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又出卖我!”励持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他的双眼滚滚流泪,全身泻水,龙形的身体竟然慢慢在缩小,他仓惶之中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泪水之海中,顷刻消失了踪迹。
“李主任,你的武装部队和科研人员已经被我们韦陀宫治安人员控制住了!你的副手Fiona女士已经远程控制黑掉了你机器人身上的能量源控制装置,现在请你走出机舱,跟我们回公司做笔录!岛上的来宾与游客请注意,请大家保持原地镇定不要骚动,事态已经得到了缓和,骚乱已经结束了!消防与救生人员很快会奔赴现场。”
这不是孙世昌在说话,而是盛连营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在天地之间回荡。
“哦,是么?”超魔神机器人百无聊赖地耸了一下肩膀,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它抓了一大把沙子,慢慢地堆起来。
“呵呵。”耿鸣挠了一下头,对着天空上飞舞的天龙们露齿一笑,低头看看怀中的张匣姑,轻声道:“宝宝,看来我真的很让你爸爸失望。不过,我以后会努力不大吃大喝,我们一起努力好吧?”
“鱼……宝宝,吃!”张匣姑又指了指身下的大海。
“好主意,趁你爸爸发动必杀技之后疲劳期,我们似乎还有时间再狂吃一顿。因为这种生日会,就算有再多好吃的,以后我们谁也不想再过第二次了。不知道那锅肉汤还在不在……”耿鸣抿了抿嘴唇,回头望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海岛,他淌着水,一步一步地来到一片泥沙浑浊的沙地上,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
天没有放晴,各种飞行物和污染气体遮盖住了太阳,让岛屿上的光线忽明忽暗,不过空气中随着刚才的雨雪交杂,浸染着许多植物与花卉的清香。耿鸣把张匣姑举了起来,盯着这个浑身泥水却依然精力旺盛的胖孩子说道:“宝宝,二狗爸爸虽然很无能很没用,当不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二狗爸爸可以保证一件事,我会用尽我的生命来封印那个邪恶的寒冬诏书,不让那个讨厌的降灾黑雪再次出现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不让任何人欺负宝宝,哪怕是你的爸爸也不行。”
“啊?”张匣姑似乎听懂了耿鸣的话,很认真很激动地盯着他,露出了一很丰满的笑容。
“啊,耿鸣,你真是大好人,你能带着孩子去找到张仲文么?我觉得有必要回旅馆梳洗一下。当然,我更加希望你们俩今天或者明天把宝宝送回她奶奶那里去。”蔡丽艳撩着头发很是烦躁地来到耿鸣面前,掐着腰说。
但是耿鸣却又丢皮球一样把张匣姑塞回了蔡丽艳的怀里,很是勇武爷们地说:“看来是不行了,我估计我要是开始上班工作了。蔡小姐,您是医药代表,又是蛊女,我有一个中成药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你一下。”
“五子登科丸没有解药,想要活命就努力地生吧。从服药之后的两个小时之后开始算,在五年——实际上是1555天内——让任何女人给生下五个孩子,肚脐下的红点会随着婴儿落地的哭声消失掉一个。不需要同一个女人,但必须生下活着的孩子才可以,中间不与任何帮助男性生殖系统运作的药物冲突。如果1555天之后孩子数量不够,那个红点就会炸裂,外科医疗手段绝对无法修复。这是他们沦丧派的邪药,存在目的是破坏计划生育政策和泯灭摧残人性,这个药并不能帮助男性生育哦,如果你本身有不育问题,那么吃这这个药基本上等于自杀。你爸才60出头,生存与生育的机会很高的。”
蔡丽艳用手挤着头发上的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腔调对耿鸣说。
“呃,你说什么?我想问你的是,你能不能买到便宜有效的给老年人补肾的药品……五子登科丸和我有爸有什么关系?”
“哦……再见!”蔡丽艳抱着张匣姑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我是韦陀宫的明王,我有话要问你,快说,五子登科丸和我爸有什么关系?”耿鸣一把擒住了蔡丽艳的肩膀。
“唉……那你能保证,不对张仲文说,是我向你吐露这个秘密么?你真的不知道呀?”蔡丽艳黑着脸扭过头来。
“成……你说!”耿鸣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唉,实际上,张仲文今天在生日会的时候,也不停地发短信问我,有没有什么蛊药可以化解对五子登科丸。他说他本来想把这个药喂给你的,但是却被你当山楂丸喂给你爸吃了。很遗憾,我不是生物化学家,也不是药理学家,我自己从来不相信也不很少使用我们丹花寨的蛊药,所以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想想,这未必是件坏事,你爸爸还年青不是么?而且,他和你前妻之间有着真挚的感情,想想啊,你爸一没钱二没势,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等苦苦地照顾他守着他这么多年,除了真爱没有别的可以解释了。OK,我懂,我懂的,嘿嘿嘿嘿,世俗的舆论啊,封建礼教哦,对他们一般凡人来说的确有很大压力,可是呢,你要想开点儿,人生苦短哦,人不是为了舆论活着的,尤其不是为了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的眼光活着的,你爸爸和你,还有你的前妻,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
蔡丽艳抱着张匣姑,越说越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呜……我爸,和秀玲?”耿鸣眼前一黑,腿肚子发软,几乎踉跄倒地。
“她叫秀玲啊?呵呵,耿鸣,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别演了,其实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在假装你不知道。你的潜意识抗拒面对这个现实而已。其实你家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也和你一样,对这个昭然若解的所谓秘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种事情呢,大家嘴上可能会尖酸刻薄一点儿,实际上心里是乐见其成的。你放宽心吧,we are just talking; no one is judging。而且,这已经是很过时的新闻了,你爸爸和你前妻的不伦密恋很快就被靖刃与李远坪订婚的新闻风头压倒了啊,咯咯咯,何况今天龙王的生日会一过,你家那点破事根本不值一提。对了,耿鸣,听说你爸长得很帅,有照片给我看看么,张仲文只在Q群里转发过你前妻的照片,我觉得她人很漂亮,有西北妇女那种泼辣而又贤惠的气质,白,另人羡慕的白!”
蔡丽艳说着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呼……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也就是说,张仲文这个碎嘴,到处喋喋,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个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耿鸣心碎欲裂,捧着胸口悲戚地问。
“实际上,我是最先听匣姑他奶奶对我说的,然后我才问的张仲文,前天傍晚在港口遇见了谢铁驹还有那个周什么的混血美男,我还和他们聊了几句。唔……张仲文和他们都说不要让我再告诉任何人,那么也就是说,认识你的所有人和你认识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了。其实,你也别窝火,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善因接出的硕果。没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头,把张仲文带到你家里去的吧?你真的不了解这个亲王么,他或许不知道乘法口诀,他或许不认识元素周期表,他甚至可能不知道中国有几个直辖市,但是呢,所有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啊不伦秘闻啊简单来说就是那些破鞋八卦嚼舌根的小道消息,他是神一般的全知全能,你把这样一尊大神搬到自己屋里塞进床下,那么等同与向全世界和全社会公开了你家所有令人感兴趣的的秘密。其实啊,我们这种贫民小户在亲王的淫威之下根本没什么值得冤屈的心事,你看看李家吧,李远坪只不过给他过了一次生日,突然空降了一个爸爸,好像还有什么宫廷秘史皇妃欲孽什么的全都曝光了,喏,连战争都爆发了!所以,对比一下,你家那点儿事根本不算事,连亲王的牙缝都塞不住。哦,耿鸣,你二表姨的子宫颈瘤切了没?”
耿鸣在蔡丽艳喜悦而兴奋地滔滔口水中一屁股跌坐在泥水中,他有出气没进气地说:“……你们,不都……离婚了吗?他怎么,什么都打听,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跟谁……谁都说?”
“他现在是不老不死永葆青春的龙王,有永恒无尽的生命。耿鸣,你觉得,他这种人,法力无边,知性美丽,又有了永恒无尽的生命之后,会怎么使用?我给你以下四个答案供你选择:
A。植树造林美化环境给地球带来生机与绿色
B。帮贫救困敬老爱幼让人间充满爱
C。学习研究著书立说用精神文明之光照亮全人类。
D。如果不是在串门子传瞎话,那就是在串门子传瞎话的路上——但不管是在屋里还是屋外,都一定在打扮拾掇自己。
“D!D!DD!”张匣姑嘟着嘴,哼哼呀呀地抢答了妈妈的问题。
“嗯……”耿鸣抱着胳膊,眼神迷离地望着浑浊的海水,陷入了沉思。
蔡丽艳娇媚地扬起眉毛,非常理解地点头,也心有余悸地说:“是的,我们是弱势群体,他今天还告诉我,要我以后小心点儿,因为离婚之神,是他的好姐妹。”
“我该怎么办?”耿鸣挠着脸幽凄地扭过脸问道。
“什么怎么办?”
“我爸……”耿鸣沮丧地垂下了头。
“哦,你是你家的事,我没有资格指挥什么啊。但是我觉得,快乐是有代价的,任何形式质量的快乐,都必然有人付出劳动与牺牲。如果你希望你爸爸快乐,那么现在就是你真正做出一些牺牲的时候了,而且,这个牺牲,无非就是被人说几句闲话而已。而且,我觉得,你连张世荣那个老地主的脸色与眼神都能承受得住,公然住到张仲文家里去,那么所谓世俗的眼光和舆论的压力,对你来说,应该轻于鸿毛吧?”
“我是在担心如果我爸生不出五个孩子怎么办?而且,若真的生了这么多孩子,怎么养啊!!拿什么养啊!!”耿鸣蹙眉大叫。
“哦,我知道一座庙,烧香许愿特别灵,我给你画一个地图,你去找吧,你对庙里的山神求一下荣华富贵,山神要是开恩降福于你,五个孩子算什么,五十个童男童女都养的起,嘻嘻……”蔡丽艳提了提张匣姑,轻蔑了白了耿鸣一眼。
虽然中午时分,公主府群岛上爆发了一场战争,但是庆生会的各项娱乐活动和酒会基本还是体面地持续到了深夜。当然,这不散的盛宴中,李青被韦陀宫秘密逮捕了,励持也被龙族内务处秘密逮捕了,陈云舒和徐竞也因为被检查出使用非法兴奋剂被组委会保安组双双逮捕了,周济之的老婆因为对外国记者散播不良言论也被珈蓝院特工逮捕了,张匣姑因为在贵宾游轮登船区撒尿也被儿童救助组织逮捕了,还有很多人都被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各种各样的机构所逮捕,逮捕到后来,很多人以为这是一个制服系的角色扮演游戏,因为势力混乱权责不明晰,好像大家开始互相逮捕,午夜时分,基本上所有人逮捕了所有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话:神的赦免
第一百九十二天
这是一个春回大地绿枝吐新的星期三。
AM 9:28
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最高法院再次组成了合议厅,对李青进行初审。
这次初审的主要目的就是,和被公诉人李青进行法律发面沟通,沟通的主要内容就是从厚度达到42。75厘米的检举揭发及索赔材料中挑出几个具体有意义的罪名对她进行起诉。
初审不对媒体公开,只有地藏十王殿及韦陀宫相关司法人员和几名证人及当事人的律师参加。
主持初审的是地藏司第七司法厅厅长,及公司检查总长,董利华先生。
开始初审之前,十名阎罗王们开过了通气会,基本都同意给这次初审定下一个“发现矛盾,解决矛盾,努力调节矛盾,绝对不能升级激化矛盾”的简朴基调。
于是上午九点三十分。寂静的合议厅里十名阎王都身着工作装,端正审慎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后,虽然他们依然看起来又威严又理性,专业而又淡定,但实际上其中至少有八名阎王在悔恨自己的职业选择,还有五名阎王认真地考虑辞职或者退休,只有一名阎王觉得自己明镜悬头日月加身正义感和使命感在体内激烈地燃烧。
“把犯妇李青给我带上来!”董利华瞥到墙上的时钟刚刚准点,就挥起大手把工作笔记朝桌子上狠狠地一拍,怒声大喝。
实际上法院里人虽然多,但基本就是两方势力并无纯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除了几名法警之外也就是坐席下作为检方证人出现的盛连营和周济之。然后就是龙族派来的律师团和法律顾问组,和李青的律师团和法律顾问组。
“咳……”女性阎罗王沈问梅不悦地咳嗽了一声,作为次席法官她扭头对法警说:“可以传唤当事人李青女士了。”
但是法警迷惘地摇了摇头。
李青的代理律师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堵车,我的当事人是否能够出席这次初审会议,预计时间不可估测。”
沈问梅竖起了眉毛,困惑地看向韦陀宫的盛连营。盛连营非常不快地看着李青的代理律师说:“李青女士被捕之后暂时被拘押在公司第五十五级看守所里,那里距离合议厅步行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距离,根本不需要坐车。而且是我今早早上亲自把她从看守所带到法院里的,她就应该在候审室里啊!”
“是的,九点十五分左右李青女士还在候审室里,但是她为了表示对这次庭审的尊重,九点十七分的时候,她回家换衣服去了。”代理律师很是诚恳地回答。
“啊。胡说,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当我们这些人瞎的啊。她怎么走的?”盛连营大骇。
“李主任使用了空间坐标传送而已。简单地说,控制远程仪器将其身体迁跃到另外一个地点。”律师振振有词地回答。
“等等,她真的跑了?这是公然躲避羁押,干涉司法程序吧?”阎罗王黄秀江捋着下巴笑咪咪地说道。
几个法警面色僵硬地去候审室及周围的走廊检查了几番,果然没有发现李青的身影,他们明明几分钟前还见到那个沉默冷淡似乎顽抗到底的女人的。
“……迁跃,她能迁跃回去,就能迁跃回来吧?她不准时出庭,会有什么后果她应该知道的吧?”沈问梅愁苦地说道。
“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