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不高兴啊?”万继刚总算是听出来了。
“懒得跟你磨叽,”奚子恩恨声道,“你要是管不住儿子,他再来无理取闹一次,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了。”先把辈份摆出来,那小子再粘我就算是乱伦了。
万继刚一听知道奚子恩真的生气了,立马保证道:“神医放心,明天我就把他绑回美国。”斩钉截铁,干净利落。
“行,那就看你的了。”奚子恩说完就叭的一声挂了电话。
有人向神医求婚本来就是件新闻事,而且来求婚的还是个小帅哥,这就是件爆炸性的新闻事了,整件事在玉龙乡传得是沸沸扬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家的出门打工的,都知道了奚神医被男人当场求婚的事,那些参与了支援神医的围观者说起整件事的经过来更是津津乐道。县电视台都差点来采访了。
被万维那么一闹,濮夏莲突然有点理解起淦伟文来,还好,自己儿子找的是淦伟文而不是万维,要不然自己上吊的心都有。
见儿子仍是每天定期跟淦伟文通话,濮夏莲不禁好奇,不是说要在一起生活么,怎么没点迹象啊,难不成是蒙我们的。
又过了几天,濮夏莲终于忍不住,别有意味地问奚子恩:“小淦有段时间没上门啊?”
“比较忙吧,”奚子恩从药柜下抬起眼道,“这段时间在忙着做他舅舅的工作。”
“这话什么意思?”
“想请他舅舅进他公司当老总,他舅舅一直不答应。”
“他舅舅不是一直在国企当个经理么,有那本领怎么不帮自家外甥呢。”
“可能是对妙音师傅的事还心存疙瘩吧。”
“哦,对了,说起公司的事,我差点忘了,”濮夏莲突然很兴奋地道,“你姑姑一直想找个机会请小淦吃顿饭呢。”
“吃哪门子的饭,蒸饭还是炒饭?”奚子恩笑道。
“不是帮你表弟安了个好工作么,你姑姑很是感激人家呢。”
“要谢叫姑姑谢你吧,伟文是卖你老人家面子的。”
“是么,我真有那么大面子么。”濮夏莲虚荣心瞬间膨胀。
“可不就是,”奚子恩咧咧嘴道,“伟文虽然告别了歌坛,但毕竟也大红大紫过,出门不太方便。”
“这话说得倒是,家里来个名人,我们也嫌麻烦,”濮夏莲点点头道,“他要是真打算在这安家,咱们还得想想堵人家嘴的法子。”
没想到濮夏莲说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家里还真就来了个名人。
第五十一章
来者是个很有名的导演,名叫李之琢,导过很多家喻户晓的片子,但凡对娱乐新闻感点兴趣的人都听过李之琢的名头,影响力很大。李之琢得的是个怪病,□不举,头发成绺地脱落,在各大医院治疗过,一直没见效,经朋友介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奚家诊所。
“他们是不是把你这病当阳痿来治啊。”奚子恩把完脉问完诊之后断定地道。
“没错,诊断有误么?”李之琢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加上平时享受惯了众星拱月的待遇,语气虽说不是颐指气使,但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当然有误,都误到姥姥家去了。”奚子恩把手枕收了起来淡淡地道。
“还请神医明示。”陪李之琢来的助理孔宪居对奚子恩很是客气有礼。
“归根结底,都是体内阴阳失调惹的祸。”
“能根治么?”孔宪居连忙问道。
奚子恩盯着李之琢看了许久,瞧得李之琢神态有些不自然起来,李之琢正想发话时,奚子恩收回眼神,对孔宪居道:“治是能治,但耗时较长,顺利的话个把月,消极点的话,半年也是有可能的。”
“不瞎掰么,我哪有功夫治这么久,一大堆的事等着去做呢,纯粹浪费时间。”李之琢不耐烦起来。
孔宪居也很为难的样子,对奚子恩道:“神医有没有好得快的特效药啊,李导时间上安排不过来。”
“没有,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奚子恩心道,治病哪有什么特效药,想死倒是有特效药,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神医不认得我们李导么?”孔宪居想套交情。
“我一山野村夫哪认得什么李导驴导的,眼里只有病患。”奚子恩这话真没错,管他是李之琢还是李之磨,就算是国际名导,他也没那闲心去关注,更何况家里平时关注娱乐节目较多的他老娘濮夏莲,见了李之琢都没什么反应,想是也没听说过。
“李导有部戏要等着去拍,角色都挑选好了,时间不等人啊。”孔宪居还是认为奚子恩有特效药能治李之琢的病。
“你说得也没错,时间是不等人,”奚子恩见怪不怪地道,“人最终都难逃一死,只不过早死晚死而已,现在不治,最多活个一年两年,现在治了,能多活个几十年也不一定,居然他急着想过完这辈子,我也无可耐何,世上自杀的人都多了去了,我能劝得了啊。”孔宪居李之琢听得出来,这年轻帅哥有点生气了。
“李导的病有那么严重么?”孔宪居心下大赅。
“过段时间就不止这些了,慢慢的拉大便会感觉像是生了痔疮般难受,眉毛也会脱落,味觉慢慢丧失,失眠烦燥,脾气越来越差,直至死翘翘。”
李之琢一听奚子恩之话顿时大惊失色,因为奚子恩所说的他自身已感觉到有那迹象了,便跟孔宪居嘀嘀咕咕了半天,意思是让他帮着辞掉手头上的工作,做好解释工作,交待得甚是详细,甚至是涉及到演员的善后处理,让孔宪居介绍他们去别的剧组去,交待得点滴不漏,应该是很怕死,想呆在奚家诊所让奚子恩帮他看病了。
“神医,我们李导的病就有劳你了。”孔宪居跟李之琢附耳半天,最后起身对奚子恩郑重地恳请道。
“想治也行,但本人行医也有几大条件,符合条件的才能治。”奚子恩对一直杵在旁边的他老娘使了个眼色。
“外地来的人员,我家神医有六大不治,第一,不是疑难杂症的不治;第二,付不起诊金的不治;第三,中途转走再来就诊的不治;第四,不遵医嘱的不治;第五,在位的处级以上官员不治;第六,外国人和长期生活在国外的人员不治。治疗期间,得一直呆在本村,不得外出,手机不得携带,除了身边雇的看护人员,不得会朋见友。”濮夏莲润了润嗓子跟个唱歌似的叽哩呱啦一大通,还好,普通话虽说不是字正腔圆,好歹旁人能听得懂。
奚子恩看着自家老娘沾沾自喜的神色,心下暗想,唉,身边也要换个助理了,一老太太当我的代言人,还是自己老娘,怎么的都感觉不自在,得找个年轻点的,普通话说得滑溜的,形象过得去点的,哦,对了,淦伟文那小子条件相当符合,有他在身边,自己身心也愉悦些。
濮夏莲哪知道儿子心里的歪歪心思,说完侧眼问他:“没有别的补充吧。”
“没了,要是符合条件就让他先跟奚勇联系好住的地方吧。”说完奚子恩起身往后院去了。
“神医这是要去哪,不跟李导看病了么?”孔宪居见奚子恩转身就走,很是纳闷。
“这个时间段是神医喝茶健身的时间,”濮夏莲笑道,“不用着急,你们打定了主意,我就叫下面旅馆的老板过来带你们下去安排好住的地方,瞧你老板还能走能跑,每天白天就自己过来吧,让神医帮你把诊问脉。”李之琢听了心里暗笑,这神医搞什么搞,还来什么喝茶健身时间,跟个大名人似的。
孔宪居说自己要去处理解散剧组的事,怕是没时间陪在这,问李之琢想找谁来陪护,是不是叫妻子过来。李之琢说自家老婆自己了解,肯定不会过来陪他的,还是雇个人来自在些。孔宪居说雇来的人做不到尽心尽力。李之琢想了半天说,那就把我老娘叫过来吧。孔宪居听了连连摇头,说伯母一大把年纪过来不方便,再说让她知道实情,老人家担惊受怕。李之琢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合适的人叫。孔宪居想了想说,还是让小穆过来吧,她这段时间正处事业最低谷,好长时间没戏接了,等你病好了,给她安排个好角色补偿一下。李之琢听了点头说可以。濮夏莲在一旁冷眼旁观了良久,心里慨叹,别看这家伙表面光鲜叱咤风云似的,但到了危急关头,怎么一个贴心的人都找不到,老婆竟然都靠不住,还要去求自家老娘,真是可怜的人生啊。
奚子恩治李之琢恶疾的方法很怪,除了每天帮他针灸外,先让李之琢服用当归、覆盆子等之类的妇科常用药,之后又是松针、柏枝、竹叶、麦冬、芡实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喝药汤一下子喝药糊的,喝得李之琢是皱眉皱脸,但为了治病,只得强忍住不适。
一天,李之琢喝过药之后,趁身边的小穆去洗衣服之机,闲来无事便坐在诊所跟奚子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神医呆在这乡下不是埋没人才么,没想着去外面看看。”李之琢很是为奚子恩感到可惜。
“呆惯了就舍不得走了。”奚子恩没什么表情地道。
“当我的私人医生怎么样?待遇好说,随你开。不是夸口,我认识的名流数都数不过来,不用担心没生意可做。”李之琢很是豁达地道。
“没兴趣。”奚子恩更是懒得搭理他。
李之琢自寻没趣,等小穆洗完晾好了衣服,两人便想着去矮婆子岭逛逛,正好碰见濮夏莲想出趟门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李之琢一见这老太太开的车,一脸的惊诧,瞪眼瞧了半天,眨都不眨一下,不敢想像一乡下老太太竟然会开这么好的车,对奚子恩不由得刮目相看了,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
又过了几天,李之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乡下碰到个熟脸,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三段锦居然开着车,拎着大包小包的上门了。李之琢心想,虽然曾经碰过几次面,但两人关系并不算熟络,不至于会赶到这里来探望自己的吧,再说神医定下的医规严格,不允许病患会客,难不成也是来看病的。淦伟文进门就亲乎乎地和奚尊孔濮夏莲他们打招呼,十分亲络,李之琢心下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退出歌坛的三段锦竟然会跟奚子恩家渊源不浅。
淦伟文一见李之琢也很意外,客套地打了招呼,彼此谈了些场面上的话。濮夏莲对淦伟文嘘寒问暖的,又是问吃了没又是问冷不冷,好似出门在外的儿子回了家似的,李之琢看了心下疑惑不已,很是好奇三段锦跟奚家到底有什么瓜葛。
李之琢难得见个同行中的人,本想和淦伟文好好聊聊天,没想到淦伟文客气地打完招呼就和奚成义昝行方他们钓鱼去了,很让李之琢纠结不已。
李之琢下午再到诊所时,淦伟文却孵在奚子恩卧室玩电脑,一直呆到吃晚饭才开车回庆源,期间跟李之琢见面也只是点点头,明显以主人身份自居,让李之琢很是受伤,想我一介大导演就这人缘么?
在小山村里见到三段锦已是让李之琢意外,没想到过了几天,奚家诊所又来了个不是上门看病的名人,金刚集团的老总万继刚。万继刚的势力范围很大,对娱乐圈也渗透不浅,李之琢对这位财神爷自是认识,本想和他好好套套近乎,没想到这位也只是对他场面上客套了一番,对奚家老少态度甚是谦恭,说是今年春节要去美国,没办法给神医一家拜年了,提前送点年礼过来。几个保镖搬了半天,东西塞了有半院子。奚家人也不客套,几个老人陪万继刚喝了会茶,自顾自的让他回去了。
越临近过年,不是上门看病的人来得越多,天天有人上奚家来送礼,乡里的书记乡长、县里的书记县长都是亲自上门来的,就是庆源的市委书记都派了秘书过来,李之琢没想到奚子恩竟然这么有名气,怪不得为他把完脉就胸有成竹说能治好自己的病,真是高人不露相啊。
实在是好奇,李之琢忍不住问自己寄住的旅馆老板奚勇,不是说神医对处级以上在位的官员不治么,上门送年节礼的怎么有那么多官员呢。奚勇笑道,当官的难道没有父母么,再说了,你知道我们神医一年上缴多少税收么,养活着不少人呢。
李之琢不禁为自己的无知自大而羞愧不已,怪不得先前奚神医对自己不冷不热了,自己在为别人可惜,没想到人家却是在心里面笑自己可怜。前思后想的,李之琢对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倒不担心了,倒是在担心治好后付不起诊金。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李之琢在春节之前就能回去了,头发已经慢慢在长。来接李之琢回去的孔宪居见他气色好多了,头上长出了满头的新发,对奚子恩的医术很是佩服。
李之琢心惴惴的问奚子恩诊金多少,出乎他意料的是,奚子恩只收了他三千六的费用,加上付给奚勇五千多的食宿费,拢共还不到一万。
临走之前,李之琢很有诚意地问奚子恩想不想触触电,专门为他拍部片子,让奚子恩出演主角。奚子恩说精力有限,没那个意向,对李子琢的诚意表示了感谢。李之琢在这一个多月来,自是见识了奚子恩的不寻常之处,知道他不屑于那种活动,只得作罢,千恩万谢的准备回去了。奚子恩见他老娘开着车从玉龙街刚回来,突然有了个很有趣的主意,忙叫住了李之琢他们。
“神医有什么吩咐?”李玉琢以为他想通了。
“李导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个忙。”
“神医尽管说。”
“今后拍电影电视剧,如果在庆源附近拍摄的话,有适合的角色看看能不能安排我老爹老娘爷爷太公他们玩玩票,老人家图个一乐,也不必在意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李玉琢一听,很是高兴,连连说没问题,说一有合适的角色就来请老人们过去。
春节眼看着就快到了,淦伟文这段时间时常往奚家跑,有时一住住个两三天,奚家老人们也都习惯了,只是有点在意淦伟文的爷爷不知道实情。淦伟文隔三差五赖在家里不走,奚子恩一开始倒是有点不太自然,一则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多,毕竟淦伟文长得十分耀眼,又曾经是大红大紫的明星,诊所天天有来套八卦的人,二则这小子太粘人,天天晚上缠着他亲热,一个人睡了三十多年,突然身边多了个八爪鱼似的伴,怪不舒服的。后来淦伟文来的次数多了,奚子恩慢慢的就习惯了,偶尔淦伟文不在身边,还浑身难受,辗转反侧睡不香。
这天,淦伟文听从奚子恩的吩咐,一大早从庆源带了几个大红灯笼和红纸过来,准备过年的喜庆之物,淦伟文多了个心眼,红纸特意多买了些,还捎带买了黄金色的墨汁,准备让奚子恩把他公司门口和爷爷别墅里的对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