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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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肋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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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末被骂的一愣,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去抓她的手,“干嘛呀干嘛呀,你看又出血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啊。”

“我好好跟你说时你不听,我他妈现在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离婚离婚。”

梁夏末气的额上青筋直跳,狠狠抬起手,踌躇半天,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让你气我让你气我,迟冬子你再气我我就打我自己,心疼死你。”

“你怎么老是这样没出息,你就仗着我爱你,轻视婚姻轻视家庭轻视我,又无理取闹。”迟冬至站在病床上大哭大吼,“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想想。。”

“我怎么没为你想,我说了我以后会改的,我改还不行么。”梁夏末也急的跟她吼。

“不行。”

今天的迟冬至格外无理取闹,竟然半点情面都不讲。

“你别激动冬子,你听我说,我跟沈灵真没什么,小时候我也没喜欢她,我就从来没喜欢过她,你信我行不行?你就信我这一次,行不行?”

“我不我不。”她捂着耳朵摇头,梁夏末见她竟然失去了理智,也跳上病床,按压进怀里稳住,“小点声别闹,咱们好好谈谈行吗?”

迟冬至抽抽嗒嗒的哭,倒是没拒绝,顺着他的力气跌坐在床上。

梁夏末把她安放进被窝里,自动自觉的下床蹲在床边,“冬子,昨天一夜我都没睡,满脑子都是你,想你。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的?我一直都以为挺好的,是我失信又去见沈灵了,可也不是罪不可恕吧,你至不至于……”

迟冬至脸埋进膝盖里,嘤嘤的哭,梁夏末看着难过极了,大手在她脸上胡乱擦,“你别哭,求你了冬子,看你哭我心疼,真心疼。”

迟冬至咬着唇,从没有哪时像今天哭的这样委屈,只有白热的日光照进来,四周安静一片。

“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冬子你别哭,我见不得你哭,我心疼。”梁夏末的语气里已经带上几丝哀求。

迟冬至挥开他的手,高烧让她情绪崩溃,说话乱七八糟,一下子又痴痴的笑起来,“梁夏末啊梁夏末,你知道我是怎么爱你的吗?妈妈离开我,我没有爸爸,我没有亲人,我没有朋友,但我从来不觉得孤独,因为我有你。梁夏末,我偷偷穿你穿过的衣服,偷偷睡在你的床上,用你用的牙刷,模仿你的一切,你这样顽劣的人在我心里就是神。我高兴不高兴都先看你的脸色,我谁都不爱,我不爱我自己,我只爱你。”

“我设计苏让让他把沈灵带出国,内疚到现在,但一次也没后悔过。我逼你结婚,逼你不见沈灵,我吃醋、我嫉妒,从小到大做了数不清对不起苏让迫害沈灵的事情,做这一切我不耻、不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情,就是因为我爱你。”

迟冬至手指搭在眼睛上嘤嘤的哭,“我瞧不起我自己,可是我又不后悔,所以变本加厉的瞧不起我自己,我太难受太痛苦了,我怎么不去死……”

梁夏末听她的话惊愕不已,一步上前扳过她的肩紧紧抱进怀里,“冬子,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是不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这么痛苦,做这些违心的事你这么痛苦。”

梁夏末明白了,迟冬至本来就是个极有人格的人,所谓逼婚、所谓吃醋、所谓动用心机……多少事情是不屑,却为了他去做的,然后自我挣扎在泥沼之中翻滚。梁夏末眼里又酸又热,这女人到底自己承受了多少,却从来不知道抱怨,一味把自己困在其中,就连连刚刚的控诉也一个字没有责怪他,只有对她自己的无力,可这样的她,更让人心疼。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哭够了,闹够了,到底也没能撬开梁夏末的嘴,迟冬至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哭的太尽兴鼻子堵的不能通气。梁夏末让她躺下又拿纸巾给她擦擦鼻涕,“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要真是如此,她睡死过去都行,如果不是,那她宁愿一直醒着,梦里美好,醒来又是现实残酷,那还不如不抱有希望。

“我知道你难受,挺过这一阵儿就好了,等平静了就好了,冬子,熬过去就没事了,熬过这段你最伤心的日子你就消了离婚的心思,就算你对我死心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别提离婚,我会对你好,我会把你的心暖回来。”

“夏末,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迟冬至满脸是泪,梁夏末的心像是被她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几乎有那么一刻心软了,几乎顾及不到离开她会死的心情想要成全她,最后还是狠狠心告诉她,“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还想说什么,被他俯身下来堵住嘴。当亲吻变得不再是亲吻,单纯只是用来压抑情绪的武器,那婚姻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迟冬至渐渐安静下来,也有可能是药物终于起了作用,竟也入睡,只是极不踏实,一段段,一幕幕,反复不息,一会儿是梁夏末拥住她的肩膀却看着沈灵的背影眼底隐忍黯然,一会儿是苏让孤身一人流落外乡街头无人问津。月光里,他说,“我这辈子只跟你一个人上床。”车水马龙的街头他死死抱住沈灵带她去酒店开房。他说,“你是我的第二根肋骨。”她在梦里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出口,“那谁是你的第一根肋骨?”梦里的他回答,“你明明知道。”

胳膊上又肿又热,疼痛传递进梦里,迟冬至辗转哭泣,疼啊,真疼啊!

“怎么又哭成这样。”耳边是无奈的叹息,随即是低低的哭声,迟冬至慢慢转醒过来,脸上一片冰凉。

“冬子你醒了,还疼吗?告诉妈哪里疼?”

迟冬至仍旧懵懵懂懂,转头一看,是王淑贤,脸上的悲伤还未收回,眼泪又流下。

“你这是怎么了?做梦哭,醒来还哭,你这孩子怎么不让人省心呢,你是想急死我们吗?”王淑贤声音哽咽,满脸是泪。

“妈,我难受,我……我这里憋的难受。”狠狠在心口锤了两拳,仍旧不能舒解那口闷气,就那么任情绪外露,只因为面前的人是王淑贤。

王淑贤不能劝,也无处劝起,她夹在中间两面不好当人,不希望他们离婚,可又真心疼迟冬至,只能把她抱在怀一遍遍摸着她的头发,“都怪我不好啊,我不会教育儿子。”

迟冬至埋在婆婆的怀里连摇头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或许根本没注意到她说的话,一门钻进自己的心思里,她得离婚,必须得离。

“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要我说冬子也不对,她……”薛平在一边,话说到半截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女儿有什么错?要是错,也就是错在太爱梁夏末了,可这一切不还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冬子你听点话,别让你婆婆跟着更揪心。”薛平把两人分开,自己把女儿的手握在手里,被迟冬至不着痕迹的挣开,她是不习惯跟亲妈近乎,病成这样了也没忘,气的薛平刚升起的软弱心情全烟消云散了,指着她又是骂了一顿。

最后,迟冬至硬是被留在医院呆了足足三天,王淑贤留下照顾她,梁夏末一直没有再出现,偶尔也想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望着婆婆又不好开口,总不能让她帮忙把梁夏末找回来谈离婚的事情吧,后来还是王淑贤主动告诉她了,说梁夏末去了卫边疆那里。

下午朱染又来了,捧着一束康乃馨,迟冬至因为前几天的失态感觉抱歉,再加精神也恢复了,倒是难得的脸上扯了点笑模样。朱染趁王淑贤去买东西的功夫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只水晶花瓶,添上水,把花插|进去。

他垂着头,一点儿小事也做的十分认真,迟冬至就打趣他,“送康乃馨,你这是拿我当妈呢。”

朱染脸一红,小声反驳,“不是。”

迟冬至没听到他说什么,自嘲笑道,“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收的花竟然是康乃馨。”

朱染背脊一僵,细看会发现手指动作稍稍停顿,“康乃馨本身就寓意健康、安康、快乐,送病人是上上选。”

毛头小伙儿一较真,迟冬至又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儿呢,再说我是你师傅,年龄上又能当你姐,送康乃馨也没什么,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你不是我姐。”朱染又小声嘟嚷一句,转过头问她,“你真是第一次收到花吗?”

“是啊。”迟冬至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没收过玫瑰吗?情人节也没收过吗?他……求婚时也没送过你玫瑰吗?”

迟冬至一愣,回想过往竟然也觉得苦中有甜,“我们从小在一起,火候到了就结婚了,再说那时候刚买了房子,日子过的紧巴巴,哪有闲钱买玫瑰。”前两年确实挺苦,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才把买房子欠下的钱还干净,好亏脱离了负资产一族。

“我……也没送过别人花。”

“什么?”迟冬至没听清。

“没什么,我是说我也没送过别人玫瑰花。”

“哦。”迟冬至想了想教育他道,“大小伙子说话怎么像蚊子嘤嘤似的,大方点,别老扭扭捏捏的。”

朱染耳朵尖都红了,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顺手拿起一旁的小剪子开始修起花茎花叶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挺上心,没一会儿大体形状看着就比刚刚好看很多。

“你喜欢摆弄这些?”

“嗯。”谈起这个朱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家好多盆景,都是我照料,改天送你几盆。”

迟冬至连忙摆手,“我不要,仙人掌我都给养死过,我可不要你那些好东西,糟蹋了。”

“没关系,我帮你养。”朱染说,“园艺工作我来做,你只负责每天看着它们就行。”

迟冬至突然就不知道现在这些年青孩子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了,按说他们差了还不到四岁,公同爱好、公同语言也应该不少,可迟冬至从小不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结婚又早,被梁夏末折腾的到是比一般同龄人稳重,也因此少了些跟时代共同前进的进程。不过她天性随意、坦荡、不拘小节,跟这两孩子平时很能处到一起去,但是共同话题就少的可怜。

所以迟冬至这会儿在想,难道现在的男人都爱摆弄花花草草?梁夏末就不,这种娘叽叽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去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那时间不如多做几次呢,所以连带着迟冬至对这些小资东西也不感兴趣。

谷子以前就说过,如果迟冬至是女人中的纯爷们,那朱染就是男人中的小娘子,又娴静又温婉。想到谷子的话迟冬至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了,惹的朱染回过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爱好挺好的。”

还没等朱染说什么,王淑贤拎着热水进来了,看到迟冬至心情总算有些放松了,笑的眼角都是纹路,开口就夸奖起朱染来,“这孩子真稳重,现在的男孩子像这么稳重的可不多了。”

朱染耳朵尖又红了,抢着接过王淑贤手中的暖水瓶,倒了两杯热水一人递给一杯,弄的这婆媳两人面面相窥。

直到朱染走了后王淑贤还是嚷嚷着这孩子不错,又有礼貌又乖巧,迟冬至听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打断,“妈,夏末回部队了吗?”

王淑贤点点头,“回了。”

“卫叔没为难他吧。”

“为难他也是应该的。”王淑贤气的拍大腿,“打他我又舍不得,我是帮你出不了气了,索□给你卫叔处理,卸了他我也不管,眼不见心不烦。”

“妈你这是何苦,卫叔脾气不好,夏末他挨打了你不心疼吗?你应该拦住他。”

“他自己要去负荆请罪的,何况他挨打的话我再心疼也比不过你心疼他。冬子,这几天你吓坏我了,高烧、梦里都在哭,我就想啊,这次夏末一定真伤到你的心了。”

迟冬至揉揉太阳穴,真心头痛了。她几乎不用想都猜的出梁夏末打的是什么主意,主动坦白,先下手为强,在迟冬至把他们闹矛盾的源头公布出来之前先扯个谎哄住薛平跟卫边疆,必竟他做错事,惹老婆生气,挨几下打让卫边疆出出气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太追究,可牵扯进第三者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依卫边疆的脾气,那绝对能举双手赞同支持迟冬至离婚。

先把家人稳住了,这是第一步,再回头来哄迟冬至,两口子的事情,怎么都能解决,梁夏末心里的算盘打的精明,迟冬至把他看的也透彻,只是他这次要失算了。

“冬子,你们俩到底闹了什么矛盾,怎么还折腾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迟冬至不抬头,抠裤子,“他不都说了嘛。”

“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迟冬至咬着嘴唇,踌躇半天,“心结太多,这次闹开,主要是因为……沈灵。”

王淑贤恍然大悟,气的‘啪啪’拍大腿,“我就知道是这样,这浑球儿。”

“妈,恐怕这次真得离了。”

王淑贤一下子就慌了,“冬子,咱不离行吗?”

迟冬至摇摇头,“再过下去我得死,妈,离了婚我也是你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甩上来,这周日更哦亲们。。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晚上朱染又来了,这次带着谷子,以及全组同事们的慰问。谷子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羞答答的站在病房门口,看得迟冬至一阵恶寒。

“你也不嫌丢人。”趁朱染离得远,迟冬至瞪了谷子一眼。

“我怎么不嫌丢人,这一路我就没敢抬过头。”

“那你还买红玫瑰,兴亏我不是男人。”

“男的我也不觉得这么丢人啊,真的师傅,本来想买百合的,朱染非逼着我买的玫瑰,说是你喜欢。”

迟冬至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让你买你就买?”

谷子掏出了一把车钥匙,骚|包的挑了挑眉尾,“车,以及钱包……你懂的。”

王淑贤送来晚饭后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儿就离开了,索性迟冬至让她晚上也别过来了,来回折腾费工夫,再说她也没什么大碍了。王淑贤应允的十分痛快,把两壶热水都打满就走了。

婆婆一走,谷子第一时间歪倒在陪护床上,说是刚刚装矜持,后脊背挺的又酸又疼。迟冬至扒拉着饭盒里的小排骨,一丁点儿味口也没有,也就咽了几粒白米饭吧,感觉就已经堵到嗓子眼儿了,硬是一点也吃不进去。

“师傅,香吧?”谷子贼兮兮挤到她身边。

“你想吃?”

“一直垂涎来着。”

迟冬至笑了,把饭盒推到她面前,“帮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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