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女笔记- 第25部分

28。蠕动的尾巴尖儿

从那一天晚上，一直发着抖的潘德拉贡被心事重重的龙族拥蹙着送回家开始，莉莉丝就再也没有见到潘德拉贡出现在学院里。

而且还不光是她一人，自己所在的班级里，一下子就少掉了一半左右的学生，而这些学生，正是那些平日里一直作为护卫队们在护卫着潘德拉贡的龙族们。

奥妮克希亚也没有再出现过，而且她那天晚上受到的伤看上去也不轻，不过比起这些，更让莉莉丝担心的是潘德拉贡那时的表情。

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恐惧着，哆嗦着，还不时的嘀咕“对不起……”这样的话来，不管莉莉丝怎么喊她，她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在回去的路上，莉莉丝用尽了各种方法想去引起潘德拉贡的注意，但是这个小家伙除去颤抖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举动。被架着回去的奥妮克希亚对此也什么都没有说。

应该说是不愿意说，就好像有什么不能提起的“禁忌”一样让这些龙族们闭口不谈。

已经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很快莉莉丝便一个人闯进了龙族的驻地，只不过仍旧是没有找到潘德拉贡，原本那个会在家里乱跑的小龙王现在就好像焉了一样不知道缩在了哪个角落里。来迎接自己的反而是带着一身还没有好透的伤的奥妮克希亚以及一票满脸愁容的龙们。而且，她们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来意，从一开始就拦着自己。

“潘德拉贡呢？她在哪？”

莉莉丝朝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奥妮克希亚身后望了望，但是仍然没有发现潘德拉贡的身影，“让我过去，别拦着。”

“抱歉……现在龙王大人谁都不想看见。”

即便伤到连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奥妮克希亚仍旧拦在了莉莉丝身前。

“我求您先回去好不好，等到龙王大人的情绪缓和……”

“不要说谎了好不好？那种样子怎么可能缓和下来？”莉莉丝拨开了奥妮克希亚拦着自己的手，“还有你们也是，就这样放着潘德拉贡不管吗？你们智商到底用在了哪里？”

房间里哪里都没有潘德拉贡的身影，不过莉莉丝很快就发现了唯一一扇紧闭着的门。毫无疑问，潘德拉贡肯定就躲在那里。

“莉莉丝，拜托了！真的别进去。”

腿脚不便的奥妮克希亚很快在追上去的时候摔倒在地，而其余的护卫队则像是人墙一样挡在了那扇禁闭的门前。

看上去，他们都已经是在忍耐着了，恐怕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他们多半早就会把来访者给赶走。

能够让龙族们全体变成这幅德行，让潘德拉贡发着抖躲在屋子里的事情，在莉莉丝看来，也毫无疑问的只剩下一种了。

骸骨龙马洛加尔，也就是之前的那个晚上，自己看见的那个有些模样恐怖的女孩，龙族们全体的异常都是在遇到了她之后才变的奇怪起来。

“是那个怪物吧。”在呆立了一会之后，莉莉丝还是选择了先把奥妮克希亚给扶了起来，“那个怪物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潘德拉贡遇到她就会吓成那样？”

“……”

“不能告诉我？那你们还要我当什么潘德拉贡的朋友，去帮她？”莉莉丝有些急躁，“明明口口声声求着让我当你们龙王的保姆，结果真的到了需要我的时候，又一个个藏着掖着，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

“那么我就离开好了，以后你们也不要来求我做什么事情。”

莉莉丝转身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她的手被奥妮克希亚拉住了。

“……抱歉莉莉丝，这件事情是龙族的禁忌。”奥妮克希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不过不管怎样，它终究也只是‘龙族’的禁忌，不能给外族人知道，不过还是有一种办法的……各位，你们的决议呢？”

所有的护卫队们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不过很快，她们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谢。”奥妮克希亚一摇一晃的拉着莉莉丝走了起来，“莉莉丝，和我来一下吧。”

厨房。

虽然莉莉丝并不知道为什么奥妮克希亚会把自己带来龙族的这个看上去挺大的厨房里来，但是看她的神情，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嬉皮笑脸的事情。

奥妮克希亚随手拿起了一把尖刀，然后静静的盯着莉莉丝。

……这感觉，该不会是因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要杀自己灭口吧？

奥妮克希亚当然没有那样做，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将背后的大尾巴卷到了身前，然后闭上了眼睛。

“唔……”

随着奥妮克希亚的一声闷哼，突然间便的摇摇晃晃的她很快被身后的龙族给扶住了，而她那条黑色的尾巴的尖端，已经被削断了一截，鲜红的血液正在不停的向外冒着。

“喂，你在做什么啊！”

搞什么这是，不只是奥妮克希亚在发疯，就连那些龙族在看见她发疯也不阻止吗？

“没什么，只是仪式的需要而已……”

剁了自己尾巴的奥妮克希亚满脸煞白，包着尾巴的绷带已经被血液浸的通红，尽管这样，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仪式？

正当莉莉丝发愣的时候，突然一位龙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而盘子上面的东西，是一种有着奇怪形状的物体，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没有熟的生肉。

等等……肉，还有这种肉的形状。

这不就是给剥了皮的，奥妮克希亚的那一截尾巴吗？！

“龙王大人与马洛加尔之间的事情，早在6年以前就被我们定为了龙族的‘禁忌’，任何与之无关的生物都不能知道。”奥妮克希亚说道，“身为人类的你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把这截尾巴吃了之后，莉莉丝你就已经和龙族有联系了，这样的话，自然也就有可以知晓‘禁忌’的权利。”

吃……尾巴？不对，先不提为什么要吃尾巴这种事情，明明只要说出来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用自残的方式来剁掉自己的一截尾巴，然后在好像是仪式一样让自己吃下去，在这之后才会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呢？

“你疯了啊！什么联系不联系的……只要大家都清楚不就行了吗？”

“……我们不能违背诺言……”奥妮克希亚的声音越来越低，看上去被剁掉尾巴对原本就有伤的她来说已经是更大的负荷，“莉莉丝，就算是为了龙王大人，快点把它吃下去，然后知晓‘禁忌’吧。”

吃下去……

莉莉丝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在白盘子的映衬下，这截尾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虫子。如果说是一般的肉也就算了，但是这是一条尾巴的一截，而且还是生的。

不过，就当做是为了潘德拉贡好了！

本着眼不见为净的道理，莉莉丝闭上眼睛就把这截尾巴给丢进了嘴里，好在因为它并不是很大，所以也不需要去尝那种说不定很奇怪的生肉味道。

“呼……”

好像心事被放下了一般，奥妮克希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了莉莉丝，“莉莉丝，下面我说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告诉其余人的，就是与你一起的恶魔也不行。明白了吗？”

29。禁忌的存在

潘德拉贡，也是龙族的龙王即位以后，舍弃原来的姓名，而取得的统一的，不可改变的新的名字。

这个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象征，而还包含了更多的东西。上一任王者的智慧，力量，决意，所有的东西都将随着这个新的名字一起传给下一任的潘德拉贡。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任的龙王尽管年轻，但是却具备了与身体不相符的强大智慧和能力，它靠着这些来统治和维护着龙族的安宁。

而这看上去光鲜无比的王座，通往它的道路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像是擂台上的角逐一样，不存在身份的高低，不存在取巧的捷径，唯一能够以之行走的，就是实力。

只有在同辈中实力的佼佼者，才能够拿到这一顶闪亮的王冠，而与此同时落下去的失败者，就只能被遗忘。

成王败寇，这种理由不需要多做解释。

龙王潘德拉贡的传承并不是代代相传，因为这样不仅新的龙王没有足够的时间稳定局势，而且说不定也会在记忆的传承方面出现很大的偏差。因此，潘德拉贡的传承是隔代进行的。由已经老去的龙王来作为评判的一方，为下下一代，也就是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新生龙族的孩子们，来做出评价。

实力不同于心灵，高低的程度很快就能被分的一清二楚，没有过上几年的功夫，老一代的龙族们几乎已经排除了绝大部分已经断定输掉继承比赛的幼龙们，只筛选出了两只实力相当，本性善良的幼龙。

一只是金龙，也就是老一代龙王的亲孙辈，金龙杰兰特。另一只则是名不见经传的白龙一族，龙族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她们一族唯一的孩子，白龙马洛加尔。

作为能够免除罪责的保证，黑龙的公主奥妮克希亚从杰兰特一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成为了她的女仆，自然，杰兰特的一切成长都在她的脑海里不会忘却。

这一代的幼龙，是幸运的一代，因为在她们之中，会产生新一任的潘德拉贡，这是龙族中无上的荣耀。但是，这一代也是不幸运的一代，因为潘德拉贡的名号与吸引，带来的只会是幼龙之间，互相的无止尽的争斗。她们将不可能有什么同龄的朋友。

然而，杰兰特却做到了。在获得了潘德拉贡最大的竞争权利的同时，她也有了自己的同辈的朋友，马洛加尔。

她们两个与别的幼龙一样，在互相的斗争中成长，然而奥妮克希亚却知道，杰兰特与马洛加尔的斗争，与其余的幼龙们有着最本质的区别。

别的幼龙是因为争斗而在争斗，她们心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排除掉自己的对手，让自己离潘德拉贡的脚步更进一步。而杰兰特与马洛加尔却不是。

她们是“真正的”朋友，伙伴，她们之间的争斗是在互相促进着对方的成长，而在无需对决的时候，她们的感情则是好的让奥妮克希亚都觉得羡慕。多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两个才能成为龙王潘德拉贡的最终候选者吧。

然而，那一天的到来无可避免，在双方都满100岁的那天，最终的争斗也将到来。

正因为是朋友，这一场战斗才无法避免，这一场从小到大，由争斗而滋生的羁绊才需要面临最后的考验。

潘德拉贡——龙王的名号的争斗，终于要开始了。而这一场厮杀的双方，却是平日里最要好的一对幼龙。

这是最后的争斗，不会再像是训练一样有着失败的机会。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一方，即便是受伤，也会再一次爬起来，为了她们一出生就带着的使命而继续战斗。

奥妮克希亚的心也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宿命对杰兰特与马洛加尔的最终，也是最严酷的考验。考验着她们能否坚守着她们心中的友情。

不过，如果那个时候，奥妮克希亚在开始之前就注意到马洛加尔的异常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

马洛加尔输了，但是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输。在那一场争斗中，明显没有发挥出原本实力的她居然吞下了一颗龙魂。

那是埋在墓地里的，历史中的龙族全部力量的结晶，原本应该是伴随着各自的主人场面的存在，然而马洛加尔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得到了它。

所以马洛加尔输了，所有的龙族都是这样同意的，因为她触犯了龙族的戒律，然而，时间也没有留给奥妮克希亚查明事实的真相的时间。

很快，龙族们发现了守卫墓地的几只龙族的尸体，而凶手是谁已经毫无疑问。

原本偷窃龙魂就已经是大罪，再加上杀死了数只族人，马洛加尔很快就被扣上了叛徒的帽子。虽然这是合情合理，也毫无疑问的。

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而这一切事实也容不得奥妮克希亚和杰兰特的求情。而且，马洛加尔对这件事情，也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是我做的。”

当时的她承认的十分干脆。明明哪怕只要辩解那么一下，即便真的是她做的，也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奥妮克希亚永远没法明白当时马洛加尔在想什么。

行刑很快就开始了，马洛加尔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的走上了灼烧着蓝色火焰的火坑，奥妮克希亚知道那一片片蓝色的火焰烧在身上是多么的疼痛，因为以前自己的族人露出的痛苦的表情让她永远无法忘记。

然而，马洛加尔却连哼都没有哼出声，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任由火焰吞噬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被烧成了一块骨架，马洛加尔的目光所指的方向，一直就是杰兰特那里。

那一定是比火焰灼烧还要痛苦的感情，只是那到底是什么，马洛加尔不会再告诉自己。

而杰兰特，也就是新任的潘德拉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异常。

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然后缩在了地上抱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嘀咕着“对不起……”这样的话。

在看到只剩下骨架的马洛加尔之后，潘德拉贡哭闹了起来，继而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年，等到潘德拉贡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上一任潘德拉贡的记忆，性格也变得越来越胆小怕生，唯一能够稍稍亲近一些的也只有自己。

奥妮克希亚清楚，潘德拉贡，并不是记忆传承失败了，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传承到上一任潘德拉贡的记忆，她多半是自己拒绝了这样的记忆。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要拒绝，她到底又还留着怎样的情感？

奥妮克希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于马洛加尔的死，潘德拉贡抱有的愧疚心里，但是那似乎并不是她的错。不过不管怎样，潘德拉贡随后表现出的坚强也足够让她配的上自己的称号。

也正是因为如此，龙族的护卫队们才会保护着她。可惜，潘德拉贡的心病，却不会再有什么办法医治。

被烧的只剩下骨架的马洛加尔的尸体，是进不了龙族的墓地的，所以，就被那么随意扔在了海里。然而在不久之前，却传出了有着骸骨龙出没的传言。其中所描述的特征，都与马洛加尔一模一样。

马洛加尔还没有死，尽管它只剩下了骨架。然而她却以那副骇人的身体又重新回到了岛上，似乎是来向着那些龙族复仇。

当然，它一人是没法抵得过全体龙族的，很快，她的身体就被打碎，并且封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因为大家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