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依旧吹胡子瞪圆的,嚷道:“什么怪象,你胡说什么呢?”
“吴老爷您听我说,我做媒人做了十几年,这样的情形可还没见过。可我听说过,这叫做鸡犬不宁啊这是上天在警告着我们,今天不宜过礼”
听到‘鸡犬不宁’这句话,吴老爷一下子懵了,重又看了一眼面前情形,只见鸡在飞着,狗在叫着,人在跑着,乱成了一团……莫非今天真的不宜过礼?
见吴府老爷犹豫不定,吴仲琴又道:“吴老爷,不是我吴媒婆乱说话,但事关令郎以后的日子,这些东西,不能不顾忌的,你也不想家宅不宁的对吧?要不让先生们再推算一个日子,宁愿迟一些过礼,最重要的便是以后和和顺顺美美满满,对吧?”
被吴仲琴如此一说,吴老爷心里一惊,觉得她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终于点头道:“好吧,事关文儿日后的一生大事,今天便先不过礼了,等再择吉日再说吧。”
“爹”本来欢天喜地的吴文一听老父这样说话,不满的叫了一声,被吴老爷一瞪,只得愤愤的一跺脚,冲吴仲琴道:“都是你,坏事”
“我……”吴仲琴有口所言,见吴文气在心头上,只得一个劲的说好话。千说万说的,总算把吴文和吴老爷子哄顺了。但吴文死活不肯把礼物存在金百合里,吴仲琴又是费了一翻唇舌,吴老爷才答应把礼物暂存金百合馆一天,明天再来取。
吴老爷和吴文是生着气离去的,待吴府一众人等离开,吴仲琴几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刮了一眼江心儿,吴仲琴径直不屑的说道:“红莲姐,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啊,这叫什么,监守自盗嘛”
“我没有”江心儿立刻否认:“我自己看管的东西,弄丢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没有拿过”
“哦?”吴仲琴挑了挑眉道:“你若是没拿,难道那些金器会自己变成假的不成?还是你在暗示着,馆子里某些人拿了?”
江心儿一时语塞,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诡异,明明看过无数次,为何偏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呢
“我是真的没拿我可以发誓”
“哈哈,”吴仲琴撇嘴一笑,不以为然道:“发誓又如何,东西已经不见了,这是事实。这下子得罪了吴府老爷,以后可就麻烦了,幸好当时我是与你是交接清楚的,这几天我也没去仓库里,不然今天的事,你一定会说是我偷偷换了的,我有口也难辨啊。”
吴仲琴确实是好几天没来过,直到今早江心儿将东西从库里拿了出来。江心儿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吴仲琴说得没错,就算她想搞小动作,也是没有这机会的。
“仲琴,红莲,心儿,你们几个跟我来,其它人把礼物先拿回后院里。”突然,一把严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心儿一凛,转头一看,正是柳秀颜。
柳秀颜在看着她,但那脸色,那眼神,真可谓冷若冰霜
江心儿直觉心往下沉,这次坏了
吴仲琴,杨红莲和江心儿三人随着一直走到柳秀颜的闺房,几人一进门,柳秀颜便道:“把房门关上。”
江心儿依言关上了房门,待转过身来时,只见柳秀颜已坐在了正中位,吴仲琴和杨红莲各站一边,气氛很是压抑,很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情知如果不好好拿出叫人信服的态度来,今日是过不了关了。江心儿径直“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眼神一片坚决道:“馆主,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蠢到监守自盗,那些金器,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假的。”
柳秀颜脸上寒气森森,微蹙柳眉冷声道:“江心儿,我派你管理仓库物品和账目,只要是库中出现问题,那便要第一时间追究你的责任的。这事情虽然暂时不知真相如何,但金器出了问题,你还是要负首要责任。”
江心儿低头道:“是我的责任我一概不推脱,但是,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东西被人换成了假货。”
“当时仲琴带货入库,你与她核对清楚了吗?”
“核对清楚了。”江心儿点了点头,当时就是怕吴仲琴暗地里做手脚,她还不放心的点查了好几次。
“那出货之前,有没有重新复核一遍?”
点了点头,江心儿继续回道:“复核过的。”
柳秀颜脸色一沉:“既然复核过,难道这金器它自己会变在金铂纸?”
问题就是在这里,明明前前后后自己一直在查看,怎么会关键时刻忽然变成了假的呢?
江心儿无话可说,只是摇了摇头。
这事情超级诡异,诡异得她都往鬼神那边想去了,毕竟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见江心儿不说话,柳秀颜微微敛了敛脸色,淡淡道:“仲琴。”
“馆主,仲琴在。”
“那两件金器一共多少银两?”
“回馆主,那两件金器合共二两黄金。”
此话一出,江心儿倒抽了一口冷气,二两黄金,她得要干多久才能赔上啊
“二两黄金……”柳秀颜轻喃了一句:“待会我先拿出来垫上,把那八大件八小件凑齐了再说,明早把礼物交回吴府,别让吴府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馆主,这个仲琴自然是知道的,馆主放心吧。”
柳秀颜起身走进暗房内,不一会出来时手里拿着二两黄金,递给了吴仲琴,挥了挥手道:“去吧,把金器赶快打出来,明天吴府的人来了,要还拿不出东西,那便一切都迟了。”
吴仲琴应了一声,刚要出门。
“慢着。”柳秀颜却又叫住了她,脸色又回复一片冰冷。
“馆主还有什么事情?”
“吴家的聘礼事宜是你经手的,虽然是心儿负责看管,但你也要适时过问一下。现在金器不见了,你也不能完全脱了干系,这个月的工薪,罚你一个月的工钱,略作惩戒。”
“馆主”柳秀颜这番话,对一向视钱如命的吴仲琴来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顿时哭丧了一张脸,想要争辩。
“就这么点小惩对你无伤大雅,能比过二两黄金去么?你再多言下个月的工钱也不要拿了还不快去?”
听着柳秀颜寒厉的声音,吴仲琴纵有不甘,也只能乖乖的闭了嘴,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心儿,愤愤然跑去金铺办事。
“红莲。”
杨红莲打了一个激灵,急忙俯身道:“我在。”
“今天核对的时候,你也在场对吧?”
杨红莲犹豫了一会,点头道:“是的,馆主。”
“当时你也是核对清楚的吗?”
“核对清楚了的。”
柳秀颜脸色更加铁青,厉声呵斥道:“仲琴说核清了,心儿说不是她做的,你也说看清楚了的,难道这金器真会自个变化不成?”
杨红莲脸色微变,额上冷汗连连:“这,这当时人也都在,是真的不知道谁会拿了啊,馆主明鉴吧”
轻叹了一口气,柳秀颜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也罚你一个月工钱吧。”
杨红莲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柳秀颜的脸色,最后只好闭上了嘴巴。
“心儿。”
轮到自己了,江心儿心里喀登的跳了一下,急忙道:“心儿在。”
柳秀颜缓缓睁开双眸,眸里一片沉凝,却隐隐带着厌倦之色,一字一顿道:“把这个月的工钱拿了,明天便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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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离开
第八十五章离开
柳秀颜缓缓睁开双眸,眸里一片沉凝,却隐隐带着厌倦之色,一字一顿道:“把这个月的工钱拿了,明天便走人吧。”
江心儿虽然一直在做最坏的打算,可听到柳秀颜判下死刑来,还是忍不住大惊失色,急忙叫道:“馆主,这事真的是冤枉了心儿了,我自己看管这些金器,怎么可能拿走真的换上假的,明知道去了女方家里也会拆穿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馆主你可要明察啊”
“我记得上次警告过你,若是再出现一次差错,你就不要再呆在金百合了。那二两金子我不用你赔了,把上个月的工钱也结算给你,我柳秀颜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心儿,这事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做媒人,做媒人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聪慧练达,通晓人情世故,做事圆润。”
顿了顿才继续厉声说道:“而你呢,有些事情太过了,太争强好胜。我着你看管仓库,便是想好好磨练你,把你尖利的地方磨得圆润些,通融些。谁知道还是搞出这么多事,那只能说明你做人方面,真的是有问题,就算是有人冤枉了你,那也是你自己惹来的祸事。此番你回去,好好想一下未来的路吧,或是赶快找个人,嫁了算了”
柳秀颜言下之意,并不是否认江心儿的工作能力和聪慧,只是遗憾她的个性太强,不能融合到这个环境中来,她没本事一直来帮着善后。
馆主说到了这个份上,能转圜的余地真的是很少了。江心儿心下焦急万分,若这样被遣走,回去时江嫂肯定会逼她嫁人,再说小舟才刚上品香书塾,没了金百合这份工作,她上哪找钱供小舟读书?不能走,她怎么也不能离开金百合
“念在心儿对金百合曾经的付出,馆主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错了,现在只求能留下就行,也不求什么出师不出师了,馆主,请你高抬贵手”
江心儿说得声泪俱下,一旁杨红莲看得直是揪心,忍不住道:“馆主,心儿还年轻,你就当她少不更事,再给她一个机会吧。这丫头是容易得罪人,招人忌讳,但倒是个可造之材,就这样赶走,有点可惜。或许,留下她来,还能给金百合将功补过。”
“红莲,我现在不是赶她走,是金百合真的留不住她了。我且当她是被冤枉的吧,那她自己树了敌,人家在暗处,怎么坑她都行。她没办法识破,还带累了馆里受损,若是这等事情再出一桩,金百合有多少银两可以赔?二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
杨红莲看了一眼江心儿满脸的无奈,心知馆主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很难说通她收回成命。但毕竟为徒弟还是要争取一下,弱弱道:“我也知道心儿这次是太过疏漏了,但馆主是个善心的人,她家家境又不好,这份工作,她真的很需要。馆主,你能不能把她留下来,让她好好反省自己,改改那臭脾气。”
“该说的话,我都讲得够清楚了,红莲你再心疼徒弟也不必再劝我。让她回去,未必就是绝境,以她的姿色和心智,也不是一定要屈就在媒馆才有出路的。做媒人一生说成无数对男女,可自己基本都命途凄凉,在外也没什么地位。心儿,你也不要怪我,你反过去想想,就当是我是给了你机会,让你可以重新选择一下今后要走的路。”
“馆主,我闯了祸,让你垫上这二两金子实在心中不。您就让我留下,把这所欠的算在我头上,让我慢慢偿还不成么?”
“免了,我主意已决,你不要说了,出去吧。”未等江心儿话完,柳秀颜便不耐烦的打断了:“红莲,把她带出去,我心里烦得很。”
见柳秀颜铁了心,杨红莲一下子也没了办法,又看江心儿眼圈通红的样子,心里不禁揪得紧紧的。可不舍得又能如何,硬下心肠走到江心儿面前道:“起来吧,不用再说了,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领了工钱,回家好好为以后打算一下吧。”
江心儿紧紧的咬住下唇,脑子里轰轰作响,这一次,真的什么都完了
失魂落魄的跟在杨红莲身后,途路见了什么人也没去注意,只听得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嘲笑,听到了那一声又一声的挖苦。
僵硬的回到房里,收拾着随身的物品,当把所有行李都搬出来时,只闻得身后一声呼唤:“心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心儿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见是小远叫她。
只见小远急急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她的包袱,焦急的问道:“心儿你干什么?为何要收拾包袱?她们赶你走吗?”
面对小远的关怀和急切,江心儿心底越发的难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闯祸了,弄丢了客人的金器,馆主叫我回去,并不算过分啊。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我走后,你要好好在这里做事。”
“你现在就回去吗?”小远真是难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心儿点了点头:“东西都从房间拿出来了,等结算完工钱我就回家。”
“你等着,我找馆主求情去,这事怎么能都算在你头上呢?”
江心儿心头一跳,害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便赶紧一把拉着他说道:“我和师傅已经和馆主求了半天了,馆主说以前已经给过我很多机会,这次实在是不能通融。所以,你也不要冲动,万一馆主气头上迁怒到你,会连你都呆不下去的。”
被江心儿这么一拉,小远不觉脚下步子一窒,想了想,不由十分难过的说道:“唉,都怪我是最没用的人你能救我,我却帮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江心儿知道他是真情流露,心头洋溢着丝丝暖意,微微一笑道:“小远,有你这句话,我就觉得很满足了,好好在馆子里干活吧,我要走了。”
她不想面对这种依依惜别的境地,硬着心肠拖了行李往前走。谁知才走几步,小远又快步追了上来。
“等等”
江心儿故意板起脸来,“小远,你不要婆婆妈**了,又什么事?”
小远嗫嚅着,低声道:“我都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万一,万一,此后都见不到你,那怎么办?也或许,我有事找你,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地址。”
江心儿略一沉吟道:“我若到了家里,你来找我会十分不便,毕竟我是个未嫁的闺女,平日父母也都外出做工。我们孤身男女见面,恐会惹人闲话。再说我那娘性子不太好,我这次丢了饭碗回家,她更不知道火冒到什么程度,你要来了,她冲你骂街都有可能。何必呢,我怕会节外生枝,还是少一事为好。”
见江心儿不肯说出自己的地址,小远真心急了,道:“我不会给你惹事的,但你我朋友一场,总不能就此没了音信吧?”
见小远如此倔强,江心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走近一点,我告诉你位置,但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不要过来找我。”
小远点了点头,凑近了一些,江心儿便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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