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糟糕!”耿鸣发觉中计已经晚了,他自己发射出去的七枚不但具有杀伤妖魔的威力还有物理爆炸效果的光明火羽箭照亮了身后的黑暗,瞄准目标穿破冷风呼啸而至。
“妈的……滚开!“耿鸣甩腿想踢开他,但是张仲文死活不肯松手。耿鸣急火攻心中再想跑远已经晚了,一片耀眼的光明中他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
“呯!”的一声中,光明火雨箭七发全部打在身材高大掩体效果良好的耿鸣身上,不过耿鸣的金刚力士的游龙护甲和自身的光明火焰倒是能抵挡这个爆炸的五成,但他还是全身冒火衣服冒着黑烟被弹出去一丈多远,张仲文也未能幸免,浑身被火苗溅射出道道青烟,也在冰面上滚了几米。但是很快顽强的龙王就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吐出一口黑血,四面张望一下,朝冰面上的窗帘跑了过去,很快就把自己扎裹成了一个赤膊袒胸的日本艺妓,把一只手变成只有四趾的爪子,四只无力而显得鬼鬼祟祟地在风雪中朝倒在地上的耿鸣走了过来。
玄持龙王被炸得满面焦黑而显得眼睛更加狰狞恐怖,来到耿鸣面前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就挥爪迎胸掏心。
耿鸣其实是在地上休息喘气,听见怪兽朝自己走来就悄悄蓄力,张仲文的爪子刚刚举起,他就挥起一记老拳砸在张仲文的脸上,同时一只手擒住爪腕,挺身把他向后一掰,张仲文抬脚就踢,很快就在冰面积雪上滚做一团。因为刚才的导弹追击和误伤性爆炸导致他们俩都没什么所谓狗屁道行和法力了,目前的局面就是单纯的愤怒斗殴和无技术的扭打。狂风暴雪中也不知道谁打了谁几拳,谁踢了谁几脚。总之怒火翻旧恨,恶气搅新仇,你有荆轲刺秦胆,我有霸王沉舟心,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谁还没混过几天黑社会,天龙战明王,城管打流氓,法律道德宗教经济教育和保险公司已经阻止不了谁了,装备操作和意识什么的都是浮云!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是天空依然一片黑暗。
经过一段不漫长也不短暂的时间,张仲文非常侥幸地站到了最后,他最后一拳把耿鸣的下巴打歪了,耿鸣侧着朝雪地上倒了下去。然后张仲文也没力气了,弯腰扶着自己的膝盖,微微颤声喘气,突然腿一抖,坐在了地面上。耿鸣也精疲力尽,但还睁着眼睛,保持着愤怒状地盯着张仲文,张仲文还保持着警惕,斜着一只三角眼看着耿鸣,提防他再次攻击自己。
二人喘息了半天,耿鸣爬了起来,还想挥拳打他的脸,可惜只是轻飘飘地擦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无力地垂下了,然后头一栽,巨大的身躯用简单的物理惯性原理把张仲文砸倒,竟然把脸贴在张仲文极其冰冷的胸口上,胡子扎进他的皮肤里,呈一个半跪的姿势躺在了恶龙的身上。恶龙想推开他也很困难,他至少有一百九十几斤,张仲文现在连举一支烟的力气都周转不出,于是也只能傻眼望天。
又休息了一小会儿,耿鸣突然张嘴在张仲文的左胸口上咬了一口,牙齿扯着肉好像试图咬下一块,但是因为脸上挨了不少老拳神经比较迟钝,所以这个计划失败了,他舔了一会儿放弃了。张仲文瞳孔扩大,又缩小,呼吸变快了,很快他听见比自己喘气声还粗的响动,斜眼看见耿鸣的鼻孔正在剧烈地抽气,他的脸正在变热。
“No。 no; no……till the hell frozen。”
张仲文拼命扭动身体,喃喃自语,想把耿鸣甩开,耿鸣也用胳膊撑地,勉强抬起了头,用血丝遍布目光呆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腮帮子上的肉动了一下,嘴里吐着血腥气,突然就把尖毛倒竖的脸贴了上来,张开又厚又粗的嘴唇对着张仲文的嘴咬了下去。
睚眦必报的张仲文发现反抗有困难,于是就决定反咬。又因为他曾经是一个很专业的蛇妖,所以习惯性地想把蛇芯塞进耿鸣的喉管要他穿心而死,但是这个技术难度也很大,耿鸣的舌头也不小,中途狙击阻碍射门,且还会防守反击,好像打算用自己的舌头塞住张仲文的气管憋死他。这俩人似乎觉得这种可以在微观战场上决胜负的战斗要比拳脚省力,于是很快就剧烈而又投入地厮杀起来,为了防止对手中途撤退,四片嘴唇死死地对顶封得纹丝不露;张仲文双臂摊开很快在地上铺成了一个大字,耿鸣压在他身上把大变成了“米”。
这场舌斗时间是上一场武斗的六倍,至少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的很突然,因为不远处亮起了灯光好像有人来了,于是耿鸣突然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什么话也没说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跑了,张仲文也扯起窗帘,随便找个和耿鸣相反的方向也跑了。
注解:本文引用了魔兽世界巫妖王之怒里雷光大厅洛肯的台词,蓝色字体的部分是张在背诵
原游戏中的翻译台词为:
我曾经见过帝国的兴起与衰落,物种的起源与灭亡,在数不尽的千年之下,只有凡人的愚蠢是不变的永恒。
你的出现,验证了此事。
关于什么是明王杀阵请参阅:http://。tumuworks。/bbs/zb/mwsz。html
☆、第三十二话:他的名字叫克里斯汀娜
第一百四十二天
张仲文再也不想搭乘圆通御率了。
他这个周一一来上班,就开始就走物业人员们专用的工作电梯,他完全不care维修工和保洁阿姨们的费解的白眼,温良沉静地站在角落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正也没人敢犯我。
他也不再隔三差五地去二楼找餐厅吃喝玩乐了,午餐茶点全部由购物机或者指使慧曦采买解决。然后服装颜色又变回了土黄色或者暗灰色……这是时刻准备用天蛇隐鳞准备潜伏和隐身的迹象,并且真的开始工作,并尝试阅读金融学方面的书籍,遇见不懂的问题就会给白二打电话,白二开始还循循善诱悉心教导,但是很快就不厌其烦不胜骚扰屏蔽了他的电话号。
午饭之后慧曦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张总,人事局办公室最后一次询问你,你到底要在社会关系屏蔽程序中得一个什么癌症?你其实已经过期申报了,这是他们看在总监的面子上才打电话来征求你的个人爱好和意见的。”
张仲文很惆怅地望了一阵屋顶,叹口气说:“要不你帮我决定一个吧,只要不是男性生殖系统的就可以。你办事,我放心的,不过我不想知道,你不用告诉我……”
“好的,那我明天就去交申办表了。然后十五天之后,你父母家人就会通过某种渠道知道这件事情,二十三天之后你就可以休假了。”慧曦很高兴地甩了一下头发,微笑地抱着文件夹出去了……她喜欢掌握选择权。
张仲文又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他确定自己直到世界末日也看不懂的文件发了一会儿呆,打开抽屉,翻出一张名片,眼神痴迷地看了片刻,拿起手机拨号。
“Hi; Chris……This is Kyle。”他的语气出奇的冷静镇定。
“That would be nice。 See you then。”他苦笑着听着电话,半分钟之后关上手机,确定自己下班之后已经有了甜蜜的约会。看了看时间,正好一点钟,于是就来到门口,对慧曦低声说了一句:午睡。
在电脑前忙碌的慧曦一只手还在电脑前忙碌,一只手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上膛,塞进了座椅下,然后对张仲文说:“你三点半钟有个预约。”
“谁?”张仲文脸白了。
“李远坪。”
“他来干嘛?”张仲文很奇怪地问。
“你把所有电话都转给我处理了啊,他要见你,我就给他预约了时间。他是你的师兄,所以我给他调剂了今天,有什么问题么?”
“哦……如果他是一个人来的,就说我在让他进来。如果不是一个人,就动用一切可能手段驱赶走。”
“好的。”
张仲文摇了摇头,疲惫地关上门,躺倒沙发上睡觉去了。慧曦又打了一会儿字,突然起身,来到文件柜前,拿出一个皮箱,并蹲在秘书台下面开始娴熟地组装一台背跨式冲锋重机枪。
不过张仲文躺在沙发上并没有睡着,不停地翻杂志,后来又用手机玩游戏,再后来从自己的购物机里掏出一包薯片,拆开包装之后用脚夹住袋子,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用自己的蛇芯子一次一片抽着吃起来。
他吃了十五包薯片,喝了二十瓶饮料之后,龙胃不适,就蛆一样地在沙发里蠕动。
直到突然有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拎着他的脑袋在沙发上砸了三下为止。
“妈逼要你预约!“李远坪一屁股坐在张仲文的腰上。
“你干嘛?”张仲文把头埋在沙发里嗡嗡地说。
“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给谢铁驹谁的介绍女朋友了?现在我们楼下闹得沸反盈天的,一大群等着你翻牛市的大户散户们满屋子堵老耿,都在问你什么时候给他们飘红井喷呢!你到底行不行啊?”李远坪烦躁地问道。
“啊?谢铁驹是谁?我答应谁了?你们飘你们喷和我有什么关系?”张仲文完全不清楚状况。
“唉……果然,我猜的没错。我也觉得怎么可能你突然转性,手持杨柳大撒桃花揽这些闲事!”李远坪挠着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到底怎么了?又有什么谣言在污蔑我么?”张仲文警惕地坐了起来。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群众的期望更大!谁叫你闲着没事瞎逞能让盛连营勾搭上了那个慧耀!你知道在沙漠里栽绿洲狼堆里丢肥肉的后果是什么么?那就是方圆几百里的秃鹫野狗蛇虫鼠蚁就全都眼红蹦跶起来了呗!现在至少有半个师的队伍整天在楼里楼外围追堵截老耿,拎包打裹烧香拜佛哭爹喊娘软磨硬泡地在让他指挥你给他们牵线拉桥交男女朋友!老耿个怂货,被这伙人泼来的几瓢猪油蒙了心,大大咧咧地到处应承人。啊,现在的状况是,几天过去了,草船入江没有箭,孔明登台不起风,他被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群众们堵在厕所里都不敢出来了,就算问他他也是拉着个脸支支吾吾没个实话,那,今天装病不来上班了!于是你师兄我就遭难了,他们逼我上来刺探一下你的口风,妈的,我今天要是不带点儿好消息下去,估计咱们三个人谁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李远坪抓着张仲文的脖领子,把他晃得像一棵风中摇曳的稻草,绝望而又愤怒地数落道。
“那个人答应你们的同事,说让我给他们介绍男女朋友?”张仲文皱着眉头问。
“不是介绍!而是搞到手!你不是会咒语么?你不是法力无边的么?”李远坪喷了张仲文一脸唾沫星子。
“他答应谁我不管,但是我没有答应他。他只要求我帮过一次盛连营,我也做到了。但是后面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也没说过。他要不要脸啊?你们楼下那伙人要不要脸啊?”张仲文面容扭曲,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委屈。
“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主意,但是老耿那破嘴已经把为我们单位的热屁股都亲遍了,你说怎么办?”李远坪苦笑着问。
张仲文火箭升空般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几乎就撞到了屋顶,落下来的时候摔在了茶几上,把李远坪吓了一大跳。
“他亲谁关我屌事?他答应谁的屁股关我屌事!协议书上说,神龙坐骑只是交通工具,不是叫他开的情侣旅馆!我没有答应任何人,尤其是他!你回去告诉那群闲人,这都是那个王八蛋自己在吹牛逼,与本亲王无半点儿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谁揽的债找谁要去。再说了,他不是有翅膀么,他不是有弓箭么,再自己买块儿尿布兜裤裆里到处飞飞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张仲文脸红得好像要滴血了,掐着腰泼妇般对李远坪大嚎。
“嗯,好,我知道了。”李远坪眼珠子转了转,举手投降,小心地向后倒退,来到门口之后低声怀疑地问:“喂,你不是和他吵架了吧?”
“我和谁吵架?”张仲文双眼喷着寒气,呲着牙问。
“好吧……嘿嘿。反正你的一生都是在和全世界吵架,我问这个问题真多余。对了,明天晚上,我妈要请吃饭,你一定要去啊!”李远坪咋舌道。
“在哪里?”张仲文松了一口气。
“在我家。其实也不是请吃饭……而是一次试菜会,为了把风险成本控制到最低,我妈就请了你,云舒,荷花,和弟妹。嗯,都是自家人……比较好……处理尸体……”李远坪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家又换新厨师了?”张仲文好奇地追问。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总之明天晚上七点准时到我家,不用带礼品,留好遗书就成。我妈估计明天会派秘书或者助理来绑……接你的。”李远坪缩着脑袋说。
“Your mother is cooking?”张仲文的红脸瞬间变白了。
“实际上,咳……你们总监也会去我家,她也会烧菜,这是一场她们俩之间厨艺比赛的热身赛……如果你们没有死的话,她们俩会在周末请更多更重要的人来决胜负。”李远坪热泪盈眶地说。
“……”张仲文默默无语地开始掐自己的大腿。
“别掐了,这几天我都快要把腿掐断了,充分确定这不是梦。我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为什么?”李远坪唉声叹气地说。
“Yeah; the hell is really frozen。”张仲文双眼放空。
李远坪鬼鬼祟祟地走了,他路上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自己不能成为同事们泄怒的对象,所以他要回去对大家说玄持龙王正在积极准备中并过几天给大家一个惊喜,好饭不怕晚,请相信我师弟的实力吧。
李远坪前脚出门,英持龙女就温情脉脉地进来了,瞄了一眼满屋子的薯片袋和饮料瓶,脸上挂着目的不明的热情与关怀,拉着张仲文的手努力用她能假造出来的最亲切的口吻说:“你喜欢吃面包么?”
张仲文呆滞地点了点头。
“真的?”英持龙女怀疑地蔑视着他问。
“……我喜欢么?”张仲文祈求着反问。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英持龙女瞪大了眼睛。
“呃……那您推荐一款我现在就去喜欢!”张仲文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冻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