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文躺到了地上,伸开四肢,闭上了眼睛,咬紧嘴唇。
“我要你为我工作。我希望你站起来很我对话。”
张仲文睁开了眼睛,发现女人转头朝湖面上走去,他踉跄地爬起来,拖着一只瘸脚,追了几步,赫然发现女人平静地走在水面上,来到湖心中央,并伸出手招了招,好像暗示他也可以跟过去。张仲文试探了一下水面,厉害的,水好像变成一种软软的玻璃板,他走上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水里有你童年的记忆……呵呵,你很适应人类的生活。”女人低头看看脚下没有倒影的镜面,很欣赏地凝视着什么。
“……我曾经是一条水蛇。”张仲文也不直达该怎么接这句话。
“是的,你召唤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也是水的孩子。但是,我要澄清一点,并不是我施展了什么法术让你的表哥忘记了他对你所有的爱恋之心。我没有那个能力,真正让他的心中的那些情感,那些欲望,那些怀恋,熄灭和消失的人,是你自己。我充其量只不过是让你认识到你有这个能力而已。”
“哦。”张仲文觉得她就是在说漂亮话安慰自己。
“因为你也是水中诞生的孩子,所以你会在你生命中理解水的三种形态。第一次,静止的水,会告诉你它的真实存在。”
“啊?”张仲文似乎在水下看见一个少年,正用手去触摸一个孩童的脸。但是女人用高跟鞋踩了一下平静的水面,水中的幻影就溶解消失了。
“但是——”女人突然从身上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还是时尚杂志,信手翻开,指着杂志上的珠宝手表之类的图片说道:“杂志上出现的这些漂亮的东西,只是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存在,我问你,如果你想要这些东西,你要怎么做?”
“花钱买呗……还能怎么样?”
“你的思路很模糊,不过方向正确。是的,你洞悉了一个事物的存在,不等于你就占有了这个事物。不过,发现事物的存在很重要,那些水中的幻影所展示的东西,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看到的。你很幸运,你已经看到了,所有,如果你想拥有那个东西,就需要想办法获取到它。”
“哦,我明白了。您想告诉我的是,我的表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只是在告诉我,爱是存在的,我可以看见爱。”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当你知道了它的存在之后,你才会有机会去理解水的第二种形态,流动的水。我觉得以你目前的状况,我说什么你都无法明白什么叫流动的水。我只能提示你一点,和买东西很相似,但又绝对不一样。等你明白了什么叫流动的水,我就会告诉你我是谁。”
“……”张仲文不感兴趣地望了望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用你的美色与智慧,去摄一个纯阳处男子。要他能达到可以为你死的程度。一个月后的正午十一点,把他带到这里,我会用我的方式考验他,也考验你。如果你失败了,你就会死。如果十一点我没来,你就在这里等我,等到我出现为止,我可能会晚十五分钟左右。”
“啊?请问是提手旁的摄还是身字边的射……”
“这些下作的问题留给你自己考虑。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要你死。”
“为什么啊?您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啊?”
“不为什么,你想让我把任务难度提高么,我可以说纯阴处女的。”
“好吧。”张仲文摊手叹气。
“你受伤的脚趾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冻疮发作,提醒你,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任务完成的好,我就会奖励你。”
女人说完把那本厚重的杂志摔在张仲文怀里,补充道:“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挑选你的奖品,只要这个杂志上出现的东西,除了房与地与活人之外,你可以任意挑一件!”
这就是张仲文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职面试。
当张仲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流动的水之后,他才被这个老板认可,并且又在三个月之后正式获得了聘用信,那不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黄褐色或者黑色的纸合同那么档次平庸的东西,而是光华四射紫气缭绕象征他爬上了食物链顶端的天龙封诏,沧海皓津玄持亲王,沧海意指他是淡咸水两栖龙,皓津纪念他那段用口水打天下的岁月,蛇妖级的池升级为龙之后就变成持,持字在龙族中是雄性标志有对龙女们放话他是巴黎欧莱雅你值得拥有的意味。
但是不管是英持龙女也好,张仲文也好,彼此似乎都忘记了讨论“水的第三种形态”的问题。物质三态固态液体气态,最新科学成果说还有等离子态,不过亲王在心里逐步了认清了英持龙女的“狠毒后妈态”,“假装不狠毒的后妈态”和“假装狠毒后妈的童养媳态”之后,就对这个女神老板的人生哲学和科普思维再没抱过什么期望。
静止的水,告诉了张仲文它的存在。
流动的水,告诉了张仲文它的力量。
第三种水,其实已经告诉了张仲文,还有世间所有的神与人,它是什么了,它在那里,它是什么样的形态。
☆、第一百三十一话:前妻唔易作!烽火红颜,倾世前王妃!
“好吧,那么现在谁和我一起去独闯龙潭?”
耿鸣挠了挠鼻子,眼神狂妄凶恶地质问屋子里的兄弟和战友们。
“你疯了?没看见外面下屎呢?”
檀其卢羞怯地指了指腥风卷绿水噼里啪啦下白沫的窗外,疑虑地摇头。
“如果有人和你一起去的话,那就不叫独闯了……话说回来,你去凑那个热闹干嘛?老耿,我的确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但这次恕我不能奉陪了,外面那些激光射线什么的可不长眼的,万一被打怀孕了怎么办?”
谢铁驹很是害怕地缩着脑袋,边说边朝墙角里缩。
荷花英勇地拍了拍胸脯,向前站了一步,眨着眼睛说:“姐夫,我和你去,我们一起去救我的师兄!现在到了本魔神出手的时候了,那机器娃娃算什么东西嘛!等我找到另外三个师兄,在掌门的号令下,我来组成头部,沦丧四兄弟,合体——”
“啪!”檀其卢挥起一爪扇向荷花的大脑袋,把荷花扇得陀螺乱转,她愤怒地吼叫道:“合你妈体!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就和你离婚!外面是核战争,核战争,你知道什么是核战争么?你师兄是神龙亲王,人家真龙军团兵多将广,你算什么个东西啊,跑去丢人显眼?如果家里有一个人注定要怀孕,那么一定得是我,而且我希望是保守方式!”
然后她浑身充满了力量,抓着荷花的腰把他丢到了沙发上,然后用屁股压住了他的大脑袋。
“耿鸣,好主意,我和你一起去!我太太发短信告诉我,现场无辜的来宾与群众已经在十五分钟之间就全部都被各位西洋大女巫东洋大仙女还有中华超圣母们施展的群体传送术、裂隙迁跃术等听起来很鬼扯的技术撤离到相对安全的地带了,现在那些超能妇女英雄们正团结在一起,在海滩上制造了一道辉煌而又安全的玛丽苏光环……只要我们能在炮火中突围冲进玛丽苏之光庇护的地区,和圣母们汇合,我们就有机会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周济之握着手机,非常激动而又认真地告诉耿鸣。
“我们俩哪里也不去……我们俩在这里祈祷战争早日结束,世界继续和平风和日丽……”夏颖涛扯着孙小菲的手呆板地说。
“呸!”耿鸣厌恶地对着众人啐了一口,扭头扫了一眼宾馆房间,大踏步奔向床前,掀起一片床单,蒙头一披,跳到窗前,伸脚踹开窗户,好像一只白色的大飞蛾扑腾着就跳了出去。
“别怪我没警告你啊——万一怀孕了,公司可不给你这种未婚的男人放产假!”檀其卢捂着嘴对着行色匆匆的耿鸣吼了一嗓子。
耿鸣顶着白床单在迎头洒落的流质与烟灰中狂奔乱窜,朝着漫天红云中摄法四天龙鏖战妊娠机器人的方向英勇前行。一路上他擦着房檐与树林尽量回避着流星般陨落的各种石块泥土电火花还有天龙呕吐物,跌跌撞撞地猜测着方向历时十多分钟来到浮着摘星楼的海湾边,缩在椰子树下他却愣住了,因为摘星楼四周的海水上漂浮着大量的火龙呕出的沥青和焦油,且被已经被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彰持龙王吹出的龙火点燃,变成了一片凄厉的火海,那彰持龙王正藏身在火海中,时不时地冒出猥琐阴险的龙头对着天上的机器人喷火球。而李青又可能是通过某种远程控制手段,从浮空堡垒里调来了四台更加风格雄奇创意直观的战斗武装机器人,分别是“营养哺育魔神机甲”,这是一个造型特别讨喜容易引起成年人色情想象的巨乳铁面机器人,而且其攻击方式也绝对具有社会争议性,因为这个魔神机甲绝大数时间内都沿着海岸线与敏持龙王进行流体对喷,魔神机甲的胸前的双半球体洒出一种奶白色的汁液,360度无差别地对敏持和掩护他的几名母龙进行AOE。同时,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峻苛刻的钢铁护士的“儿科医学魔兽机甲”手持巨大的针筒和温度计正和晏持龙王在周边海岛的丛林上空对殴,“学前教育魔神机甲”在高空上演奏小提琴和长笛,正在对宗克巴·晃持进行音波攻击,当然,家政女王魔神机甲蹈着火海,挥舞着平板锅和洗碗剂,也与彰持龙王缠斗不休。而且,还有少数派对李青死忠的投机分子,舍弃了金钱的意志抱着圣斗士的情怀,驾驶着翼手龙般的战斗机也加入了战团,和同样母性荷尔蒙涌动的中老年龙女军团们展开了追逐战和火炮对轰。总之海峡上面已经是一片机甲怪兽挠恶龙你死我活疯狂大对决,炮火连连,山摇地动,一不要脸二不要命地不亦乐乎。
通往摘星楼的红地毯栈桥已经在被烈焰和浓烟所封锁,且枪林弹雨横飞,海面上时不时地炸起各种颜色诡异的水柱,这让耿鸣一筹莫展,无路可进。
他愣了一会儿,鼻子动了动,不远处竟然隐隐传来烤肉的味道,且有咿呀歌声从椰林鸢尾花从后传来。这让耿鸣心中暗嗔,这是要怎样乐天知命的好汉,才能在般昏天暗地的战争环境中依然逍遥行乐,于是他拨开花草寻声而行,三转两转竟然发现岛屿上的一片林间空地。
“呃——”
耿鸣斜眼一望,靠在棕榈树后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他不惊讶,因为眼前的一切非常符合物种生态规律,他又很惊讶,这个物种到底是怎么在残酷的自然选择与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繁衍至今的,他无法理解,也没人能理解。
红土地上散落着大片的芭蕉叶,上面七零八落地躺着三五名醉意熏熏的长发妇女和几十个空酒瓶。肚子非常大的宋青芝坐在一个游泳气垫上,怀里抱着半个掏空的西瓜,西瓜里盛着某种肉汤,她一只手里拎着一个木棍,很是焦躁地敲着身后的树桩,催促空地中央的仅仅两岁走路还不稳当的小姑娘在干活。
空地中央上架着篝火,用木桩撑起一个铝合金的大锅,头上戴着一个大花环的张匣姑如同一只勤劳的小动物,用一根木棍站在一个南瓜上面搅动着冒着热气的大锅,可以看见她身下的芭蕉叶上放着很多颜色古怪的蘑菇,肉块,香蕉和诡异的植物根茎。她肥嘟嘟的脸和可爱的宝蓝色泳装上又是汗又是泥,但是表情非常严肃,她似乎觉得这项工作很重要。而张匣姑的妈妈蔡丽艳,就躺在锅旁的一片芭蕉叶上,手里举着酒瓶子,惬意而又慵懒地眯着眼,撑着二郎腿,嘴里哼哼唧唧地好像边享受醉意边唱歌。
总而言之,健壮的成年妇女们要么是大肚子发号施令,要么就是烂醉如泥地躺卧在地,却让一个婴幼儿小姑娘极其危险地靠近明火在给他们熬汤做饭。
张匣姑搅了一会儿汤锅,蔡丽艳就赏赐性地朝自己的手心里倒了一把红酒,伸到张匣姑面前,张匣姑低头用舌头舔舔,非常满足地发出“啊啊!”的呼唤,然后小胳膊就抡得更有力了,然后在场所有的降龙蛊女们就都发出哧哧咯咯的笑声。
汤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张匣姑的小脸在热气激动地发抖,她突然从南瓜上跳了下来,抓起身后芭蕉叶上的一些蘑菇与肉丢了进去。然后她盯着着篝火熊熊的汤锅,很是振奋地举起了小手,嘴里发出哇哇呀呀的声音,开始扭动屁股,同时抬头望天,围着汤锅似乎开始了一段祭祀性的舞蹈。
结果蔡丽艳用手撑住头,很是痛苦地评论道:“唉……不知道的人真的会误会,以为这是巫婆传统在拜天祭地。”
“是啊……这闺女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行走江湖跳了半辈子大神的廖宝妹也用一种奇异地眼神瞥着在汤锅前浑身乱颤手舞足蹈的张匣姑,发出讶异的质问。
“呲——”蔡丽艳不屑地一撇嘴,喃喃道:“遗传。这是妖蛇舞。妖蛇和妖蛇的女儿遇见了他们觉得特别喜爱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围着那些东西跳舞,绝对地旁若无人,绝地地不考虑观众的感受。唉,有样学样,这是妖蛇一家们表现他们内心的幸福感的一种方式……我们降龙蛊女一族的名誉估计从这一代开始就要被败坏了,我们没有跳舞的传统啊,尤其是没有这么跳这么难看的舞蹈的传统,唉……”
“那么,为了我们的传统被败坏,干杯——”于兰花拎着酒瓶子晃了晃提议道。
“干杯——”于是众女并没有干杯,而是又对瓶狂吹。
“张匣姑,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传本族母的法旨,你继续搅汤!”因为怀孕七个月无法纵情狂饮的宋青芝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她又用手里的木棍砸了砸地面,对着张匣姑咆哮。
张匣姑很呆滞地扭头,似乎白了一眼这个大势已去的前任,扭着腰来到妈妈身前的芭蕉叶,一屁股坐下,捡起地上的一个咬了一半的番石榴,捧在手中舔了起来。
“唉……”宋青芝忧虑地垂下了头,惆怅地说:“有撑腰的人来了,这小妮子就不把本祖母的法旨放在眼里了。出来吧!树后的野男人,我们众仙女不会马上吃了你的!”
耿鸣其实挺害怕的这伙仙女的,因为仙女中最可怕的一类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