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书是您要下的,八字也是您要请的,一切婚礼来往都是因为您的安排,退婚的话,这赔偿数目可不在少数”
伍老爷是商人,对于钱财之事毕竟敏感,听到赔偿二字,气焰先小了几分。口中嘟囔道:“什么赔偿,他们家不说女儿是哑巴,难道就没有错了?你说,赔偿多少啊?”
“按我国婚律,无故当堂退婚的,要以十倍于聘礼嫁妆的数目作为赔偿,您难道不知道么?”
看到伍老爷的面色僵住,又青又红的样子,所有人都以为有了转机。伍东跪着上前几步,拉着老爹的袍子哀求道:“爹,何必去赔偿那么多银两呢,您接受了她多好,她性格贤良,一定是个好媳妇。您就答应了儿子,成全了儿子吧”
江心儿心底都差点发出成功的笑声,早知道商人爱钱的,只要赔到他痛,肯定能让步。
谁知就在下一秒,伍老爷抬起腿来把儿子踹开,目眦欲裂大喝一声:“谁说都没用,老爷我今天就是要退婚”
伍东是急怒攻心,又被老子一脚踹到了心窝子上,不由得咕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新郎官晕了,这下可就炸了窝了,宾客们都围了过来,伍老爷也差点跟着晕过去。那可是单传的儿子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活了。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儿子今天为了一个女人,跟他闹出这种事来。
胡嫣眼看相公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害羞,哭着扑到伍东的身上。那种哽咽的声音,叫任何人听了都有点于心不忍。
还是江心儿先清醒过来,果断上前道:“大家都不要围着了,空气不够他更醒不过来。伍老爷,让个家人替伍公子掐人中,看能不能醒来。”
黄管家最是关心这位少爷,不等老爷命令,便俯下身子替伍东掐着人中。谁知道伍东也不知是怎么了,扎手扎脚躺在地上,就是纹丝不动。
“啊呀罢罢罢,这可叫老夫怎么活?”
伍老爷没了主张,急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人浑身发抖,嘴唇乱哆嗦。
忽然听得一个修长身影排众而出,清越的声音道:“伍老爷你别急,我这就去请个大夫来,我想伍兄也是急痛之下才一时不醒,等看了大夫就会没事的。”
江心儿听着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猛然抬头看时,却是朱行道,正冲着她微微而笑。
“怎么是你?”
江心儿自从离开金百合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平日一直围着她献殷勤的朋友,在这种场合乍然见到,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朱行道三两步抢到江心儿身边低声道:“我现在急着去请大夫,没空来罚你不告而别的罪。”
不等江心儿有所反应,对她挤了一下眼睛,便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江心儿见伍老爷关心则乱,已是没了主张,新娘子就知道跪着哭泣,也是很难帮上忙。只能越俎代庖吩咐伍家的佣仆,把伍东抬起,送进新房之中等待郎中前来。
当然也不能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她顺势扶起哭得昏沉沉的胡嫣,一起跟着伍东一群人来到了布置得红烛高烧的洞房。这时候伍老爷正坐着发愣,哪里还顾得去阻止,只能随他们去了。
没多久,朱行道带着一个中年大夫匆匆进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地等候在一旁。半晌,大夫面色沉重地问也跟了过来的伍老爷:“敢问老爷,贵公子从小有没有过这样晕迷不醒的情况?”
伍老爷沙哑着嗓子道:“从来东儿身体都算不错,从未见过这种情形。”
那大夫干咳一声道:“从脉象看来,伍公子似有心疾,因此在大受刺激之下,才会有此剧烈反应。”
“心疾?那,那我儿子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还请大夫想想办法。”
大夫坐到一边开着方子,口中郑重关照道:“醒来并不难,只是他这病不发则已,发起来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们一定要保证他心情愉快,不能受到刺激,以后才能与往常无异。如果受到刺激,以后晕迷过去后醒来的时间,就会只长不短。”
见伍老爷不住点头,便将药方交给他,让他差人去取药不提。自己却走回到伍东床边,自药囊中取出一支细长银针,在伍东几个相应穴位刺入,只一小会,伍东便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胡嫣惊喜交加,不顾羞涩哭倒在他的怀中。伍东撑着身体坐起,目光搜寻着自己的老爹,很快找到了老泪纵横的伍老爷。
“爹,您就成全我们吧,儿子能保证,嫣儿是最贤惠善良的女孩子。”
此时此地,伍老爷哪里还敢刺激到自己的儿子,何况儿子有心疾,也算是一个缺陷吧。如果真的退婚,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开,这婚事又不知道要耽误到哪一天了。
虽然是万分不满,可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一个个的,瞒着我行事,以后再这样如何得了。”
江心儿眼中满是感动的泪,忍不住要把今天的婚事坐实,强笑着道:“伍老爷,难得公子和胡小姐是真心的,您就不要再反对了。何况,胡小姐除了口不能言,却是聪慧过人,以后账目之事也可交给她,且不会有随意泄露机密之忧,您还不满意什么?”
伍老爷终于点头应承,一切尘埃落定,洞房中小两口甜蜜对视,手牵着手,一片温馨喜乐。
差点找不到优盘了,那个冷汗啊。。。。。还好插在单位电脑上没丢,以后可要记得备份在电脑里了。
第一百章酒醒
第一百章酒醒
朱行道站在江心儿的身边,轻轻一拉她的衣袖:“我知道你很感谢我又帮你解了一次围,不过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开了媒馆,居然不通知我,着实可恨。今天暂时不和你算账,以后我们可有笔生意要好好谈谈。”
江心儿正要例行和他斗嘴,却听得伍老爷在让大家继续回厅中喝酒,更是大力邀请功臣江心儿和朱行道。
二人无法细谈,只能相视一笑跟着众人回到大厅,重开喜宴。在伍老爷的带领下,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向江心儿敬酒,怎么挡也挡不住。本来,江心儿此事差点都搞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峰回路转,伍东竟有先天的宿疾,一下子让伍老爷改变了立场。
说实话,那位神算子的话犹在耳边,做成这笔生意后,将会大大有利于她继续开展花田喜事,把生意做上去。想到此间,江心儿便也来者不拒,豪爽地跟这个干杯,那个干杯。
一个小女生,酒量再好也是有限,于是,江心儿华丽丽地醉了,醉到神志迷糊,几乎是爬着出门的。
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幽幽转醒的她瞪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愣,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正躺在花田喜事自己的房间里呢。
坐起身来捶了捶还在疼痛的头,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似乎喝多了,迷迷糊糊的直是想吐。但好像有人在她旁边一直照顾着她,还喂了她喝热热的东西,胃里很是舒服,后来竟是没有吐,再后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一点印象都没了。
拉开被子,江心儿手抚额头,软软的下了床。低头间余光瞄见自己身上还是穿着昨晚的衣衫,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心下很是疑惑的暗道:昨晚不是有人在旁边照顾自己么,怎么也没帮我换件衣服,啊呀,这衣服上都是酒气,怎么就没人想到……
等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心儿忽然心下一惊,不可思议的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和朱行道在一起的,莫非是朱行道将她送回了花田喜事,又在这里细心照顾了她一晚上?
想到这里,江心儿的脸“唰”的一下子变得白惨惨的,因宿醉而导致的头痛也一下子全被吓跑了。
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心绪,江心儿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新时代女性,姓朱的是新时代男人,待一晚上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小远不是在花田喜事里么,他怎么可能让朱行道照顾自己一夜呢?毕竟这是在古代啊,男子连随随便便踏入女子的闺房都是大忌,更别说待一夜了
江心儿咬唇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朱行道在照顾自己,以他的性格到现在应该早就出现了,这么想来应该不可能是他的而花田喜事里只有其他另外两个男人,黄东锋肯定没那些子闲工夫理自己的,那么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只可能是小远了。
略略沉吟了一下,她随即起身坐在镜子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脸容憔悴,唉,太不忍卒睹了。连忙随意挽了个发髻,匆忙的梳洗了一下,走出房门时,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整夜陪着她的可能是小远,她就有些害怕。
哪里晓得一开门,正巧看见小远端着饭菜准备去客厅,江心儿下意识的连忙别开目光,打算假装没有看见他。
好巧不巧的小远正好这时候转过头来,见江心儿醒了,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笑着喊道:“心儿,你醒了啊饭菜刚弄好,正好一起吃午饭。你昨天怕是累坏了,我看你睡得这么沉,所以也一直没去叫你。”
说着,向她招招手:“来,去大厅那里,东峰哥正端菜出来呢”
“呃……”这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迟早是要弄清楚的。这样想着江心儿不觉勉强挤出了点笑意:“都中午了啊……我昨晚啥时候回来的,自己都不知道了,我没把馆里吐得一塌糊涂吧?”
“没有啊,”小远摇了摇头:“心儿的酒品很好,回来就是睡,这不一睡就到中午了。”
“这样子啊,那最好了。”可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就表示他昨晚有待在自己身边,这样想着,江心儿不觉眨了眨眼睛,随即试探着问道:“昨晚……你有没有进我房间照看我一下?”
听到江心儿询问的话语,小远脸上微微一红,连忙别开了脸:“我……我……心儿,我们能不能先不说这些,你昨天喝醉了,胃里肯定不舒服,还是快吃点东西吧。”
这种事情,眼下还是青天白日之下,他可不好意思说明详情。
江心儿眉眼一挑,这个小远连撒谎都不会撒,看这幅表情就知道昨天晚上是他在照顾自己了。
这个实心眼的家伙,平时一直憨憨,一点也不好玩。有时候吧,他木呆呆的样子真叫人心里发痒,真是想逗他一逗,看他被惹急了会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江心儿装出一副哀痛的表情,拉长了脸用哭腔说道:“小远,你待会帮我挑副棺材吧”
“啊?”小远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一惊,连忙道:“为何要订棺材,这多不吉利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江心儿叹了一声:“实话说吧,昨晚有人一直在我房间里,还是个男的虽说我平日里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子,但是牵扯闺誉之事对于女人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只是我昨儿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待在我房里,既然找不到那个人,我也只能自行了断了。”
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小远,脸上尽是悲凉之意:“这样不清不白的,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有何面目留在这世上,倒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不,不是这样的,”小远一听江心儿竟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一时间急得满脸通红,瞪大眼睛急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啊,凡事都好商量这,这事也不会有人说坏你,谁要是敢乱说,我绝不放过他”
“不放过又能怎样,清白都没了,我还该死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小远,别说了,我知道那人肯定不是你,我待会就去挑棺材,你说哪一种死法不会那么痛苦?”江心儿一边说一边叹气,话完后转过身去,背影看起来隐隐的抽搐着,似乎是悲恸得哭了起来的模样。
“心儿,你不要这样想”小远见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心下甚是焦虑,不由赶紧走到江心儿身边,手抬起想扳过她身体,却又不敢,抬起放下了好几次。
“呜……”余光瞄见小远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江心儿心中一时忍不住想笑却怕因此而破了功,便连忙悲凄的叫了一声,扶着墙假哭了起来:“没了,什么都没了,爹,娘,女儿不孝,看来这辈子是无法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了,小舟,你就当没我这个姐姐吧……呜……”
见江心儿如此伤心,小远心揪得紧紧的,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咬牙道:“心儿,其实昨晚进你房间的人是我,但是我绝对没做什么非礼的事情,只是看你喝多了,照顾你。好吧,若是你不嫌弃,我,我一定对你负责”
江心儿立刻停止了哭泣,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定定的站了好一会,目光盯着墙面,平淡的脸上叫人看不出心里头想着什么。
小远见她这副模样,大约也能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一时心底十分的萧瑟,却并没有犹豫半分,十分坚定的看着江心儿说道:“心儿,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起你,但我会努力的,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对我说便是,你不要想不开自寻短见,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负责的。”
听着小远这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的告白,原本只是想逗他玩儿的,不知怎的,现在江心儿自己的心竟然一下子跳的飞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拽着,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自己只是在逗他玩,笑话一下他罢了,稳住,江心儿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江心儿转过身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看到小远已然涨红了脸,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这忽然的改变,小远不觉一愣,一时也不晓得江心儿这忽然的是在笑什么,不觉嘴角抽了抽,低下了头:“心儿……对不起,我昨晚……”
“我是开玩笑的啦,小远,你真可爱”不知道是不敢继续听下去还是怎样,没等小远说完,便连忙夸张的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
顿了顿,怕两人这样会尴尬,她便又清咳了几声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饭菜准备好了吗?哎呀,我真的饿死了,我先去吃饭啦。”
言罢了,也不等小远反应过来,便赶紧转身大踏步的向大厅而去。
看着江心儿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小远的脑中一时间只回荡着刚才她带着笑意的“玩笑”二字,他的心莫名的紧揪了一下,痛苦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缓缓睁开,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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