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您没夸张的话……”聂政表情扭曲了一下,徒手扯掉车门,像仍飞镖一样飞出去,还削掉几个丧尸的脑袋……咳,传说中的怪力女,“大概还活着吧。”
司徒晴庭往聂政怀里钻了钻,聂政的外衣敞开勉强包着司徒晴庭……上身是暖和的,下身有些凉,要是没有聂政的爷爷,他们现在就可以回空间休息。
司徒晴庭迷迷糊糊的想,对这个突然闯入了自己和聂政生活的“亲人”,始终觉得有些不舒服,聂政好像很尊敬他的样子,这次回老家,也是为了“爷爷”吧?
司徒晴庭皱皱鼻子,眉头纠在一起,在熟悉温暖的气息的包围下,渐渐入梦。
“这孩子……”聂常的声音很轻。
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淹没,聂政也没睡着,轻声回了句:“我养大的。”
“嗯。”聂常好像是应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听的不真切。
黑暗里只剩下悠长的呼吸声。
第19章
尖锐的警报声鸣响起来,警醒的聂常最先睁开了眼睛。
天色微亮,透过窗户,他看到聂政布置警戒线的地方,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
“爷爷,怎么了?”
聂政也醒来,眯着眼睛往外看:“是什么?”
那两个影子越过了警戒线,慢吞吞的接近车子。
聂常笑了一声:“鬼鬼祟祟的,那就是人了。”
“人啊。”聂政拿着枪,开门下车,对着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那两人脚下,惊得他们抱头跳起来,高声惊叫,“唉唉唉,别开枪,我们是人!是人!”
聂政笑喊:“现在是人,过一会儿谁知道呢?!我开枪啦!”
“别别别!”那两人抱头逃窜,跑了一段发现聂政并没有开枪,又停下来对着他们这边大声喊着,“哎,我们真的是人,没有受伤,不会变成怪物,你们别开枪啊!”
“干什么的?!”聂政的枪口对着他们,“老实点,我枪法不好,一哆嗦,你俩小命就玩儿完了,这年头,杀人可不犯法的嗷——”聂政捂着脑袋,看了眼冲他冷笑的老人,干咳一声,“爷爷,我吓唬他们俩呢。”
“别管他们了,过来看看这小子。”
“嘿,站着别动啊!”聂政胡乱冲他俩吼了一声,忙钻回车子里,“晴庭怎么了?”
这么大的动静,司徒晴庭还在呼呼睡,聂政手心放在晴庭额头,两条眉毛顿时皱成一个疙瘩。
“好烫!晴庭?晴庭,醒醒……”他一边喊,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司徒晴庭穿上。
“嗯……”司徒晴庭被吵的不耐烦,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昏暗的光线里,他辨认除了聂政的脸,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司徒晴庭委委屈屈的嘟囔,“我难受,聂政……”
烧的不清呀,都不喊爸了。
聂政焦急,转头问聂常:“爷爷,怎么办?”
老头冲天翻了个白眼:“车里有药没有?”
“我找找……”火药倒是有,就是没有退烧药,聂政烦躁的揉乱头发,“没有,爷爷!”
老人一嗓子吼回去:“你声音再大一点?!”
聂政条件反射的哆嗦一下,忙道:“我错了爷爷。”他还是显得很烦躁,深呼吸,语气好了一点,很谦虚的问,“我脑子一片空白,爷爷,你说我们怎么办,我听您的。”
聂常:“德行!不就是头疼脑热么,你儿子死不了!”
“关键是——”聂政控制不住大吼的**,但看见老人包含威胁性的眼神,又把那一口气给咽回了肚子里,很孙子的低声说道,“关键是,我儿子他——从来——没有——发、过、烧!”
聂常瞪眼:“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屁大点的事,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姓聂!我儿子发烧了!爷爷你居然说是屁大一点的事儿?!他是我儿子!我儿子!”
聂常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给老子闭嘴!”
“我老子早死了!”聂政暴走了,“爷爷你别幼稚了,你曾孙子发烧了!发——烧——了——”
“我……擦!”司徒晴庭声音微弱的骂,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臂,指着外面,“有人……”
聂政拔枪半个身体探出去瞄准开枪——
同时,聂常踢开另一边的车门,一只脚在车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两只手举着枪,搭在车门上面,瞄准,开枪——
“砰!——”“砰!——”
“不许动!”
“不许动!”
爷孙两个同时怒气冲冲的吼道。
“大哥——饶——命啊啊啊啊!”行径可疑的两只举手做投降状,他们趁着聂常和聂政争执,居然不声不响的走到了离车子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爸……”司徒晴庭喊,“我口干。”
“爷爷,您看好他俩!”聂政连忙爬进去,拧开一瓶水,扶着司徒晴庭给他灌下去,“怎么样?”
司徒晴庭摇头:“不知道,大概……休息一下,就好了吧。”
聂政看他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轻声说道:“爸给你找医生,打一针就好了。”
司徒晴庭没什么精神的说道:“再说吧,再说……哪里有医生啊。”
外面,聂常老爷子,横眉冷眼,不怒自威,目光如炬,视线犹如X射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两个哆哆嗦嗦的家伙给扫视了一边,才冷哼一声:“目光闪烁、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不打好主意!说,干什么来了!”
老刑警威风不减当年,铁面无私声如洪钟,正气凛然,再加上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本来就心虚的两个陌生人,脸色不禁白了一白,双腿不禁抖了一抖,就差“噗通”一声跪下,再来那么一声——
“好汉饶命啊啊啊啊啊!”
也差不多了。
“我们本来是想打、打劫的!”
另一人赶紧补充:“本来以为车子无主……”
先前那人连连点头:“都、都是为了活、活命!”
另一个苦兮兮的补充:“走了一夜,实在走不动了、”
前头的点头,也是一脸的苦瓜相:“又累、又、又饿、又冷……”
另一个拍胸脯保证:“我们不是坏人!”
第一个也急忙表态:“没、没错!我、我们有身份证!”
聂常:“……”
车里。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聂政:“……要找个药店,取一些退烧药,别的药也得收集一些……”
“滴滴答答……”
司徒晴庭:“爸,电话……”
聂政接了电话就冲里面吼:“有屁快放!”
“哈哈哈……”田正峰得意洋洋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政哥,心情不好呀?哈哈哈,我告诉你,老子逃出来了!特么的,丧尸算个屁!老子一颗炸弹夷平了整栋大楼,把它们全都给埋了!现在老子就站在它们的头顶!哈,出来呀你们这些龟孙子!”
田正峰的声音虽然得意,但是透着一股怒气和狠戾,说是高兴,不如说是伤痕累累的野兽在不要命的攻势之下把敌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之后,发出的那声长长的绝响天地的嚎叫,不全然是纯粹的胜利之声。
聂政没有接他的话,电话两头沉默了几秒钟,田正峰声音平静的说道:“二十个兄弟,折了一半,是我这个当大哥的错估了形势,没把晴庭的话放在心上……我出城了,政哥……”手机忽然没了信号,刺刺拉拉的噪音从里面传出来,这样持续了几秒钟,田正峰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我去找你。”
聂政只挺清楚了最后一句,然后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爸,怎么了……”
“田正峰牺牲了几个兄弟,他现在估计要来找我们。”
“哦……爸,我不会……烧死吧?”
聂政翻了个白眼,学着聂常的口气说道:“不过是个头疼脑热的……哼哼,爸马上给你取药!”他翻出地图,这一片山地和盐碱地较多,城市村镇的分布很稀疏,倒是有几个污染比较严重的工厂建在这一片,从地图上看,在东南方直线距离十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县城,聂政把目标定在那里。
他下车摇手指向东南方向,穿过举着手的两个家伙,对聂常说道:“那边的县城,离这里最近,我去给晴庭取退烧药……”
“你对那片的地形熟悉?你知道诊所药房在哪里?你知道那里隐匿着多少的丧尸?”老刑警不赞同的看着他,“太鲁莽了。”
聂政梗着脖子,还是那句话:“我儿子发烧了!”
“咳……那什么。”天色大亮,完全可以看得清楚相互之间的相貌,听到声音,爷孙两个同时面无表情的看过去,那个举手发言的青年哆嗦一下,讨好的说道,“我们俩从小在那里长大……”
另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机灵的青年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我带你到药房,你们能不能让我俩加入?”他商量,“呃,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不过小县城,你们也知道,规划不怎么好,大街小巷排列的乱七八糟的,虽然县城地儿小,不过陌生人,很容易迷路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吼道:“不行!我不同意!”
第20章
两个声音,一个有气无力,一个中气十足,一个来自司徒晴庭,一个来自从刚才开始,一直说话结结巴巴的青年。
“晴庭,你快回车里!”聂政慌慌忙忙的过去把司徒晴庭往车里塞,司徒晴庭软手软脚的推开他,“爸,别去……”
同时机灵一点个子稍高的青年也睁大眼瞪回去:“小表哥,你刚才是不是没结巴?”
“这、这不是重点!”结巴青年看起来很气愤,他一气愤,就更加结巴,闭着眼睛使劲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脸涨的红红的,气鼓鼓的跟包子一样,“……不、不……”
“不准去是吧?”表弟着急的替他说,“我说,小表哥你别捣乱,碰到一个愿意带着咱的车子,不容易呀,我就是给这位大哥带个路,又不是去送死,你急什么?”
聂常眉梢上扬,哪个说过带着你俩了?
再看司徒晴庭,尽管声音虚弱,比起结结巴巴蹦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的小结巴表哥好得多了。
“……爸,我能撑住,不就是个头疼脑热么……”
他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你不在,我比生病了还难受,我又不能跟着你去,去了也是拖后腿……爸,我宁愿病着,也不想提心吊胆的。”
他抽了一下鼻子,聂政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一下,他抱着儿子的脑袋,束手无策的看向了聂常。
聂常牙酸。
“老头子去,曾孙子啊,你说行不?”
司徒晴庭从聂政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闷闷的声音迟疑的传了出来:“您年纪太大了吧……”
这是嫌我手脚不利索?聂常哭笑不得。
司徒晴庭摇摇头:“不用了,不就是头疼脑热么,这么冒险,不值当。”
表弟着急了:“这可是你们不去啊!不是我不给你们带路!哎,那我们……”
司徒晴庭恶狠狠的瞪着他:“闭嘴……呃……”他脖子上忽然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他的眼皮子沉重起来,“爸……”他咕哝一声,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开,聂政仍然抱着他,一下一下的在他的后脑勺上抚摸着,“爸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司徒晴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把睡熟过去的司徒晴庭安置好,面对正用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爷爷,聂政眼神飘忽了一下,举着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套着一枚造型大方但很普通的银戒,咳嗽一声:“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聂常眯着眼睛:“违禁品!”
聂政转移话题:“我会在晴庭醒过来之前回来的,到时候就装作我没离开过的样子。”
“真是好主意。”聂常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真心夸奖。
聂政只管装傻,一边给自己装备上枪支弹药,一边说道:“那些东西讨厌阳光,白天出没相对比较少,我和他——”他指着表弟,对青年露出一个满口大白牙的灿烂笑容,“直奔主题,哦对了,大家互相不要拖后腿,不管谁活着,都要把药送回来,嗯,就这样。”
后半句是对表弟说的,聂政坏心眼的看着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露出一副绝望表情的青年,开始悲悲戚戚的对着他的小表哥交代后事,憋了半天,哈哈笑了起来。
“哎,别太严肃,那玩意儿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他好心的安慰,然后在表哥和表弟都露出放心的神情的时候,又恶意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指的是单只,想蚂蚁一样多的丧尸……嗯哼~”
表哥和表弟脸色同时白了白。
“过来吧!”聂政肃容,“轻松时间结束,表哥和表弟,现在上车,我们出发!”
这是个人口二十万左右的工业城市,依山而建,一条河流从城市中间穿过,把呈辐射状分布的城市分成了两个半圆。
他们从山顶俯视整座城市,日上三竿,上午□点中的时间,城市里仍然静悄悄的,工厂停止了运转,有很多汽车安静的散布在公路上面,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没有人类在街道上行走的影子,丧尸也没有。
它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远处的大楼玻璃反射着闪亮的光线。
阳光不能让这座死城显得明媚温暖,相反,阳光下的城市,显得越发的森冷死寂,偶尔会有云漂浮过来,把太阳给遮住,这种时候,整个城市看起来就更加阴冷恐怖了。
表弟用剥开皮的火腿指着城市入口处的河流:“坐船沿着河流走,会经过一片居民区,那里的河岸上有一个药房,上了岸,拿了药,我们赶紧回船上,就算居民区的丧尸多,摆脱它们也比在别的地方容易的多。”
他说完,把剩下的半根火腿全部塞嘴巴里,然后把包装给扔掉。
表哥说:“表、表弟不会……开、开船,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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