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什么部,是专门帮人说媒的?”濮夏莲兴致更高了。
“说媒?怎么会呢……说白了,就是为公司做广告打宣传的。”淦伟文心里那是一个后悔。
“既然是大美女,长得好漂亮吧?结没结婚啊?”濮夏莲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奚尊孔一旁听了,狠狠地给老婆行眼色,濮夏莲愣装作没看见。
“长得还算可以吧,没……没结婚呢,奚哥也只是帮她把过一次脉,应该印象不深吧。”淦伟文尴尬地道,恨不得掌掴自己的破嘴。
“你老就别感兴趣了,人家年纪比我还大呢,是个脾气不好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没男人喜欢漂亮顶个屁用,”奚子恩见淦伟文神色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你小子要小心了,从我帮她号脉的情况来看,此女正处在发情骚动期,小心她老牛啃嫩草,盯上了你。”
“放心放心,我的眼里只有奚哥你,除了奚哥,管她什么美女妖精都是空气。”淦伟文的话露骨直白,简直是旁若无人,明显就带示威性质,直听得濮夏莲全身作寒,鸡皮疙瘩满地。
“在我眼里,你俩都是妖精。”濮夏莲苦笑地道。
在看待奚子恩和淦伟文的关系上,濮夏莲看得比中美关系还要复杂,疼不得恨不得,喜欢得可以吧又刻意提醒别走得太近,要说一刀两断疏远他吧又有点舍不得,甚是纠结。
想当年,为了儿子的婚事她操碎了心,结果儿子被逼得不耐烦把是同性恋的实情说了出来,她又是痛心疾首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习惯了,慢慢接受了现实,姓淦的小子又窜了进来,而且臭小子还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位歌星,老天也真是逗人,这都是些什么缘份。
一旁也瞧得出来,姓淦的对自己儿子是真心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重新选过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儿子强制改了不少脾性。同样,自己儿子对他,也是情真意切,从来不喜欢出门的他,时常坐着客车赶去庆源,一听淦伟文有什么要帮忙的,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不收费还倒贴路费。唉哟,苍天大地啊,菩萨神明啊,到底该怎么办呢,难不成真要认这小子为儿媳妇?
淦伟文听了濮夏莲的话,厚脸皮地笑问奚尊孔:“那大伯看我们是什么?”
“在我眼里么?……我把你们当空气。”奚尊孔现学现卖。
“大伯大妈好可爱啊,喜欢死你们了。”淦伟文恶心巴巴地道。
“你小子皮作痒吧,没大没小,这是跟我老爹老妈能说的话么。”奚子恩气得直翻白眼。
“我不是没父没母么,大伯大妈对我这么好,一时高兴得忘形了。”淦伟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声喃喃。
“没事没事,乱说乱好。”濮夏莲一听淦伟文说起没父没母,马上母爱泛滥了。
“真是羡慕奚哥呢,有这么疼爱你的父母。”淦伟文讪笑道。
“有什么羡慕的,你要是喜欢,把这当成自己的家都行。”奚尊孔安慰道。
“真的么,那我搬到这来住好不好?”淦伟文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小淦啊,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你奚哥?”濮夏莲很是有种无力感。
“呵……那当然,要不然怎么会说出搬来这住啊。”淦伟文难得地有点羞赧的样子。
“不是不想答应你,说实在话,你要搬进来,那等于是羊入狼窝啊。”濮夏莲叹道。
“老太婆,你倒说说,家里谁是狼了?”奚尊孔听老婆说出这话,心里直骂,老婆娘嘴巴就没个把门的栓么,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那还用问,当然是指我了。”奚子恩也被他老妈说得哭笑不得。
“大妈,我像头羊么?是不是觉得我可爱啊。”要说淦伟文还真是个二百五,在濮夏莲面前立即摆出副人畜无害的憨态。
“哎哟,可爱,当然可爱。”濮夏莲叹气道。什么孽缘啊,不知道前辈子是得罪了牛头马面还是得罪了黑白无常,怎么就摊上个这档子事,往后的日子想想还真是值得期待呢,幸好,没高血压没心脏病,要不然早到地下服侍婆婆去了。
“少在这唉声叹气的,家运都被你给叹走了,”奚尊孔对濮夏莲挥挥手道,“早熟的桔子不是摘了点么,让小淦带点回去,还有那桂花糯米糕,让小淦带些给他爷爷尝尝。”
“瞧我这记性,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濮夏莲赶紧回后院准备去了。
“哦,对了,你舅妈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在按时吃药么?”奚子恩突然想起似的问淦伟文。
“一直按照你的方子在抓药吃呢,听说气色比以前红润多了,外公跟舅舅都在念叨着奚哥的恩情呢。”淦伟文很是高兴地道。
“你先前不是治好过商小月的不孕不育症么,花点心思,也把小淦舅妈那病治了呗。”奚尊孔也听儿子提起过淦伟文舅妈吴玉萍的事。
“你老人家以为治伤风感冒呢,导致不孕不育的原因多着呢,商小月我是治好了,但前滩玉家村的小表姨,姑父的侄媳妇我不都是束手无策么,还真把我当送子观音了。”奚子恩哼道。
“能把身体里的毒素排净就万分庆幸,能不能生孩子外公舅舅他们是不奢望了,再说年龄也大,都四十的人了,要生只怕是不太可能。”淦伟文摇摇头说道。
“那也不一定,现在高龄产妇多着呢,你是当过明星的,应该知道不少实例的呀。”奚尊孔反驳道。
“怎么还在这磨磨蹭蹭,要走就快准备吧,再有车方便也有百多里路呢,尽量不要摸黑开车。”昝行方从后院进来见淦伟文奚子恩还在家里便催促道。
“是是是,太公说得有理。”淦伟文赶紧附和道。奚子恩也忙着开始收拾看诊包。
从后院拎了一大袋子桔子和装了一塑料盒桂花糯米糕的濮夏莲把东西让奚子恩拎上,又跟淦伟文交待了桂花糯米糕的食用方法。
“小淦啊……那个……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大妈有件事想麻烦你帮个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濮夏莲腆起个老脸对淦伟文笑道。
“大妈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能帮得到的,立马去办。”
“你公司里还招人啵?”濮夏莲搓着手道。
“嗯,公司走了不少人,人力资源部一直还在招聘员工呢,大妈这是……”
“唉,我那小姑子的儿子,毕业后一直在浙江宁波一带漂泊,找的工作并不是很满意,小姑子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心里巴望着能就近就业,心里头放心,要是小淦公司有什么好位置,能不能帮大妈这个忙。”
“你劳心这个干嘛,现在哪个大学毕业不是在外打工啊,给小淦出什么难题,你以为人家公司是养闲人的啊。”奚尊孔不高兴地对妻子骂道。
“闲人倒不至于,感觉那小子学得蛮不错啊。”昝行方说道。
“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啊?”淦伟文问。
“哦,计算机专业的,蛮不错的,每年年底,我家电脑都是他来维修的,还时常教你奚哥怎么用电脑呢。”濮夏莲得意地道。
“这个好办,等我回公司安排一下,到时再跟大妈回话。”淦伟文一口应允下来。
“哎哟哎哟,大妈谢你了。”濮夏莲老脸乐开了花。
“至于这样么,那小子用什么方法,拍马屁拍得这么准啊。”奚子恩嗤笑道。
淦伟文奚子恩正准备动身,家里电话突然响了。
“谁啊……哦,你呀……他吧……刚去庆源出诊了呢……今天肯定是不回来的……好,等他回来让他跟你联系。”奚尊孔没说上几句,赶紧挂了。
“谁啊?”濮夏莲好奇地问。
“还能是谁,那个小万呗。”
“少理那个疯子,”奚子恩嘱咐道,“千万别把我手机号告诉他。”
“谁打来的呀?”淦伟文好奇地问。
“万继刚的儿子,从美国留学回来,跟他爸来过一次之后,老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追求你奚哥,唉哟,我都活糊涂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世道,一个比一个疯,真是头大。”濮夏莲一脸的费解。
“追求奚哥?!”淦伟文受的刺激可不小,老天啊,还真得小心呐,得把篱笆扎牢点,可别一不小心让野狗窜了进来。
第四十八章
半路上,淦伟文忍不住问道:“哥啊,那小子是干什么的呀?”
“你说谁?”
“就是那个从美国蹦出来的小子呀,刚不是打电话过来找你么。”
“哦,你说万维啊,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对他又没兴趣,管他做什么呢,他爸那么大的产业,就是帮着守守门也会赚不少吧。”奚子恩嘴角翘了翘。
“长得有我帅么?”
“长得比你帅多了,”奚子恩停顿片刻,笑道,“但是没你漂亮。”
“是不是对他有点心动啊。”淦伟文酸酸地道。这几个月忙着公司的事,来奚家来得少,怕是被人钻了空子。
“臭小子想哪去了,想把我当花心大萝卜啃么。”奚子恩撸了撸淦伟文的头叹道。
“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是么,很期待啊。”奚子恩笑了笑,把背往后座靠去。
“不相信?”
“哪能啊。你神经一发作,什么事干不出来。”奚子恩奚落道。
“所以你的眼里现在只能有我,否则定会跟你没完。”淦伟文恨恨地道。
“见鬼了,我招你惹你了?”
“可不就是。”
“懒得理你,”奚子恩叹了口气道,“本来给你公司的人看病就没安好心,现在去赴宴心里有点不踏实啊。”
见奚子恩有点失神,淦伟文开玩笑道:“在担心我带你去赴鸿门宴么?”
“嗤,你哥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可能是我想得不周到,哥生性洒脱,不喜欢和这些职场上的人打交道是吧。”淦伟文有点赔罪的意思。
想着将来情况会是怎么发展的奚子恩见淦伟文这么在乎自己的心情,对今后的事也不再多想了,露出一副轻松神态:“那个叫什么雅仙的部长会参加么?”
“你说綦雅仙是吧,肯定的啦,她是行政管理部部长呢,当然要参加。你跟她很熟么?不过她好像儿子都有十二三岁吧。”淦伟文痞笑道。
“嗤,以为都跟你那下三滥的心思一样啊,”奚子恩眯了眯眼睛道,“她酒量应该不得了吧,好怕怕啊。”
“咦,怪了,公司职员的私生活我没怎么跟你提过吧,怎么知道她酒量好?”
“从脉相上猜想的。”
“哇,真是神了,这都号得出来。”
“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想,”奚子恩推了推眉头,“除了她,还有谁酒量好啊,我得准备准备吧,万一要是被他们灌醉了,那不是有失我神医风范么。”
“呵呵呵,这倒也是哦。”我要的就是你醉,醉了好办事,居安思危,不把你搞定,寝食难安,一段时间没看紧你,就有苍蝇盯上了。
为了这次宴会,淦伟文可说是花了不少心思,借着公司那些中层领导的感恩心理,淦伟文特意交待了几个酒量好的人,要他们多陪陪奚子恩的酒,以表感激之情。
到了庆源,离晚饭时间还长,淦伟文便陪奚子恩去保龄球馆玩了会,等接待科科长薛安志打了两遍电话来催时,他们才去了约好了的酒店。
在路上淦伟文已跟奚子恩交待了这次宴会参加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行政管理部的接待科长薛志安之外,部门下面的科室负责人并没有参加,参加的人员只有几个高管、十二个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以及子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总裁令狐安平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十二个部门中法律事务部部长文亦武出差未归,投资管理部部长韩啸跟着副总经理沈维庆出国考察,其他人员全部到齐了,拢共二十余人,备了两桌。
因为奚子恩帮他们望闻问切过,一见面自是少不了一个一个上前寒喧一番,奚子恩也不是个内向的人,嘴巴一向不是蜜里调油就是绵里藏针,客气话场面话虽然少不了,但实实在在谢恩的意思也有,因此酒席气氛甚是热闹。
到场的人酒量最好的有行政管理部的綦雅仙和子公司的副总经理刘亮,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两人能耐,但大部分人多多少少还是能喝一点的,每人敬一巡奚子恩就要喝二十余巡,加上有些人又受了淦伟文的特别交待,插科打诨吹牛拍马,跟个车轮战似的,把个奚子恩哄得晕头转向。
“我看你们是预先早就谋划好了的,今天非要我趴下是吧。”奚子恩对端着酒杯再次过来的总经理翦家兴笑道。
“神医说笑了,为公司你是忙前忙后,我们不多敬神医几杯,不是显得公司小家子气么,刚我是作为公司职员敬神医的,现在作为一名患者来敬神医,以表我的感激之情。”翦家兴端起酒杯,先干为敬,一饮而净。
“这就有点为难了,”奚子恩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酒,这可是红酒呀,你咋把它当啤酒喝呢,“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很有必要提醒翦总,酗酒伤身啊。”语气很真切,态度很诚恳,说罢还作苦闷状。
“神医的话定是在理,但凡今后神医所说,我保证信守医嘱,今天难得大伙在一起高兴,人生不就图个一乐么,偶尔放纵放纵应该没关系吧。这样好不好,我三杯敬神医一杯,以示我的诚意。”翦家兴话一说完,端起服务员盘子里两杯酒,一咕噜喝了下去。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这杯我干了。”人间好歹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喝得再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刚才我们翦总说得有理,作为患者我也要敬神医一杯,现在亚健康的人成群,神医不辞辛苦地帮我们把脉问诊,找出了我们自身的隐疾,真是缘份成就福份,我也学翦总,三杯开路,先干为敬。”市场营销部部长井述尧也走了过来。
对井述尧奚子恩是有点了解的,此人虽是淦伟文伯母卞玉琼的表弟,但为人实在,是一说一,是二说二,也不知他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弦,竟然主动跑过来敬酒了。奚子恩敬重这种做人讲原则的人,也不多说,一饮而尽,很是豪爽。井述尧见奚子恩如此气概,眼里越发流露出敬佩神色。
一通下来,奚子恩脑袋有点发涨,心里暗叫不妙,怕是要醉了。在与身边的人谈笑时,奚子恩睨见淦伟文在向綦雅仙猛使眼色,心里直骂,臭小子,你滴酒不沾,算计本公子倒是积极,今天故意想让我出丑是吧。
在綦雅仙起身之前,奚子恩主动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扫视着两桌混乱坐的人群:“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相聚一堂,但酒是不能再多喝了,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大家喝趴了我还能给你们针灸醒醒酒,我要是喝倒了只怕是只有活受罪的份。就是六杯敬我一杯,这么多人我也扛不住啊,我以此杯为敬,还大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