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接吻了。”
那个蜻蜓点水也算接吻?Nina是我今天继魏雨冷和胖子以后想拍死的第三个人,我咬牙切齿,“他叫你把我卖了你去不去?”
Nina嘴一拉,“如果林少要——”
我说,“当我没问。”
第三颗星
第三颗星
上了车,我还在胆惊心战中,记忆中好像没反抗过林海涛,所以说物极必反,谁让林海涛对我越来越凶,炸鸡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我没留意林海涛什么时候离去,也没留意魏雨冷和林海涛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上的车。
这车子本来就坐满其他学校的人,拜林海涛所赐,我和Nina,芳子最晚上车,结果我们只能坐最后一排,同排的还有比我们更晚上车的魏雨冷,和被迫等魏雨冷的岑美女。
岑美女坐在我旁边,魏雨冷坐我旁旁边。
我突然想起我的背包还在魏雨冷手里,正想问他要,Nina却将手机扔给我,“林少找你。”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机当手榴弹扔回去。
林海涛低沉的声音已在耳边传来,“顾一一。”
我只好回应,“这么巧啊。”
电话那边似乎顿了一顿,“顾一一,你就继续没心没肺吧,你回来我再收拾你,离魏雨冷远一点!”
我也怒了,这林海涛当我软柿子好捏!
可我就是不敢和他扛,惹不起我不会躲,恼恼的正想把电话掐了,他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你身子不好,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这笨蛋却对我说谎,说她们过来陪你,这两天自己当心点,明天晚上你回来,我来接你。”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晌,直到Nina把我摇得七荤八素。
Nina和芳子问,林少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只记得林海涛的声音很温柔,他从没试过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种语气,有点像爸爸拿妈妈没办法时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茫然,却似乎又有些喜欢,转身望向窗外,却看到魏雨冷微微眯眸看着我,目光深沉。
我心头一跳,赶紧别过头,随即骂自己多心,他是在看岑美女,干你什么事。
和Nina,芳子说了会儿话,我闭上眼睛休息。社长刚才说了,到露营的地方还有N小时。机会难得,各校之间正好联谊联谊,车里声音又多又吵,我昨晚睡得不好,又是嗜睡的体质,倒没被影响,一下昏睡起来。
朦胧中,只听得很多人转身过来跟魏雨冷和岑美女说话,还有芳子,Nina吱吱咕咕的声音。
后来,声音渐渐少了轻了,车里的人都开始休息。恍恍惚惚的似乎听到岑美女对魏雨冷说她不舒服。魏雨冷轻轻说了句什么。
睡梦中,只觉得身子疲乏,便向旁边的Nina靠过去。
Nina似乎一怔,随即搂住我。
有声音低低响起,似乎在叫我的名字,很快又听到有人淡淡说“不碍事”。
我嘀咕了句“别吵”,往Nina怀里拱了拱。车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我觉得冷,手也往她怀里塞去。
她微微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温暖干燥,很舒服,但掌心里似乎有些茧子,我有些奇怪,她的手怎么变大了,单手就将我的两只手都裹住。但实在疲乏得厉害,她的怀抱又比往常的舒服太多,我没计较太多,一下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身一个颠簸,我一下吓醒,怔怔坐起身来。
“一一,只是地上有些坑洼,不怕。”有人往我背上抚了抚。
我愣愣的点点头,迷迷糊糊的只见身旁的Nina靠着芳子,两人睡得正香,车外的天已微黑,车上的人几乎都睡着了。
我顿时吓得清醒过来,Nina睡了,那一直搂着我睡的是谁?我目瞪口呆地瞪向我另一边的人,对方犹自抚着我的脊背。清俊帅气的脸庞,幽深的眉眼,不是魏雨冷是谁?
不对不对,坐我另一边的该是岑美女才对,怎变成魏雨冷了?我脱口而出,“岑学姐呢?”
魏雨冷道:“她晕车,有些不舒服,换了位子,坐到前面去了。”
我一怔,果见魏雨冷旁边有件睡得呼哧呼哧的不明物体:胖子,原来是此君跟岑美女换了座位,我想用薯片把他埋了。
我突然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句“不碍事”,难道是他——
微微炙热的温度从肩上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偎在魏雨冷怀里,赶紧挣脱,嗫嚅道:“对不起,你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魏雨冷揉了揉肩手,唇角微翘,“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那换你给我当枕头吧。”
我干笑着往旁边退去,“学长真爱开玩笑。”
魏雨冷也不以为意,轻轻扫了我一眼。
我越发窘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衣服上宛如青草的淡淡香气传来,我一怔,拿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这衣服不是我的。
下意识往魏雨冷看去,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矫健的肌理在衣服里微微偾张着。
我脸上一热,想起他刚才便穿着这外套,咬了咬唇,把衣服递还给他,他却不接,说,“你先披着,车里有点冷。”
我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我窘迫的模样似乎愉悦了他,他唇边的弧慢慢漾开,道:“一件衣服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又不是没穿过我的衣服。”
这是什么话,让人听见我还活不!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一道闷笑从前面传来。社长那张欠揍的脸从前面的位子转了过来,看过来的还有他旁边的岑美女,一脸愤怒。
Nina,芳子和胖子也醒了。
我狠狠瞪了魏雨冷一眼,魏雨冷轻声道:“倒是你的口水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
胖子和社长笑得叫一个欠揍。
我又羞又恼,往他肩上的衣服瞟去,把背包夺回来,恨恨地拿了瓶水喝,却又听得魏雨冷道:“跟你开玩笑的,真是这样我也无所谓。”
我正喝着水,“噗”的一声,把脑袋凑过来的Nina,芳子,社长和胖子喷了个遍。
第四颗星
第四颗星
到达营地的时候,天已全黑了。那是距G城甚远的一片郊外林地,林荫郁密,又临着海,天清气朗的,是个露营观星的好地方。附近是一个大农庄,林地归这个农庄管,林里有扎营的地方,wargame场,烧烤池和观星点。
因为是个观星的好地点,平常来的团体散客都多,农庄有帐篷,望远镜等东西出租。
社里的人贪新鲜,一致决定睡帐篷,社长很快就租了几个大帐篷,说同性自由组合。
在农庄吃晚饭的时候,社长提议和其他学校的天文社来一场wargame友谊赛,抢夺制高点的彩旗,晚点的时候再到观星点看星。大家一听,乐得屁颠屁颠的。
社长说他将本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将我们社的人分成四组,和其他天文社决一死战。
有人嘀咕,说这不是友谊赛吗,怎决一死战了?
社长说输了多难看,又说如果咱们社赢了,其中表演出色者,他将提供N张下周篮球赛前排座位的票。
大家顿时疯狂起来,我这时才知道,原来那篮球赛林海涛,魏雨冷和三年级几个人气学长都参加。
我纳闷:不都是竞选学生会那帮人吗?
Nina说,全民偶像通常都是全能偶像。
我决定保持缄默,鉴于表演出色的奖励和林海涛有关,我坚定了要在比赛中早死早超生的想法。
很快分了组。本着“三公”原则分的组,我觉得有猫腻,我,Nina,芳子,魏雨冷,岑美女和社长竟然同一组。
Nina和芳子分析说,要将岑美女和魏雨冷分开,岑美女肯定不愿意,社长觉得我特能缠魏雨冷,这个分组对他泡岑美女比较有利。我欲哭无泪,什么叫我特能缠魏雨冷?
比赛很快开始,上百人在林子混战。
岑美女被流弹击中,“临死”前哀怨地看着魏雨冷,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魏雨冷说这只是比赛。
我一时多口,安慰她说,学姐,你放心,如果是真的,学长一定会奋不顾身救你。
说到兴起处,微微露出身形,有人向我扫射,魏雨冷将我护在怀里就地一翻,我逃过一劫,他的肩膀被击中。幸好没中要害,不必当尸体。
“我军”二十多人全看得傻眼,我干笑道,学长,这只是比赛,你不用救我的。
魏雨冷轻描淡写地丢了句被这种特制的子弹打中,还是会疼的。
岑美女一听,顿时气得“复活”过来,她刚站起身,立即就被对方扫射数枪,再死一回。
对方社长随即骂我们违规,社长赶紧出声调停。谈拢以后,又是一阵枪林弹雨。
我们这组,Nina,芳子和社长都相继光荣牺牲,我军其他几组也死得八。九不离十,我居然还安然无恙,魏雨冷救了我N次。我猜他必定经常玩这种游戏,他的枪法和身手厉害的程度看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我们走了长的一段很路,杀了很多人,往制高点赶去。魏雨冷几乎是挟着我走,连番下来我早没了力气,一直想对他说,你就让我死吧。
制高点前又是一阵厮杀,魏雨冷把人都杀光了,地上一堆“死尸”,他跑上制高点夺旗。我坐在地上等他,顺道和地上一名“女尸”聊天。
突然,我身侧的林子几下骚动。
我一惊,也没多想,拿出吃奶的力气跑过去扑到魏雨冷身上,替他把枪挡了。那个制高点山坡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却极为陡峭,我刚挡完枪便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心里却想这下终于夺旗成功了,不枉我跑了这么多路,早把奖励门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哪知道魏雨冷看我被击中,脸色都变了,旗也不夺了,一扬手就是一阵猛击,把偷袭的人干掉了一部份,这时他子弹没了,几个男生举枪攻击他。他的速度却极快,一个闪避,已避开第一发子弹,人到了对方面前,几下就把对方的人全部撂倒。
地上一堆死尸看得瞠目。
我死不断气,喊道:“别把旗忘了啊。”
死尸们狂笑不已。
魏雨冷却笑也不笑,神色极冷,把我抱进怀里,眉宇紧锁,“有没有摔着哪里?”
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道:“没有,我很好,哇,好痛。”
我发现我每次自告奋勇都没有好下场,这次替人挡枪是把脚给摔崴了。
这里离我们原来的营地已经很远,在制高点另一边也有扎营的地方,于是,魏雨冷给社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的脚受伤了,今晚我们另宿一处。又拜托其他社团的人回去给社长他们说说情况,让他们不用担心。
虽然只是游戏,但刚才魏雨冷下手极狠,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一脸高兴的应承了,又拍拍他的肩膀。
我犹豫说,我的脚不是很痛,我们还是回去吧。他说不好,说我的脚不能再多走动。我杯具地发现,在这个男人和林海涛面前,我的建议都是零重视。我的手机留在营地里,只好借他的手机和Nina她们说了几句。
魏雨冷背着我走到制高点另一边的营地。这边人少很多,多是散客,有浴间和卖营具的小店。
我看看自己身上,不比泥巴干净多少,说,学长,我想洗个澡。
魏雨冷皱了皱眉,到店里买了套干净的衣服和浴具给我,又拜托了一个进去冲澡的女孩照顾我一下。
第五颗星
第五颗星
当我一瘸一瘸的出来,只见魏雨冷已一身清爽拎着一大堆东西在外面等我。天幕蓝深远邃得像张绒,星光点点,他侧身站着,身姿笔挺,高大帅气。
那女孩说,“你男朋友真帅。”
又是这些经典的误会,我刚想告诉她魏雨冷不是我男朋友,魏雨冷眼尖,已发现了我们。
他买了扎营用的东西和很多吃的东西,把吃的东西分了那女孩一半,那女孩脸红红的说不用,他说是谢礼。
我发现魏雨冷有些地方和我爸爸确实很像,就像他们似乎都不爱欠别人人情。
和那女孩告辞之后,他带着我到附近扎营。
四周稀稀疏疏的有些帐篷,但都错落得很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各有各的热闹。不像天上的星星,隔着几千个光年,看上去却伸手可及。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魏雨冷都很有好感,我却对他有些抵触。也许是因为我和林海涛一起长大,对帅哥早已免疫;又或者是我一直记着魏雨冷在学校和左佩接吻的事,觉得他轻浮;还是说他和我哥哥有着相同的名字?
但不得不承认,魏雨冷这人不仅长得好身手好,还很细心。我们之前玩游戏的迷彩服都脏得一塌糊涂,不能再用,他另买了衣服让我垫着坐,又把一大袋吃的东西放到我手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
他看了我一眼,坐下来,轻轻握住我的足踝。
我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他说,我帮你搽点药酒祛瘀。
我脸上热烘烘的,他已褪了我的鞋子,握着我的脚放到他膝上。
随着他的掌心在我脚脖上揉按,药酒甘辛香冷的味道在空气里挥散开来,他微微粗糙的手掌烙着我的肌肤,我开始还顾着羞涩,后来痛得哼哼哧哧的,魏雨冷笑得叫一个张狂。
我狠狠瞪了他几眼,他一笑把我的脚轻轻放下,又替我套上鞋子,才用清水冲了手,走到一旁晾起帐篷。
他说,一一,饿先吃点东西。
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叫得自然,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曾唤过我的名字千百遍。
我确实饿了,拈起包薯片就吃了起来。解决完一包薯片又吃了几个小蛋糕,才想起去看他。他正搭晾着营帐,手脚熟练。
我突然有些不安,晚饭大家惦着玩游戏,都吃得少,他也饿了吧。
我想了想,跳着脚蹦到他身边。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低斥道:“你就不能安份点吗?”
这话我熟,爸爸常这样骂妈妈。
我白了他一眼,拈了一只小蛋糕凑到他嘴边。他一愣,随即张嘴吃了。
他的唇轻扫过我手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我心头一跳,脚下一踉,差点摔倒。
他吃了一惊,狠狠瞥了我一下,把我轻轻揽进怀里。
闻着他的气息,我紧张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却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掌心的热力,透过我单薄的衣服,在我后背上清晰传来。他的眼睛凝着我,深深的。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推开,拐回我的零食基地。
“我能再吃一个吗?”
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我的心差点蹦了出来。
我最终没有把食物拿给他,他也没有过来吃,直到他把帐篷弄好,把我扶了进去。他用薄毯将我裹住,我趴在地上,舒服地滚了几滚。他笑了笑,才去拿吃的东西。
不远处就是海滨,帐子半开,我本来出神地盯着头顶的星星和海上的灯塔,眼梢多事地瞥了他一下。
他的手本来在购物袋里随意翻着,突然停在一包东西上,那是我刚才拿给他吃的那种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