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之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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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之本份-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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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炳江过去拉他:“先喝汤,最多十分钟。” 

  “你烦不烦?” 

  白炳江惊讶地看着那个一脸不耐烦的人,下意识重复:“烦?” 

  “你这样很烦人诶!” 

  怒火从心底燃起,很快呈燎原之势烧遍全身,白炳江抓过电脑砸到地上:“你想玩游戏,玩啊!” 

  蒋七三惊跳起来:“白炳江!” 

  白炳江也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电脑,后悔了。他看向蒋七三想道歉,却发现蒋七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深幽如墨紧握双拳似乎想打架,他失措地后退两步,只见蒋七三扑向电脑,随即旋风般卷出门去。 

  白炳江在车里坐了一宿,在车里盯着蒋七三家的灯光看了一宿,看着紧闭的窗帘想了一宿。 

  就为了游戏,只是为了游戏,刚过完蜜月啊,就嫌我烦了。难道是他后悔了,后悔因为我而变成同性恋? 

  车子像个高压锅,空气都浓缩了压得白炳江喘不过气,他想逃到车外,却见蒋七三摇晃着走出单元,目不斜视地往大门走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提着豆浆油条。 

  “哈,他还记得要吃早餐呢!”白炳江笑出了眼泪,“看来没我什么事了。” 

  白炳江是个说动就动的人,回家后把蒋七三的所有物品扔进杂物间,他心头舒服了。 

  “就这样吧!”他想,“就这样!” 

  一个人的日子更自在。 

  忙碌时,可以心无挂碍地在公司加班,有宴请时,可以毫无顾虑地赴宴。 

  “Henry,你不觉得西餐更可口吗?”白炳江翻着一堆请柬。 

  Henry虽然奇怪前段时间号称要吃遍中餐馆的老板为什么忽然提这个问题,但还是立刻回复:“我会跟他们商量下,看能不能改成西餐。” 

  罗洛一向喜欢搞突然袭击,这次却正经八百地提前预约,白炳江吓了一跳,亲自开车去接机。 

  看到罗洛晒黑了许多,一改往日花花公子的招蜂引蝶样,精明溢表干练外露,白炳江暗暗称奇。 

  “我不能久呆。”罗洛一上车就说。 

  “过路吗?” 

  “不是。”罗洛看着窗外。 

  白炳江等许久得不到解释,故意激道:“M国的形势比你去前还恶化,堂堂罗洛少爷就那能耐?” 

  “我确实斗不过猫头鹰。” 

  罗洛如此爽快认输让白炳江很吃惊,他好奇地问:“即便不动老爷子的东西,把你这些年独自经营的投进去,至少也能让你爸他们撑三个月,怎么还不到两个月就放弃了?” 

  “远远不够。。。。。。” 

  “我已经把BB集团的M国子公司剥离出来,任你处置。” 

  罗洛摇头,“我要帮的不只是我爸。” 

  白炳江大惊:“你还想拯救M国?你疯了?” 

  罗洛叹气:“江江,有些事,我以前没告诉过你。” 

  “回去再说,”白炳江加快车速,“你先休息会儿。” 

  “Oh,江江!”罗洛受宠若惊,“别这么体贴。” 

  白炳江失笑,这样的罗洛才正常。 

  罗洛家的伯爵老爷子一直防着罗洛的父亲,却忘了那个黑社会父亲有个更不良的义父,大毒枭S。三年前,S不知是有预感还是什么原因,忽然把许多已漂白的财产秘密转到罗洛名下。 

  罗洛晃着酒杯,苦笑:“直到两年前一个瑞士律师找到我,我才知道这件事。” 

  “都是些什么产业?” 

  “几家小型商业银行和工厂,员工大部分是受过伤的人。” 

  “在贩毒和走私中受的伤?” 

  “是。”罗洛坦然承认,“我接手后,严令他们不准再涉足黑道,他们做到了。” 

  “那这次的经济危机……” 

  “他们是最先被洗出来的,个个穷困潦倒,有些人,已回去重新开始贩毒走私。” 

  “你制止不了?” 

  “我已尽力。”罗洛蒙住脸,“江江,我来见你是想问一句话。” 

  “什么?” 

  “如果,我成为S那样的人,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白炳江沉默了,是什么样的贫困会让罗洛这么软弱?“罗洛,你知道我的底线。” 

  罗洛凄凉一笑:“其实我知道你的答案,可就是想来问问,再看你一眼。” 

  “振作点罗洛,事情没到那一步……” 

  罗洛滑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喃喃:“只有到了M国,才会知道事情恶化到什么程度!猫头鹰的实力已不是我爸所能对抗,他甚至控制了大部分政府部门,我的人除了走私和贩毒已无法谋生,他们也要吃饭。。。。。。” 

  “罗洛,罗洛!”白炳江猛摇他,“还有我呢。。。。。。” 

  蒋七三和大黑被M国企业的乱账搞得晕头转向。由于大黑完全不懂M国语言,具体的财务信息整理只能由蒋七三进行。 

  蒋七三一面恶补经济知识一面研究那些绕来绕去的“借贷关系”,日以继夜地干也不见成效。以前接任务,东西拿到手交出去就收工,哪像这次,还要做分析做决断,折磨死人! 

  “大黑,我快累死了。” 

  “闭嘴,当黑客还敢叫累?” 

  蒋七三郁闷得想撞墙,现在做的事完全与电脑技术无关嘛!他甩了甩僵硬的手指,发信息问:“今天有什么新发现?” 

  “M国老G太无耻了。” 

  “来点新鲜的。”每次大黑的新发现都是这个。 

  “恶鬼打架,百姓遭殃,阎王获利。” 

  “谁是阎王?” 

  “M国高官啊,肯定收了那两条蛇的不少好处,否则凭什么袖手旁观?” 

  “又换比喻了哈?”蒋七三苦笑,“说正经的,我觉得我俩的力量太单薄了。” 

  “来点新鲜的。”大黑回击。每次蒋七三的“说正经的”,都是报怨势单力薄。 

  蒋七三追问:“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不同意报告老G?” 

  大黑反问:“现在M国经济已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为什么全世界的媒体还口径一致轻描淡写?” 

  “有人控制了媒体,我们可以通过网络公布。” 

  “那或许就损坏了国家利益。”大黑冷笑,“我们的老G与M国的老G素来以兄弟相称,你以为那些研究员的高薪是白拿的?” 

  “难道就任M国百姓被无辜祸害?” 

  “盲目的见义勇为往往会成为替罪羊。”大黑的语气里充满了寥落。 

  蒋七三明白大黑的意思,黑客是见不得光的,更何况他们掌握的东西太机密,可他不甘心:“如果我们能找到M国官员的确切违法证据。。。。。。” 

  大黑笑他太天真:“这种证据一般都不会保存成电子文档,即便存了,也一定很隐晦……你得再进修几年M国语言。” 

  “一定有别的办法。” 

  “黑客一旦曝光就不是黑客了。”大黑下线前发来警告。 

  蒋七三盯着满屏的M国文字发呆,自己蹩脚的M国语言确实不够用。经济方面的东西还能照着书现炒现卖,语言的问题就不是翻翻字典能解决的。 

  第14章 

  “您这房子卖这么急,又要现金交易,可不好拿价啊!”中介公司的职员一脸诚恳。 

  蒋七三沉痛地说:“我也是等钱用。” 

  “给个底价吧。” 

  “已经是最低价。实在卖不掉的话,我就去试试抵押贷款。” 

  “跟银行打交道更麻烦……您看,我再帮您问问,明天回话?” 

  只要抬到位,没有什么东西买不到,同理,只要降到位,没有什么东西卖不出去。 

  从决定卖房子到拿到现款,蒋七三只等待了26个小时。他干净利落地把家具电器也处理掉,这个在他名下存在了三年的家,就与他再无关系了。基于卧底 “清除痕迹”的习惯性,他还把退伍后待过的公司扫荡了一遍,使自己的简历和职业生涯无懈可击。 

  下一步是向妈妈报备行踪,这个更好糊弄。只需说自己又换了个工作,要参加三个月的新员工军训,妈妈一听就开骂,连新公司的名字都懒得问。蒋七三认真辨识妈妈的骂人语调和用词,感觉出她纯粹是在为不争气的儿子动怒,没有什么隐藏的情绪,放心了。看来母亲生活很如意,也是,胡叔叔是真心爱着她的。 

  大黑那里要不要交代下?蒋七三思考后觉得悄悄离开更稳妥。大黑是谁?搞不好烟雾弹被他弹回来反而成了照明弹。 

  最后的工作是收拾行李,这不是件愉快的事,太多东西会把人引向那消磨勇气的欢乐窝。这套白色休闲服,白炳江曾当情侣装买,蒋七三捏了许久,还是放进了垃圾袋。对于即将扮演的角色,任何超过百元的服饰都是奢侈品。 

  蒋七三尽量冷静地挑拣东西,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地评价每件行李的适用性。直到该扔的东西都扔出去后,灰蒙蒙地板上那串亮闪闪的钥匙就额外耀眼起来,抓人眼目的灿烂着。一直压制的思念汹涌而出,蒋七三滑倒在地板上,把白炳江家的钥匙捧在胸口。 

  这一去,不知路在哪里,或许无功而返或许得偿心愿或许就真成了替罪羊消失得干干净净。上次没有交代地夺门而出,白炳江一定很伤心,这么久他都没来个电话,就知道他钻进误会里了,不定在怎样臆测自己呢。这样默默断了也好,好过把他牵扯进来。白炳江是上帝的孩子,是飞舞在阳光中的天使,保护他,就不能爱他,不能让他爱自己。 

  蒋七三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他故意把钥匙藏在衣服的最下面,就是为了把悲伤留在收拾完后,可他没哭,也没有预想中的悲痛欲绝。 

  初秋的夕阳穿透过窗户,给黑色行李包抹上一层温情的暖色,对面公园的长凳上,有对情侣卿卿我我听着音乐。 

  忽然还想再看白炳江一眼,只一眼。 

  蒋七三出门时又想,换个角度思考,为了将来可能出现的牵连,应该彻底断绝白炳江对自己的一切残念,是的,得让他不愿思念和回忆,连听人提起“蒋七三”这三个字都咬牙切齿。 

  蒋七三表扬自己:“考虑得周到,真是个负责任的好青年。” 

  让人喜欢或许不容易,但要让人讨厌那是绝对简单。他有这个自信。 

  他自信地去白炳江家,一路上催眠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伟大的职业情操,我是黑客,发现问题并追查下去是这个职业的行事准则,我必须尽到本份,哪怕牺牲爱情、自由以及生命。 

  走出电梯时,蒋七三已进入要扮演的角色,“我是个决绝的人,来拿分手的东西顺便送回钥匙。” 所有电影中,分手时最伤人的不就是丢还钥匙吗? 

  白炳江不在家,屋里明显有另一个人入住的迹象,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堆在杂物间,蒋七三一阵心慌,他比刚才更急切地想见到白炳江。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应该去吃饭了。”蒋七三敲着脑袋,“会在哪里?” 

  想起白炳江习惯事先订座,蒋七三冲到客厅查电话记录,果然,下午有个拨出电话,打过去一问,是市中心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 

  OH,西餐! 

  蒋七三在踏入餐厅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白炳江的座位在窗边,刚好把海城夜景尽收眼底。与白炳江共进晚餐的是个男人,(蒋七三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烧从心底蹿出,)那是个气质高雅的东西方混血男人,一个只有电影里才有的贵族般的男人。 

  男人为白炳江斟酒,说了句什么,逗得白炳江扬头而笑。 

  男人似乎对面前的食物不满意,皱着眉在盘里拨弄,白炳江摇摇头,从男人的食盘里叉了块东西细细品尝。 

  “他俩关系不一般!”蒋七三痛苦地承认。白炳江有轻微洁癖,他不喜欢吃中餐的原因之一就是讨厌所有人的筷子都在一个碗里搅来搅去,而现在,他却主动吃那人盘里的东西。。。。。。 

  发觉旁边站了个人,蒋七三茫然地转头去看。 

  “先生,应聘服务生请走侧门。” 

  “应聘?”蒋七三摇摇头离开。 

  无助地穿梭于人群中,喧嚣的步行街热闹不了蒋七三孤冷的心。以前余杰就说过,他呆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差生,今晚一比较才发现,再做足气势,进那样的高级餐厅依然被当成只配应聘服务员。以前与白炳江在一块时怎么没感觉到差距呢?那样的白炳江,也要那样贵族气质的男人才配得上!都有天人之姿,不相伯仲的高贵气度,金童般的一对。。。。。。 

  “可炳江说过爱我的,他说他只爱我!” 

  白炳江于蒋七三,就像是孩子的玩具,“我不玩了,但所有权依然是我的,别的小朋友不能动”。现在却忽然发现玩具自己跑到别的孩子那儿去了,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让蒋七三很愤怒。 

  为什么白炳江要见异思迁?或许,他的爱的表白根本只是一时迷惑下的冲动,是偶尔尝点乡村野味的猎奇? 

  这个答案让蒋七三更沮丧。他苦笑,我就是那田间地头胡乱长着的野菜! 

  再次回到白炳江家,蒋七三感叹,你还真是优秀黑客啊,居然早预见到自己是来拿分手的东西。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蒋七三义无反顾地跨进电梯。当把东西扔进垃圾站后,他笑了,买这些东西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丢掉时却只扑通一声。 

  回家取行李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片霓虹灯中另类的“01公社”招牌,蒋七三忽然很想进去喝一杯。 

  第三次走进“01公社”,与前两次的心情又不同。第一眼就看到吧台边的妖冶男子,那么醒目的人,以前居然没注意到。 

  “你又进错地方了。” 

  蒋七三暧昧地说:“我是1号。” 

  “你不是。” 

  “我是,曾经是。” 

  妖冶男子不置可否,走进吧台熟练地调出杯酒:“我请客。” 

  “你是老板?” 

  “对。” 

  “为什么请我喝酒?” 

  “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吗?”蓝色的酒液在灯光下荡着诱惑的光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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