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这玩意对于人类来说很有杀伤力,但对于混沌卵而言,威胁就小上很多了。
“主人,侧面也有敌人过来!”一个随从急匆匆的赶来。罗金匆匆的跑到村庄边上的山坡,接着灌木的掩护,看到一队穿着盔甲,携带着刀剑和火枪的南方人士兵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废弃小村中搜索前进。
怎么回事?这里有二十个士兵……那边还有和混沌卵交战的敌人……等等,这些家伙的举动……
如果这是一个偶然的遭遇战,那么敌人绝不会如此镇定的分路行动。远处的火枪声会直接把他们吸引走的……一次有目的的袭击?
是被敌人发现了踪迹了吗?不过这也正常,也许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某个幸运的单身斥候给瞎猫碰到死耗子遇到了。也许那个时候,那个幸运的斥候正好位于上风处,所以混沌卵也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
罗金考虑了一下。既然敌人发现了他的行动,那么他们也一定已经知道他随身携带着一个混沌卵作为护卫。从刚才的枪声、刚才搜索而来的这一队士兵……加上随从刚才的发现,敌人应该是一支规模为百人左右的部队。
从常理上来说,这样规模的部队对付一个混沌卵和一个混沌巫师是不够的……大概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更多的敌人寻踪而来吧。
第934章花招
第两百七十五节花招
混沌卵的战力,是在无数的实战中得到过考验的,至少百人规模的部队很难对付它。罗金思索着。但是不管怎么说,混沌卵的战力也是有限的,想要靠着一个混沌卵对付成千上万个敌人那绝对是妄想。除此之外,一发幸运的子弹,或者是一发正面命中的炮弹,一记巧妙的魔法攻击,诸如此类都能够对混沌卵造成重创。
“唔……不能够在这里呆下去。”罗金很快就做出了结论。
幸好,因为刚刚开发出了驾驭混沌卵的新方法,使得他混沌卵能够离开他的视线(村里的房子小,容不下体型硕大的混沌卵)。若非如此,恐怕战斗一开始爆发就会波及到罗金了吧。
那边战斗声依然在继续。,一阵子火枪就会响起一阵齐射,此外混沌卵的狂吼声压根没停过。看样子是精选出来的优秀作战部队,战斗力不容低估。不过这才是正常事。那帮软弱的南方人,应该在纳垢的伟力下快被折磨疯了吧。发现了这样的机会,不拼命才怪。
目前没有使用魔法之风的迹象,但是,接下来就算钻出几个魔法师也很正常。
纳垢巫师并没有惊慌失措。他这样孤身深入敌后,对于这种情况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罗金在脑海里将局势细致的判断了一下,立刻得出了应该撤退的结论。在这里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万一挨上一发子弹就亏大了。
身边,正好有马文送给他的传送卷轴!嗯,虽然说那个奸奇的巫师不能相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送来的礼物还真的是派的上用场的东西。不管是混沌卵也好,传送卷轴也好……情报也好……
虽然说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但是好像那个奸奇的巫师的礼物都相当的有诚意。这对于奸奇的麾下来说,还真的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
贝勒尔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战斗。
话说回来,这样百十来人规模的战斗,他好像也很久没遭遇到了。有人说指挥大军才能证明将领的才华,但是实际上,指挥百十人的部队作战才是一个将领能力的基础——贝勒尔向来是这么认为的。
火枪手又发出一轮齐射,打得混沌卵吼叫不止。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血红色的混沌卵身上瞬间多了很多冒着血泡的小洞。可惜这个怪物浑身肌肉虬结,表皮不仅硬,而且还韧性十足,子弹造成的伤害对它而言只能算小伤,并不影响行动。而且它的恢复能力也很惊人,每个子弹的伤口在流出少量血液之后就会结上血痂。稍微计算一下的话,从被开个洞到到血止住,总计也就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吧。还真的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怪兽呢。在战场上,一个混沌卵拥有摧垮一队步兵的能力,这绝不是一种夸张,而是一种常态。
混沌之卵的作用不仅仅是冲锋陷阵。混沌军团还经常将零散的混沌卵分散派遣出去,用来阻碍敌人的斥候。这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手法,因为离开混沌军团之后,这些怪物就会依靠野兽的本能攻击自己活动范围内的所有生物。普通的野兽会避开人类,而这种怪物则把人类当做自己优先的猎杀目标。
但是,说到底,它也只是一种没有智慧和理性的怪兽而已。没有混沌信徒的指引,它就丧失了战斗的智慧。现在,贝勒尔眼前的这只混沌卵已经被引入了一个不利于它行动的乱石丛中,使得它行动不便,丧失了冲锋的能力。并且遭到几队轻装的士兵四下夹攻——并不真的夹攻,而是牵制这个怪兽,使它不能轻易的突围。真正攻击混沌卵的任务则交给站在更远,更安全地方的火枪手。
贝勒尔是一个真正的善用地形的大师,他的构思被执行的很好。这头怪物几乎没有逞凶的机会,前后只有两名不幸的士兵阵亡。遗憾的是火枪手的距离确实远了点,子弹始终没能重创这个怪兽。但是,只要这种情况继续——不管混沌卵是多强壮的生物,它的血也有流光的时候。
当然了,像所有那些谨慎的人会做的一样,在贝勒尔身边,还跟着一个教会的祭司。一旦事情发生了变化——比如说混沌卵突然丧失理智,不顾其他挑逗牵制,只追着一队士兵穷追猛打——这名魔法师就有义务将所有的事情拉回正确的轨道上来。
不过,这一次行动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对付这个混沌卵,而是干掉混沌巫师……
“将军大人,魔法!”贝勒尔身边的魔法师突然提醒道。
“魔法?混沌巫师在施法了?”
“不……不是……这种感觉……”魔法师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竭力感受什么。贝勒尔知道他在感受魔法之风——这个世界的魔法源泉之一。“将军大人,恐怕不妙,这是……这应该是……传送卷轴!”
“传送卷轴?!”贝勒尔吃了一惊。糟糕,他倒是忘记了魔法方面的花招。对方也是精通魔法的存在……不可能对于眼下这种情况毫无准备。那个,传送卷轴应该是混沌巫师特制的保命之法吧。
“传送到哪里去了?”贝勒尔追问。
“那个方向,”半响,魔法师睁开眼睛,用手一指远方。
不用看也知道,那边正是这一带地形最复杂的方向。想要追上混沌巫师,要么得走直线,穿越复杂的地形追上去,要么就必须绕一个大圈子追上去。
“糟糕,如果对方在那里安排了逃跑的马匹,我们可能就追不上了!”贝勒尔轻声的说道。不过,幸好他的任务是对付这个混沌之卵,而不是搜捕那个混沌巫师——话说回来,他们最初的时候也没有料到混沌卵和混沌巫师居然并不在一起(虽然毫无疑问距离很近)。
“要警告一下那些搜索队伍吗?”魔法师问。
“不必了。”这次出击一共有五个魔法师,够用了。既然贝勒尔这里能够察觉到传送卷轴的魔法波动,那么没理由其他的部队察觉不到。果不其然,没多少时间,贝勒尔听见纷乱的马蹄声。那是有人传信号给后方看守马匹的留守士兵了。之前为了保持安静以尽可能的避免惊动,他们将马匹留在较远的位置。
如果能保持一人两马的配备,或许还有一半的机会追上逃跑的混沌巫师。当然了,战斗的结果要另说……
贝勒尔将目光转到前方的混沌卵上。这个怪兽真嘶吼着,发动了另外一轮攻势。但是在他的触须能够攻击到对方之前,和它正面相对的士兵已经急速后退了。附近一带到处遍布半人高的石头,夹杂着同样碍事的矮小灌木。在这种地形上,混沌卵庞大的身躯远不如普通人类那么灵活。它为了避开这些障碍而显得步履蹒跚,无法追上面前的士兵。而在它身后,其他几队士兵却又冲近。混沌卵停下了追击前方敌人的举动,转头冲向另外一队正在尝试靠近的敌人。但是这种举动同样徒劳无功,换来的只有一阵火枪齐射的轰鸣,以及身体上又添加的几个小洞。
“将军大人,没想到那个玩意……这么好对付……”贝勒尔身边的罗宾略显紧张的问道。罗宾虽然已经成年,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年轻随从,但是他的战场经验依然不足,在面对这样的战斗,特别是对方不属于人类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紧张。
“那个叫混沌卵。”贝勒尔平静的解释。“传说一个混沌信徒如果被他们的主人厌弃,就有可能被变成这种怪物……**被强化变形成这个样子,但是理性和智慧则被抹杀到野兽的程度。”
“将军大人,这个混沌卵……为什么……不会扑过来攻击……我们身边的火枪手们?”
“哦,据说是因为这种怪物的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杀死身边的猎物。站在个人角度,我倒是更加希望这种怪物更乐意攻击那些远程伤害它们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们在战场上就毫无威胁了。一小队带火枪的轻骑兵就能够将这些怪物诱离战场。”
……
罗金从藏身之处抬起半个头。他这个位置很不错,灌木和藤蔓将他完全遮掩住。除此之外,他的眼睛——表面上他的眼睛浮肿得似乎要爆开,但是这原本应该失明的眼睛却给了他远远超过普通人的视力。他清楚的看到整个情况的变化——先前一直小心翼翼搜索废村的那队士兵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迅速的撤走了。然后远方响起了马蹄声。
那些人选择了骑上马,沿着传送卷轴留下的魔法痕迹追上去……哼,不愧是愚蠢的南方人,一个小手段就能够把他们统统骗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混沌巫师确信四周搜索的分队已经离开了。只有那边山凹处的枪声(以及混沌卵的嘶吼声)还在继续。看起来他们留下了一支部队来对付混沌卵。
现在罗金倒是面对着一个小小的抉择。也许他应该去帮混沌卵一把,毕竟这么一个像狗一样忠实可靠的护卫是比较难得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安排了多少部队来对付混沌卵,冒冒失失的冲过去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了……刚才那些离开的士兵带走了马……所有的马。这也难怪,在这些愚蠢的南方人眼里,他们必须一人双骑才有机会追上逃跑的猎物。换句话说,剩下的,正在对付混沌卵的敌人,都是步兵了?嗯,这样一来……也许可以那样做……
罗金绕了一个小圈子,然后来到了边上一个小山头。从这里,他的超凡视觉能够看清楚战场。毫无疑问,这群南方人拥有一个非常狡猾的指挥官,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收拾混沌卵……
“真是一帮狡猾的家伙!”罗金说道,清晨的微风吹拂,将他戴在头上的兜帽吹落。混沌巫师转过头,对着身后那个悄然出现的人说道。“你说是不是?”
“你发现我了?”对方的声音里倒有点讶异。
“你以为我是那种长年在书房里学习魔法知识的书呆子吗?还是你们南方人的魔法师都反应迟钝?我当然早就发现你了。”
罗金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鼻梁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身穿南方人贵族才能穿戴的甲胄,手持一柄闪耀着魔法光辉的双手长剑。毋庸置疑,这个人肯定是一个高级军官。
第935章不利
这个混沌巫师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他的外貌——或者说脸部(因为对方身上穿着斗篷,将身体的细节都掩盖在织物之下)——整体还保持着人形,只是略显得浮肿。事实上,如果抛开他的右眼不谈,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
但是这只眼睛却完全给了人不同的印象。这只眼睛周围已经明显的腐烂化脓,脓水肿胀的挤在皮肤之下,似乎随时都可以挤破那层薄薄的表皮喷出来。而眼睛本身却变成了绿色,眼球内部汇集了无数油油腻腻的液体,污溃脓水似乎就在眼珠里晃荡着。
这张脸足以让任何一个没有心理准备的人看了就感到作呕。
过去艾修鲁法特看过教会一些相关的书籍和插图。他曾经以为这些关于纳垢信徒的图片有可能带着夸张的因素,但是眼下的情景让他意识到,那些插图可绝不是夸张。当然,这种丑恶、病态的样子倒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绝对不会认错。
这个嘴里的那个纳垢巫师——罗金了。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发现的?在南方人中,你这样的聪明人却也不多见!”
“意外,只是意外罢了。”艾修鲁法特本来打算利用自己超人的体力走直线赶往传送的目的地(其他人都骑马绕圈过去了),中途却凑巧看到了罗金。
“意外吗?嗯,这才像话。”罗金轻蔑的说道。他已经察觉这里只有艾修鲁法特一个人。虽然对方手持长剑,而他赤手空拳,但是毕竟只是一对一,他倒也不惧。除此之外,地形也对他有利——四周到处都是矮灌木和藤蔓,对方没有办法很快的冲过来。换句话说,他至少也能用出一个魔法。
“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镇定,居然让一个战士接近到这个位置……这反而让你不敢立刻动手?”罗金轻蔑的说道。
“这个距离……你只能用一个魔法。你有把握这个魔法一定能杀死我吗?”
“哈哈……你们这些软弱的南方人懂什么。我听说过,你似乎当过雇佣兵,但是你见识过战场上那游弋的一双双择人而噬的目光吗?战斗对你来说什么?是一抹彻骨的寒冷?是凛冽森然的刃锋是如何插入身体,让鲜血飞溅吗?是在夜色中垂死者竭力挣扎吗?是那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伤员用衰悲无力的目光盯着所能目及的最后景色慢慢死去吗?是那些得不到救治,最终被血谁逆呛入肺叶,在声嘶力竭的咳嗽中无比悲惨地蜷缩着死去吗?哈,你们的眼里也只有看到这些,如牲口,如野兽一般!也只有那些恐虐的信徒适合和你们搭配!你们看不到更高尚的东西,看不到那高举于凡人之上的,更伟大的意志。能为那种意志服务,你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谛,才能了解什么才叫做勇气!你的战斗才有了真正的意义。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所以我不会害怕,不会动摇。会动摇的只有你!”
“崇拜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