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市场营销部部长井述尧敲门进来了,濮夏莲见有下属找淦伟文,也不好打扰他工作,交待了两句就走了。
“井部长有什么事么?”淦伟文抬头问道。
“有点私事。”井述尧看了看跟进来的支娜娜说道。
“支秘书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淦伟文把支娜娜支走后,继续问井述尧有什么事。
“听说淦伟奇和我表姐夫想提议召开股东大会,今天还去找老董事长了呢,好像是有什么筹码在手上,可能会对你不利吧。”井述尧有点担心地道。
“这个时候召开股东大会?”淦伟文蹙眉喃喃,想了想对井述尧道,“我知道了,谢谢井部长,没事,我会应对的。”
井述尧走后,淦伟文拿起电话吩咐支娜娜请行政管理部部长綦雅仙到他办公定来一趟。
接到开会通知后,以为是执行董事要了解公司目前的运营情况,各部门加班加点准备了汇报材料。公司里除了令狐安平外,所有高层和各部门部长、副部长,子公司管理人员全部都到齐了,淦伟文让刘亮和王处华简单介绍了下各自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后,便没要其他人员发言,说今天召集各位开会主要是他有事要交待。
“那下面就欢迎淦董给我们作指示。”锜思平马屁精带头鼓起掌来,公司的部门会议一般都是由他这个副总经理主持,綦雅仙的行政管理部具体操办。
“嗤,拉几句闲话算什么指示,”淦伟文摆摆手笑道,“刚才听了刘经理和王部长的汇报,很高兴,公司有现在这样好的发展全仗在座的辛勤付出,最近公司流言蜚语很多,但有一点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就算我不再担任执行董事,公司也不会出现淦伟奇主政时期的那种混乱局面。”
“淦董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索滨插话道。
“舅舅别急,等我往下说,”淦伟文笑了笑道,“老董事长让我主管华鑫的这段时间,在大家的努力下,呈现一派欣欣向荣,令狐总裁为了全力支持我,故意以退养为名不插手公司事务,为的就是让索总翦总好好倡行新思路新理念,对公司目前的状况,老董事长很满意,只要目前的人事结构保持不变,我这个执行董事的去留无关紧要,老董事长这点是看得很清的,所以在座的也没必要理会外面的传言,所谓公司高层将会发生大地震的说法只不过是某些有个别用心的董事造谣生非,各位大可放心,安心工作就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即使我被老董事长踢出了华鑫,淦伟奇父子俩也不会上位,淦家还有淦湛海淦伟平淦琳他们。”在座的听到淦伟文这番话,一时都疑惑不已,不知淦伟文是个什么意思。
“淦董这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呀?”翦家兴预感不妙。
“我的位子很可能就要被老董事长给撸了,”淦伟文一副豁出去的语气道,“因为,关于我和神医奚子恩是同性恋人的流言并非谎言,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座的全部呆若木鸡,行政管理部作会议记录的员工手中的笔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索滨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外甥也太另类了吧,一会儿当艺人,一会儿当职业经理人,一会儿抢位置,一会儿撂摊子,现在竟然抛出个这么轰轰烈烈的重磅炸弹,看我这个舅舅好欺侮是吧。王处华心里不住地念叨完了完了,明天各大报社的记者定会堵得公司水泄不通。
“綦部长啊,到时如果有媒体问及这方面的事,你就照实回答就是,没必要遮着藏着。”淦伟文见大家都跟个木偶似的,便对綦雅仙说道。
“这能行啊?”綦雅仙好不容易归了位的魂魄又被淦伟文给吓飞了。
“要是不想被动的话,谷梁部长就主动出击吧,发挥你媒介策划部的优势,对我和奚神医的事直面宣传宣传也无妨。”见綦雅仙魂不守舍的,淦伟文便交待起谷梁文丽来。
“我看这样最好不过,省得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媒体瞎编。”谷梁文丽点点头道。她还以为自己说得有理呢,正想讨赏被翦家兴一记毒眼给瞪回了原形。
“好了,今天会就开到这,散了吧。”淦伟文见一个个跟个哑巴似的,自己率先离座而去。
淦伟文刚进办公室不久,索滨推门进来了。
“舅舅不是来打我的吧。”淦伟文见索滨脸色不善,有意开起了玩笑。
“好歹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动手动脚有辱斯文,”索滨瞪眼骂道,“臭小子,说起话来怎么不先掂量掂量,你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大影响么。”
“有影响也是好影响啊,你想想,我一摊牌,给华鑫赚足了眼球,为公司省了不少广告费呢。”淦伟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倒有理了,你知道你这么一冲动对自己会导致多大伤害么,你以为会有人祝福你们么,失去老董事长的庇护,你将来怎么办,靠什么生活?”索滨厉声骂道。
“舅舅把外甥想得也太不济了吧,我就那么没用?没进华鑫时我不是照样过得挺滋润么。”淦伟文不服气地道。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可算是跌进了粪坑里。”
“刚还说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呢,”淦伟文不正经地道,“现在社会讲求的就是个眼球经济,有争议才更有市场。”
“跟个小丑似的到处赚取别人眼球姑且不去理论,”索滨继续规劝道,“不是我不相信奚神医,像你们这样的人,一起携手能走多远呢,就不为今后的处境考虑考虑?”
“能走多远走多远呗,人生在世,身边的幸福不去牢牢抓住,前怕狼后怕虎,与其将来失望不如现在好好坚守住能抓得住的。”
“歪理邪说。”索滨心里那是一个郁闷,好不容易对这个外甥认同了,没料到他又来这么一出。
索滨走后,沈维庆和王处华又跑了进来,再次确认了淦伟文所说的是事实后,王处华劝淦伟文这段时间先出外躲躲,别来公司了。
沈维庆和王处华前脚刚走,谷梁文丽后脚就到,进门还把门给锁死了,抱着淦伟文又是亲又是跳的,嘴里连说爱死你们了爱死你们了,把淦伟文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老姑婆怎么没大没小啊,搂着上司又笑又跳的成何体统,她这是提前庆祝我被踢出华鑫么。
好不容易把谷梁文丽那个疯婆子打发走,郭明明跟个特务似的探头探脑进来了。
“你是幽灵么,想吓死我?”淦伟文掏起桌上一本杂志抛了过去。
郭明明身手敏捷地躲开暗器,不怕死地趋到淦伟文跟前道:“淦董没病吧?”
“你娘的才有神经病。”烦不胜烦的淦伟文没好气地道。
“放心放心,我不是来探八卦的,我是来表忠心的,不就一无性婚姻么,就是滥交婚姻我都力挺淦董。”郭明明一副汉奸嘴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说是无性婚姻了。”淦伟文气得直瞪眼。
“哦,受教了,两个男人在一起都能有性?”郭明明一副听天方夜谭的表情。
“嗤,你白活三四十年了,别那么好奇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现在跟袁静卉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淦伟文貌似很关心地问道。
“这个不劳淦董挂心,开除与泡妞,孰轻孰重我还是能掂量得出的,我已经把它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对待了,保管让你满意,让濮家大婶功成名就。”
“嗤,有这嘴皮子,早在十七八岁你就应该抱得美人归了,也不至于年近半百了还要上司替你操这份心。”淦伟文翻白眼道。
“太夸张了,太打击人了,什么叫年近半百啊,淦董你是催我早点退休吧,”郭明明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态,“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呃,两个男的抱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怎么弄呢?”
“怎么弄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及早跟袁静卉弄好就是了,至于有什么意思嘛,我倒是可以解释给你听的,让你长长见识,性学家说,人对自己的身体是最熟悉的了,因此同性恋的性行为快感往往比异性恋更强烈。”
“哇,淦董不愧是学富五车知识渊博,这方面都有研究啊,佩服佩服。”郭明明频频点头,十足的奴才相。
“出去出去,真是烦人呐,我有事要回去,从明天开始就不回公司了,你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有什么事直接跟索总报告就是,别再烦我了,相信令狐老总不久也会复出的。”
淦伟文挥挥手把郭明明轰出去后,便跟宋政打电话,问清了他和濮老太太的具体位置,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公司门。
华鑫的氛围被淦伟文闹得诡异不说,玉龙的气氛也很是不正常。
自从神医一家可能要搬家到庆源去的消息传出后,从玉龙街到奚家村,天天有人来奚家诊所探听消息,贾九如都借故上门了好几次,相较于奚子恩和淦伟文是一对的事,奚家搬离玉龙才是最值得他们关心的事,虽然没明说,但奚子恩一家都知道人家心里的意思,尤其是奚雄兵奚勇父子,一天要跑诊所好几次,生怕奚子恩一家突然就会失踪了一般。
这几天,玉龙街外地人来得特多,奚勇他们顿时警觉起来。
第七十一章
濮夏莲开着小车去庆源开创她的媒婆生涯,走得那是一个洒脱,可怜把奚英给累得要死,不但要照顾一家老少的吃喝,还要做大恶人,替奚子恩挡掉那些假意上门来看病的陌生人。
这天奚勇跑来探探诊所情况,见奚英手里挥舞着大扫把,嘴里哇哇的乱叫,在驱赶一男一女两个城里来的年青人,奚勇从旁边的奚成义嘴里知道奚英是在赶这两个外地来的记者时,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随手掏起一根木棒走到那两人面前,厉声呵斥他们想干什么,那两人一见奚勇凶神恶煞的样,吓得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奚勇担心照这样下去,神医肯定会烦不胜烦,最后结果免不得是要去城里躲避,于是赶紧去玉龙街,把在街上开网吧的茶座的宾馆的饮食店的超市的等几个小老板召集起来,商量着如何阻止神医外迁,要大家日常注意来往的外地人,尤其是要对冒充病人来找神医的人多加提防。有很多爱挖花边八卦的娱记,可能是在庆源没捞到有价值的曝料,都纷纷转移目标,不辞辛劳地跑到玉龙来,想从奚子恩这曝出些猛料。
毒太阳当空照,孙秀琴趁大女儿放学回家吃饭的档儿,让大女儿先照看下店面,自己拎了包药袋子骑个电瓶车给诊所送了过来,回去的时候路过奚勇家宾馆被奚勇的妻子给喊住了。奚勇认为孙秀琴是神医家亲戚,应该知道奚子恩最近的打算,夫妻俩唤住孙秀琴在门楼的阴凉处拉起闲话来,无非是说些神医最近动向如何,街上有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孙秀琴当然知道表弟一家的真正心思,乐得当个中间人,把大家团结起来同仇敌忾,严防神医一家被逼外迁。
三人正谈论得起劲,村下有两个外地人往这边走来,两个都是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一个胖墩墩的,一个戴着眼镜,两人边走边嘀咕着。
等人走近了,奚勇突兀地跳将出来问道:“两位是要来这住宿么?”
没想到这么毒的日头下会有人不怕晒跑出来揽客,两人一惊,那个戴眼镜的道:“可能要住宿,我们先去让神医诊断了再说。”
“哦,来看病的是吧,那往前走,走到底就到神医家了。”孙秀琴忙引领道。
“好的,谢谢了。”两人神色异常地赶紧道谢。
两人刚转身,奚勇突然从那眼镜男挎的包里拉出一个小型的摄像机来:“看病要带这玩意来么。”说完不容商量地往奚溪里一丢,只听见咚的一声,水花四溅。那两人没想到奚勇这般野蛮,顿时怒了,四只手同时抓住奚勇要讨个说法。
“你们想干嘛呢,还想挨揍不是,”奚勇用力一推,把两人推开,大声喝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有你们撒野的份么。”
“你小子别猖狂,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么,我们可不是小报小社的,是省电视台的,小心我给全曝光了。”眼镜男叫嚣道。
“哟,威胁我是吧,你就是阎罗王派来的我都不怕。”奚勇提起一脚踢向那叫嚣的眼镜男,眼镜男被踢得一踉跄,把势不住往后一仰,翻进了奚溪,把正嬉闹得起劲的几只鸭子惊得拍着翅膀到处乱飞。另外那名胖乎乎的男子赶紧把眼镜男从水里拉上来,对奚勇大骂道:“还讲不讲王法啊,你小子凭什么阻止我去采访。”
“哪个又批准你能采访了,有神医的邀请函么?”奚勇作势又要踢过来,两人赶紧往孙秀琴那边退了。
“报警吧。”胖墩墩的男子对眼镜男道。
“报警是吧,我带你去,派出所我很熟的,就在我家店隔壁。”孙秀琴说着从自己背的布袋里掏出锥子,往那说要报警的胖墩墩男子屁股上狠狠扎了一下,疼得那胖子捂着屁股嗷嗷地跳脚。
两男子狼狈逃走后,奚勇感慨地道:“女人果真是不能得罪的,你比我狠多了。”
“一群吃饱了撑着的家伙,世上那么多不平的事不去报道,跑这来找抽。”孙秀琴还是很不解气。
“秀琴呐,你舅妈怎么还没回来呀,不会是在庆源找房子吧?”奚勇的妻子担心地问道。
“不是,她老人家是应干儿子的请托,帮人家做媒去的,”孙秀琴把锥子在布袋上擦了擦,仍用竹筒子盖好放进布袋,“你们放心吧,就算记者再怎么骚扰我表弟都不用担心,我表弟主要在意的还是咱们当地人对他的看法,只要我们对他没偏见,他肯定是不会搬的。”
“这就好,”奚勇高兴地道,“不就是神医找个伴么,谁要说三道四,我第一个跟他没完。”
那挨了奚勇孙秀琴教训的两人到了玉龙街还真去了派出所,李君亮倒没问他们受了什么伤害,只追问他们为什么想采访报道神医,用意何在,是否接到了神医的邀请。那两人这才明白神医在当地的影响力很大,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灰溜溜打道回府了。
这个月在玉龙轮值当班的杨龙把诊所的情况跟万继刚一反映,万继刚当天就把许晓林周志刚杜海徐隆几个常来玉龙的人全部派了过来,要他们加强警卫,确保神医安安心心治病救人,不被人家骚扰。
许晓林他们听从奚勇的意见,分成了几拔,许晓林徐隆就住在奚家,主要紧盯矮婆子岭那条小道,以防有人从盘秀乡绕道过来,杨龙杜海住在玉龙街,把守第一道关,周志刚住在奚勇家的宾馆,严把第二道关。昝行方奚成义爷儿俩没事干也当起了探子来,有事没事在中间传传话。奚子恩被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