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讲的也有道理,”昝行方颔首道,“主要还是政府没有引导好,你们看看清溪,不是挺有名的么,全乡发展茶产业,有声有色,再看看隆宫镇,全镇植桑养蚕,缲的丝织的绸都出口国外了,咱们乡还是没有定好位,几任书记都没把好玉龙发展的思路。”
“我瞧着咱们乡的自然资源挺好的,要发展起来应该有不少好路子。”淦伟文挺有感触地道。
“要不我在玉龙街上振臂一呼,向县委书记范爱红联名上书,举荐你当玉龙的乡委书记?”奚子恩轻笑道。
“要当也不是不能胜任,我一定会带领老百姓共同致富的。”淦伟文信心百倍地道。
“哈……不错嘛,挺有志气的。”濮夏莲忍不住大笑起来。
“还真是期待呢,真要是那样,我就有两个当官的儿子了。”奚尊孔也笑了起来。
“你老还真是有官瘾呢,”奚子恩嗤笑道,“一说到做官,脸上是眉开眼笑。”
“阿文要是当了乡里的书记,你准备带领老百姓怎么致富呢?”昝行方半真半假地道。
“我要是当了乡里的书记,便会发动大家种植中药材,咱们这多好啊,有阳光充足水源丰沛的田,有背阴潮湿的坡地,四周又都是山,能种植的品种不少呢。”淦伟文不好意思地道。
“种植的药材往哪销啊,都往咱家送么。”濮夏莲好笑地道。
“哪能啊,现在网络发达得很,哪里需要往哪里销呗,销路都不是问题,主要的还是在种植技术方面存在不足,真要发展药材种植产业,对种植户得系统培训。”淦伟文颇有远见地道。
“你们还真别笑话他,”昝行方点头赞许,“咱们乡的环境种植药材是有优势的,不失为一种好的发展思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斤好点的天麻得要八九百,上好的还过千,更别说那些稀缺的药材了,真要发展药材种植业,不说我们便利,对全乡百姓都是致富的好路子呢。”奚尊孔也跟着夸起淦伟文来。
“真有那个心就干呗,不是乡里的书记就不能折腾啊,从咱们奚家村开始,问问有没有想干的人,想干的话,前期投资咱们都可以先垫着。”一见淦伟文说得有模有样的,奚子恩立马精神支持改成经济支持了。
“真的行啊?”淦伟文没想到奚子恩这么挺他。
“当然行了,这是好事啊。”
一见儿子也感兴趣,濮夏莲便道:“要不我去窜掇你两个舅舅做个先脱鞋试水的人?”
“好啊,叫舅舅不用担心折本,先期投下的资金折了算我的。”奚子恩很是大气地道。
“真的要干么?”淦伟文不确定地道。
“当然,”奚子恩笑道,“在教歌之余,你就全权负责这件事吧,做玉龙乡全乡百姓致富的带头人。”
“少在这给我带高帽子。”淦伟文嗔怒道。
“辨别药材我这老眼还行,真要种植还真是门外汉呢,能找得着这方面的专家么?”昝行方问淦伟文。
“不用担心,上网搜索一下,肯定会找得着的。”淦伟文信心满满地道。
“是啊,时代不一样了,什么都能通过网上来实现,”奚子恩特意提醒道,“都别把这事当笑话说说就过去了,妈明天有空就去舅舅家说道说道,尽早搞些响声出来,等差不多了,我就跟贾九如谋划谋划,把影响扩大。”
“不用你操心,这事就交给我和阿文吧。”濮夏莲也很是兴奋。
星期六一大早奚子恩就起来了,在喜欢赖床的淦伟文脸上啄了几下,庆祝他第一天当老师,祝福淦伟文一炮打响,桃李满天下美名远扬,慵懒的淦伟文反手搂着奚子恩的脖子,很是缠绵了一番。
奚子恩吃过早饭就去了庆源,濮夏莲问懒洋洋起床下楼的淦伟文要不要先吼几声,把嗓子练开,等学生来了也好给人留下个好的第一印象。淦伟文笑着说要妈陪着练才有兴趣,濮夏莲巴不得,“婆媳”俩乐颠颠地去了屋后的果林,扯起嗓门练开了,直把笼子里的野鸡吓得扑腾扑腾乱窜。
因为是第一次来,学生们的家长都陪同过来了,在县里都是条件比较好的主,一个个都拎了些礼物上门,算是拜师礼。“三段锦”的歌他们虽然都熟,但毕竟都是在电视里听到的,淦伟文现场一段清唱,那些家长个个喜形于色,叹为天籁,都为能近水楼台给子女找着这么好的老师而高兴万分。
淦伟文奚子恩的事全县人人皆知,人都有猎奇的心,在淦伟文教歌的档儿,那些个家长有意无意地向濮夏莲问起神医,知道神医去了庆源,脸上都露出些失望的神色。昝行方说大家都坐在院里会影响老师教学,让他们跟着汪玉涵去了书屋上网玩,自己叫上奚成义,两老人带着奚英去水库钓鱼去了。
天赋不同,各有各的特点,淦伟文通过让学生们试唱,初步了解了各自嗓子的特性,在课时结束后,一一跟学生的家长讲明白了。一听这么专业的讲解,那些家长都是千恩万谢的,喜滋滋地回了县城。
淦伟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到玉龙来会揽上个教师的活,说不定今后还会成为当地老百姓致富的带头人,当过歌星,当过都市职业人,现在又当上了老师,将来还可能当上种药大户,越想越有意思,对今后的日子更是充满了期待。
淦伟文这边没想到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无心插柳收获颇丰,那边奚子恩也没料到自己也会有意外收获。
第七十四章
奚子恩从庆源回来时,袁静卉和郭明明还在家,只是淦伟文的音乐课已经上完了,没见到他上课的风采。奚尊孔兴奋地对儿子说,也别失望,明天他们还会来的,真是好玩呐,家里有阿文天籁般的嗓音,热闹多了。奚子恩看了看兴奋异常的老爹,心道,还真不能小觑臭小子的嗓子,看样子老爹的潜能都要被他给挖掘出来了。
对奚子恩的神技,袁静卉从郭明明嘴里知道了不少,但一见奚子恩本人,还是很意外,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医竟然这么年轻帅气。在濮夏莲的介绍下,两人正式以兄妹相称了,奚子恩拿出了自己的见面礼,去庆源顺便买来的,一条彩金钻石项链,坠子上的钻石闪亮闪亮的,比一般常见的要大得多,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濮夏莲一见很是高兴,直夸儿子眼光不错,说自己和淦伟文在县城兜了几圏也没淘到满意的。袁静卉没想到这个义兄出手这么阔绰,有点不好意思,濮夏莲着急上火的亲自帮她戴上了。
“喏,这个给你吧,在路边摊上看见的,觉得配你蛮合适。”奚子恩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递给淦伟文一珠宝盒子。
“给我的呀。”淦伟文乐颠颠地打开锦盒拿出戒指迫不急待地就套上了无名指。濮夏莲心里那是一个无语,白痴,你要丢人现眼也别搁我们面前呐,脸皮还真是厚,家里老老少少都在呢,一点都不避嫌。
“哇,路边摊能买到这么好的戒指啊,”郭明明很没眼色劲地咋乎道,“天呐,神医哥哥真是神了,阿文套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呢,就跟定制的一样,真漂亮,在哪个路边摊买的呀,我和静卉结婚就买这样子的吧,既便宜又看着尊贵。”
“我有那么老么,马上都四十的人了,还好意思叫我哥哥。”奚子恩翻白眼道。
“这不跟着我老婆叫么。”郭明明尴尬地道。
“可以可以,应该的,他自己也是奔四的人了,按咱乡下习俗,就该叫大哥。”濮夏莲帮腔道。
“令狐总裁的病可是有段时间没复发,没什么要紧的吧。”昝行方问道。
“哪是去看病,被他们骗去耍了一通。”奚子恩苦笑道。
“哦,还有敢耍神医的,令狐老头不想活了。”淦伟文郭明明异口同声。
“这话什么意思,两老人耍你干什么。”濮夏莲不相信地道。
“就是,每次你不是都说两位对你蛮客气的么。”昝素云也道。
“你两人的儿子都成帮凶了,站在旁边作见证呢。”奚子恩对他妈和太姑婆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跟哪呀。”濮夏莲瞪眼道。
“楚跃爷爷不是太姑婆的儿子么,奚子东奚书记不是你的儿子么,令狐总裁老夫妻要认我为干儿子,他们两个在旁边作的见证人。”
“这是好事呀,他们两老人无儿无女,认你作干儿子,也有个亲近的人走动走动不是。”汪玉涵插话道。
“问题是谁也没跟我预先打个招呼呀,弄得我有点措手不急,”奚子恩苦笑道,“搞得跟个被导演摆布来摆布去的演员一样。”
“认神医作干儿子,令狐总裁给你什么好处没有?”郭明明问道。
“什么好处?”奚子恩不解地问。
“比如给点见面礼啊什么的。”郭明明解释道。
“没有,还说两人要搬到咱这来住呢。老娘到时把西厢房二楼的客房整理出来吧,他们是来养老的,居然认作了干爹干妈,他们要过来就过来吧,家里也不少两老人的口粮,”奚子恩又对奚成义道,“爷爷啊,可能你老了老了还要收个徒弟呢,我那干爹说年轻那会搞过一阵子木雕,要向你讨教木工活呢。”
“是么,那好啊,我还担心我的手艺没有传人呢。”奚成义正天天闲得难受,有个能一起玩木头的人那多好。
“说什么传人不传人,他也是都六十多的人了。”奚子恩好笑地道。
“不对呀,这不像令狐老伯的作风啊,真的什么东西也没给你么?”淦伟文难以置信地道。像令狐老伯的品性,要认哥为干儿子肯定是有理由的,难道就是仅仅想到山里来养老?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缘由。
“两老人要认你哥作干儿子还要送什么礼啊,你哥不给他们两个老人送礼都算是不合礼的,怎么都说不过去,你怎么还反着要他们送礼呢。”濮夏莲对淦伟文骂道。
“什么都没给我也倒不是,给了几张文书,还要这个人那个人按手印盖章的,说是把在你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全部转给我了。”奚子恩从出诊袋里掏出个大信封来。
“百分之十全给你啦?!”郭明明和淦伟文惊愕地道。
“他们是那么说的,还有律师在场呢,说好早就在准备这事呢,应该不是耍我吧,不就百分之十的股份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也不懂那些个玩意,本来不想接受,但他们都说是为了你好,叽叽歪歪说了一大通我就接受了,既然他们都说对你很重要,又有奚书记在场,我想应该不会错吧,所以就签了字。”
“你不会真不知道接受这些股份意味着什么吧?”郭明明看火星人似的盯着奚子恩。
“废话,这能不知道么,不就是表明从今往后我是华鑫公司的一员么,我干爹的退休工资归我领了,听他们说的意思好像就是这样吧,这样理解没错吧?”奚子恩见淦伟文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便不好意思地道,“既然是要养他们的老,我帮他们领退休工资也无可厚非吧。”
“没错,大概意思差不多,”淦伟文差点笑岔气,“只是你知道那些股份一年最少能分到多少红……分到多少钱么?”
“多少钱?”濮夏莲很是好奇地问。
“至少一百多万,”郭明明呵呵笑道,“这几年来,没有少于一百万的时候。”
“啊,”奚子恩大吃一惊,“有那么多?他们怎么没给我说明白呀。”
“可能他们也知道二哥一心孵在医学上,对商业经营方面的事不感兴趣,听郭明明说公司最近传出了很多谣言,可能令狐总裁也是为了急着稳定公司人心吧。”袁静卉安慰道。对奚子恩和淦伟文的事,她从干妈和男朋友嘴里早已知道了。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宋政那家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等下我打电话给我舅舅,问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淦伟文说道。
“西厢房二楼的客房北边那间奚英在住着,南边那间我是准备腾作你哥嫂的卧房,反正一年到头他们也住不了几次,北屋二楼他们原来的卧房我腾作静卉的卧房,被褥睡衣洗漱用品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是我和阿文专门去县里挑的。我看你干爸干妈跟我们一起住在北屋二楼吧,把静卉卧房旁边那间客房腾出来吧,我再去县里一趟,买高档点的被褥来。”濮夏莲跟儿子商量道。
“也行,老娘你自己看着办吧。”
“妈,我们也不是天天住在这,没必要准备专门的房间吧。”袁静卉很是感动地道。
“那哪行,你是我女儿怎能在娘家一间卧房都没有,大儿子帮人家养了,眼里只有丈人丈母,小儿子现在又认人家为爹妈了,再怎么的我也要好好待你这个女儿。放心好了,真要有那么多客人来我会安排的,街上有两家旅馆不比县里一般的宾馆差,家里又有车,到时让他们去街上住宾馆就行。”濮夏莲对袁静卉笑道。
“家里人多,奚英可能照顾不过来,要不到时再请个人来家帮忙吧。”奚子恩说道。
“等我找找看吧。”濮夏莲点头同意道。
晚饭前淦伟文和索滨通了电话,打探了下公司动向,却是没什么事发生。郭明明说周末都在休息,要发生什么事也要等到大家都上班了才知道,几天前公司董事会就通知了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日期就定在了周一,到时有什么情况再说吧。淦伟文觉得也是,便交待郭明明上班后把公司的异常状况及时反馈给他。
非常时期,一听开临时股东大会,华鑫的各股东到得蛮齐的,本以为会是淦光耀主持,却没想到主持会议的竟然是久未露面的令狐安平,执行董事淦伟文竟然都没在场,一时都很意外。
令狐安平首先让文亦武宣读了董事长淦光耀的授权书,说其实这次的股东大会也不需要各位表决什么,董事长全权委托了我代表他的意见,召集大家来无非是想知会一件事。淦清海便冷言冷语道,你想玩烽火戏诸侯也要看人家有没有兴趣,想告诉我们什么事就说吧。
“说是无须表决,但形式还是要走一下,淦董的表决权在我这边,淦湛海淦伟平的表决权是委托给了文亦武和酆是之,虽然执行董事没来,但参会人数和表决权都符合股东大会条件,现在我就把我召开这次临时大会的目的说一下吧,”令狐安平停了停,把所有在座的都扫视了一遍,缓缓说道,“这次大会之后我就再也不是华鑫的总裁了,总裁之位由索滨接任,也不再是华鑫的股东了,我的股份已经全部转让了。”
“这叫什么话,怎么这么突然。”翦家兴锜思平刘亮不可思议地道。
“你把股份转让给谁了?”淦清海淦伟奇父子着急地问。
“奚子恩。”令狐安平淡淡地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