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还嘴硬,是不是?”他抓着我的力道又多了几分。
“我愿意,我自愿的。苏子岑,你饶了我吧!”
“就这样求饶?没诚意。”说完,他努了努薄唇。
我看向他带着期盼又闪着狡黠的眼睛,明了他的意图。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红着脸,咬着下唇凑近他,轻轻在他的唇上一点,然后快速地把头移向他的耳畔,轻声说:“苏子岑……”
“嗯?”他的身体明显一僵,声音透着暗哑。
我把手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轻轻抽出,“你……”迅速地站起身,退后一步,抬高声音说:“你该去洗澡了!”说完,闪身快步走到门口,回头看向仍有些痴愣的苏子岑,掩嘴而笑,心里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翦若然!”苏子岑咬牙切齿的喊我的名,“别让我逮到你。”
“没机会喽!”我向他摇着手指头,“晚安!copain!”
“你最好关紧房门。”他站起身,向我发出警告。
“放心,我会把门闩的紧紧的。”说完,再不敢看他的表情,匆忙走回自己的卧室。
一夜无梦,在洒满晨光的厨房里准备早餐,心情是愉悦的,不禁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低沉的声音传到耳畔:“早啊!女朋友。”
我转头向他展开笑容,“早,男朋友。”
“心情不错啊!在做什么?”
“为令我心情不错的人做早餐。”
“哦?是爱心早餐吗?”
“臭美。”不由的睨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浪费你买的食材。”
“嗯——味道不错。”他闭起眼做出陶醉的样子,“起很早准备的吧!”
“还好,我喜欢。”为心爱的人做早餐,早起一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比起苏子岑为我做的一切,我所做的反而微不足道。
“丫头——”低声的轻唤,却使人听得出其中满含的深情,“这样的生活一直是我向往的,和你,只要是你。”
“大清早就在这儿麻人!”我背对着他,假装耸肩闪躲,殊不知我的心一阵悸/动,嘴角已向上弯到极限。
“呵,是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你一样矜持?”苏子岑轻笑一声,环我的手臂不觉收紧了些。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没试过。”
“那要不要试试?”
“你同意?”
“你试试,就知道我同不同意了。”我转过身,举起汤勺对他。
苏子岑看到我佯怒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舍不得的。”
每一次都被他看穿,实在感觉无趣,回身关掉炉火,拿碗盛粥。
“你干嘛起这么早?”我问已经坐在餐桌旁的苏子岑,递给他盛好的粥。
“和你一起上班!”
“哦,项目很急?”忍不住问出来。
“也不是。吃完再说。”苏子岑不再多言。
收拾停当,穿好风衣,看到站在花开似锦的海棠树下等我的苏子岑,他正顺势轻拈一朵,放在鼻尖轻嗅起来。
“嘁,闻到花香了?”我问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他。
“好似有那么一点点。”苏子岑转过头看我。
“嗯。”我点点头,“海棠花的香味,隐在风里,只有静下心来,才会闻到一种默然心香的味道,热烈而朴实,深情而隽永。”就像你对我,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那张爱玲的三恨,又怎会说海棠无香?”
“恐怕她只是注意海棠花的华丽罢了。”
“你倒是会揣摩她的心思。”
“我只是为了证明海棠有香好不好。”
“好。”苏了岑摸了*的头顶,“走吧!”随即向我伸出手。
我看向微笑的他,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任凭他握住。
和苏子岑堂堂地牵手,走在春日和煦的阳光里,冰封的心被他掌心的温暖融化。
“丫头,给你买辆车吧!”苏子岑一路紧握我的手,不曾放开。
“干嘛?”
“家和学校、设计室的距离远,你这样跑来跑去,很辛苦。”
“可是坐地铁很方便啊!不要买车,我可不想为这里拥堵的交通事业添砖加瓦。”
“我觉得你每天坐地铁,很挤,很累。”
“难道开车不累吗?精神高度集中,遇到塞车更心烦,哪有坐地铁快呀!人多就等下一班好了,可以看风景,想心事,多自由啊!”
“自由的可以坐过站,嗯?”苏子岑转过头看着我。
“喂,就这一次被你抓到了,好不好?你不能一次当百次的。”我不禁提高嗓音,表示不满。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我开车你就能放心?”
“也不放心。”苏子岑摇头。
“还不是。”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摇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后坐地铁我也会集中精神,保证不再坐过站。车呢,就不买了,好吗?”
“我听过的保证不下百次,你仍然有状况出现。”苏子岑宠溺地笑着轻捏我微翘的鼻尖,“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次——就听你的吧!”
“什么几分道理,是很有道理。”我得意地笑着转身,很幼稚的甩着我们十指紧扣的双手走进地铁站口。
、第二十二章 主权宣示
一路牵手,不理会旁人异样眼光。在地铁里,苏子岑把我护在一角,始终不让我被旁人挤碰到。
走到设计室附近,我欲挣脱他的手,却被他了然的紧紧握住,笑看了我一眼,引着我向门口走去。
“Jane!”雅克从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早!雅克。”我回身向他问好。
“嗯。”雅克看了一眼我和苏子岑牵在一起的手,然后递上来一盆鲜花,是紫色的风信子,“Jane!我为昨天的事道歉。我的表达……”
“雅克,我明白的。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又何必搞得这么正式?”笑着接过花,表示我的接受。
“这风信子是我亲手栽种的,我想这样最能够表达我道歉的诚意。”雅克很真诚地表述着自己的歉意,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苏子岑,“Jane!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男朋友——苏子岑。”我向雅克介绍道,又转向苏子岑,“雅克,我的工作搭档。”
“你好!”两人互相握手问好。
“哦——Jane!”雅克露出恍然的表情,“他就是昨天使你失神的人,对吗?”
“雅克!”一句话,倒是把我问的不好意思。
“小然常犯迷糊,多谢你平日里照顾。”苏子岑虽客气,却略显疏离。
“哪里,哪里。”雅克连忙摆手,“工作中我们配合的很默契,生活中Jane照顾我多些,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介绍给我,或是陪我去。”
“雅克——”我轻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Jane,我哪里说错了?”雅克挠挠头,不解地问。
“没错,没错。”我忙摇头,对苏子岑陪上笑脸,“呵呵,他刚到这里嘛,一些地方还不太了解,我只是适当地做了一些导游的工作而已。”
“是吗?”苏子岑的清眸里带着揶揄的笑,“一向清冷的你什么时候对陌生人变得这么热情、热心了?我怎么不知道?”
“陌生人?苏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和Jane已经不算陌生了,而且是非常的有缘分。她没告诉过你吗?”雅克似乎不愿意苏子岑说他是陌生人,忙不迭地解释。
我拿着鲜花,无力地对天翻个白眼,这个雅克,此时认真的哪门子劲呢。难道还嫌苏子岑误会的不够深?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他们一眼,领身向工作室门口走去。
来到办公桌前,把花盆摆到合适的位置,刚刚坐好,就看见尚青青一阵风似地过来,坐在我旁边。
“哇!”我看着她把嘴夸张的做出O型,“好漂亮的风信子。若然,是谁送的?”
“是——”
“是我呀!”不待我回答,雅克洋洋自得地站在一旁回应,“怎么样?漂亮吧。”
“嗯!很配若然。雅克,你送花给若然,是不是有企图?让我查查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青青快速点开笔记本。
“不用查了,是道歉的意思!”我轻轻地说。
“道歉?”青青感到不可思议。
“一点误会而已。”我不想过多解释。
“什么误会要送这么漂亮的花?”一个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过头看,原来是梁波,还有苏子岑。
“哇哦!帅哥!”青青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忽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忙拉住我的胳膊附在我耳边说,“若然,这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迷人的帅哥。你说他会不会在我们这里工作啊?”
我摇摇头,无奈地耸耸肩膀。
“嘁,尚青青,你真够可以的,”梁波看到青青略显夸张的表情,嗤笑道,“介绍一下,我的大学死党——苏子岑,也是若然的哥——”
“我是翦若然的男朋友。”苏子岑截住梁波地话,做自我介绍。
“若然——他是你,你的男朋友?”青青不可置信的指着苏子岑,又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苏子岑,他却满眼含笑地回望着我,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青青把我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若有所悟,“难怪,一开始看着感到哪里不对,原来你们穿着高档情侣装。”
情侣装?有吗?我疑惑地看看自己,又看向苏子岑。同样黑色系的Burberry风衣,居然衬衫也都是灰色的。不同的是,我的浅灰色衬衫是舅妈亲手做的,而苏子岑的,则是Burberry的灰色格子衬衫。两件风衣是苏子岑去年订制的,当时也只是纳闷为何他和我是相同的颜色。而此时,我忽然了悟,难怪他要早起和我一起来到设计室,又和我一起穿了同色系的衣服。
梁波听到青青这样一说,也不禁打量起我俩,然后嘻笑着轻轻捶打两下苏子岑,“好小子,原来这么早到我这儿来,是对若然宣示主权的啊!”
“呵呵。”苏子岑干笑两声,并不作答,表示默认。
“Jane,Cefutvraimentunpeubizarre。(这可真有点不可思议)”雅克显然是听懂了我们所说,耸耸肩,表示不解。
“Avoirlapossibilitédevou*pliquer。(有机会再解释给你)”我抱歉地对雅克说。
青青不满地撇了撇嘴,“雅克,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只和若然说法语?欺负我们听不懂,是不是?”
“呃,青青,我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该怎样表达。”雅克无奈地摊了下双手。
“那你可以说英语呀!我们都听得懂。难道你不会英语?”
“会的。我认识Jane的时候,只知道她会法语,所以,以为Jane是不是不太会……”
“雅克!”梁波拍了拍他的肩,“你多虑了。若然的英语水平只怕远在你我之上。”
“哦?”雅克探究地看着我。
我不禁挑了挑眉,用手指向身旁的苏子岑,“MyEnglishtutor。”
“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翦若然,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不然饶不了你。”青青忍不住上前挽住我,悄声说。
“好了,工作吧!”梁波适时地解围,“不过,若然,我可要批评你。”
“嗯?”我不解地看向梁波。
“昨天下班的时候,笔记本忘记带走了,是不是?你现在手头可带着项目呢,怎么能这么大意?”
又来了,又来了。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天花板,老天爷啊,是苏子岑害我呀!
“好了。留给我回去批评教育,你就给我些面子,嗯?”苏子岑哑然失笑,拍拍梁波,揽住他向办公室走去,还不忘回头向我会心一笑。我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表达强烈的不满。
午餐时间,我已经被尚青青强行摁坐在餐厅一角,接受“严刑逼供。”
尚青青同学,滨海城市长大的姑娘,Q大建筑系即将毕业的学生,在梁波的设计室实习,如无意外,毕业后将会留在这里工作,成为正式员工,目前配合我和雅克的项目,参与设计及上色工作。由于我们办公岛相邻,加之其为人热情活泼,很快便熟捻起来。两个月里,已经成为我在这里唯一比较亲近的朋友。
我轻描淡写地说了苏子岑和我的关系,相恋两年多,他在苏城拥有一家园林与建筑规划设计事务所,我在这里读研,有半年多没见。他此次是为梁波的项目而来,顺便来看我。
“原来,苏子岑就是圈内顶顶有名的ZR事务所的大BOSS呀!”青青恍然赞叹,“那——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只是顺便来看你?”青青追问。
“那你还想怎样?”我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奶茶。
“可我感觉他来看你才是重要的事情。”
“哦?”我抬头示意青青继续说下去。
“昨天你没在,你男朋友——哦,苏子岑上午就来了。和梁总监一起来到你的办公岛前,站在那里盯看着你桌子上相框里的素描,那是你最喜欢的吧?看了好久呢。他的模样真的很帅,深邃的眼睛看得那么专注,透着一种——心疼?”青青自问,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准确。有心疼,对了,还有一种期盼,嗯,一定是对你的期盼,想要早点见到你。”青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看向我。
“嘁!青青,别这么夸张,好不好?你观察得倒是仔细。”我对她的形容,微显不屑,却不禁为她所说心悸而动。
“嘿嘿,有如此‘秀色’当前,哪能不多养养眼。苏子岑可真酷。”
“怎么?”我看着两手托腮的青青,不解地问。
“他帅嘛,迷人嘛,一来到办公室,立刻招来了众多女生的围观。更有人主动的端茶送水。销售部的那个一直自认是‘万人迷’的张美眉,端来一杯咖啡殷勤地送到苏子岑面前。你猜苏子岑怎么说?”
“我不喝咖啡。”我知道,苏子岑不喝咖啡,在我认识他的十四年里,从没见他喝过。
“才不是!他对张美眉视而不见,转头就对梁总监说,‘你就是这样管理公司的?设计区域允许有液体出现?’搞得总监很尴尬,忙厉声训斥了张美眉,那张美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端着杯子转身灰溜溜地走了。”青青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不禁掩嘴而笑。
苏子岑对事务所的日常管理要求非常严格,尤其是设计师所在的办公区域,绝不允许有水杯这类的杂物出现,以免不小心碰洒了水,脏污了设计图纸,或是洒落在笔记本电脑上,毁了设计。这一点,我在他事务所实习的时候,已经深深地了解。
“哎,若然,我中午这样占有你,他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胡说什么呢!”我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此时青青扬着一抹的坏笑,非常可爱。
“不过——”青青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把头凑到我的眼前,“我看雅克这一上午可是不太高兴呢。”
“有吗?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昨天下午的你和今天上午的你,完全就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