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纠结怨怒，被这个枢秘大臣销魂难言的动作立时吹之散之，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责骂斥责半个词也不想出口了，她攥着拳头充满怨恨地笑着，笑得张仲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尿裤子之前，突然停住，温良慈善地指着在厅堂里提着一条围带的白衣朝服的龙女说道：“还不过去和胜曼姐姐打个招呼。不用行礼了，我不敢再笑了，亲王殿下您饶了我吧。”说罢她捏起小小拂尘一般的碧云鬃（粉刷），粘了一抹冰粉，在脸上小心仔细地扫拭起来。
“Hi…Micky。 Nice to see you again。”
沧海皓津玄持亲王不是第一次见到敖曼，但也可以说第一次见到敖曼。因为此时伫立在英持龙女的天龙皇妃西宫朝服前，翻检裙带的敖曼是一个暖白盈盈、温婉娴静的年轻女子，如同在海雾中恍然浮现的一朵昙花。龙女们可以自由控制人形时发丝的长度，不知她是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手艺，竟然把如墨青丝分为八股，盘成一个复杂而又整洁的“灵蛇髻”，她的珠玑前额下，眉细拨云，眼澈如星，玉面灼灼，桃颊艳艳，原本个子就很高挑的她穿着鳞次栉比却又看不出有丝线缝合痕迹的浅白交襟裙袍，与众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服装上不见世间风物山河纹理，只有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琥珀金色篆字，随着的张仲文的目光和注意力而隐现流转。一种秋天晴朗的阳光下枫叶的香气遍体通透直扑人面，那值得怀疑的饱满胸膛上佩戴得也不是珠宝，而是一串黄铅做成的细珠。打量着眼前这个素色幽幽的秋水伊人，虽然面容依稀相识，但却让张仲文有隔世之想。
于是亲王顷刻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Ok； Well…done！ Chris！ This is a really genius idea！ I should know you would not default in my birthday party！”
张仲文热诚豪爽地伸爪，拍向了他有99％的信心认为这一定是的励持的前胸——他为了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而打扮成女装，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计策不是嘛？
于是亲王的龙爪就真的触到了敖曼那丰满的前胸，值得一提的是，张仲文一般不喜欢袭胸，但是在他战斗的一生里，目前还没有人能逃出过这两双魔爪中的任何一只，就连武功深不可测的敖曼龙女也不能。
房间里很安静，英持龙女把手上的碧云鬃扫进了眼睛。
十秒之后，敖曼龙女撂着双袖，目无表情地说：“They are real。”
“So you are not Chris； are you？”玄持亲王的龙爪感受着那奇怪的柔软和弹性，僵硬着。
“No。 I’m not。”敖曼镇镇地说。
“How many sisters does he have？”
“One。”
“And we met at Hydra’s Halloween party last year？ ”
“I guess so。”
“So you are the guy who splashed scorch over my Gucci？”
“I don’t remember。 I do that a lot。 Would you mind putting your hand off me？”
“Sure。”亲王收回了龙爪，觉得很尴尬，又补充一句：“They are very firm tender and soft by the way。 You should open them to the public while all my female colleges have already whored up as you know。 ”
“What？”英持龙女摔了粉刷，大声尖叫。
敖曼倦怠地扭头，冷冷地对英持龙女说：“是的，她们真的那么干了。一点儿惊喜都没打算给你留。我觉得朗读那些文件和开会训话的唯一结果，就是要她们从部分人这么干上升到全部都这么干。而且，唯一的实质性的处罚不就是罚款么，呵呵，多少亿都没用的，因为我一直怀疑这就是她们工作赚钱的最终动力。”
“Veronica instigated every one and they seemed to be frantically inspired。 I think they are trying to make this royal banquet to a champion cow parade or what so like。”玄持亲王进献谗言之后，忧心忡忡地指了一下门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英持龙女凝眉冷笑三声，继而风情云淡地说：“好吧，既然她们如此煞费苦心，那我任她们开心片刻好了。小妮子们太小瞧我们的宗法祖制了，她们以为这些花招真的能拗得过鼍珠皇妃的威仪妙法么？丢脸丢到姥姥家里去，都是自找的！咳，玄持，你过来——”说罢她招手了招，张仲文立刻就着提他五件合一的阿鲁高法袍急匆匆地上前。
英持龙女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石纹钥匙，交到张仲文手中，指了一下房间西北角的一幕水帘说：“去把最里面的冰窖中的箱子拿出来。你也就能派这点儿用场了。”
张仲文接过钥匙，但是眼光不由得在英持龙女那现在显出一寸七分长呈现琉璃玳瑁紫的天龙皇妃美甲工艺上停留了一下。可悲的人类皇室就需要带巨长的指套来冒充，真正的龙族皇女们是可以随意所欲地伸长她们的指甲并能轻易就打理其华美造型的——这点连慧曦都做不到，因为她也是蛇神进化来的，与其直属上司一样是鸡窝里飞来的凤凰，没有两三千年修炼不出这个仙机法门；所以当她发现她的午餐时间美甲服务完全没有生意上门的时候，就试图在芍露崖里散播一种结缔组织病毒，后来被人赃俱获数罪并罚，送进过心理治疗所勒戒各种问题三个月。
但是英持龙女却以为这厮在艳羡自己右手上那葱色纤纤的中指；既谓真龙“天指”。天指象征着“天照有序，物用其极”，意思是说这条龙懂得资源创造通行的规律，可以调用支配世界上所有的财富，即“掌握生产资料”！真龙天指并非英持龙女所独有，但她却是天生就具真龙天指的龙女，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只手指长得都比天龙皇帝的天指还要长还要壮。她见玄持亲王双眼直愣，面露妒色，略带得意地嗔怪道：“我觉得这个事，你是想也不用想了。只要你能比靖刃少败点儿，我就会在心里感激亲王您的大恩大德了。”
人有五指和龙有五指是两个宇宙中的不同的自然法则，有五亩的农田和五亩的高尔夫球场绝不是一回事， 张仲文并不怀念他也曾经拥有过的中指，也没指望自己长出随便哪根真龙之指，很显然，他迷恋的器官不在手脚上，但是他却发现了打探口风的好机会。
“皇妃……关于真龙五指，我一直有个疑问。”张仲文呆呆地说。
“你问吧。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要不要真的把那件衣服翻出来穿……咳，玄持，不过我现在向你保证，如果有一天你能长出真龙天指，我就给你2000万亿及等值消费额，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绝对不闻不问。不过我估计你长出天指来的时代，2000万亿搞不好也就够买一袋面包。”英持龙女觉得自己幽默得很有预见性，拂面轻笑。
“这个理论是有矛盾的不是嘛？我是说，关于手上的中指，脚趾不分左右男女都是一个标准规定名称。但是可是手上中指却要分男女左右。皇妃，假如某位龙王或者龙女左右手上都长出了中指，那么这代表什么呢？”
“You mean Chris？”英持龙女眯了眯眼问道。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以前都没注意过……我们俩是纯洁的姐妹关系！但是我基本可以确定，他左右手上都有中指，绝对不是我们平时人形用的伪装幻术。”
“他不只有左右中指，脚趾也是全的。”敖曼龙女插话了。
张仲文的瞳孔直径急剧扩大。
“我觉得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所谓什么真龙五指，也不过就是个说法，不用太当回事。左脚上的所谓真龙行趾，号称什么十方世界任尔遨游，意思说这条龙可以上天入地自由来往一切所知未知的空间……呵呵，这不是在吹牛皮就是在开玩笑！不过长着这个脚趾的龙族们，都是精力旺盛能喜欢到处溜达的家伙没错，但是火星他们谁去过啊？地藏司后面的十界路口单程通道又有谁回来过？还有，那右脚上的真龙海趾，所谓江河归海，生生不息，意思说这条龙有着永恒的生命力，只要地球上还有一滴水，他就不会死，呵呵呵呵呵……Humphrey 就有海趾，但是他死在我面前，不止他，还有很多具有海趾的龙都死了，是的，我们是会死的，所有神也都会死，迟早的问题。所以，真龙指的神话都是当年皇帝一时兴起的自吹自擂，以讹传讹留下来的文学性夸张口号啦，我想，其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后世儿女分享一下他的优越感而已。”英持龙女颇为不耐烦地说。
“可是所有具有真龙天指的龙族同胞们，除非个人退休放假或者要处理家庭问题，都在芍露崖里工作不是么？而且他们的年薪平均都是我们一般龙的四倍，消费额更是最大差十二倍呢！这不公平！我要加薪，我可以加薪么，我过生日……呼……”张仲文觉得自己穿上了豪华的套装之后底气也足了，勇敢地向老板提出了一个员工灵魂本质性的要求。
“可以。周一就给你加，给你涨350万，从今年一月给你涨，你直接去找Kara谈就好了，我早就琢磨着要把你纳入二级纳税源了，正好你自己提出来，呵呵，长大了一岁果然懂事了。”英持龙女竟然摸了一下他胸前的衣襟，亲切表扬。
“皇妃，其实我真的有在努力赚钱，芍露崖里就我一个人不是百亿户，我有自尊心，我也有压力的！”张仲文羞愧地说。
正在梳妆间里来来去去挑箱拣笼收拾物品的敖曼顿了一步，挑指倒翻手背擦了一下巴，用不易察觉的冷傲瞄了一眼这个贫困线以下的花架子亲王，然后一口吹灭了置物柜上的幽幽发亮的一盏冰火青灯。
“手指和脚趾不同，双重标准。脚上中趾被历史和实践证明它们的称呼难副其实，充其量就也只能说明你的身体特别健康见识广博一点而已，棱模两可见仁见智的东西，有就有了，没有也不值一提。而手上真龙双指，却基本都能被事实证明名称和能力相对应，会被我们族内所重视，会有一些人事和物质上的优待也确实不假。就拿这个真龙天指来说，它的含义不是说你会不会赚钱，而是钱到了你手里，你会不会用，你能用它来给我们的民族带来多少实质性的收益。我举个最肤浅最直白的例子告诉你，慧醍，慧耀，广持，是和我一样有天指的龙；他们的劳动力回报价值都在1：1000以上，用你的小脑瓜能接受的方式说，就是我给他们一块钱，他们在一个指定的财务周期里，最少能带给我一千元！而他们的天指也不是出生就有的，是我规划指挥的龙族的十二个财务周期里都维持甚至不断刷新了这个成绩，他们才从大约第九个财务周期开始，Kara； Stacy的右手，Elmond 的左手，破骨发育长出了中指。所以，这是他们与时间战斗之后，自己工作能力的证明，那手指就会被我们称为当之无愧的真龙天指。他们的个人收入也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手指才获得的，是他们的才智与辛劳得到的回报。华瑶是龙女，她右手上也有中指，但是她的中指大概就是在十年左右中生长出来的，但是她的劳动力价值回报率常年只在1：35左右徘徊，成绩摆在那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那是天指，而大家都不过当那是一种小畸形小毛病而已，她当然也没有A级薪酬。Kyle，那是手指还是天指，需要你用实际的作为来证明的，是需要我们天龙儿女们普遍认可和佩服的，你明白了么？”
“所以，Chris的左手中指也就个畸形多余的东西啦？他花六百块钱买一张DVD，而同样的片子我三块钱就能搞到呢！帅哥都败家，这是普遍真理。”张仲文扬眉吐气地说。
“是的，他的两只手上的中指，全都是无用的摆设。我觉得应该来自我们母亲的遗传，不过我不记得他左手上有中指……最近长出来的么？还是瑜伽真的很活动筋骨。”敖曼龙女用手从玉盆里挽出一些水，轻轻撒在英持龙女的镇海天龙皇妃朝服上，让那上面冰冻的芍药花炸出寒雾，看起来更加鲜艳一点儿。
“也不好这么说吧，他没有在芍露崖里工作过，他没有经过财务周期的考验。不过我觉得筋骨活动太多带来运动损伤我是信的，你们看……”英持龙女大方地翻出自己的左手，赫然可见手掌中间的骨节明显凸起，好像也有一个中指要破皮而出的样子。她看着玄持和敖曼惊诧的脸，漫不经心地说：“很明显，我的右手中指不够用了，所以左手要帮忙了，嘿嘿！数钱数到手抽筋根本不算什么，数到骨质增生才是本宫的天命，哈哈哈……”说完她觉得自己很幽默，爽朗地笑了起来。
玄持亲王立刻阿谀道：“依臣之见，这是因为皇妃修炼近万年，参破万物，法力值界限突破，拥有了傲视群雄的武功，成为具有真龙威指文武双全的女中豪侠也说不定……”
“Seriously？ This guy？”敖曼突然指着玄持，带着无可名状的无奈叹息。
“嗯，我也有此想。”英持龙女点点头，“那么等你的生日会结束之后，我安排个地方，你陪我切磋一下所谓武功吧，我倒是要看看我亲自动手能拔掉你几层皮……听说你还会西洋女巫魔法呢，如果慧曦和孙世昌还有盛连营真的从此植物人就这么睡了，Kyle，你最好还记得作为一条蛇精是怎么修炼的，你还要努力修炼，因为我会在你修炼的地洞上面建一个大型血汗工厂，专门代工Steve的产品，那个工厂里还会有一个警示后人的石碑，上面写着：“世上只要还有一名苹果用户，妖蛇永不出世！”
“呜……总监，我的意思其实是，难道除了皇帝之外，真的就没有第二条龙又能打架又能赚钱么？两手都有中指，其中就有一个是没用的废品，或者干脆两个都是废品？”张仲文决定快速绕过有关于魔法的讨论。
“目前的统计调查结果是这样显示的。不过励持的右手中指可不是摆设，那的确是真龙威指。我当初把他的名片给你，希望你能和他交朋友，就是希望他能提点你一下，要你快速长出威指来。能胜双龙没有威指，这说出去毕竟不太好听……可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