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瞒着自己?
沈汝鸿毕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罗则安突然的离开就预示了这里面不得不说的秘密,皇帝的城府极深,他一肯放罗炎离开,二又隐瞒众人,说明这事实可能会动摇朝廷的根基,会削减皇权的威信。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沈汝鸿心中自有一杆天平。
皇帝最满意的,也不过是沈汝鸿这般点到为止。
“回去吧。”老皇帝沉默了许久开口,“儿女若是记得你,自会给你报平安,许是年轻人在外头玩疯了忘了家里头,等过些个天记起来自然就给你来了消息。”
沈汝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何况皇帝都这么隐晦地告诉他某些情况,他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原本让沈吟心嫁给罗炎就是他的一桩心事,如今愿望达成了,竟也没什么高兴可言。罗炎啊罗炎,沈汝鸿心中暗叹,老夫是该来找你们还是怎么办。
不过几日,隐居在山林间的廿九便收到了一封信。
廿九坐在山涧边上看着溪中捉鱼逗他玩的罗炎,“罗炎,京里来信了。”
一听是京里来信,罗炎立刻冲到了廿九身边,“我看看。”
看了一会儿,他故作恍然,“沈汝鸿是想念沈吟心所以给皇帝找麻烦去了。”
“能找什么麻烦呀。”廿九双腿架在罗炎身上,“这世上最贼的就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说是放了我们,谁知道是不是暗中监视着,你说万一什么时候灵州又出了事,他会不会一个信又把你召回去了?”
“不会吧。”罗炎拧着眉头看着廿九,伸手捋了捋她的鬓发。
他怎会觉得那是监视?这是那个人心中对廿九的愧疚,又不想打扰了他们现在的生活,所以找了他们的住处好知道他们过得如何,她一切安好方能让他的歉意少些。
就像他从前对待罗炎那般,愧疚有时候也是维持感情的一种方法。
“去写封信报个平安。”罗炎抱起廿九,“要不然把沈汝鸿惹毛了要把你给找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要亡命天涯了?”
“亡命天涯?”廿九窝在罗炎的怀里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一件刺激的事情,可重点不在这,“问题是我写不出沈吟心的字迹啊。”
罗炎笑了笑,廿九向来聪明,又岂会不知他的意思。
这个平安,不是抱给沈汝鸿的,沈汝鸿那边自有皇帝担着,他身边能人异士多,模仿沈吟心的字迹最简单不过。
老皇帝他也知道,却还是发来了这封信,只因为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的并不只有沈汝鸿,还有他自己。
他只是借了沈汝鸿的名头,名正言顺的想要廿九给他写封信。哪怕他是皇帝他无所不能,可这个时候他是忐忑的。
廿九咬了咬笔杆子,随手一挥写下几个字:甚好,勿念!
甚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