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慌张地点头,表示他绝对会乖乖闭嘴。
瘦子手一比,接过胖子递来的网子跟特制的捕蛇器,蹑手蹑脚地贴近黄金蛇冬眠的地方。
秉气凝神,对准了蛇头七寸,捕蛇器一勾一提,顺利地将这条大得有些离谱的黄金蛇扔入网中。
「老大,这蛇……好大……」
「闭嘴!」
「老大,你确定……要把牠弄进网子里头吗?」
「啰唆!」
「老大,我可不可以说最后一句话啊?」
「不行!」
胖子瘪了瘪嘴,十分可怜。「可是,网子塞不下,它就是塞不下嘛!老大你干嘛这么坚持要把蛇塞到网子里?我们有布袋不是吗?」
瘦子放下黄金蛇,脸一黑,冲到胖子面前,捞起袖子抡起拳头……
「干,有布袋也不跟老子说?欠扁找死!」
「呜,我忘记了嘛!我怎么知道这黄金蛇比我还肥,呜呜……老大你不要揍我了啦!」
至于那条先是被折腾半天,然后被遗忘在地上的黄金蛇呢?
小金蛇依旧保持冬眠状态,睡得死死,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打呼做牠的春秋大梦,完全不知道,这一觉醒来,牠的人生……不,是「蛇」生,将会产生多少波澜。
摇啊摇、晃啊晃,动动尾巴翻了翻身子,然后……继续睡!
胖瘦二人组最后用布袋装起了这只大得离谱的黄金蛇,下山用卡车将黄金蛇以及其它抓到的蛇,全都放上卡车,一路载到了福建。
接头的商人给了瘦子一大迭的钞票,两人拿了钞票,留下商人要他们抓的N只大蛇小蛇,喜孜孜地走人。
商人将蛇群装上小船,送去厦门,转到金门,最后……来到台湾。
台湾,华西街——
「来喔来喔,清炖红烧油炸火烤,养颜美容壮阳补身喔!人客请坐——」
老板一边热情地招呼客人,一边回头压低声音臭骂:「死猴囡仔,恁爸叫你端三碗,你给我端两碗?找死啊你?」
黄金蛇终于被这吵死人的噪音弄醒,打了个呵欠,发现旁边突然多了好多同类,当下热情打招呼:「你好,今年冬天过得好快啊,嗯……果然是春天来……耶?好像不太对劲,怎么这么热啊?难道我睡过头,睡到夏天去了?」
黄金蛇这才发现不对劲,抬头看向四周,当场吓呆。
好、好、好……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人类啊啊啊啊啊啊——
黄金蛇挪动巨大的身子,努力缩啊缩地缩到铁笼子的最角落,呜咽地问着旁边被牠挤到快没气的青蛇,「呜呜……兄弟,这里是哪儿啊?呜呜……人家好怕……好怕怕……」
「嘶嘶——」青蛇吐着舌头,挣扎地把自己被压在黄金蛇下面的尾巴抽出来。
「呜……你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啦!」
「嘶嘶嘶——」青蛇死命地想抽出尾巴,可惜,金蛇……很重,抽不出来。
黄金蛇泪眼汪汪看着青蛇,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忘了你没修炼不会说话,呜,那人家要怎么办?呜,好痛!兄弟你咬我,呜呜呜……」
青蛇最后气得一张嘴,狠狠咬在金蛇的肚子上,趁牠吃痛缩起身子,这才终于把自己被压在下面的尾巴抽了回来。
黄金蛇吓得直抖身子,害怕地打量四周。
好多不同种的蛇类都被关在一个个铁笼子里,可是都没经过修炼,要牠怎么跟这些同类沟通啊?
呜……牠要回家啦!
人家……人家想回灵蛇洞啦!呜呜呜……
另一头,老板在店铺前招呼客人,翻动着一大个不知装着啥东西的锅子,热情地喊着:「来喔,人客来坐。」
突然,一名来华西街的客人停下脚步,对着老板问:「老板,有没有特殊的蛇?」
「特殊?啊!有有有,昨天刚从内地送来几条新货色,客人您要不要看看?」
老板笑咧一口黑牙,回头对着儿子喊:「死猴囡仔,把那只肥蛇给恁爸拿来,客人要看货。」
老板儿子歪歪嘴角,不甘愿地走到厨房后方,提起装有一青一黄两只蛇的铁笼子,一脸嫌恶地走到店门,举到老板面前。
老板狠狠瞪了眼儿子,转头对着客人陪笑,「客人歹势,温叨这死小孩正值叛逆期,歹势歹势。」边说着,边用勾子把黄金蛇从笼子里捞了出来,高高举在半空让客人验货。「客人你看,这蛇色泽优美,肥大有料,我先给您用滚水去皮,然后看您是要油炸还是炖煮,本店马上帮您弄好。」
老板提着蛇身,边晃边努力推销,可怜黄金蛇被这一上一下吊着,尾巴下方就是滚烫的热水,终于发现这家店卖的是什么了。
「哇啊啊啊——人家不要做蛇汤、不要烫我!救命啊啊啊——」
黄金蛇吓得完全忘记自己会法术,而且现在还是蛇形,旁边恐怖的人类们听不见他的哀嚎,只瞧见黄金蛇嘴巴张得大大,努力卷起尾巴,拼命扭动身子,想挣脱老板手上的勾子。
可惜人家老板是个卖了三十多年蛇汤的老手,哪有可能被条笨蛇溜走,见这肥蛇扭起来力道不小,干脆头下尾巴上地要把这肥蛇放血扔到滚水中汆烫。
黄金蛇只觉得突然间天旋地转,下一刻冒着泡泡的滚水就在鼻子前方,一下子刺激过大,身子一软,晕死在勾子上。
「等等!」店门前的客人制止老板的动作,掏出皮夹内的千元大钞。
老板手一僵,吓得停在半空中,不解地问:「客人?怎么啦?」
「这条金蛇,我要活的。」
「耶?」
老板愣了愣,最终还是臣服在「客人最大」的开店教条下,堆起满脸笑容,呵呵地道:「要活的啊?可以可以,我马上给您打包。猴囡仔!恁爸在叫你,啊你耳聋吗?去拿个干净的笼子来装蛇,客人要活的。」
没多久,早吓晕的黄金蛇,再度被塞入笼子,软软地摊在笼子里头。
「客人,这蛇很肥,所以价钱嘛……」
「二万!」
「啥?」老板吓呆。
客人接过笼子,掏出一迭千元大钞递给老板,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不够吗?」
老板回神,摆手否认:「没没没,够了够了!客人您走好。」
开玩笑,原本顶多要三千,现在多了一个零头,要是嫌不够可是会给妈祖娘娘招雷劈的说。
男子提着装了黄金蛇的笼子,在路人好奇与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毫不在意地逛完整条华西街,然后返回停车场,取了爱车,将蛇笼扔到后座,系好安全带起动引擎,优雅地操作方向盘,车身利落流畅地驶出停车场,返回男子位于天母山区的豪宅。
皇朗拿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电灯,黑暗的空间立刻亮了起来。
弯身将皮鞋脱下整齐地摆在鞋架上,皇朗提着笼子步入客厅,看了眼依旧软趴趴昏死在笼子里的黄金蛇,耸耸肩,走入吧台,从冰箱里拿出瓶冻成半固体的伏特加。
伏特加的酒精浓度极高,放在冷冻库无法结冰,反而会凝结成半液态半固态,像是冰淇淋一般绵密滑顺的口感,这时候倒入杯中一饮而尽,先是低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肚子,没多久,火山一般的灼热便会从腹部直窜而上,一冷一热,冰火交融,极致的品酒乐趣就在其中。
不过前提是……你酒量够好。
否则没来得及享受这极品的乐趣,就会砰地一声醉倒在地上,然后隔天起床被宿醉弄得苦不堪言。
皇朗的酒量不错,连灌三杯还能直线走回卧房,酒精作祟,热得他脱去身上所有衣服,倒在丝制的床铺上。
要不是因为弄丢了前女友养的宠物蛇,跑逼了全台北市大大小小的宠物店也找不到那种稀有的黄金蛇,最后火大地想说,难不成那个卖蛇汤的华西街会有?
天晓得还真的就这么巧,才刚这么想,就被某家店老板抓住推销新货色,然后……这只被吓瘫的黄金蛇就这么给他找到了。
切,早知道就不跑宠物店了!
客厅内,刺眼的灯光直直照在铁笼上,小金蛇缓缓张开眼皮。
「啊啊啊——这又是哪里?呜呜……师父骗人,明明说成仙就不会死,呜,我是不是成了蛇汤,跑到阴曹地府了?不过……地府好亮,师父您又骗人,地府一点都不黑,呜呜呜……」
「你很吵耶!」
皇朗不知灌了第几杯伏特加,听见有个哭声一直从客厅传来,于是醉醺醺地提着酒瓶子晃到客厅。
「奇怪?没人啊!」
「呜呜呜——」
皇朗顺着哭声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条黄金蛇居然醒了过来,而且那声音……竟然是从蛇的嘴巴发出?
打开铁笼子,一把抓出体积颇大的黄金蛇,掐着蛇脑袋眯起眼睛直瞧。
黄金蛇被「恐怖的人类」抓在手中,一时间吓得忘了哭泣,尾巴不由自主地缠上皇朗的腰以保持平衡。
「是你在哭?」
黄金蛇摆摆脑袋,乖乖地回答问题。
皇朗打了个酒嗝,问:「哭什么?」
「呜,人家不要做蛇汤啦!呜呜……」
皇朗甩甩开始发胀晕眩的脑袋,口齿不清地又说:「不做蛇汤,是做宠物。」
黄金蛇收起眼泪,发现眼前这个人类,似乎没有那么恐怖。「宠物?那是什么?」
「就是……养你……」
「养我?」
「对,我是主人,你是……宠物,我……养你……」
皇朗话没说完,头一晃,醉倒在沙发上。
隔天醒来,皇朗难得被宿醉这玩意儿给整到,脑子像被人用锯子锯开般难受,跌跌撞撞地走向餐厅,打开冰箱拿出冰凉的矿泉水痛快畅饮,长脚一踢,把冰箱门踹上关好,才一转身……
「噗——」
皇朗嘴巴里还来不及下肚的矿泉水,当场化作一条线,笔直地对准眼前的某样物体喷去。
「主……呸呸……呸呸呸呸……」
原本站在皇朗背后的人来不及防备,就给皇朗喷了一脸冷冰冰的水,还因为不小心把水珠子吸鼻孔里面,呛得他顺不过气来。
皇朗喷完嘴巴里的矿泉水,右手直指突然从自家冒出的不速之客。「说!你是谁?」
「呸呸……」
「再不说我就叫警察来!」
开、玩、笑!
全台北治安第一好的天母,竟然有人闯空门?
而且这附近的豪宅不但有警民联机,还有保全……
等等!
这房子明明装了保全,什么红外线、监视器、警报器……巴啦巴啦的一样不少,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跑进来的?
千万别跟他说每个月收费一万元的保全系统故障,不然看他会不会告死那家保全公司。
化作人形的黄金蛇,歪着脑袋好奇地瞅瞅这个叫做「主人」的人类。
呵,好好玩喔!
主人的脸会变来变去耶,真是有趣。
原来人类也会变法术啊?师父怎么没跟他说?师父坏坏……
黄金蛇歪着头,乖乖地喊了声:「主人,你不记得我啦?」
皇朗回过神,从头到脚打量了遍眼前的人。
天!
自己才离开台湾没多久,这闯空门的档次就提升这么多?
光是那男孩纤细均匀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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