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一般无二。
最后,她转头看向三人尴尬笑道,“老师在京城也请不到什么人,夏飞,你回家能不能请你父亲帮帮忙,最好是能请到几个比较……比较……”
夏飞飒然一笑,“有份量的朋友?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吧,江老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行了。”
江语晨尴尬地笑着点头。
这件事她也是颇为无奈,不知道学校下放任务到各年级是什么情况,但年级组长可把话说得非常透彻,叫诸位老师在这件事上牟足了劲,不能被实验中学给比下去了。同事间话说得足够直白,但跟学生可就不好这样直白了。
她又看向罗丁磊,后者耍帅般跳起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行,这事我让我二叔来,再其他的关系我也找不着了。”
江语晨又把目光放在卫笙身上,后者沉吟了一下,“江老师,我在京城也是初来乍到,还真没有什么有份量的亲戚朋友。”
汪涛绝对算是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但请他出来自己岂不是自掀面纱,这事得不偿失,要说捐钱自己倒也能捐了,犯不着请人出面,当江语晨要有份量的人物,卫笙总不能把远在S海是邵成东,再或者说夏飞的父亲夏启国请过来吧?
江语晨略有失望,那方罗丁磊就提醒道,“你那帮朋友不是都挺有钱的?”
卫笙蹙眉,心说自己跟他们也不是很熟。
然而江语晨最终还是将三班组织者的任务交给了三人,不过对这件事情最为上心的,当属一直喜好抛头露面的夏飞。
后来卫笙才知道,原来这是教导主任陈凯仪的主意,而上令下行,各班级老师纷纷效仿,且统一口径,将这次公益拍卖全方位地定向成了一次学生全权操办的活动。
……
周四。
正值午后烈日炎炎,或许是新闻社社长马小红现在有了新的工作任务,所以中午学校CD于大喇叭里播放着悠扬的乐曲,学生们或在林荫小路上笑跳着玩闹、或在球场上自由的驰骋、又或者在教室电风扇下伏在桌面美滋滋地睡上一个午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聚在闭路电视下观看着每周一星,而后爆发出放肆地嘲笑。
卫笙叼着雪糕踏进室内,就看见电视中的自己正翘着二郎腿叼着根棒棒糖,一板一眼地对马小红回应,“学姐,难道你不知道传言不能尽信吗?”
“那么学姐想采访你,你是打从几岁起学习的开车,据我所知你的年纪好像还不能考取驾照?”
“所以我没去考取驾照?”卫笙玩味的笑。
电视下方又是爆发出一阵笑声。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赛车只是你的业余爱好以及个人兴趣,那么出席正式比赛我很好奇你具不具备这个资格?”
“我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卫笙笑容依旧。
电视机下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对节目大感兴趣,语文课代表杜尘正在背诵英语单词,颇为面色不屑地念叨,“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前方卢世诗闻言回头,“你什么意思?你这是骂人悲剧还是喜剧?”
“我说这是无趣。”杜尘扬起下巴不屑扭头看向窗外飘荡着的垂柳,颇有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地孤寂冷傲之感。
而站在门口的卫笙,则是被身后的人拍了一下,转头就见到马小红那令人难以生出反感的璀璨笑容,不过卫笙现在看来这笑容中不免多了几分虚伪,听说她为了下周的访谈,特地邀请了学校几名H省的学生,包括杨苗一起做一次受灾群众感悟访谈,这事让杨苗着实难受了好一阵子。
“你们班是你负责的吧?走吧,各班级负责人中午一起跟我汇报一下报名情况。”
说着话,跃过卫笙肩头看向电视,以及电视下方不时哄笑地学生,那脸蛋上的笑容就显得没那么灿烂了。
☆、765。第765章 公主与骑士(一更)
那方罗丁磊见到马小红,也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夏飞今天中午有事不在校,说你来了把这给你。”
马小红接过单子扫了一眼,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红色水性笔,将那单子贴在墙上写道:高二三班。
然后便招呼卫笙和罗丁磊跟她一起上楼,言道在拍卖会以前要开个会议,介绍一些各班级负责人需要知道的情况内容。
并且还神秘地朝着卫笙和罗丁磊扬起笑容,“顺便有个小活动。”
还是三楼那间时常空置着的教室,此刻里面已经汇聚了来自高一到高三十几个班级的学生代表。不得不说的是,今次这场活动的意义,从某种角度来说无疑聚集了全校各班级颇为份量的能人。
虽说师大附中或许不如朝南市一中亦或是绿岛环球那等政商之子遍地开花的学校,但从这些学生大部分身肩傲气地模样看来,无疑在他们自己的圈子中亦都是个中的佼佼者以及中心人物。
当然,也能看出其中一些学生文文静静瘦瘦弱弱,再或是畏畏缩缩地站在窗边、门旁等角落里,或许他们家境小康亦或是优越,再或许只是刚刚迈入资产阶级并不适应其中门门道道、攀比炫耀,也没有生来的优越感,更倾向于普通学生一般自由且安静地生活。
这间教室自推门进来,学生百态各展眼前,罗丁磊在见到这群人后当先扬起下巴,似有不愿比压过气场的意思。而马小红则笑吟吟地跟在场众人打招呼,虽然她指名打招呼的只有那寥寥数人,却很自然地给人一种将在场众人全部照顾到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她的独到之处。
卫笙还在这间教室的黑板旁角落见到了杨苗。
这一瞬间卫笙不禁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地错愕,因为她看见那个短发、小眼睛,且面上还带着几颗雀斑的直爽女孩,这会儿正抱着募捐箱站在教室前方,神色明显带着些羞囧与无措,仿佛等待被定价般接受着屋内其他人的审视。
与她一起的,还有四名男女生,不难认出这几人正是师大附中来自H省的几名学生,近来正是这几人带着杨苗组成了一支小团体,抱着募捐箱在校园内外募捐。
马小红进屋以后也朝着杨苗等一众人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已经到了?是这样的,大家听我说一下,这几位同学都是来自H省重灾区的受灾群众亲属,无论是作为国人!还是作为校友!我想我们都应该为咱们的同胞尽上一份力。”
说着话,她便面带正色地从精巧钱夹中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大钞,投进了距离她最近的一名女孩募捐箱中。
那女孩抱着箱子的手指明显紧缩了一下,面上带着尴尬中尽可能显现出感激地笑容。
杨苗此刻也是如此,她知道马小红是好心,虽然这种好心让她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但她认为这或许是自己虚荣心和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所以她尽可能地露出笑容,因为她觉得这才是正确的。
毕竟自己也是在为了家乡的受灾人民做贡献,这跟抱着饭碗为自己乞讨是两个概念!
杨苗在心里暗暗这样告诉自己。
一名募捐队伍里的男孩落落大方地朝着众人弯了弯腰,“我代表H省灾区的受灾群众感谢大家。”
杨苗几人也都跟着弯身。
然后那群被聚集在这间房里的男孩女孩们,一个个抱着或不耐,或无奈,或无所谓,又或是充满同情的目光,将一张张钞票扔进了钱箱之中。
有十元的,有五十元的,甚至有一百元的。
马小红还在一旁深情且动人的演讲,仿佛将这看作了一场小型的慈善活动一般。
又或许她此刻正在为了自己聚集到这些有钱子弟为杨苗等H省同学解决了募捐问题而得意,毕竟他们在外跑动一天,或许募捐到的数额还不抵这少数人在此种氛围下掏出的数额要多。
卫笙却有些震惊的看着这幕,她觉得在场的人包括一众全部都忘记了一个实事。事实上,无论是杨苗,还是这些来自H省的学生,都与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一样,他们都是在为灾区在做慈善,可他们来自H省的身份致使在这场关于公益、慈善的活动当中好像矮了他人一截。
此种身份在新闻社,亦或者说马小红的烘托下不断被搬上台面,不断被放大同情,最终令这些挺直腰杆为了家乡奔波的学子成为了可怜的乞讨者,而这一切或许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伪善的同情心。
此种情景不禁令她想起上一世作为特困扶持生时被不断地拎上各种讲台歌颂美好,又令她想起了那位去世不久一生都不愿低头辛勤劳碌着的母亲,这或许与眼前的情况意义并不相同,但在这烈日炎炎的午后,就这样莫名地滋生心底,猛然喷发。
不得不说,马小红执掌新闻社算得上成功,或许在将来她也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媒体人,因为她善于抓住某些要点,甚至以点盖面,以面盖全。
再看那些来自H省的学子,他们或许觉得现在所面对的情况有哪不对,却又说不上不对在哪,因为他们已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被压上了所谓代表着受灾群众的大帽子。
怪不得说学校社会以小见大,这学校又何尝不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够了。”卫笙突然面无表情地喝斥出声。
她的声音明显惹得全体都是一愣,更加打断了这场声情并茂下还算庄严有序地募捐活动。
然后她上前拉住杨苗的胳膊,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室,在这灼日烘烤着大地的午后,就好像一名从象牙塔中救出了公主的骑士,身姿笔挺而又冷冽。
紧接着,那几名H省募捐的学子就是一愣,几乎是跟着马小红一起追了出来,其中那名带头感谢大家的H省男生伸手拉住了满面无措地杨苗,迫使着骑士与公主双双停住脚步。
“你干嘛呀?”那名被投进第一张百元钞票而双手收紧地女生拧眉质问。
马小红的脸上也不再是璀璨笑容,她背着走廊窗外射进的阳光,面上闪现出几分恼意。
☆、766。第766章 情绪需要爆发(二更)
只见卫笙皱紧眉头盯着面前身姿泰然面露恼意的马小红,沉声质问,“难道这能够满足你虚伪到可怜的虚荣心吗?”
马小红先是惊愕了一下,继而满面通红化为羞恼,“你什么意思?”
“灾区地震群众遇难!难道需要凭借你每天的播报提醒大家哀悼吗!”卫笙继续面无表情地出声质问。
马小红张了张嘴,却见对面的女生绷着面容紧盯着她,颇有些咄咄逼人,“这能为你自己带来荣耀还是为你的社团带来猛料?”
“想做好事为你的同胞为你的校友出一份力,为什么不能私下去做,非要把这群为了家乡募捐的志愿者架到台前接受审视、同情,像乞讨者一样接受你们的怜悯?”卫笙伸出胳膊,指向那群抱着募捐箱的男孩女孩们。
罗丁磊原本正在教室中抱胸看着眼前一幕,却不想剧情急转直下,被卫笙猛地给出言打断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追出教室。
凭借直觉他就感觉卫笙近段时间的状态不对,起初每到中午下课时分听到学校广播她都会流露出难以抑制地烦躁,再然后,接下来的午间她干脆就离开了学校不见踪影。
原本就连夏飞那样挑衅的角色她都根本不看在眼中,近段却好似对马小红流露出了毫不掩饰地厌恶,从每周一星的专访中不难窥见一二。
虽然马小红不可否认的虚伪、难以掩饰的虚荣。
而此刻,在卫笙的话音落下。
马小红的眼圈红了,周遭的人都愣了,抱着募捐箱的男孩女孩们愣住之后脸又红了,紧接着有人羞恼地出声反驳,“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我们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乞讨!我们是在做公益!”人们的情绪需要转嫁。
“我们什么时候被人同情了?我们为家乡募捐,大家为我们家乡捐款,我们都是平等的,我看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是在同情我们吧?”有人出声强调。
“人家马小红起码知道号召大家捐款,你做什么了?”
“这年头都像你这么想,谁还敢做好事了!”
然后卫笙就看见了刚刚在教室里,那名代表家乡群众感谢众人的男生悄悄捏了捏杨苗的手,用眼神向她关切示意。
而后房间里其他捐款的学生也纷纷表示出各不相同地情绪,有人嘲弄笑道,“不会是没钱捐款在这演戏呢吧?瞧她大义凛然的。”
“我们什么时候同情人家啦?为灾区捐钱很稀松平常的嘛,大家一起搞个公益而已。”
“她有毛病,多管闲事!”
“行了马小红,你做好事你哭什么呀?”
卫笙不禁侧头露出笑容,那方罗丁磊已经拨开人群骂骂咧咧地,“都瞎BB什么,人说的有什么错了?雷锋做好事还不留名呢,就你马小红一天大喇叭里BBB的!走卫笙!”
说着拉住卫笙胳膊朝楼下走去。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叫骂,“你是不是个男人罗丁磊!有你这么骂人的吗!人家怎么了?”
“你们回来把话说清楚!”
……
学校篮球场旁紧挨着着校围栏的草地上,卫笙双手枕在脑后抬目看向头顶明亮的天光。
明媚而耀眼的阳光仿佛能够驱散阴霾,那方罗丁磊盘膝坐在草地上侧头打量她,数次想要发问,最终蠕了蠕嘴唇还是没有打搅卫笙享受此刻的宁静时光。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我的也是,他们的也是。”卫笙忽然笑笑,抽出一只手,于身旁摘了颗草衔在嘴里。
罗丁磊一愣,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对马小红确实有偏见。”她咬着嘴里的草根笑笑说道。
母亲的去世却又需要整装待发重新生活,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又无比艰难,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而恰好当下来到京城,没有繁重到昏天黑地无暇顾及其他的工作令她抛开烦忧,又恰逢西部地震,马小红整日的广播与哀悼令她阴霾更甚,以至于她到了午间和晚间就跑到体育场的车队去试图躲避忙碌起来。
或许是正巧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虚伪又爱徒生事端的马小红,令她的情绪转嫁到了对方的身上,又在今日此种莫名地微妙的时机按捺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就如同那群站在众人面前接受审视,却又不得不领情对方好意的募捐者,那种异样的情绪亦是累积在了他们的心底,在卫笙毫不掩饰地拆穿下将这些情绪转嫁到了卫笙的身上,他们尽力地强调这场活动中的平等地位,指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