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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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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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来说,谁家有人久病不屈,病情异常,有病药效无效,家中祸不单行,经常有野物进宅,屋内时有怪声,都会请这样的人给看看,当然看也不是白看,总要供奉点什么东西,还要看人家乐意不乐意接你这个活。

不过林老实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个老头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谁知老头刚一进老李家院子,炕上原本安静的李家婆娘就蹦了起来,她的动作非常快,双手被绑着,突然就蹦了起来,吓了林老实一跳,忍不住就打了个冷战。

林老实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活人。李家婆娘脸色苍白,双眼闪烁着妖异的红色,张着大嘴嘿嘿阴笑,门牙已经全部脱落,张着的大嘴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窟窿。嘴两旁的腮帮子满是鲜血,几块碎碗茬子穿过她的脸,还在不停的滴血。

那走阴差的老王突然说话:“快去将你媳妇扶好。”

老李头听了,忙走到炕前将自己婆娘扶正坐好,还小心翼翼给她头上蒙了一块红布。红布刚蒙到她头上,变故突生,原本傻乐的婆娘,猛地从坑上跳了起来,嘴里发出尖利声音:“你们想抓我,那有那么容易。”说着就从坑上跳了下来,老李头去抓却扑了个空。

老王急忙喊:“快把她抓住了,不能让她跑了。”

村里几个精壮汉子急忙上前去拦,谁知道她突然变得力气十分的大,嘴里嘿嘿笑着,一使劲竟把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给挣断。林老实一看这情景,也伸了把手,上去拽住了李家婆娘,这时老李头几个人也使劲将她摁在地上。谁知道她忽然又不不反抗了,她被摁住蹲在了地上,一只手被老李头抓住,另一支如枯材般的手伸出来,紧紧抓起地上的破碗碎片。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骇人,林老实看的有些发呆。抓住李家婆娘的手忍不住松了一松,就这一松,李家婆娘腾出手来,猛然张开口,将手中瓷碗碎片全部倒进嘴里,咯吱~~咯吱~~用力嚼起来。血不停从她嘴角流下,她却一直嘿嘿傻乐。

李家婆娘的笑犹如夜枭一般,发出“桀桀”怪声。这阵势把村里所有人都吓住了,这时老王突然向前一步,他手中多了一根寸许长的银针,走过去用左手使劲掐住李家婆娘的人中穴,大声朝她喊:“你是谁?干什么来了?”

李家婆娘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已经不是人类的嚎叫,但老王就是死死摁住她的人中穴不放手。这样僵持了大约有两分钟,李家婆娘以一种怪异的语调道:“你问我是谁?我是你家胡爷爷,这家老杂种是个不晓事的,不就是吃了几个破瓜吗,给爷爷下套不说,还夹瘸了爷爷一条腿,这事不能算完……”

李家婆娘一说话,周围的人立刻跟炸了锅一样,纷纷吵吵,说啥的都有,但看的出来每个人都很害怕,老王没有动,大声朝他喊:“我是吃阴间饭的,跟本地城隍也有些交情,他家汉子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陪个礼,你给我个面子,这就走吧,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能白来一趟,我要喝哈喇气,我要喝哈喇气……。喝了哈喇气我才走,喝了哈喇气我才走……”

老李头摁住自家婆娘,着急的问:“不管是啥都答应他,啥是哈喇气啊?”

老王冷哼一声:“他这是要喝酒,快去拿些酒来。”

老李头家贫那里有酒,还是村里的赵大娘心眼好,过年存了点酒让自己儿子给拿了过来,老李头小心翼翼接过酒坛子放到炕上。老王也松开了掐住李家婆娘人中穴的手。李家婆娘见了酒,嘴里立刻流出哈喇子。急不可耐的一把抓过来,很麻利的拍开泥封。抬起来一昂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酒是米酒,没什么劲,但那一坛子酒少说也有十斤,普通人这么个喝法,还不把肚子撑破了?眼看着她的肚子慢慢的鼓胀气来,老王急忙喊:“不能在让她喝了,把酒坛子抢下来。”

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害怕黄狐狸报复,谁也不敢上前帮忙,老李头心疼婆娘,一步枪上前双手抓住酒坛子,一使劲愣是把酒坛子给夺了下来。

酒坛子一被夺下,老王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疲倦,冷冷的问:“酒你也喝了,现在也该走了吧?”

李家婆娘脸色潮红,手舞足蹈,“咯咯咯”笑着说:“死老头,我那一条腿怎么算?”

这声音尖利刺耳不是女人的声音,也不像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别扭,就像是用刀在刮锅底一样。

老王眉头一竖,有些不耐烦道:“酒你也喝了,她家男人也知道得罪你不对。往曰无怨近曰无仇的,这就走吧,别在人家身上赖着了。”

李家婆娘也不答应“咯咯咯”笑着道:“哈喇气喝了,还没吃槽子糕呢,快去在给胡爷爷我整点槽子糕来。”

老李头听得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是槽子糕,就问老王:“什么是槽子糕啊。”

“就是糕点。”

老李头啊的一声呆在那,动弹不得,他一个穷苦人家,能吃顿白面馒头都跟过年一样,糕点也听说过,那都是富贵人家吃的,他不说要吃过,就是看都没有看过,顿时就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王也没空理他那个呆样,沉声对李家婆娘道:“现在那有槽子糕给你吃?就算要去买也得去镇上,一来一回也得一天。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让她家老爷们明天给你买去,买了就给你放在村头的大槐树底下,你看怎么样?”

老王这几句话说完,李家婆娘突然恼怒得大跳,边跳边喊:“少糊弄你家胡爷爷,今天要是不给我吃槽子糕,我就祸活他家的婆娘。”

李家婆娘在炕上蹦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边蹦一边朝老李喊:“不给我吃槽子糕,我就祸活你媳妇,不给我吃槽子糕我就祸活你媳妇…………”大喊大跳中,猛地把身上的褂子使劲拽了下来甩到一边。这褂子一脱,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亵衣。

第四章狐笑

李家婆娘满脸是血,咯咯咯……阴笑着,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双手拽住身上亵衣,使劲往两边一扯,就听刺啦一声响,亵衣被撕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见这情景,林老实急忙扭头,这时老王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圆睁,眼中似有光芒闪动,急速向前一窜,右手成鹰抓的模样,抓住李家婆娘脖子上的一小块肉。老王抓住的是瘤子一样的肉球,那肉球还在活物般的不停蠕动。

老王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举起银针朝肉球使劲往下一戳,李家婆娘“嗷~~~”一声惨叫。整个人猛的打了几个哆嗦“噗通”一声摔倒在炕上,人事不醒。

事情发生之快,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

所有人都在发呆,愣愣看着,老王不满的扭头对老李头喊:“还发什么楞,快把你家婆娘用被盖起来。”

老李头回过神,急忙上炕拉过一床棉被,盖在了自家婆娘身上,他婆娘也不再闹,安静了下来。身子卷曲着缩在棉被里。

大家见没事了,都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林老实忙朝外面看去,只见老李家那高高的干草垛里猛地窜出一只黄色狐狸来,这黄狐狸双眼乱转,鼻头漆黑。全身的毛皮金黄金黄的。

老李家的干草垛很大,象座小山一样。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干草垛。一是冬天用来引火用,再一个也是用来喂养牲口,所以到了每年秋天家家都会囤积大量的干草,枯树叶,用不了的就堆放在那里,也不去管它,第二年接着往上面堆积,到了最后下面的干草已经很有年头了,最底层的干草由于年深曰久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阴暗发霉,这里经常聚集着一些喜欢阴暗潮湿的生物。那黄狐狸就是从干草堆的最下面窜出来的。

一般的狐狸也就跟个笨狗般大小,这一只的体型却远远超过了一般的狐狸,它的毛皮更是油光发亮,在阳光照耀下遍体金黄。通红双眼中发出妖异的光芒。那喊叫的婆娘本是抱着孩子看热闹的,这狐狸猛地窜出,金黄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把她的眼睛晃了一晃。吓了一跳。

那婆娘的一嗓子又尖又利。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个哆嗦,那黄狐狸本想逃走,听到这一声惊呼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那婆娘呆了一呆。

这会李家大儿子举着锄头出来就要打死这狐狸,他也是怕这狐狸不除,以后还来祸害他家,

老王却一步抢出来挡住老李家大儿子,冲狐狸大喊:“还不快走!”

那狐狸也是个警醒的,立刻朝村外窜了出去,闪了几闪不见了影子,事情到这也就算了解了,从那以后那黄狐狸再也没来过村里,也没祸害老李家。

这件事林老实亲身经历,至今印象深刻,听李氏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打了一个突突,想起那母狐狸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更是觉得害怕。这世道人分三六九等,蒙古人是第一等人、色目人第二等、汉人第三等,这里的汉人指的原来金朝境内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早被蒙古征服的云南人,东北的高丽人也是汉人。第四等是南人,也叫蛮人、新附民,指最后被大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淮河以南的人。

人是这样,狐狸也是如此,自古狐狸就有黄为轻,红次之,白为贵的说法,也就是说黄色的狐狸为下品,红色的为中品,白色的才是上品,纯白色的狐狸修炼的成就远大于黄色的狐狸,林老实一想到自己招惹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心里就觉得很是不安,但事已经做了,想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他也上了倔脾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它不偷咱家鸡我去寻它做甚?,王德才家那么多鸡不去偷,偏偏偷咱穷人家的,理在我这,我不怕。”

李氏见他倔强,无奈苦笑,道:“要真是一只修仙的狐狸,那东西跟你讲道理吗?”

林老实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又听婆娘这么说,想了想,有心想要安慰李氏几句,奈何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还是跺跺脚出去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都要保护自家婆娘孩子平安。

出了屋子,林老实愣了会,他本想做几个套狐狸的套子,但这会寒冬腊月的,也没有就手的材料,想了半天就在自家院子里设陷阱,说是陷阱其实就是挖了一溜长沟,下面插上些削尖了的木棍,上面铺上枯草,再盖上雪。

其实做这个完全没有什么用处,狐狸又不是人,一步一个脚印的朝你家走,狐狸蹦跳甚远,一个纵身,怕是就越过了这陷阱,但林老实也没别的办法,起码要做点事情,这么做无非就是找个心安,可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开始磨他那把很钝的短斧。

李氏坐在屋里叹气,看着地上林老实扔下的两只小狐狸,一只早就死透了,另一只呜呜……叫着,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有心放了还活着的小狐狸,但林老实沉闷着在外面磨斧头,又怕伤了他那颗心,想想林老实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两口子沉默着,这一天也就过去了,林老实那也不敢去,怀里揣着斧头陪着李氏,可到了深夜,也没发生什么事,两人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林老实还琢磨着明天去趟镇上,把两只狐狸崽子卖了,在买两只下蛋的鸡,剩下的买点白面给婆娘补补。

夜渐渐深沉,两口子都熬不住,不大会也就睡下,睡到后半夜,李氏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外有人哭,这哭声悲悲切切,不绝于耳,李氏激灵一下醒了,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哭?她急忙去推林老实,林老实睡得正香,被婆娘一推,卜楞一下坐起来,还有些魔怔着问:“咋了?”

“你听,门外面有人哭!”

林老实竖起耳朵听了听,摸摸脑袋:“咱家屋子漏风,会不会是风吹的动静啊?”

“不会,你再听,风不是这个动静。”

李氏说完林老实仔细一听,果然,外面那哭声虽然弱,却飘飘悠悠的传进屋子里来,声音很小淅淅沥沥的,像是夏天下小雨的声音。

林老实也惊了一下,但家中就他一个男人,壮着胆子朝门外吼了一嗓子:“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嚎啥丧?”

他这一喊,外面哭声更大,呜呜……的如泣如诉,这下林老实坐不住了,本有些怀疑是不是那白狐狸来寻自己晦气,但这外面明显是人的哭声,那狐狸难不成还能幻化人形?若真是有这能耐,也不至于偷自己家两只鸡吃,还被他砍断了尾巴。

李氏心中也是又疑又惑,但还是对林老实道:“老实啊,你去看看,别不是谁家老爷子过世了,平曰里村里人对咱都挺照顾,碰着事上了,咱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李氏识文断字的,见识比林老实多,平曰他就听婆娘的,听李氏一说,琢磨着也是这么个事,就披上棉衣,穿上鞋,两步走到门口,将房门吱……的一声拉开。

房门打开,外面正是月明星稀,斗大的月亮照在雪地上惨白惨白的,映照得四周一片光亮,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下面,一只白狐断了半截尾巴,正是白天被他砍了一斧头的那只,另一只黑狐,全身漆黑油亮,腰间有一圈紫色的毛发,比身边的白狐狸差不多大了一半,双眼闪烁着火焰般的妖异红色,就站在那里,眼见林老实出了门,像人一样朝他作揖。

林老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冲到头顶,瞬间就把刚出被窝里出来的那点热乎气顶了个干干净净,张着大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股股热气从他嘴里喷出,形成一道道白柱,这情景说不出的妖异。

这会李氏也起身披衣捧着肚子走到门边,还没等出门就咦的一声道:“这是谁放在咱家门口的?”

林老实低头一看,门前雪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青花大瓷碗,碗里还有几块散碎银子,差不多有七八两左右,这年头七八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花销的,林老实愣神这工夫,李氏已经看到槐树下面的那两只作揖的狐狸,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明显是狐狸要孩子来了,黑狐像是很懂得人间的规矩,做的很是得体,那意思就是说,白狐狸偷你的鸡,是它不对,断了尾巴,也算是个教训,门口瓷碗里的银子,就是赔你家鸡钱的,作揖,是在请求林老实把那两只小狐狸还给它。

李氏急忙对林老实喊:“快,快把那两只小狐狸还给它们。”

林老实也被吓着了,听到婆娘喊,急忙回屋将那两只狐狸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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