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保安没有啊,有没有扫黄的啊?”耿鸣幸灾乐祸地说起了风凉话。
“爸爸,你怎么变得和我宝宝一样小啦?”匣姑蹂躏了张仲文半天之后,扯着他的胳膊问。
“你……你永远不可以再进酒吧,任何酒吧!”张仲文气息奄奄地指着女儿说道。
“真奇怪,为什么她能认出你来,却不知道我是比你还美丽的长毛……啐,我是英俊的二狗。”耿鸣有点不满意地问。
“因为他是爸爸呀!”匣姑理直气壮地回答了。
“哎呀……”张仲文突然捂着头又躺在了地面上,惺惺作态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扭嘴。
“爸爸?”匣姑愣了。
“宝宝……爸爸,以,以后……都不能再抱你了。”张仲文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胸,快要断气一样地絮叨起来。
“啊?”匣姑的眼睛睁大了。
“宝宝……不是爸爸变,变小了,而是你变,变大了呀!你太胖了……你吃了太多的甜食,巧克力什么的,变成肥猪了。你……扑在爸爸身上,会把爸爸压……压死的!”
“啊!”匣姑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
“别听他胡说,他蒙你的,你根本就不大,也不胖,我很轻易地就能……”耿鸣挪步到匣姑身边,伸了一下手,就又缩回去了,闭嘴无语。
“爸爸,我不要变成肥猪,我现在就把巧克力牛奶吐出来!”张匣姑弯腰,张开嘴,努力地咳嗽。
耿鸣想拦也拦不住,只能阴冷地撇着地上的张仲文说:“你确定你能把你的孩子送进剑桥读书么,你确定嘛?”
张仲文半睁着一只死鱼眼,很大怨气地说:“你还有脸说我,我就把孩子交给你看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带她泡吧!”
“你凶什么凶?宝宝在这里玩的很开心……当然是在我严密的监控下。你知道么,你嚎起来一点儿都不可爱!”耿鸣轻蔑地用手戳了一下张仲文的肥脸。
但是两岁的张仲文强壮度远远大于两岁的耿鸣,这不是一个营养级别的竞赛,张仲文伸出胳膊轻轻推了一下头大身小的耿鸣,耿鸣又跄然倒地。张仲文抱着胳膊冷哼道:“宝宝,揍他,他就是每天在咱们家里蹭吃蹭喝的总欺负爸爸的长毛怪变的!就是因为他总霸占爸爸,爸爸晚上都不能陪你玩!”
“是嘛?”张匣姑吃惊地看着没毛老鼠一样又瘦又小的耿鸣,疑虑地问。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张仲文说了一句顶没意思的话。
张匣姑被震撼了,她迷惘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星星闪烁的屋顶。
“哈哈哈!宝宝是明辨是非的好孩子,你根本荼毒不了她,她才不舍得打我呢。”耿鸣指着张仲文讥笑道。
张匣姑突然慢慢地朝舞池外围移动了,她撅着屁股在海绵垫子上沉稳地爬行着,秒速2厘米朝一个小桌子方向移动。
“哼,看,宝宝累了,想休息了……”耿鸣对着手指得意洋洋地补充。
但是张匣姑来到小桌子前突然力拔山兮气盖世地攥起一个小椅子,拖在手里就怒目圆睁地扭头折回,咬着嘴角嘟着红扑扑的脸蛋又朝耿鸣缓慢地移动!
“……你觉得她是觉得我累了,拿椅子给我坐的几率有多大?”耿鸣嗓音清幽地问。
张仲文满意地看着自己健壮有力的女儿,微笑不语。
“宝宝,你不能这样,二狗爸爸很爱你!”耿鸣伸开胳膊呐喊。
张仲文皱起眉头瞪了一眼脸皮铁厚的耿鸣,继续保持沉默。
张匣姑拖着小椅子来到耿鸣面前,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抓着椅子腿,勉强举到胸前,气冲冲地张开小嘴,发出“F……F……”的声音。
“Fuck you。”张仲文提示道。
“FUCK YOU!”张匣姑嘶吼一声,把椅子朝耿鸣的脑门上丢去。
二分钟之后,两只健壮的长毛大兔子把张匣姑拖进了酒吧的保安室,在那里,她除了水之外没有其它的饮料可以兑换,且没有玩具没有音乐,唯一的期待就是有责任心的父母来把她接走。
张仲文对张匣姑渴求爸爸的哭喊不闻不问,冷淡地缩在舞池旁边,优雅地说:“这就是你忤逆我意志胡吃海塞的下场!”
耿鸣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被张匣姑揍瘫在毯子上,直挺挺地望天,泪花在眼中盘旋。
“好了,帅哥,碍眼的小蹄子消失了,现在你也别装死了,我请你跳个舞吧!”张仲文突然又贱兮兮地摸到耿鸣的身边,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轻声说。
“你果然从小就是这么邪恶。”耿鸣斜着眼懒散地问。
“You have no idea。”张仲文抹了一副纯良的表情,诚恳地回答。
“等我长大了一定打死你!”耿鸣看着他那奶黄色的小胖胳膊咽了咽口水说。
“Ok。不过现在你要陪爷先跳个舞。”
“不去!本宝宝买身不卖艺!”
张仲文无奈地打了个哈欠,用胳膊箍着耿鸣的脖子,把他搀了起来,死死抱着他,一点点朝舞池上挪。
“你好香啊!”耿鸣缩在张仲文的怀里很小声地说。
“处男都是这个味道……感谢Chris,我又回复了处子的童贞!”
“这是我听你说过的最可怕的话。”
“好啦,二狗,现在我教你跳舞。”张仲文把耿鸣拖上了弹簧垫子,按着他的肩膀很是严肃地说。
“我会的。不就这样嘛!”耿鸣攥起拳头,左右摇着胳膊,翻着白眼动起来。
“……嘿嘿。”张仲文看着面前的娃娃发出一声讪笑。
“你好傻呀!”结果耿鸣竟然锅底说乌鸦黑先声抢白。
张仲文没有反驳他,也捏着拳头像喝多了一样摇摇摆摆,一黑一白两个娃娃对着脸极其低能弱智地对舞起来。
“要是永远不用长大该多好啊。”耿鸣扭了一会儿,搂着张仲文的脖子,栽在他的怀里叹息道。
“所以说,我们龙类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张仲文揉着他精瘦的脊背也很感慨。
“闭嘴,你真的好吵!”耿鸣不满意地用头顶了他一下。
两个小孩就这样幼稚的音乐中蹭来蹭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耿鸣突然在闪烁的灯光中也变胖了,变高了,很快就和张仲文发育成了同等的体积。
“不好……太阳落山了,励持的魔法就要消失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张仲文扯着耿鸣的胳膊就要跑。
“不要,我要在这里跳舞。”耿鸣理直气壮地白了张仲文一眼。
“好吧,那些孩子要是这样就吓死了,那么作为天神的后代长大了也没什么竞争力。”张仲文懒散地睥睨了一下舞池周围远远不敢靠近的娃娃们,冷淡地说。
“为什么同样是龙,人家励持就有这么美好纯洁的法术,而你就是满腹坏水呢?”
“这个法术哪里美好纯真了……在战场上,他把敌人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之后,你不是以为他会再变身成幼儿园阿姨带大家学拼音做游戏吧?他最喜欢吃小孩了,只是现在有了充足的小牛肉和其他的营养品可以替代他的食物结构他不需要吃了而已……”
“呸!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28…40岁的成年壮汉对吧?”
“嗯……如果我能像过去那样独霸一方成为邪龙王什么的,估计向群众们索要的祭品名单就是这样的,当然前提是要美貌,貌美的28…40岁的成年壮汉!”
“张仲文你就不能在还是小孩的时候假装说一点儿小孩子应该说的话么?算了,嘘……你不要说话,不许说话了,闭嘴,闭嘴!”
“……”
“让我看着你是如何在堕落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的就好了。”耿鸣爱惜地举着已经变矮的张仲文的脸,人莫予毒地品论道。
太阳终于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舞池上的两个小娃娃也在短暂的七八分钟之内,成长为了一个符合邪龙王要求的祭品和邪龙王本人。
在一片娃娃们惊恐的哭声中,耿鸣抓起一条桌布围在腰间,咯吱咯吱地攥着拳头,松了松筋骨说:“那么……张匣姑女士,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到啦!”
漫天的星星亮晶晶,耿鸣用他的黑手皮革包装着满脸嗔怨满嘴语意不明的在奋力啊啊张匣姑,一只手提着龙王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走在山坡小路上。
“于是今天晚上的计划就是,我们一起去大吃一顿,然后看电影,然后我照顾宝宝,在她睡前给她良好正确的三观教育,然后你滚回你们的龙窝里该干嘛干嘛!”耿鸣很有把握地说。
“但愿吧。”张仲文望天兴叹。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座苍松高岗上,但见不远处的河道外,一座欧式城堡中火光熊熊,城墙之上一个金光闪烁带着鹰翅的小人手持长剑,正在浓烟和暴雨中对着一条青苍巨龙辗转腾挪奋力格斗。烟火中青面獠牙的巨龙隐隐而行,四面喷吐着冰花雷电,四方人头攒动的观众不停地拍手叫好。
“这又是什么节目啊?”耿鸣愣了一下,用手捂着眉毛遥望着那山那边问。
“勇者斗恶龙,戏剧,戏剧表演啦。别看了,走吧!”张仲文挠着耿鸣的胳膊娇嗔地说。
“哦……那个人好像是驹子啊?呵呵,看起来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耿鸣满意地点头微笑。
“嗯,估计是给钱了。二狗,这些都是演给小孩和无知少女看的舞台剧,没什么内涵的,我们还是去享受美味的晚餐吧。”张仲文心虚地催促。
“那么天空上方的两个横格是什么……”耿鸣继续追问。
“大概是无聊的人士做出来分析战斗状况的血槽吧……呃,慧曦已经被打到只剩不到30%的血量,所以变身了。不过谢铁驹也还只有18%的血量,所以翻盘似乎也很困难。妈逼,谁这么无聊做这么煽动性的东西?”张仲文挖着鼻孔说。
“啊!啊啊啊啊!”张匣姑朝耿鸣啐着口水似乎还嘴上不饶人。
“我们孙头也在下面呢……好像你们总监也在,都在观战么?呵呵,难道说,这是我们韦陀宫和你们芍露崖的格斗比赛不成。”耿鸣饶有兴趣地抬起了脸。
“二狗,我们去吃牛排,新西兰进口的牛排!”
“你拼命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到底在隐藏什么阴谋,你很不想让我看见你那邪恶的女秘书和我的兄弟打架么,啧啧,莫非是比武招亲不成?哇,这我可要去看看!”
☆、第一百零六话:育种生物
英持龙女想要知道自己有多少财富,需要做一个耗时百年的审计工程;但是她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朋友,却只需要也只能举起一根手指。
“青儿,我现在真的有点儿后悔把靖刃嫁进你家里去了。这样一来,我们俩似乎就成为了亲家?——人类社会中最复杂最不有利于友谊存在的一种关系结构。”心血来潮的英持龙女亲自驾驶着一辆粉红色的Mini…copper,载着李青,二人忙里偷闲地打算在公主府的花园广厦中徜徉兜风——或者说碾压倾轧——聊一些闲事话家常。实际上这两位女神刚刚坐进车中之后,这最西侧的环礁岛就疏散了所有的游客,并自动地进入了一种肃穆冷清的戒严状态。
“没有这个似乎!我调查了你们的宗族谱系,靖刃和你没有任何直系血缘关系,从姻亲方面总结,她只能勉强算是你的侄外甥女而已。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李青望望车窗外的广袤林园雕梁画栋,又瞥了瞥把着方向盘煞有介事的英持龙女,眼神非常的诡异。
“好吧,是我多心了。呵呵,青儿,你觉得靖刃的这个渡假中心建设的怎么样?我觉得功能设施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没有必要的浮躁装饰品太多了……我们逛了也有五公里了吧,我已经看到了至少十个她的雕像,呵呵,这孩子,心里到底有多寂寞啊?”英持龙女不好意思地指着莽莽棕榈芊芊花田中被她的车子撞烂碾翻的金属的玉石的水泥的木制的龙女雕像残骸感慨道。
李青淡漠地眨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娜娜,我提醒你,这辆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结实。另外,一般来说车辆是应该行驶在道路上的,不是么?”
车辆现在正在一片花圃中奔腾跳跃,神奇的是英持龙女心不跳气不喘地依然能控制住局势,她美丽的大眼睛淡泊地看着外面那其实不太经得住折腾的红尘世界,嘴里哼哼道:“我就是觉得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无法体现和磨练我的驾驶技术。”
“好吧,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先假设你学会了开车。”李青狐疑地问。
“最近。我觉得我有必要以身作则,给你一个良好的示范。我觉得我既然三天就学会了开车,那么一个星期,你也应该能掌握要领了。”英持龙女开心地拍了拍一下车喇叭,于是就在这一瞬间,车子沿着斜坡滑了下去,划带了一大块无辜的草皮,冲进了一排低矮的木栅栏后。
车窗半开,很快李青和英持龙女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娜娜,请问你带我降临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李青望着泥水翻飞的场院里惊恐四窜的黑毛动物,非常崇拜地问。
“青儿,你是生物科学家不是么,我带你来是希望你参观点评一下公主府的生态循环有机农场。”英持龙女不冷不热地回答她。
“啊,那我倒是要看看……”李青摘下了墨镜,审视了一番外面被车轮子追碾的四处蹦跳逃命的大猪小猪,咬着眼镜托说道:“作为一个猪圈,我暂时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作为一个驾校的话,我倒是发现了很多更为可靠的司机。“
英持龙女僵硬地把脸转向一边,嘴唇麻木地动了动。李青畅快地理了理头发,沉默无声地享受英持龙女独自在猪圈中拼搏寻路带给她的快感。
女神终究是女神,当很多小猪都爬上了园边的樱桃树之后,基本已经变成棕黑色的车子终于摇摇晃晃地又从山坡下蹦了上来,没有上路,但至少蹭着路边,匀速体面地前行。
英持龙女的脸上隐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她极其不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很是大方地问:“好吧,青儿,今天你也逛了公主府很多地方了,你知道我很重视你的意见,说吧,你觉得靖刃把她的宅子建得如何?”
李青假装慵懒——实际上被车颠震得浑身发麻——仰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