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鬼顿了一下,还没等动作,一道闷雷在它内里忽地炸响,轰然一声将个鬼身炸了个四分五裂,烟消云散,万劫不复。林麒这道符并不是引雷,而是用丹田内的阴阳二气,配以符箓自成神雷。
雷法行持,有立极之说,即无极生太极,无极为原始状态,‘溟洋大梵,寥廓无光。‘此先天混元一气由无极而动,生为太极,才可发用,此即丹气充盈、动而致用。‘一气才动,风雷云雨皆作,禽兽山木俱生。‘此即‘道为法之体,因此,才有‘一气化三清‘之说,修道之士,依此无极生太极的理论,内炼形神,炼丹合道,便可‘廓然一气初分,自觉神清气爽,外欲不生,此身与天地相为表里,造化皆在吾掌中矣。动天地,感鬼神,驱风雷,役万物,无往而不可也。
林麒丹田内的阴阳图神异非常,已然是到了此种境界,一只区区大鬼自然不在话下,鬼头老祖却是心疼的眼前一黑,千魂幡上次就被林麒劈裂了一道口子,刚修补完全,又祭炼了千多个亡魂,才成今天这个样子,林麒一出手就破了千魂幡的阴煞鬼头,已然是去了他一半的法力,如何能不心疼。
鬼头老祖是个歼猾的,先前以为林麒身在洪都城中,这才赶来捡便宜,眼见林麒一道雷符使得出神入化,自然不去找那个麻烦,身形一缩,口中却是厉声大喝道:“拿下这个歼猾的小子!”
就有那脑筋不大灵光的愿意听他的,跟着鬼头老祖身后的,是一个叫做猛虎道长张烈的妖道,本是窜出来的最快,却被鬼头老祖挡在身前,那是生怕他抢了功劳,一肚子怨气正无法发作,眼见鬼头老祖退缩,一把将他推开,粗声粗气的吼道:“老子来会会你!”掌中一把砍刀也似的宽剑,红色光芒大涨,剑叫赤虎,张烈手腕轻轻一抖,宽剑猛然发出一声闷吼,一股如山般的威势压向林麒。
林麒感觉自己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住,下一刻就要成为这猛兽口中的美食,这种感觉令他有些难受,间不容发之际林麒量天尺出手“珰!”一声轻响,挡住张烈这势必一得之剑,却也就在这时,殷利亨已是站稳了身形,急忙护住朱元璋,迎上其它前来刺杀的各路人马,这些人中也都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太过繁杂,五花八门什么道法都有,殷利亨纯正武当太极剑法施展开来,一时间竟是无人能奈何得了。
林麒不为所动,他看得出这些人中只有鬼头老祖和眼前老虎一样的莽道士是劲敌,其余的皆不用放在眼中,何况他还有后手没有使用出来,眼下要做的就是先收拾了这个老虎一样的道士。
林麒借着一挡之力,脚下一点人已到了半空中,英俊脸上冰寒无比,量天尺斜指向天,一道黄符围绕量天尺旋转飘飞,与他手中量天尺交相呼应,五色光芒瞬间大涨,接着“嗡!”的一声量天尺发出如龙吟凤鸣般的响声,一股无匹的五色光芒激射而出,声势无两,朝张烈当头罩下。
张烈面色凝重,却是被五色光芒晃得几乎睁不开双眼,心中无比震惊,震惊于林麒这一击竟有如斯威力。他不敢怠慢,运转全身功法,手中宝剑画了三道圆圈,形成三道红色剑气,想要挡住林麒这一尺子。
“喀喀喀……”如裂帛一般的清脆响声响起,三道红色剑气形成的光幕,竟无法抵挡五色光芒,被击破成点点红色光芒,四散无踪,张烈脸色大变,以他的实力,剑气凝结成三道光幕已是到了极限,不想林麒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子,道行竟是如此高深,那柄量天尺更是无比厉害,竟然瞬间破了光幕,已是到了眼前。
生死之际,张烈来不及多想,将这些年的修为全部灌注在赤虎剑上,挺剑迎上五色光芒。
“轰!”一声巨响,如晴空之上打了一个霹雳,以两人为中心,如狂风般的劲气狂烈散开,战船上厮杀的侍卫,文臣,陈善儿带来的奇人异士都觉得一股无形浪涛汹涌而来,情不自禁向后退去,整个人群整齐的像是被海浪冲刷的沙硕。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震惊于林麒这一尺子之威。
“噗!”恶虎道士张烈脸色惨白,一口鲜血**而出,身体晃了三晃颓然倒下。
林麒一击得手,冷哼一声就要上前结果了张烈,却不曾想,他刚一动,却听张烈轻轻念诵咒语,紧接着听到一声:“叱!”两道银光直奔面门,林麒急忙一闪,那里知道,他一动那两道银光同样跟着他动了一动,直奔他的双眼凶狠刺了过来。
林麒大惊。不知道猛虎道长使出了什么诡异玩意,急忙将量天尺横在眼前,就听叮当两声,林麒急忙运转体内寒气,右手凝结成冰,一把将两道银光抄在手中,再一看,原来是两根银针。
银光闪闪的两根银针横躺在林麒手中,闪烁着异样光芒,林麒将自身阴阳二气灌进银针之内,顿时试探了个明白,这两根银针乃是用两个活了百年的毒蜂尾后之刺炼成,再用秘法炼制,银针上刻有九宫阵法,其格局乃是鬼遁:天盘丁奇,中盘杜门,神盘九地。宜偷袭攻虚。人眼乃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却又是灵气最充沛的所在,银针是鬼遁的格局,最贼,银针发出必刺双目。
如此好东西绝不是恶虎道长能够祭炼成的,想必跟他手中的量天尺一样,也是无意中得到的宝贝,用来做保命的神器,却不曾想被林麒抓在手中,恶虎道长此时全身酥软,动弹不得,眼见着林麒靠近,仍是瞪大双眼,很是倔强,林麒最耐烦不得这个模样,上前一脚踢中他丹田,将他一身道行废了,再起一脚将他踢到江中,但见恶虎道长扑腾了几下,消失不见,眼见是不见活了。
这番交手,收针,踢飞恶虎道长,不过就是片刻功夫,但也就是这么片刻功夫,那歼猾的鬼头老祖,趁着其余几人缠住殷利亨之际,悄然无息的举起千魂幡,凌空而起朝着朱元璋扑下,他这角度甚是刁钻,一时间竟是无人发觉。
此时林麒与朱元璋隔着三五个人,有三几丈远,想要拦下已是来不及,猛然大喝一声:“虎头,给我砸死那个手中拿白幡的!”
轰!一声大响,一个身穿红肚兜的孩子鬼魅般出现在船顶,手中一颗黑乎乎的大铁锥,居高临下,朝着鬼头老祖带着万钧之势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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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章壮烈
鬼头老祖歼猾无比,绝不拼命,眼见着斗到现在,双方能动用的都动用了,也没看见虎头,这才放心大胆的投机取巧,想结果了朱元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林麒将虎头藏在船舱后面,就等关键时刻。
虎头铁锥扔出,带着罡煞力道,来的是又快又急,鬼头老祖想要闪避已是来不及,就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将他推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就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在别人的眼中,鬼头老祖就如纸鹞,忽地就飘飞到了空中,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喷洒出来,身躯随着铁锥落入江中溅起好大一团水花,鬼头老祖聪明一世,机关算尽,最后却死在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手上,死的也当真是憋屈了。
铁锥随着鬼头老祖的尸身坠入湖中,虎头也不理别个,蹦蹦跳跳的朝着船头过来,这孩子如此凶神恶煞,谁都躲的远远的,虎头跳入湖中去找铁锥,他就这么一个玩的,可是不能丢了。
陈善儿带来的奇人异士中,最强的就是鬼头老祖和恶虎道人,两人死了个干脆,剩下的又见虎头实难抵挡,加上陈兆先玩了命,带着几只小战船冲破重重拦阻,靠近了善儿的坐船,陈兆先身先士卒,第一个爬上了善儿的坐船,与善儿的手下展开了面对面的厮杀。陈兆先如此,陈兆先的部下当然不会装孬,纷纷不顾一切地爬上善儿的坐船。
这个时候不退,怕是就再没有机会退了,他们前来是捡便宜的,为的是陈友谅的重赏,把命丢在这,可有些不值当,再无斗志,都弃了朱元璋,趁机往陈善儿的大船上溜,可殷利亨,林麒二人岂是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的?
七星宝剑,量天尺下,又丢下三四条姓命,剩下的轰然而散,趁机回到了陈善儿的大船之上,林麒这一场仗下来,厮杀的也觉痛快,你来我往才是正道,你陈善儿偷袭朱元璋坐船不成,如今形势逆转,也该我上你座船之上了。
林麒刚要上前,却见江面上浮出虎头的小脑袋,正抱着铁锥扔上扔下,咯咯……直笑,玩的开心,四处血火漂浮,江面尽赤,一具具浮尸飘来飘去,却有这么一个童子般的娃娃笑的开心玩耍,如此情形怎么看怎么异样。
林麒心中一动,呼喊道:“虎头,将那船上穿黄袍的给我砸死!”
虎头停了玩耍,扭头朝陈善儿的大船上看去,只有陈善儿一个人身穿黄袍,奶声奶气的道:“知道了师傅。”抛起大铁椎就朝陈善儿砸了过去。
陈善儿座船上有两千多军士,团团护住了陈善儿正与爬上船来的陈兆先一千多人厮杀得惨烈,虎头铁锥来的又急又快,不过虎头身在江面,陈善儿的座船却是高大无比,铁锥自下而上,准头没有那么足,砸飞了十几个护住陈善儿的护卫,擦着陈善儿的脑袋轰的落到船上,竟是将巨船砸了个大窟窿。
林麒眼见虎头一击奏功,大声呼喝道:“殷兄,护住国公,我去厮杀一番!“呼啸一声向前跃去,踏上陈善儿座船,大杀四方,林麒登上船来,那几个逃回来的奇人异士,硬着头皮前来缠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些人没有鬼头老祖的本事,也没有鬼头老祖歼猾,但毕竟都是江湖上行走多年的歪门邪道,竟然就将个林麒挡了那么一挡,谁也不上前找死,远远的施展各种邪法缠住林麒。
林麒登上陈善儿座船,陈兆先手下将士,精神俱都是一振,厮杀更加凶猛,个个舍生忘死、奋勇杀敌,陈善儿却是被虎头一铁锥砸的失魂落魄,再也不敢继续纠缠下去,一时间局面倒转,陈善儿也不恋战,在一众侍卫和几个江湖之士护卫下,登上另一条大船。
这当口林麒也挣脱了纠缠,却见陈善儿登上了另一条大船,旁边几艘战舰也赶上来护卫,陈善儿为了摆脱林麒和陈兆先的纠缠,下令其余战船朝着自己战船放箭,有炮的也对准了轰,最好能轰死了林麒和虎头。
可他放弃的这条大船上,不光是林麒和陈兆先手下的将士,还有他陈善儿的将近两千军士,林麒没想到陈善儿竟然如此毒辣,不由得怒火冲天,朝着陈善儿扑去,天上箭雨密集,更有火炮呼啸,铺天盖地而来,林麒毕竟是肉身凡胎,不敢轻迎锋芒,急忙躲开。他人在空中,躲避箭雨,炮火,只能是向下坠落,砰然掉进湖中。
林麒躲的开,陈兆先却是躲不开,陈兆先与手下还有汉军近两千人,全都笼罩在箭雨之下,朱元璋眼睁睁瞧着,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却也无能为力,以他脚下的大船,根本无法冲到陈兆先的身边,刘伯温看得清楚,叹息道:“陈将军已无生机!”
陈善儿逃到另一条巨船之上,并未就此逃走,眼见林麒消失不见,以为火炮奏效,不由得大喜,没了心头之患,反而要整军再战。
这边徐达和常遇春各领着数十艘战船一前一后地靠了过来。朱元璋没问战局如何,见添了两只生力军,急忙传令下去,让徐达,常遇春,无论如何援助林麒,常遇春接到传令,闻听林麒有了危险,须发皆张,不管不顾当头冲了出去,却也再这时,避过了这一轮箭雨,乱炮之后,林麒湖面冒出头来,陈善儿眼见林麒在万箭之下,炮火之中,竟然没死,不禁也是骇然。急忙让传令下去,让有炮的战船都对准林麒猛轰。
林麒浮出水面,向上窜起站在一具浮尸身上,就见陈善儿正对着他比比划划,提气踩着湖面上的浮尸,向前快速跃起落下,几个起落之间,已是离陈善儿战船不远,陈善儿自从看见林麒从湖面冒出头就防备着他,立刻让手下弓箭手一起朝林麒攒射。
林麒急忙挥动手中量天尺,划了个圆圈,叮叮当当之上脆然响起,如同雨打芭蕉,虽是如雨般的箭矢伤不了林麒,但如此多的羽箭一波接着一波,还是阻挡得林麒脚下缓慢不少,却也再这时,虎头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师傅,师傅,我在这呢。”
林麒朝声音传来方向瞧去,就见先前陈善儿那艘满是箭矢的坐船上,虎头举着铁锥正朝着他跑过来,林麒急忙道:“再砸那个穿黄衣衫的!”
陈善儿知道林麒不死,朱元璋就无恙,一直死死的盯着林麒,猛然听到林麒这一声喊,心头不由得一个哆嗦,虎头铁锥一掷之力有多大他最是清楚,急忙缩头就跑,心中暗恨虎头那个鬼魅般的孩子,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怎地就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虎头听到林麒呼喊,奶声奶气道:“知道了师傅!”举起铁锥朝着陈善儿砸了过去,好在陈善儿早有准备,躲在无数军士后面,但见铁锥轰鸣而来,所过之处,无不成为肉糜,鲜血纷撒战船上,就如下了一场血雨,百十多个军士都死透了才堪堪勉强使得铁锥缓了一缓,陈善儿急忙趴在地上才逃过一劫,但巨力之下,这艘船又被砸了个窟窿,湖水倒灌进来,如此下去,有多少艘船也不够虎头这么砸的,而且林麒就认准了陈善儿,别人不理,就砸他一个,躲得了两次,都是邀天之幸,还能再躲过第三次去?
陈善儿再也无心恋战,急忙在众护卫之下爬上另一条战船,离开战场,往回急跑,身后几条战船护住后翼,竟是头也不回,林麒没了阻碍,本想追上去,但他一人势单力薄,想要杀死陈善儿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此时不知道陈兆先死活,也顾不得陈善儿,急忙朝已沉了一半的陈善儿先前的战船上掠去。
林麒甚是钦佩陈兆先,此一战若是没有陈兆先浴血奋战,必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林麒和殷利亨虽不是常人,却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何况就算两人勉强自保,想要护住朱元璋,也是大不易,就算护住了朱元璋,折损的人马过多,又拿什么再去跟陈友谅决战?
陈善儿的战船之上,尸横遍地,不管是汉军,还是朱元璋手下,生前是你死我活的对头,死的时候却都是一个模样,相互枕戈在一起,再也不分个敌我,林麒看到了陈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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