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空间好像有禁制,不是我带你过来,你是进不来的。”宋子洲皱着眉头,衬着苍白的脸色,格外惹人怜惜。
峥嵘强忍住伸手抹平他的眉头的冲动,问道,“那怎么办?你如今这样,也不能带我去呀。”
峥嵘有些苦恼,若是不吃药,他这虚弱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
宋子洲沉吟了片刻,刚才喝了一小瓶日月潭水,如今已经觉着舒服了很多,可见那潭水还是很有用的,“你那里可还有潭水?”
峥嵘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个玉瓶,“只剩这三瓶了。”面色有些遗憾,早知道就多带些,可世事无常,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够了,我先喝这三个,待明日稍微好些了再带你去。”宋子洲道理有些虚弱,声音有些低沉。
峥嵘也只能无奈的妥协了,将其中一个玉瓶拔开塞子,递给宋子洲,“再喝一些,早点休息。”
宋子洲接过玉瓶,喝了之后将空瓶子递回给峥嵘,“那今夜你睡在哪里?”
峥嵘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软榻,“我在这上边凑合一晚吧。”虽说没有被褥,但是这屋子里保暖还好,也不是特别冷。
不料宋子洲摇了摇头,“最近到了年根,天越发的冷了,你身子也没有大好,可不能再着了凉。”
峥嵘听她说的也在理,可问题是这里只有一张床,除了睡在软榻上还能怎么办,她嘿嘿一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就盖着我的羊皮袄,不会冷的。”
宋子洲听到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话,皱了皱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峥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住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是男人,身体素质比较好,还是我睡软榻。”他硬撑着床榻站了起来。
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形,峥嵘觉得有些头疼,跟看着家里不听话的小侄子一样,揉了揉眉心,提议道,“这样吧,这床这么大,睡咱们两个绰绰有余了。你往里边睡,夜里要喝水了叫我。”
听了峥嵘这话,宋子洲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瞪大了眼睛,在他接受的十年教育中,女人就是矜持保守的化身,怎么可能说出要与男人同床共枕的话来?
看着宋子洲苍白的脸上飞上了两陀红云,两个小耳朵也是红彤彤的甚是可爱。峥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在这个时代是多么惊世骇俗,《列女传》里一个大家闺秀只因洗脚的时候被仆人看了脚就自尽了,自己主动要求与他同睡,会不会被浸猪笼?即使自己现在仅仅是个七岁的孩子。
她假意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一脸正色地解释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我如今才七岁,你就把我当成小妹妹好了。”
宋子洲心里暗道,谁家七岁姑娘能这么成熟?摸了摸鼻子,缩回床上,往里边睡了睡,留下外边一大块儿地儿,默默给自己拉上被子,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外边。
峥嵘看着宋子洲这副呆萌的样子,与他以往真是大不相同。心里也暗叹,没想到生病的宋子洲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也对,他如今尚且十岁,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学五年级的小朋友。
脱了鞋,躺在床边,盖上了另一半被子。
宋子洲是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从他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睡,现在忽然有个人睡在他的身侧,缓缓地呼吸声与淡淡的香味,让他觉得格外不自在。
峥嵘听着身侧的人又翻了个身,不明白他现在体弱成这样,到底还在折腾什么?
“你睡不着?”
问完话,峥嵘也翻了个身,面朝着帐子顶,看着帐子上绣的比翼鸟,眨了眨眼睛,只听身旁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是不是不舒服?”说完又觉得自己问的都是废话,脸色白成那样,肯定不舒服了。
“没事,我就是不习惯。。。。。。”
折腾了这么久,峥嵘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也就没有听到宋子洲的话,只当他是实在不舒服才睡不着,伸出小胳膊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睡吧,乖。”
宋子洲身体一僵,有些哭笑不得,七岁的小姑娘也会母爱泛滥么?但是不得不承认,心里暖暖的。嘴角轻轻勾起,也慢慢的入睡了。
☆、第一百零三章 毒解
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身体早已有了自己的生物钟。
当宋子洲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供着的小脑袋时,也是一愣,才回忆起昨夜发生的情形。看了看峥嵘那边被压在身下的被子,他摇了摇头,怪不得这丫头往他怀里钻,原来是冷着了。
伸手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拽了出来,准备给她盖上。不料这一动作惊醒了峥嵘,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男人的胸膛,瞬间红了脸,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钻到他怀里了呢?!太丢人了!
宋子洲看着她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的窘样,轻轻笑出声来。
峥嵘心中暗自气恼,往床外侧挪了挪,理了理情绪,才一本正经的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宋子洲担心她恼羞成怒,也配合的整理了情绪,“嗯,神清气爽。”
“昨天你那样还真是吓人,全身的黑线,也有脸上没有。”峥嵘回想起昨夜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儿吧?”
“看样子蛊毒应该是真的解了,那黑线应该就是蛊毒,现在距离四十九天还差六天,蛊毒还没有侵占到脑子。”想着被控制后的样子,饶是心智成熟如成人的宋子洲,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亏我之前还自以为九阳真经能够压制蛊毒发作,却不料它也只是减轻发作时的痛苦罢了。”
说完看了眼已经距离自己一臂之远的峥嵘,眸子里涌上感激之色,“峥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峥嵘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担心他的身体,“你先别谢我,当务之急是看看你这蛊毒究竟解了没有,还有没有残留,你先出去找太医瞧瞧。”
宋子洲看了一眼天色,是该出去了,三顺子该来叫起了。他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鞋子,下了床,“你再睡会儿,我先出去诊脉,一会儿给你带些吃的进来。”
伸手给峥嵘盖好被子之后,宋子洲就闪身出了空间,扬声叫道,“三顺子,去给我把喀什叫来。”
外间的三顺子正准备叫主子起床,听见里面的声音,连忙回了一声是,匆匆离去。
他见主子起床第一件事不是练功已经很奇怪了,这会儿又要叫喀什来,难道是病情又恶化了?这么一想,脚底下不由自主的又快了两分。
喀什被三顺子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还做着美梦,这会儿看着三顺子焦急的神色,他也变了神色,他知道,若是楚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落不到好。这楚王也不知怎么想的,虽然后两种法子比较难办,可是第一种实在是好找。虽然楚王这些年日日练武,身体康健,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孩子,只需要找一个气血旺盛的男子就好。
喀什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怎么说服楚王,接下来就是要安排筛选气血旺盛的男子。。。。。。一直到了宋子洲的帐外,喀什才停下来,整理了袍子,与三顺子进了帐子。
宋子洲盘腿坐在案几后边,一手拄着头,微微侧着身,一手拿着兵书再研读。喀什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宋子洲的气色,眉头拧成一块,看样子确实不怎么好。
三顺子先出言打断了这份安静,“主子,人我带来了。”
宋子洲放下书,目光扫至喀什,喀什连忙拂了袖子行礼,稳住身形,顿了几秒,宋子洲平淡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起来吧。”
喀什顺势起来,看着宋子洲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宋子洲敏锐的察觉的了喀什的神色,坐姿不变,只放下了手中的书,“喀什医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喀什又一拱手,“王爷,您还是早做打算吧,这距离最后的毒发仅有六天了。草民知道王爷心善,可您身份尊贵,还有几场硬仗要打,不能轻易就这么被他们控制了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错觉,楚王对自己深中蛊毒一点也不重视。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外来人真是不知道蛊毒的厉害。
“喀什医者,有劳你再给我诊次脉。”
喀什不知宋子洲有何用意,但楚王的命令还是要听的,只是这次诊脉却大有不同,无名指下脉象虽然较弱,可明显没有中蛊的痕迹,喀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您的蛊解了?!”
三顺子也一脸讶然的看向宋子洲就等着他点头,自己好松一口气。
宋子洲在两人璀璨的目光下,扯起嘴角,微微颔首。
“恭喜主子!”
“恭喜王爷!”
两道贺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怪不得王爷您不着急,原来是早有后招啊。”三顺子跟在宋子洲身边久了,宋子洲也知道他的性格,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草民能否知道,王爷是怎样解了蛊毒的?”喀什知道不可能是找了第二任宿主,这挑选宿主要进行一种仪式,而且要百里挑一,不可能整个大军里都没有一点动静,而传说中的万毒虫母更是只是史书上记载,难道?王爷暗中派人去了鲁族?
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峥嵘了,想起峥嵘现在只怕还窝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宋子洲脸上涌上一抹温柔,“本王是遇见贵人了。”
☆、第一百零四章 人呢
三顺子看见主子温柔的神色,也很是惊奇,这么多年来他可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宫里的公主们都从来没得过主子的好脸色。但惊奇归惊奇,主子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他这做奴才的也不能多问。
宋子洲吩咐下去,让做些吃食来,三顺子连忙下去传令。开玩笑,这整个大夏还有比他更懂主子的吗?主子的喜好他早已铭记在心,今日主子蛊毒刚解,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得下去让人做些补气血的来,这事儿交给别人,他可不放心。
南疆这边一片欢腾,北疆此刻却是人人如履薄冰。
女真族的一个帐子里,黑衣人怒气冲冲的掐住看守的脖子,“人呢?!”眸子里露出几分杀意。
女真族看守听着这阴森森的声音,感受着掐着脖子的手一个用力就能掐断他的喉咙,他知道这人是真的想要杀他。心里一害怕,裤裆里一阵暖流,“我。。。不。。。知道。。。这里。。。从。。。未。。。有人。。。进出。。。”
这是在女真族的营地里,若是真杀了他,自己应该也无法全身而退,还会影响主子大计。黑衣人内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将手中捏着这人丢在一旁,看着他湿了一片的裤裆,暗骂了一声“窝囊废”。
挑起帘子进了帐子,四处查探了一下,只见原本峥嵘呆的地方只剩了半块牛肉,其余什么痕迹也没有。帐子也完好无损,连绑她的绳子也没有解下。
这连人都不见了,该怎么跟主子交代?这黑衣人正是当时掳走峥嵘的暗二,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女真族还真是个废物,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掀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见那侍卫还趴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上前蹲了下去,揪过他的领子,“我问你,你这段时间可是一直保持清醒的?”
那侍卫也不咳了,说话也顺溜了,像是要力证自己的清白。他明白若是他不解释清楚,不说这黑衣人,大汗也会杀了他的,“是啊,我一直守着一个盹儿都没打!酉时一刻有人来送了餐,亥时三刻与丑时一刻,分别有一队巡逻守卫经过此处。大人若不信,可以去求证!”
暗二看着这人也不像是在说谎,就松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冷哼一声,起身向着主帐的方向走去。
图哈姆见暗二阴沉着一张脸进了帐子,也有些恼火。这人还真当这是在他们大夏,给我使什么脸色!景孝帝那么多儿子,本汗又不是只能和他们合作。
想到双方已经走到这一地步,临时换人也不可行,脸色变了变,还是给他赐了座,“林公子,可是我的部下给你气受了?”
暗二压住心中的怒火,闷声说道,“前两日给你们抓来的人不见了。”
“什么?!”在图哈姆心中,这人就等于二十车粮,如今二十车粮没了,他恨不得拔刀砍了那守卫,“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早我起来去那看守的帐子里,就见里边空无一人,帐子也没有被划破,而守卫却说他整夜守着,连个盹儿都没打,确定没有人进出。”
这倒是奇怪了,难不成这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不可能,一定是守卫那儿出了岔子!
“来人,将看守那小孩的守卫给我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审问进行了一上午也没有进展,暗二开口了,“大汗,还有一种可能,是来人功夫太高,点了守卫的穴道。这人应该与那孩子是一伙儿的,不然在一夫城掳人在方便不过了,怎么会与万军之中掳人呢?”
图哈姆肃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有道理,明日你带些人去齐岭南,看看可有人带粮来交换,若是依旧有人来,那说明他们还不知情,或许就不是一伙儿,我们可以借机抢了他们的粮;若是没人前来,万不可冒进,速速来禀报与我。此次务必要小心,对方的功力那么高,足够留下我们几个人了!”
暗二虽然不耐烦听从图哈姆的指挥,可也觉着他分析的没错,还是去齐岭南看看再说。
距离张景瑞与王少青拿着丛善给的腰牌来到县衙已有两日,薛长青见到丛善的腰牌自然也是格外重视。他一个县令只是区区七品小官,只是因为在一夫城里有丛大将军照应,才混得如鱼得水。
“你二人带上粮食,但是不要真的运去齐岭南的三棵松树下,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带人再后边帮你们看着粮,你们先去要求见上你们东家一面,免得被人忽悠,还白白给了人家粮。”
这三人已经商议了两天了,都一致认为,他们东家不缺钱,只要能把人赎回来,区区二十车粮又算的了什么?
张景瑞站起身,拱手道谢,“多谢薛大人帮我们出主意,明日还要劳烦薛大人陪我们走一趟。”
“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今日二位就住在我府上吧,那人对你们如此了解,连你们运了几车辆都清清楚楚,怕是你们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明日一早点了兵,我们一起去齐岭南。”薛长青走过去扶起张景瑞,温和的说道。
“那就叨饶薛大人了。”张景瑞与王少青相互对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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