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建低下头来,在脸都笑得发僵的小娜耳边,说道:“最坏的是你这便宜妹妹,其他人顶多逗两句嘴,她竟然还要看现场。”
起哄的人里打头的就是张俱震,“悄悄话回家说去,赶紧吻新娘,麻利点”
这时候,姜正宝和杨晓光陪着一干领导走上前来。许师长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着田文建问道:“小田,要不要我给你们找个司仪,这也太乱了。”
王政委凑了上来,呵呵笑道:“事儿是年轻人办的,我们横插一杠子不太好吧?”
“既然是怀旧主题婚礼,就得在怀旧这俩字上做文章,他们又没经历过,哪懂这些?”
田文建意识到领导们不出手,这帮战友是不会让他过关了,便咧着大嘴呵呵笑道:“师长,还是您看着办吧。”
许师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来,大手一挥,眉飞色舞地笑问道:“同志们,主持**婚礼,夏主任有经验,要不让他试试?”
“好”领导发话了,大家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他们也想知道,以前的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主任当仁不让的走到中央,正准备开口,却又被眼前的气氛给逗乐了,禁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来。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不知道是在笑田文建他们俩口子滑稽,还是在笑夏主任。
“大家都静一静,严肃点”
夏主任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转过身来,故作严肃地说道:“按规矩要先背一段毛主席语录,举起右拳,跟我念……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念到这里,众人早已笑得前仰后翻,不管夏主任还是田文建他俩,都念不下去了。
“这一段省略了,紧重点来。”王政委拍了拍大腿,指着他们三人啼笑皆非地说道。
“鞠躬,都转过去,听我口令。”夏主任乐了,指着毛主席像,大声笑道:“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
田文建和羞得面红耳赤的小娜刚转过身来,小辣椒就笑问道:“夏主任,就这么完了?”
“完了,就这么简单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等小辣椒开口,吕军医便笑道:“夏主任,您这司仪不称职,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你小子,既然我们落伍了,那你们来。”
刘副政委站了起来,回头笑道:“那好,今天就让你们与时俱进一回,看你们能主持出什么水平。”
田文建头都大了,一个劲的抱拳,连连求饶道:“各位领导,各位战友,各位兄弟姐妹,请你们饶了我俩吧。”
“一会就好,配合一下。”
吕军医走上前来,冲底下的观众敬了军礼,笑容满面地说道:“各位领导、长辈、亲戚、同事和朋友们,晚上好”底下是一片掌声,伴随着欢呼声和呐喊声。
“现在让我隆重地介绍这一对新人,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高大威猛、文武双全的新郎官田文建同志,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田文建不得不向前一步,给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接下来又介绍小娜,称她端庄秀丽、温柔可人,并问底下大家她漂不漂亮,底下一面呐喊声:“漂亮”
吕军医还是拣起了老话题,回头喊道:“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给你三分钟时间。”
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一个个敲碟子砸碗,田文建轻叹了一口,在小娜耳边小声说:“老婆,没跑了,咱们先亲一下,回头再找他们算账。”说完之后,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底下人哪有那么好打发,特别是小辣椒,立马嚷嚷着:“这叫什么呀?不合格,至少热吻三分钟”
小娜红着脸,“小梅再闹我跟你没完”
小辣椒可不吃这一套,叉着腰,格格笑道:“想跟我没完也得等亲完了再说摄像的呢?快快快,全程录影,这可不能错过”
连田文建这么没皮没脸的人,这会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小娜,小娜对着他胸前的扣子,不敢抬头。
“闭上眼,就当边上都是电视,只有我一个活人。”
田文建一手扶在她后颈,他的唇温热坚韧,贴上她的,柔软细嫩,如胶似漆揉和在一起。渐渐地,周围的喧嚣仿佛被远远抛开,搂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她全身紧紧贴着他,吻到不能呼吸……他忽然放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再亲就交枪了”小娜的脸红到发烫。
田文建干咳了一下,冲周围人笑问道:“看够了吧”
管理员江国华站了起来,打趣道:“太投入了,都忘了掐表,再来一遍”
见许师长和王政委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吕军医意识到不能玩得太过,便冲他俩扮了个鬼脸,说道:“这次算过关了,下次可不准偷工减料哟,下面听我口令。”
“老吕,你有完没完啊?”
“马上就好,配合一下。”吕军医摆了摆手,眉飞色舞地喊道:“一拜天地,那边……那边,天地在那边对对对,二拜领导……”
这次田文建学乖了,连忙拉着小娜冲许师长等人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送入……伙房”
众人顿时爆笑了起来,周副师长更是忍不住地笑问道:“小吕,不是送入洞房嘛怎么成送入伙房了?”
吕军医指着食堂的方向,一脸无辜地说道:“报告周副师长,我们这就有伙房,没有洞房,眼前也只能这样了。”
“这下差不多了吧?可以吃饭了吗?”不等周副师长开口,田文建便一脸苦笑着问道。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节目。”吕军医猛地转过身去,异常严肃地命令道:“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航空兵第D师医院人员……全体起立”
随着一阵桌椅板凳的磕碰声,近四百名干部职工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场面让田文建热泪盈眶,甚至让他永生难忘。包括姜院长、杨政委、曹副院长在内的所有人,竟然在吕军医的指挥下,唱起了改编后的军歌。
“我的老院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你说你喜欢听我弹吉他,唱着我们军营的歌我的老院长,我一直记得你的话,我的老院长,谢谢你给我了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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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相同鸡肋的造船厂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相同鸡肋的造船厂
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家谈兴正酣,互相开着荤的素的玩笑。说话间,B团机务大队火控师程时丹少校带着他家属,开发区工委办副主任金若琳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跟现场的气氛不太融洽。
“田副书记,我想向您汇报下工作。”
看来事情很急,不然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田文建连忙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将她带到食堂,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金若琳脸色有些难看,站在她丈夫身边,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信访局施局长刚才告急,李田宝又领着一伙人上了火车站,准备去省委上访。”
“赶快向任书记和黎主任汇报呀找我管什么用?”
“任书记刚去省里开会了,他让我向您汇报。黎主任在市里跟315厂谈判,他正往火车站赶。”看着田文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金若琳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田副书记,李田宝是造船厂的老职工,去上访的也都是与造船厂有关的人。”
想到造船厂改制是自己唯一的工作,田文建不得不跟众人打招呼,向吕军医要过衣服和手机,跑进老队部办公室换上,这才钻进金若琳开来的轿车。
“这施局长也太没用了,既然知道人家去了火车站,他不安排人去拦住,却只知道向工委来告急”
副驾驶上的金若琳,回头苦笑道:“他就是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李田宝根本不买他的账。还说就算任书记和黎主任亲自出面,他们也不会取消这次行动。”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碰上这事,而且还是从婚宴上被叫下来,田文建一肚子的不快,没好气地说:“既然任书记和黎主任都解决不了问题,我去又能管什么用?”
金若琳一时语塞,坐在副驾驶上拨弄着手机,就是不吭声。田文建意识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人家只是个跑腿传话的,更何况她不但是位军嫂,而且是还半个老乡。
“说说李田宝的情况吧。”
开发区工委和李田宝较量过两回,金若琳对他早已了解,见田文建这个空D师传奇人物问了出来,连忙介绍道:“李田宝是龙江有名的上访专业户,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一听到李田宝三个字就头疼。他是造船厂的退休职工,祖辈居住在龙口镇李家洼。
由于他有些文化,办事公道,又有点子,李家洼人闹了纠纷相持不下,或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都喜欢去找他。他呢,也乐于出面,最后总有办法把事情摆平,渐渐就在李家洼一带树立了较高威望。
早几年,市委市政府投资建开发区时,征地补偿办法是有红头文件做依据的,也就是先把原居民的房屋征过来,新楼建成后,再补偿给原房屋主人同等面积的一楼门面,至于二楼以上房产则归开发商所有。
以旧房换新门面,居民开始都认为合算,没什么异议,慢慢便意识到还是吃了亏,因为表面上旧房的面积补了回来,但实际上原来祖祖辈辈只归自己一家所有的地皮,已暗中被拥有二楼以上房屋产权的开发商瓜分了去。
大家找到李田宝一商量,李田宝也觉得这个想法有道理,就出面找了区建委和开发商。区建委和开发商拿不出太多的理由说服他们,又不想在政策外多给补偿,李田宝就带着一伙人拿着状纸,从管委会一路告到市委市政府。
当时还担任副书记的刘书记,细想李田宝他们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便责成区政府,从城市维护配套费里拿出部分资金,给居民们作了点适当补偿,总算才了结了这桩公案。”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接着问道:“那这次上访是因为地方上的事,还是因为造船厂的事?”
“造船厂”
尽管金若琳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副书记,能不能说服李田宝表示严重怀疑,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童家和被双规的消息传开后,造船厂厂长黄剑安和总账会计石蕾双双失踪,甚至还卷走了账上所有的钱,大概有四百多万。
市里正准备立案调查,又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洪水,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说是等童家和的问题查清后,再顺藤摸瓜,追回脏款。职工们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再加上船厂又被洪水给淹了,纷纷要求补发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工资。”
这些情况田文建还是知道一些的,事实上市里并没有刻意隐瞒。毕竟接下来要跟315厂展开合作,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了。
“嫂子,你继续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田文建并没有多少实权,但还是开发区工委入常的副书记。金若琳愣住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田文建会称呼她嫂子。
“本来就是嫂子嘛,有什么问题吗?”
“田……田……小,真有点不习惯。”金若琳反应了过来,一副尴尬无比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家老程还说,等哪天您有空,就请您去我家坐坐呢。”
田文建瞥了一眼司机,若无其事地呵呵笑道:“是该跟老乡们聚聚了,要不萧参谋长肯定会骂我六亲不认。”
“田副书记,您说笑了。”
金若琳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拉老乡关系的时候,连忙脸色一正,异常凝重地说道:“工人工资那一块,市区两级财政挤出了一笔资金救了下急,但供货商的欠款由于数目太大,一直就这么挂着。
主要是钢材、焊条、氧气、乙炔和五金工具这一块,另外还有一些饭店的招待费。就因为船厂拖得时间太长,一位姓吴的钢材老板上个月跳楼了。涉及到经济问题,市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给家属象征性的补贴了五万块。
可人死债并没有清,死者的供货商找死者家属要账。孤儿寡母被逼无奈,一次又一次的找船厂,可船厂账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去市里上访。市里到今天也没个说法,她们就找上了李田宝。”
造船厂是市属国有企业,曾经创造的利润都上缴给了市财政,等组建开发区并将它移交给开发区管委会时,造船厂的效益已日落西山了。开发区管委会不但没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接了一大堆麻烦,可以说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同时,在六个国有企业中,造船厂的固定资产最少。仅有几公里江滩、两个船坞、两台龙门吊,以及一栋八层的办公楼和三座仓库。值得一提的是,那片江滩已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连两台巨大的龙门吊,都已被洪水冲倒。
想到对自己人大方,对外人斤斤计较的315厂,是不会轻易接这个烂摊子的,田文建顿时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后,才淡淡地问道:“除了李田宝和死者家属外,准备去上访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长兴饭店老板杨震坤。”
“造船厂所有的欠款加起来,一共有多少?”
金若琳盘算了一番后,苦笑着说道:“少说也得一千万吧,具体数字区里还真没统计过。”
六百多职工近一年的工资八百多万,欠款一千万,就算把那卷跑的四百多万都追回来也不够啊
从固定资产上来看,造船厂的确资不抵债了。但那套齐备的手续,却又让它如同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更何况315厂急需这样的壳子,哪怕渡过危机后再宣布破产,也不能让它在一年内垮掉。
已经闹出了人命,事情有那么容易解决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自己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三角债害死人啊,田文建暗叹了一口气,顿时陷入了沉思。
匆忙赶到火车站广场时,管委会主任黎志强已先一步赶到。见着黎志强,田文建正要打招呼,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先开了口:“黎主任,您别见怪,我听您的话找过市里,可他们不理睬,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老李,你说句真话,我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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