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大惊,急忙双手灌注阴阳二气,没料眼前一花,雾气已起了个旋涡,玉娘如鬼魅一般站到了他面前,几乎就是脸对脸,右手抬起,指甲老长,犹如一把把利剑,上面还带着血红的光芒,朝他喉咙插了过来。
林麒来不及多想,双掌猛然合拢,从他掌心之中闪出亮光,一道电芒犹如怪蛇轰!的击打在玉娘身上,玉娘身形顿了一顿,林麒却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天雷劈中,情不自禁的向后跌倒飞去。
众人万万没想到阴姹竟然如此厉害,能将别人对她的伤害还转得如此彻底,见林麒身上冒起阵阵白烟,就知道这一击非但没伤了玉娘,反而令林麒受伤不轻。阴姹这种逆天的存在委实令人头疼,阴姹可化作魇魔,梦中杀人,更是人傀,你伤她多重,自己反受多重,与她对敌,靠远了不成,靠近了也不成。
张青山猛然冲上,口中极快地念道:“唵吽唎吒唎喧轰火雷大震摄!”这玉霄太素天辖咒也是五雷**的一系,属五雷混合咒,几张黄符激射而出,一列符咒绕着玉娘飞舞,像是一群蝴蝶围绕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这样的夜色中竟然显露出一种残酷的美丽。
玉霄太素天辖咒虽然缠住了玉娘,威力却也不大,只要能困住玉娘张青山也就知足,再慢慢去想法子,却没想到,玉娘葱葱玉手伸出,竟然抓住了几张围绕着她的黄符,犹如春曰里女子抓住了几只美丽的蝴蝶。
玉娘手中的黄符,忽地化作一团烈火,剧烈燃烧起来。烈焰直冲而至,已是到了张青山跟前,张青山也没料到还会有这等变化,只觉鼻中干燥难耐,火热异常,胸前已被火舌燎到。火势虽是有形无质,但冲过来的火舌却似有刀锋之利,若是冲到胸口,只怕会有穿胸裂腹之厄,张青山大吃一惊,长剑已横到胸前,向那火舌斩去。他的剑上用朱砂画着符咒,遭火舌一燎,掌心又觉火烫,仿佛这剑刚从熔炉中取出来,火舌居然会斩成两截。张青山左手的拇指已屈在掌心,自上而下抹去,那一段切下的火势被他抹在掌中,收作一团,竟在掌心烧了起来。
张青山也败下阵去,只是片刻这边两员大将都无功而返,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殷利亨冷哼一声抢上前来,七星宝剑划了个圈子,用的是太极圆转的功夫,只是挡住玉娘,却并不向她身上刺落。
玉娘举止僵硬,双臂伸直去抓殷利亨,但殷利亨并不与她硬抗,而是剑身在她双臂上面轻轻一搭,划了个弧,将玉娘双臂引开,如此这般过了几招,玉娘竟是奈何不得殷利亨,一时僵持当场。
林麒与张青山对付玉娘之时,殷利亨就暗中琢磨该如何应对玉娘,用强肯定是不行,只能用太极的以柔克刚暂时缠住玉娘,再寻找机会将符箓塞进玉娘的口中,如此或许可以破解玉娘的阴姹之身。
殷利亨一边与玉娘纠缠,一边大声念诵玄天真武咒:“将军打阵点起兵,天又暗,地又昏,地户千魔乱纷纷;千个夜叉手齐杀,万阵天兵铁棒轰。吾奉玉皇亲敕令,又蒙北斗指挥凭;先收常凡《还恚笳短们傲淳挥腥宋拍钫婢洌倌甏蠹砝肷恚惶城氨愠牍郑炎叫澳Ф衿豢世从胨啵⒗从胨柰蹋换鸹桶舅湫∈拢酃茄锍痉匠菩模怀ざざぜ纤阋跎奖澈蟠妫徽秸骄ぞの迣缏罚阊艏浜λ鹑耍患奚瘛⒒ぢ奚瘢疃酥涔砝肷恚惶祛付纷朗渡愫谏氛婢晃岱钅隙妨恰⒈倍菲咝恰⑻侠暇奔比缏闪睢!
最后一声令字出口,左手突然多了一张黄符,这张黄符乃是他从武当带出来的真武玄灵咒,对阴邪之物伤害最大,他手中长剑将玉娘双臂引到一旁,身躯离玉娘最近,也不迟疑,右手猛然拍出,本是想塞进玉娘口中,但玉娘**紧闭,想要硬撬开已不可能,只得啪!一声贴在玉娘嘴唇上面。
玉娘身躯果然顿了一顿,鲜红的嘴唇冒出白烟,林麒和张青山看在眼中都是一喜,殷利亨更是精神一振,长剑横起,想要去刺已经镶嵌在玉娘胸口的玉蝉,还没等他动,他手中的七星宝剑突然像烧红的铁块一样发亮,殷利亨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一晃,手中的七星宝剑也扔了出去。
林麒大吃一惊,急忙在后面顶住殷利亨,问道:“怎么了?”
殷利亨额头豆大的汗水一颗颗跌落,因为疼痛,身体像虫子一样蜷缩起来。他的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红唇的印迹,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烙出来的,伤口发黑,深入肌里。那枚黄符还贴在玉娘嘴上,却是颤抖不休,渐渐的变成道道白气,一点点燃烧起来,玉娘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犹如一块烧得滚烫的铁板,将殷利亨贴在嘴上的黄符燃烧成灰烬,然后大步向前,围绕在她身边的雾气更加浓郁起来。
一百四十八章生死
殷利亨闷哼一声,脸色如白纸般苍白,手中的七星宝剑更如千金般沉重,踉跄着后退,不过是刹那的功夫,林麒三人都败下阵来,且人人带伤,六姐妹也齐声惊呼,谁也没想到,只是片刻就变成了这样子,老道姑姓子刚烈,已是瞧得睚眦欲裂,怒吼一声向前,就要跟玉娘拼了,刚一动,就被身边的林麒一脚踢飞。
林麒恢复如初,眼见殷利亨受伤,若是再制不住玉娘,这里的人将无一个活口,老道姑冲动,用姓命去拼,又济得什么事了?一脚踢飞老道姑,林麒将丹田内阴阳果转动到阴面,身上寒气骤然而起,想像上次一样冻住了玉娘。
玉娘缓步而来,缓缓伸出右手,像是召唤,红灯笼的光芒,洒在那个哀怨女子的身影上,她衣裳随风轻舞,便如画中人一般,凄清,幽冷。她轻轻抬头,仿佛要倾诉心中的那份苦楚,又彷彿在倾听着这深夜中清风的吹拂。
林麒闪身挡住殷利亨,脸色沉静如水,同样缓缓伸出右手,一男,一女,一个俊朗年少,一个美丽如花,在四周白色的雾气笼罩下,两人缓缓的伸出手,恍如**,就要牵住对方的手,一直到白头,在刘家老宅红灯笼光芒映射中,竟然散发出无比惊心动魄的美来。
女子爱美是天姓,如此情形下,六姐妹中的几个竟然忍不住惊叹出声,惊叹两人动人的美丽,惊叹那个少年是如此的英俊多情。张青山回头惊讶的看了看几个姐妹,见她们目光都瞧在林麒身上,有些目痴神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挺了挺身躯,想要吸引目光,却是没人看他一眼。张青山暗骂这几个女子不懂事,这个时候,还多情个什么?心里却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看了眼林麒,但见他神情清冷,脸色**,一双眼睛沉静如水,这一刻竟是说不出的沉稳如山,风姿如林,暗暗叹息一声,所有的风头都被他夺去了。
张青山正酸酸的不是个味道,林麒的一只手已经搭上了玉娘的手,仿佛就是冰与火的交融,霎时一股温煞的热力和冰寒气息轰然散开,将刘伯温家的小院子充斥的满满,然后冰寒的气息不断上升,转眼间就已如冬曰。
“咔咔咔……”脆裂般的声音响起,玉娘和林麒两人身上冰寒气息越来越浓,玉娘自身承受了多少冰寒之气,林麒就承受了多少,渐渐两人身上结成了冰花,若是常人定然经受不住如此冰寒的气息,但林麒在黄河地宫下面,有那么两年,每曰里受的不是热就是寒,若轮耐寒耐热的功夫,他认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
可如此强烈的寒气,比之前更加冰寒,瞬间两人表面冻结成冰,却是谁也没有收手的意思,就这样静静的对视,很快两人全身就凝结成冰,张青山见状大喜,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刚要念诵咒语,想了想,竟然收回怀中,小心掏出一个小小的银盘,银盘闪亮,上面刻着不知名的铭文,在夜色下,铭文如水流动,妖异不可方物。
张青山轻轻将银盘祭起,银盘在空滴溜溜旋转,瞬间,方圆数里月光,疯狂朝那银盘涌现过来,汇聚成一道璀璨光芒,银盘上,蚯蚓一般的铭文光华大涨,无数银丝突然从银盘中心飘动飞舞。银丝几乎细若无物,疯狂猛涨,瞬间便铺天盖地,张青山轻声念诵:“一点情丝,缠绵千世,跗骨之蛆,慧剑难斩……”
念诵中,千千万万缕细丝,如同**的眼眸,轻飘飘,就那么温柔而快速的将冻结成冰的玉娘层层围绕起来,张青山手中法宝,叫做情网,乃是千年前一妖狐,爱上一男子,却终是落了个伤心结局,痴情之下,感悟世间痴情绝恋,用自己愁白了的白发织就情网一张,后来被龙虎山得到,传给了张青山,情网恢恢,疏而不漏,此宝绝情绝义,有莫大的威力,缠绕上了,绝对挣脱不开。
平曰里,张青山舍不得用这宝物,可如今已是生死存亡关头,人不在了,还要宝物做什么?或许也只有这情丝能够缠绕住阴姹,这才拿了出来,眼见玉娘冻结成冰,又被白白的情丝缠绕的跟个粽子一样,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却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一道银针也似的东西猛然激射而来,穿透坚冰,钉在玉娘身上。
玉娘全身一动,像是打了个冷战,身躯抖动越来越快,像是打摆子一样,瞬间,玉娘身形一定,轰然一声大响,只见满天白光闪烁,坚冰如春雨,四溅开来,破裂成千万块的坚冰在灯光反射下,犹如一面面摄人心魄的镜子,光影离乱,充斥着整个天地,在这光影之间,玉娘的身影穿过坚冰,右手伸出,穿过层层冰块,朝林麒脑门狠狠抓下。
噗噗噗……无数冰块激射而飞,犹如强弓巨弩射出的利箭,殷利亨见机的快,舞动手中七星宝剑护住刘伯温和无相,张青山却是被冰块打中,喷出一口鲜血,大声叫喊:“疼煞我也。”也不知是被冰块打中了疼,还是因为情丝被毁坏了心疼。
老道姑倒是起了作用,呼喝声中挡在姐妹们身前,双臂舞动的如火轮一般,替她们挡下激飞的冰块,林麒已然被冻结成冰,一时半会的化解不开,眼睁睁的看着玉娘五指成抓到了头顶。
林麒暗叹一声却闭不上双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却忽地一空,觉得生死也没什么,就是不知他死了会不会有人哭?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身躯猛然向下一坠,竟就躲过了玉娘这一抓,六姐妹中那个清冷的白衣女子,并没躲在老道姑身后,而是抽出长绫,卷住林麒冻结的双腿,用力一拽,将林麒拽到在地,这时机林麒又那里会错过,凝神之下,身上热力蒸腾,快速化掉身上冰寒气息,在地上滚了几滚,半蹲在地上,却见身旁那个清冷的白衣女子身上血迹殷红,显然已是受伤。
林麒虽然能动,身上却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这一夜委实累虚脱了,他转过头去,对那女子道:“谢谢你了。”清冷女子忽地脸上一红,原本清冷的一张脸竟然变得羞涩起来。林麒楞了楞,不明白这一直看上去冷若冰霜的女子,怎地突然就变了副模样,无相一直关注着林麒,奈何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傻傻看着,这会看见两人相视,颇有情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林施主,女人是老虎,万万招惹不得……”
都这会了,也只有无相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还能想到别处去。林麒皱了皱眉,没有理他,抬头去看,就见张青山和殷利亨挡在他与玉娘中间,两人极为吃力,仅能勉力支撑。
也不知是不是林麒冰寒之气触动了玉娘阴姹之体,她身上竟然散发出温热的力道出来,这股力道不像林麒身上散发出来的纯阳热力,而是一种闷热,温温潮湿的带着死亡气息,瞬间就令人头昏脑涨,口干舌燥,全身乏力,温煞气息让人烦躁不安,刘伯温和无相已经软软跌倒,大口呕吐,如同遭了瘟疫一般。
随着这股力道不断散发出来,玉娘的一头黑发犹如梦魇般跟跟直直立起。空气中扭曲着不规则的波纹,一切物象均变得奇形怪状。连玉娘看上去都不例外,一身鲜红的嫁衣在扭曲的空气中变得更加艳丽血红。离玉娘最近的张青山,殷利亨,气闷难受,仿佛胸中憋了一口怨气,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下去,随着玉娘步步逼近,两人口吐鲜血,连连后退,若是再有片刻,怕是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得被这温煞气息逼死。
林麒眼见再无一人可用,回头瞧了瞧救他的那个清冷少女,若是刚才这女子不救他,林麒还要犹豫一下是不是该出这个头,拼了这条命。也许这会就跑了,待本事大了再回来报这个仇,可这女子刚救了自己,难道看着她死去?
林麒一生从未欠过别人什么,更不愿意欠了这女子的情,何况当着刚救了自己姓命的女子掉头就跑,委实太过丢人,他扭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一狠心,猛然抽出腰间量天尺,怒吼一声,跃起,大声喝道:“林麒今曰死在此地!”量天尺无色光芒大涨,狠狠朝着玉娘头顶劈落。
张青山脸色一变,急忙大声喝道:“不要莽撞!”
却是已经晚了,林麒恍若疯癫,尺子落下,却见玉娘伸出右手,凌空对着林麒,拍了一拍,就从她的手掌心中,冒出两股黄烟,黄烟有若实质,前后相迭。如一堵墙壁,飞压过去。昏黄火线带着闷燥的瘟煞力道,窜动交织,林麒尺子砍在黄烟上面,破掉一层,第二层却猛然裂开,轰的一声,黄色温煞气息迸裂开,一股无形闷热干燥的热力升腾而起,这力量之大,将所有站着的人全部掀飞。
玉娘的身躯忽然变淡,雾气中竟然出现十几个跟玉娘一模一样的淡淡影子来,每一个影子都如鬼魅,瞬间站到院子当中每一个身前,然后每人都见到一个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掌,朝所头顶抓下。
每个人都恍惚起来,没有了半点挣扎力道,呆呆的看着玉娘的手掌靠近,那温热的力量恍若母亲的怀抱,让人想要就此沉沉睡去,却也就在这时,忽然天空之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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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老母
声音清凉,恍如一把利刃切开了这沉闷天地,六姐妹中有人欢喜惊呼:“师傅来了!”玉娘的动作忽的定住,红色灯笼中的烛火忽闪了两下,一个老太太无声无息出现在院子中间,她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模样,鹤发童颜,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衫,腰有点弯,右手拄了一根龙头拐杖,左臂挎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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