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馆主,快来帮帮我”就在江心儿疑惑之际,忽而门外传来子清求救的声音。
她叫的很是急切,馆子里其他人一下子都连忙跑了出去。只见子清拖着一个混身血淋淋的人艰难的走了进来,血从那人的嘴里咕嘟咕嘟直冒,浑身上下也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看到这情况,江心儿不觉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子清,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啊?怎么搞成这样?你可不要把麻烦给弄进来,这不会是坏人挨了打吧?”
刚才不过是吩咐她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怎么还带了个受了重伤的人回来?她们花田喜事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千万不要惹上祸事才好。
把人拉进来后,子清又急急跑到门外,看了四周一眼然后才放心的把门关上。走回来把手指放在唇上道:“嘘,你们小声一点,被人发现可就不好啦”
江心儿更是怀疑,不由得眉头紧皱。她仔细地瞧了瞧地上的人,看那模样隐约能分辨出是一副书生打扮,半昏迷中还在呢喃着呼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馆主,这是个很可怜的书生,不是坏人。”子清见江心儿误会这人的身份,连忙解释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打。我当时很害怕就躲着旁边,后来那帮人打够了扔下这人就走了。我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像什么好人的样子,就想着救救他,可他也不晓得这个人有没被打死,后来过去看他好像还有气,就大着胆子把他带回我们这里了。你们说话小声点,让别人知道就麻烦了。”
“别人?”
“就是把书生打成重伤的那帮人”
听子清这样说,江心儿不觉沉吟起来,虽然不知眼前这人是好是坏,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
想了想,她走到书生旁边俯下身子,只见书生嘴里鼻里都在冒血,脸青鼻肿的,看来被打得不轻,嘴里一张一合的叫着‘丽儿’二字。
丽儿?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子的名字,莫非是他的妻子?难道自己碰到电视剧里那样的场景,穷书生家漂亮的妻子被恶霸强抢了?
“子清,那帮人走了多久?”
“约莫有两盏茶的功夫吧。”
子清见江心儿脸色凝重,不由忐忑起来,嗫嚅着答道。
“先去找大夫来,他一直流血不止的,这样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这么些时候,那些凶手应该走远了,这样想着,江心儿下了救人的决心,果断吩咐道。
“啊?我自己一个啊?”听到江心儿的吩咐,子清苦着脸说道,这夜深人静一个姑娘家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不是糟了。
“子清姐,我跟你一起去找大夫吧。”旁边的周珊见状便自告奋勇道。
子清这么一说,江心儿犹豫起来,夜深人静的,若果这时候找大夫甚是不便,再加之两个女孩子,那更是危险,但书生重伤在身,若是不急时医治,迟了恐怕会出事。
若是这时候小远和黄东峰在,那该多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最近神神秘秘的,经常大半夜才回来,第二天自己还没睁眼就已经没他们人影了
“丽儿……丽儿……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娶你的……一定会,丽儿……”书生不停的呢喃着,说了两句话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
见状,江心儿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许多,赶紧说道:“我们三个一起去找大夫吧,霜儿你守家,好好看着书生。”
“嗯。”霜儿点了点头:“馆主你们可要快些回来。”
“我们会小心的。”江心儿点了点头,带着周珊和子清急急忙忙出门。
三人走得很快,没一会便到了医馆,江心儿敲了好一会儿门才有人出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睡眼惺忪,看见门外的是三个女子,不由得一凛道:“姑娘有何事?”
“大夫,我哥哥遭强盗抢劫受了重伤,恐有生命危险,可否请大夫出一下诊?”江心儿急急道。
那大夫见她神情急切,又听说状况眼中,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回屋去取了药箱就急急的锁了门跟她们一块儿去了。
就这样一馆子的人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差不多凌晨大夫才离开,江心儿对大夫千恩万谢,也给了些额外钱,大夫拿着银两,倒也挺高兴。
再说那书生受的伤虽重,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怎么伤及内脏,只要依足大夫的吩咐吃药上药的,那便没什么生命危险。
只不过书生一直在沉睡中,只是口中不停的叫着“丽儿”这个名字。直到凌晨,书生可能是伤势稍缓,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无神的眼睛瞪了一会天花板,终于神色茫然的看着坐在旁边的江心儿:“是你救了我,你是女菩萨吗?”
又忽然翻坐起身,挣扎着道:“女菩萨,我与丽儿是真心相爱的,但李老爷嫌我家境贫寒,坚决不肯同意,女菩萨请帮帮我,今生若是不能与丽儿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咳咳”
书生说话情绪很是激动,话都没说完,嘴一张又咳出一口血,眼一闭昏了过去。
被这猛然突起的变故吓了一跳,江心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书生已又是昏迷了过去。
怔了怔,她这才连忙拿了块娟布擦去他嘴上的血迹,把他放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原来是这样子,江心儿沉吟着想了想,本来她还以为这人说不定是干了什么歹事,原来不过是穷苦书生与大家小姐遭遇棒打鸳鸯。这么说来,想必把这书生打成终于的那些人极可能是那李老爷安排的。
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丽儿是怎样一位姑娘,竟令书生痴情如此。
刚才书生唤她作女菩萨,敢情是出现幻觉,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
她哪里像菩萨了,江心儿想着,不觉摇头叹息。
因为书生的事情众人都忙得劳累不堪,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江心儿让子清和霜儿还有周珊去睡,自己一人先看馆,等丫头们睡好了再来替下自己。
子清和霜儿去睡了,但周珊怎么也不去。硬是要留下来伺候她,江心儿无奈,只得由着她了。
要说花田喜事的生意真心不错,才刚开门便接到了不少人来找媒婆的。江心儿都是先登记着,有空时才一家一家的走访。因为晚上没睡好,又忙活了一早上,累得她直捶腰背,正准备忙里偷闲眯一会,忽听门外响起了马车声音。江心儿甚是疑惑,暗忖道莫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找上门来请媒,便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理了理衣衫出外迎接。
“心儿,朱某来看你了,多日不见,你可曾想起过我?”
江心儿还以为有大生意上门,谁知道刚到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朱行道翻身跃下了马车,一面笑嘻嘻向她走过来一面胡乱调侃。
只见他穿着一身紫色暗纹袍,头上别着一支碧玉簪,手摇折扇,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一下子便吸引了街上所有姑娘的目光。
他招桃花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了,江心儿忍不住挑了挑眉角在心中腹诽着,随即露出了笑脸走上前道:“原来是朱公子啊,今天不用忙吗,怎的有如此闲情到我们花田喜事来了。难道是近来想要成亲,需要我这媒婆帮你找一家合意的亲事。”
“你这良心被狗吃了的,平时从没见你主动去找过我,我只好逮着空就过来寻你了而且我们算是朋友吧,难道找你就一定要有事么,我没事做就不能来这里喝点茶?”
听江心儿这样说他,朱行道忍不住收起折扇嘴下不停的埋汰道:“哦对了,我咋就忘了呢,你现在可是县里的红人了,怕是没那么多功夫来招待我了,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他边说边摇头道,一脸痛心疾首大有捶足顿胸的样子,就仿佛是被江心儿抛弃了的怨妇一样。
江心儿见他演得惟妙惟肖的样子,忍不住嘴上加重了刺激他的力度:“哎呀,朱公子你可说的是什么啊,我咋会这样想呢,花田喜事的大门永远为朱公子敞开着的,朱公子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只要是朱公子来了,心儿就算再忙也肯定抽时间出来陪陪朱公子的,朱公子对小女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可是没齿难忘啊。”
虽然知道她言不由衷,可她这一顿马屁还是拍得朱行道甚是享受。只见朱行道眯起眼下巴一抬,折扇一开:“嗯,难得江大馆主还记得朱某的好,也不枉朱某与江大馆主认识一场。”
笑了笑,江心儿正要说话,却见小远从朱行道的马车上跳下了来,怀中还抱着好些各式各样的鲜花,一时不觉不禁诧异的问道:“咦,小远昨儿不是说请一天的假么,怎么今儿早上却是和朱公子一块儿回来了?”
最近小远一直神秘兮兮的,动不动就请假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今儿却是坐着朱行道的马车回来了,莫非他最近出去都是去找朱行道的?
“没什么,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刚好回来的路上遇到朱公子的马车,便坐上了朱公子的车回来了。”小远看着她笑了笑解释道。
“哦,这样子啊……”虽然心中疑惑小远最近究竟在干什么,但江心儿自也是不好再继续问下去的,因而只是走到马车处,一边帮着小远一起搬东西一边对朱行道说道:“朱公子你太客气了,每次来到都是带这么些好东西来,这叫心儿怎么好意思呢”
朱行道拿过她手上捧的鲜花道:“是朋友的话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你现在馆子里的生意多了,当然是要不定时的多送点来,对了,上回送的花都用完了不?”
本来朱行道就是估摸着上回送的差不多也该用完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过来馆子里看看江心儿,顺带也带些花过来。
“正好昨儿用完了,本来准备今儿差小远去运的,这不,你来得可巧”江心儿边走边说道,她原先的确是准备让小远昨儿下午就去运些花过来的,只不过小远找她请了假,她便打算明儿再去弄,正巧朱行道亲自给运过来了,倒也省了他们不少的事儿
要说朱行道的心缘种植园是馆子里鲜花供应的主要来源,他卖到别人手里都是二两银子一支,但对她却只收两文钱一朵,按朱行道的说法便是拿些成本费,对于朱行道这样的朋友,江心儿还是非常感激的。
第一百零四章张胜之和李小姐的故事
第一百零四章张胜之和李小姐的故事
而且很多时候朱行道过来找她,都会顺带装了一马车的花过来。并且说明若是他亲自带过来的,就属于不收银子的,只说是送给她的礼物。
虽然她拿他东西的时候是绝对不手软的,不过只要是朱行道把人介绍到馆子里来,江心儿必定也是照着收到的礼金都是按百分之五十折算回扣给他的,而朱行道则是给多少便收多少,倒也从来没过问过半句。
把鲜花搬到花田喜事,三人落了座,那边周珊已是上前来给他们沏好了茶,随即便识趣的退了出去。昨儿夜里忽然出了书生那事,小远和黄东锋又不在,而朱行道也不是旁边,周珊自然知道馆主想必有很多话要同他们二人商量的。
“心儿,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看到江心儿脸上的疲态,小远担忧的问道。
“嗯,是出了点事,我正要跟你们说呢。”江心儿揉揉眼角,点点头说道:“昨晚我打发子清出门买东西的,谁知道她救了一个书生回来。那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看着像很危险的样子,于是又是请大夫,又是要照顾着,闹到了几乎天亮,所以昨儿我们几个几乎都忙活了一晚上没睡”
朱行道和小远对看了一眼,不觉问道:“救了一个书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那书生到现在还昏迷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江心儿叹了一口气,昨儿夜里大夫说那书生大概是伤到了脑袋,有可能要昏迷上一些时日,所以眼下她自然是什么不清楚,只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她解释完,小远沉吟了一会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内屋客房里呢,子清和霜儿累坏了我让她们先去休息着,周珊要招呼生意,所以也没人照看他。”
说着,她朝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朱行道瞟了一眼道:“朱公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莫不是晓得其中什么门道?
“说起来倒是有些巧了,”朱行道笑着摇着折扇,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丽儿,书生嘴里叫唤的可是丽儿?”
江心儿点了点头:“嗯,那书生突然醒来错把我认作菩萨,苦苦求恳。还说一定要与丽儿在一起,就不知道这丽儿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书生又是什么人。”
顿了顿,又细细回想了一下,补上一句:“对了,我听到他还说什么李老爷,那丽儿姑娘八成是哪家李姓府上的”
“李姓……丽儿……”朱行道若有所思的低喃了一句,随即勾唇一笑道:“那我可就有点知晓了,怕是错不了。”
随即对小远招招手道:“远兄,要不一起去看看那书生?”
看朱行道这样子明显像是知道些什么的,现在喊自己去看看,怕是要去认人了。小远点头笑了笑,由江心儿领着他们一起往内屋而去了。
“果然是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朱行道负着手点头说道。
“哦?”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江心儿眼眸一亮道:“这书生你真的认识啊?”
“见过。”朱行道点点头:“这书生家住东乡,家中很是清贫,十足的穷酸书生。”
“果真是个穷书生啊,”江心儿看了书生一眼,心里了然几分:“那书生这身伤想必是与那位丽儿姑娘有关的吧?”
朱行道点了点头:“不错,这书生名唤张胜之,听说是喜欢上了李府的千金,对李小姐可是痴情得很啦唉,可惜了,”
说着,一脸惋惜的看着昏迷的张胜之道:“此人倒是很有些才华,只可惜投错了胎,家境不好,穷书生一枚自然招不得李老爷待见的了。前几日听说李老爷被这事搅得心烦,大概是觉得女儿的名声被这穷酸所损吧,便传出话来要家里的护院好好招呼这小子一番,这小子如今被打成这样,不出意外就是那李老爷手下的杰作了。”
“娘啊,这下手也忒狠了点。人家不过是喜欢他女儿,又不是坏人,便这么痛打呀,真是没了王法。”听了朱行道一番话,江心儿不觉惊诧莫名,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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