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忠被那一嗓子叫不清,门外也有许多其他伤员好奇地往里看。
“你能小声点吗?”铁忠苦笑,“凶巴巴的样子小心嫁不出去!”
小白于是更大声地尖叫道:“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这臭男人什么事啊?闲事管得可真多!”
这下好了,门外的伤员们被彻底地吸引过来,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铁忠见事情要大条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的。”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每次都是这张嘴闯祸。
小白把药物啪一声重重放在桌上,叉着腰杏目圆瞪:“那你就是有意的喽?!”
医生低喝道:“小白!”他走过去关上诊室的门,把那些八卦的眼睛都挡在门外,回头满脸严肃说:“工作时间不要说无关事情!”
“哼!”小白冷笑一声,她拿起一支针管,阴森森的看着铁忠,随着药液化成一根透明的抛物线落在地面,她的嘴角也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铁忠时到此刻到真正感觉到了后悔,他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地往后面缩了缩,小白阴笑着一步步地逼近他。
从小以来铁忠最害怕的就是打针了,连墨松面对针头的时候都比他要勇敢得多。
小白:“不要动哦,小心针头断在里面都拔不出来——”
铁忠寒毛一竖,紧张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随后又听见医生道:“小白,不要吓唬病人,动作快一点,外面还有其他人。”
小白哦了一声,也不再磨蹭,直接走上前拿起铁忠的手,用针头挑起皮肤轻轻地将药水注射下去。
铁忠在自己被针头扎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手腕处上的一点火辣辣地开始胀疼,片刻后觉得疼痛越来越大的时候一只手却拍了拍他的头,说:“行了,赶快起来,去外面等十几二十分钟,感觉有什么不对再进来跟我们说。”
说话的正是小白,铁忠如蒙大赦般爬起来就往外面跑,他拉开门,一群扒在门上的人轰隆隆地摔进来一片。
铁忠:“……”
小白:“……”
医生头也不抬:“下一个。”
铁忠无聊地站在医院的走廊边上,他捏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手掌上的血已经停流并且结了一层痂,而在手腕处鼓着一个黄豆大小的疱,那是做皮试形成的,为的是观察铁忠会不会对青霉素过敏。
他一想到等下还要进去挨上一针内心就十分纠结,心里正煎熬着,突然听见走廊一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铁忠抬头一看,就看见一脸怒容的墨松身后跟着自己表弟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正文 章第22章 打针
墨松看上去心情极差,铁忠便首先笑着打招呼道:“松子,你怎么来这么快啊?”
“来得能不快嘛?”墨松面无表情地看着铁忠讪笑的脸,“万一有个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我关系跟这人还不错,总得来给他收尸吧。”
铁忠心里暗道不好,这回墨松是真的生气了,他嘴上说道:“我不放心啊,又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才偷偷跑出来。”
墨松冷笑一声:“你既然为了不让我生气偷偷跑了出来,怎么却不偷偷跑回去?做事要做全套,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
铁忠无言以对,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最后跟在墨松身后的表弟打破了沉默,说:“能不能别站这看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咱们能先去找个饭馆吗?”
墨松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张百元大钞摔他脸上:“自己滚!”表弟向来脸皮后也不计较,接了钱别欢天喜地地跑了。
铁忠忍不住说:“你吃炸药了?干什么这么大火气?”他本来看见自己表弟想把钱包还给他的,只是墨松打发地实在是快,铁忠还没跟表弟说上一句话,表弟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墨松只冷冷地看铁忠,铁忠背上泛起一丝凉意,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的愤怒已经即将爆发,只是心里有一点不理解墨松为何会这么生气。
“你这个混蛋!”墨松怒吼出声,他两步冲过来,举起拳头就对着铁忠的脸上砸,铁忠心里道了句果然,他早有准备地身体向左一偏,轻而易举地就闪过那一拳,然而又抬起手肘一个反扣,将墨松锁在自己怀里。
“妈的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打你我就不姓墨!”墨松两只手推在铁忠的胳膊上奋力的挣扎,本来俊秀的脸在铁忠用力的箍锁之下涨得通红。
铁忠简直莫明其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跟有仇吗,瞧你张牙舞爪得这个样子。”墨松跟他的力气一比简直不是一个数量级,只微微用力墨松便连动都动不了了,此时墨松虽然是拼尽全力,但是铁忠却都没怎么用劲。
“呜——啊啊啊——”片刻后墨松挣不开,居然就靠在铁忠怀里哭起来了,铁忠骇了一跳,他抬头看了眼周围,只见走廊里的其他人早在之前吵架时就已经看过来了,现在墨松一哭更是议论纷纷,铁忠老脸有点挂不住,连忙半抱着墨松把他拖到墙后。
“大哥!”铁忠简直想给墨松烧柱香了,“你都三十左右的大男人了居然还哭!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啊!”
墨松被铁忠放开,铁忠本来以为他会继打骂自己,没想到墨松却直接拥抱上来,将脸埋在了自己的颈窝处。
铁忠:“……”
铁忠看了看四周,这时又没有什么人了,他心里无奈地想,如果刚才让别人看到的是这一幕就好了,起码没比哭丢人。
墨松的心思他是一点都猜不懂,之前也是,铁忠都不懂为什么墨松会突然跟自己断了联系长达半个月之久,他觉得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墨松抱着铁忠的时候还在低声地哭,他说:“我听到医院里打电话来说你又偷跑出去了,然后车开到一半时又听到市区那边有公交车被纵火烧死了三个人,我还以为是你被烧死了……”
铁忠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我有那么弱吗?”铁忠轻拍着墨松的背安慰着他,“只是手被割到了,打一针就好。”
墨松的行为实在让铁忠费解不已,按理说墨松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根本没可能担心到这个地步上,再说了,当初路河死的时候,铁忠记得墨松的表情虽然伤心,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态。
想到这铁忠心里隐隐有点得意,但又想到自己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也太没劲了点。
小白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处传来:“铁忠!——奇怪人呢?”
铁忠连忙从拐角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并且叫道:“我在呢!”
小白的脚步声靠近了:“干什么走这么远,当别人叫人时不用花力气是吧?”她转过弯来,看见和铁忠抱在一起的墨松,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哟,这点时间还不忘了跟男朋友亲热哪,快点让我看看你的手。”
铁忠被小白闹了个大红脸,墨松闻言也马上放开铁忠,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一边。
小白都不怎么关心铁忠和墨松的神情,只拿起铁忠的手一看,然后道:“行了,没有过敏,快进去打破伤风针吧,完了再帮你清理一下伤口重新包一下。”
小白转身就走,铁忠跟在她身后道:“打破伤风针疼吗?”
“疼不疼你去问你身后那人啊?叫墨松对吧,长得还挺帅,比你顺眼多了。”小白说。
铁忠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小白耐人寻味道:“他晚上被你打针比起你被打破伤风针来说要疼一点吧。”
铁忠:“???”
墨松在后面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事情知道得还不少。”
铁忠跟着小白进了诊室,墨松也在后面跟进来,小白对铁忠说:“趴上去,把裤子扒了。”
铁忠:“啊?”
小白一边取针剂一边说:“快啊,你以为就你一个伤患哪,赶紧打完赶紧走,回你的病床睡觉去,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
铁忠好笑道:“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要问你身后那个人?”小白看着针头一点一点把里面的空气推出来,说,“我答应了他看着你别让你乱跑,结果你还是跑丢了,打电话给他结果把我臭骂了一顿,哼。”
墨松愧疚道:“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了。”
“我又没怪你,你道什么歉啊。”小白捏着针头说,“我答应了你帮忙看着他,结果他跑掉了是我的失误,你又没骂错。”
铁忠在床上趴好,他想到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个小女孩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光屁股就有点不好意思,别别扭扭道:“你来给我打针吗?刚才那个医生呢?”
小白说:“有人给你打针就不错了,哪还来这么多挑三捡四的。”顿了顿她又说,“有病人临时出了点事情,他被叫过去了。”
“哦。”铁忠回过头一看,见那针头足足一根食指长,在灯光下寒光闪闪,不禁头皮就有点发麻,有心略微害怕道:“你呆会打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小白还没说话,墨松却马上插嘴道:“重点,就是要让他疼!”
铁忠马上哀怨地看着墨松,墨松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把他打疼了,下回才知道长点记性。”
“我看错你了!”铁忠惨叫道,“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好哥们!”
墨松说:“得了吧,自己偷偷从医院里跑出去,还……”
突然间小白看准铁忠的光屁股,猛地一下划了进去!
铁忠登时一声凄厉的哀嚎:“啊!!!!”
小白:“别乱动啊,小心针头断在里面,要动手术把你屁股割了才能取出来。”
铁忠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全身肌肉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头上冒出冷汗,也不管身下的床单有多脏,就是一口咬了上去。
屁股里传来微微的胀感,片刻后小白抽出针头,道:“好了,把裤子穿起来吧,一股汗味又酸又臭,难闻死了。”
铁忠很想说自己裤裆里什么味道又不用你来管,但是他又怕接下来继续被这个护士阴,于是只好装做疼成傻子的模样默不作声。
墨松道:“你没事吗,还能不能下地走?”
铁忠恨恨地看着他,刚才还在旁边幸灾乐祸,现在又装起一逼关心自己的样子来,到底哪个才是真心的墨松,他觉得自己脑袋里混乱得厉害。
铁忠自顾自地提上了裤子,他走一步就觉得屁股那挫骨似的疼,心想只打个屁股针肯定不会这么疼,多半是被那个丫头给黑了,他咬牙切齿蹒跚走着,心想果然有句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要平时还好,一到看病这种自己小命被捏在对方手里的时候,那真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墨松又从诊室里跟出来,铁忠看都不想看他,只默默地走。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墨松在他身后道,“有这么疼吗?你至不至于啊?”
“疼不疼你自己不会打一针试试?”铁忠嚷嚷道,他话一出口也是心中惊讶,这口气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样,肯定要被墨松笑话了。
墨松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说:“谁叫你从医院里偷跑的,当时那个护士发现你床上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表弟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不说还好,一说铁忠又来火了,要是表弟安份地躺在床上的话,又怎么会被护士发现。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表弟在床上耐不住寂寞,东跑跑西跳跳结果被例时跑来查看的小白看了个正着。
铁中怕犬齿磨得咯咯响,他正筹划着怎么教训教训那个小子。
正文 第23章 饭馆
铁忠出了诊室后想再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迎面却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铁忠直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果然,两个男人走到铁忠面前,带头的那个把自己的墨镜取下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说:“铁中校,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铁忠惊讶道:“冯海亮?怎么是你?”
冯海亮穿着一身便装,敛去身着警服时的锐利气质,像个温和可亲的普通大叔,他说:“怎么不能是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来看看吧。”
墨松也打招呼道:“亮哥。”
冯海亮苦笑:“小松你能别叫我亮哥了好吗,别人都叫你墨教授,你再叫我哥,我还没那么老吧。”
三人同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冯海亮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年轻男人介绍道:“这是我手下,你们叫他小余就好了。”
小余对铁忠和墨松各敬了个礼:“铁中校好,墨教授好!”
“没穿那身皮就别这么正式了。”墨松摆手道,“怪约束的。”
铁忠只是沉吟一声,说:“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冯海亮和小余对视了一眼,小余说:“我们接到消息,说是公交车被纵火的时候,你还有一个大学生与另外一个男人帮助车上的乘客逃生,我们来找是你想了解一下当时的现场情况,顺便再做一下笔录。”
“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会打挠到你。”冯海亮也说,“但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铁忠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点饿了,咱们能一边吃饭一边说吗?”
“这个当然可以。”冯海亮欣然道,“我知道哪的饭菜好吃,咱们一起过去吧。”
四人一起走出了医院,铁忠说:“和我一起救人的另外两人你们不需要找他们聊聊吗?”
小余道:“那个大学生已经聊过了,还有至于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他是这家医院里一个护士的哥哥,我跟那个护士以前是同学,不用担心找不到他,所以先来找你做笔录。”
铁忠点了点头,冯海亮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四人上去之后冯海亮又说了个名字,出租车便一阵风似的开走了。
冯海亮坐副驾驶位,其他三人坐车后面,墨松在中间,两边分别是小余和铁忠。
墨松突然道:“阿忠,你的表弟杨洪怎么办?”
前面的冯海亮闻言突然有了兴致:“铁中校还有个表弟在这吗,刚才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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