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点头:“没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你再看这里……”
“Z国B市附近……西藏?”司徒晴庭注意到那里用记号笔打了个问号。
聂政循循善诱:“要是大家都撤离了,宝贝,你想想,他们会到哪里?”
“不知道。”司徒晴庭摇头,注意力因为聂政用了“宝贝”这个称呼有些分散,熨帖舒适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来,司徒晴庭嘴角勾着,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在西藏画了问号,总不能就是B市吧?B市难道就是安全的吗?”
聂政眼睛闪了闪,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捏捏司徒晴庭红红的耳垂,低声道:“你怎么不看看他的日志?”
“哦哦。”司徒晴庭手忙脚乱的翻开本子,这个驾驶员的日志很公正,字体漂亮,笔锋沉稳有力,扉页上用相同的字迹写着两个汉字——菜刀,大概是飞行员的外号什么的。
最后一次记录,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2023年5月14日,阴,后面有个括号,里面写着:我觉得明天会下雨,鬼天气!母亲节快乐,老妈,祝你在天堂一切顺心。然后画了一张不高兴的大饼脸和一只吐着舌头的小狗。
司徒晴庭略为无语,飞行员不会是女的吧?看字迹又不像。
日志是由端正漂亮的字体写下来的不严肃的句子组成的不严肃的篇章,有用的没有,尽是废话,比如丧尸仰着脸看着飞机飞过的样子很傻逼,天气越来越抽风了,陆地的植物动物都疯了……完全看不懂此人到底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勉强总结起来只有一两句——他每天都要飞行到大陆上寻找幸存者,然后带回基地,城市里除了丧尸在短时间内生长出很多奇怪的巨型植物。
司徒晴庭忍不住吐槽:“这真的是飞行日志?不是他的私人日记?”
聂政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我猜也不是,不过上面的确有飞行记录,你看最后一次。”
5月14日之后没有记录,但后面的一页一个字,“藏”,还有有一个数字——16,以及一个没有封口的“日”,字迹仓促,颜色也不是之前的清一色的黑色,而是红色。
“16”非常有可能指的就是发生意外的那一天,“藏”呢?
西藏?
“爸,你想进藏?”司徒晴庭问他。
“去看一看……顺便看看陆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聂政拍了拍身边的铁家伙,“没坏,油是满的,正好能载我们一程……”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李清惊慌的大喊,“遥遥!”聂政和司徒晴庭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一双陷入了纠结缠绕的绿色藤蔓里的小靴子,而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56
“清清!遥遥!”
二人大惊;聂政举枪对着俩小孩被吞噬的地方,想开枪清除藤蔓;又怕伤了两个孩子;进退维谷;心里窝火无比。
“妈的!”
就在这时,忽然见到一条藤蔓上面有一小段结了一层冰霜;仍然是俩孩子被吞噬的地方,聂政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被琢磨清楚之前;聂政的动作已经先于大脑;拉着司徒晴庭两步跳开,几乎在同时,以这段被冻结的藤蔓开始,白色的冰霜呈放射状向四周迅速蔓延,冰霜遇到直升机转而向上,不过是瞬间,包括直升机在内的三米见方的空间上,全部被冰层冻结。
聂政对着边缘开了一枪,枪口放射出的激光打在冰面上,凡是被冰霜覆盖的区域、还有直升机,在瞬间化为了灰烬,遍布的粗大藤蔓开出了一个圆坑。
“咚”“哎哟”“啊”
三声响,一个是重物落地砸在金属上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稚嫩,是俩小孩的呼痛的惊叫。
聂政和司徒晴庭站在边缘往里一看,俩倒霉孩子摔得四脚朝天,龇牙咧嘴,遥遥的水枪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清清的水枪还紧紧地抓在手里。
脚下的藤蔓蠕动起来,聂政脸色一变,跳进一米多深的坑里,先把遥遥抱起来递给司徒清廷,又把清清给扶起来:“快!”
司徒清廷伸手去接李清,李清被聂政托着腋下,眼睛圆睁,胳膊抬起来,司徒晴庭脑袋一偏,水柱擦着他的发迹飞过,身后向蛇一样袭来的藤蔓被冻成了冰棍固定在半空。
司徒晴庭惊出一身冷汗,李清看着他的脸色干笑:“啊哈哈,酷哦,一下子就避开喽!”
司徒晴庭拍的在她屁股上揍了一下,然后把人给扔一边,伸手拉聂政上来。
所有静止的藤蔓像疯了一样蠕动起来,藤蔓的尖端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四个人所在的位置攻击,聂政把俩小孩推给司徒晴庭,只来得及吼了一句:“直升机!”就不得不转身对付铺天盖地的藤蔓。
而司徒晴庭神奇的心领神会,瞬间消失在原地,进了空间,又带着俩孩子从空间里出来,进了被束缚的直升机里,他只会发动,但聂政需要他做的就是这个,螺旋桨和机身的藤蔓被激光枪解决掉,直升机摇摇晃晃的起飞,聂政在下面闪躲着,把妄图伸向上空拉扯着直升机的藤蔓一一粉碎,等直升机飞的足够高之后,忽然凭空消失,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直升机里。
把驾驶位让出来的司徒晴庭惊奇:“为什么你的速度那么快?!”
司徒晴庭是经过空间才到了直升机内部的,饶是他动作迅速,突然进入空间,然后给空间下指令,定位直升机,确定后在从空间里出去,也费了至少三秒以上的时间。
直升机轰鸣的声音近在耳边,噪音让司徒晴庭的声音显得模糊,但对方的好奇和不解却一字不露的进了聂政的耳朵,他低头看了眼海面上夸张的拼命向上蠕动的绿色藤蔓,笑了一笑,耸肩,大声回道:“谁知道!我想着到你身边,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瞬移?”他瞥了司徒晴庭一眼,见对方一脸不信,高声道,“我没骗你!不信呼叫空间大百科!”
他开着玩笑,脸上也有些好奇,催促道:“问一问嘛!”
空间没有主动应答,因为他注重保护自己**的两位主人告诉他,如果没有他们呼唤,不可以随意窥测或者偷听他们在空间内外的想法和谈话……不管空间用了什么办法,至少他做到了两个主人所下的命令。
司徒晴庭只好在心里喊出口令:“连接空间。”
两人耳边同时“叮”的一声,空间熟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机械声音传入了脑海中:“请问主人有何吩咐?”
聂政眼睛闪了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司徒晴庭没有注意到,提出自己的疑问。
得到的回答是,这种不需要定位的瞬移能力,只有两个主人分开的时候才可以施行,一方通过想着另一方而使得自己在瞬间到达另一方的身边。
“原来是这么回事。”司徒晴庭断开和空间的联系,聂政驾驶着直升机已经离开了刚才的海域,朝着大陆飞行,两个小孩子惊奇的透过玻璃往外看,嘴巴里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司徒晴庭仍然有些不解的问道:“爸,为什么非得要这架直升机?我们现在不需要交通工具,有空间啊?”
“看看下面的情况!”聂政回答,“晴庭,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空间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他太聪明了,而且有自己的意识……你记不记得我让他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听到司徒晴庭“啊”了一声,应该是想起来了,聂政继续,“还有很多的限制,比如不可以让李清和路瑶单独呆在空间这一条,你还记得吗,只要我们离开了空间,空间的时间就会静止,也就是李清和路瑶的时间也会静止,留他们在空间里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方便……我们带进空间的食物不会被当做能量吸收,为什么李清和路瑶就一定要被当做能量吸收?很奇怪……所以我觉得你的空间也不是那么老实,还是不要过于相信他的好。”
司徒晴庭郁闷了:“要不要这么复杂?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烦死了,我听你的好了,爸。”
聂政调侃:“烦死了?听我的?这就是你对待问题的态度?还是我本来应该自己一个人琢磨不告诉你?你不是要求聂政先生用平等的态度对待你的吗,司徒先生?现在我正和你商量着呢,偶尔也得像成年人一样动一动脑子吧,你早在初二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你爸,不是无所不能的。”
空气忽然有一瞬间的凝滞,司徒晴庭紧紧抿着嘴唇,初二那一年,对于他们父子两个,没有任何好的回忆,司徒晴庭因为“打架斗殴”被Z市某有名的私立中学劝退,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宣判,挑起事端的是对方,他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仅仅因为对方小孩的家长是高官,而他的爸爸是一个公司小职员,对方就要赶尽杀绝,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最后的结果是,高官老爸被小职员老爸痛扁一顿,聂爸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哪怕对方心知肚明,虽然明面上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聂爸在Z市却混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司徒晴庭搬家到了后来一直居住的S市。
很多事情,都是几年之后司徒晴庭才慢慢地回过味来,所谓的“你不喜欢咱就不在这个学校读书”根本就是聂爸为了不让儿子心里不舒服说的谎言,明明是被迫离开的,而聂爸的努力,和对方家长的交涉,这些憋屈无比的过程当时的司徒晴庭一点也不清楚。
他的记忆里,只是打了一架,然后就是聂政当着他的面,对着鼻青脸肿猪头一样的高官还有肥猪一样哆哆嗦嗦的高官儿子,以及脸色难看的校长,扔下一声极为不屑的冷笑,然后拉着他扬长而去,再然后就是到了别的城市落户、学习。
司徒晴庭心里有些难受:“爸,你生气了?”
聂政淡笑:“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司徒晴庭有些委屈,心里更加难受:“你明明不高兴了……对不起,爸,我以后不会像这样处处依赖你,我保证。”
明明是他所希望的那样,聂政心里却不知怎么烦躁起来,晴庭对自己的依赖性太强,聂政觉得这样不大好,但司徒晴庭认认真真的做了保证的时候,聂政心里却非常的不开心——不依赖老子,你还想依赖谁?!
他有意无意的曲解了司徒晴庭的意思,从前司徒晴庭温顺乖巧的小绵羊形象还没有让自己觉得什么,现在对方有一丁点想要脱离自己的意思——哪怕是他自己唆使的,聂政发现自己心底的强占欲和控制欲会突然强烈起来。
他只要对方和从前一样,全身心的依赖自己就可以了,脱离了自己控制范围的独立自主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他果然是个口是心非控制欲强烈的大变态?
真特么的犯贱加禽兽……聂政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着自己,一边抽空瞄了神情沮丧受到打击的小动物一眼,心软了,心疼了,自己真特么不是东西,好端端的惹宝贝不开心,果然犯贱又禽兽!
聂爸放软了语气:“宝贝。”
司徒晴庭无精打采:“嗯。”
聂政仿佛看到对方脑袋上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过来一些。”他柔声吩咐。
聂政的声音太轻,司徒晴庭没听清楚,他把脸凑过去,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不解的问:“什么,我没听见……”
温热柔软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巴,司徒晴庭有些呆愣,聂政一心二用,直升机开的平稳,还有心情噙着对方的舌头吮吸两下,然后分开,一丝晶亮的银色丝线从两人的口中溢出,悬挂着连接起来,空气里似乎也因这条银丝被带出一些**的味道。
司徒晴庭脸色爆红,眼角瞄到还在交流着高空下的景色的俩孩子,手忙脚乱的把溢出的口水擦干净,看着聂政带笑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刚才不是我的真心话。”
“晴庭……”聂政叫对方的名字,司徒晴庭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认真的盯着聂政的侧脸看,他一直都知道,聂政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笑起来阳光又帅气,总是能够轻易的驱散他心里的阴云,他不止一次庆幸,还好他们之前还有一个父子关系——因为这个关系而痛苦早就成为了过往,谁也不能从他手里把他夺走,他不允许,聂政也不会愿意,他们相爱,是对方生命的全部,谁也离不了谁。
“我喜欢你依赖我,晴庭。”他说着,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眼角带着化不开的宠溺笑意,只是轻飘飘的一眼,淡淡的一句话,司徒晴庭的脸又开始发烫,心脏也不听话的扑通扑通乱跳。
聂政的占有欲不会让他觉得恐慌,相反,对方的占有欲越是强烈,他越觉得开心、满足,就像聂政在他们唯一的一场欢爱中不断重复的一句话——你是我的,比“我爱你”这么直接的表白更能让他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才更新……原谅我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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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他们见到了陆地。
要是直升机上的设备和仪器没有问题的话;海岸线向大陆内侧推进了一百多里,海平面持续上升;海岸城市和许多熟悉的岛屿都被淹没。
除此之外;陆地上入目可见的都是他们在大海上见到的那种绿色的藤蔓植物;半空中也弥漫着不知名的淡绿色雾气,陆地上看不到一个活物的影子;哪怕丧尸、或者变异的动物,空中除了这一架他们驾驶的直升机,再无任何的飞行物。
云层压的很低;黑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飞向陆地更深处,每一寸土地都被藤蔓占满,钢筋铁骨,高楼林立的城市也不能幸免。
聂政的心情非常沉重,司徒晴庭亦是满脸的骇然和迷茫,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全都变了……”
遥遥小声抽泣起来:“清清,遥遥怕。”
李清两只手扒着窗户,脸贴在玻璃上,听到遥遥的哭泣声,扭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遥遥泪眼汪汪的:“好吓人,清清。”
李清的小短胳膊有些费力的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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