。
“世人不是你的棋子,我们也不是。”他眼神微冷,这样的父亲让他想起了什么,那心底最深的记忆,“小络更不是随人糟蹋的玩偶。”
提到小络两个字时,闵政天心底泛起暴虐的分子,抬手煽向闵笑笑的脸,然而这一回他没煽到,闵笑笑一手抓住他煽来的手腕,一手中是把桃木钗,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心脏。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们。”闵笑笑眼神坚定,手中桃木钗往里送。
“你以为这么一只破木钗就能杀了我?”闵政天讥笑的看着他。
“父亲,这只钗你真的不认识了么?”闵笑笑嘲讽的笑了,松开握着钗头的手,钗头是一朵彼岸花,上面落着一只蝴蝶。
闵政天惊恐的睁大眼睛,“这是,冥……”
那木并不是桃木,而是阴沉木,被血浸过猛一看像是陈年的桃木。
这是黎络当年的遗物。
闵政天感觉到身体中血液开始变冷惊恐的挣扎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闵笑笑放开手,看着他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就像是被关久了的野兽终于重获自由。
这个时候,门开了。
毕箐和季琏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毕箐没有想到,闵笑笑会为了他和闵政天翻脸。
毕竟在那一世,他哪怕生活在地狱之中,闵笑笑依旧没有真的为了他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说过不字。
等发现外面的情况超出他们想象的时候,季琏打开了门,看到的就是闵政天惊恐的倒在血泊之中,无力的挣扎,以及闵笑笑脸上诡异的笑容。
闵笑笑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扇门会打开,因为之前闵政天可是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人出来。
尤其是看到站在门内的是毕箐和季琏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然后变成了温和的浅笑。
“以后,他不会再打扰你。”
说罢,转身离开,背脊笔直,居然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毕箐没有说感谢,因为就算他不做这一切,闵政天也没有机会活过今天。
而闵政天中了阴沉木,还是有着季琏术法的木钗,注定要魂飞魄散,再无来世,也不会有机会再来打扰他的生活。
“没看出来,还挺狠。”不知何时,龙玉也来到了门口,神色淡淡的看着在眼前化作灰烬的闵政天。
“把闵笑笑盯紧了,在确认他没有不定因素之后,再撤掉。”能在短短时间里对自己父亲下杀手的人,别跟他说是因为什么前世今生,他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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