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片乱叫。
“这戏看不得,快跑!”楚江童一把抱起小佳荒,阎罗王搀起佳勃急促地向洞外奔去。突然,一把扯下背包,啪!掷向旱魃堆中,轰轰轰,一片巨响,石块震飞,原本亮如白昼的洞室什么也看不清了。
楚江童嗖地闪向洞口处,呀——嗨——肩顶千钧巨石,跃出洞口,两手同时拉上阎罗王和佳勃!
“赤毛旱魃若是回来了,它会把我当成免泡方便面,快走!”
楚江童抱着小佳荒,单手握戟,穿过墓群,径直往山峰边奔去。
好不容易下了山崖,来到一处林子里坐下歇息。这时,听见不远处哗哗啦啦一片劲响,赤毛旱魃果然来了。
他们悄悄起身,向着禅堂崮方向而去。
阎罗王身体虚弱,呼呼粗喘。佳勃更是寸步难移。再次摸摸衣兜,啥也没有了,想想也是,幸亏那些可口的垃圾食品,真是古今通用,人鬼共享啊!
“楚江童,谢谢你!”阎罗王说道。
楚江童摇摇头:“别说话,保存体力!”
佳勃轻轻攥了一下他的手,目光柔切。
楚江童脸一红,忙拍拍小佳荒:“可惜这六只玩具太大了!”
他已经睡着了。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小草房。
此时的楚江童才感到好累好累,经过几日的奔波跋涉,真想美美地大睡一觉。
眉月儿奔过来,随后是淳于蝶儿,老婆婆在后边仔细地望着这边。
阎罗王居然没认出蝶儿来!
张开双手的淳于蝶儿,向他奔来。
“阎罗大哥,千年美梦一日真!”
“什么?她是——”
“淳于蝶儿!”阎王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嘿,瞧你那出息!快去——”楚江童拉起他来。
阎罗王猛地奔过去,才欲抱住淳于蝶儿,双手却一下子僵在半空中,不安地盯着淳于蝶儿,泪水滚滚,淳于蝶儿已泣不成声。
……
眉月儿泪眼婆娑,望着楚江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阎罗王笑笑:“楚江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楚江童耸耸肩:“嘿——我倒想早告诉你,只是你藏得那么秘密……”
淳于蝶儿嗔道:“楚哥哥为了救你,九死一生……”
阎罗王拉淳于蝶儿双双跪倒:“多谢楚贤弟冒死相救,此生此世,没齿难忘!”
“好啦好啦,以后再与我比剑,手下留情便是!”
赶忙拉起他们,阎罗王与楚江童相拥哈哈大笑。
屋内,乔暌丫牙矗婆谖砩丝凇�
阎罗王惊诧不已:“乔甏蟾纭�
楚江童说道:“他也是被赤毛旱魃掳去山里……”
佳勃默默地望着乔辏皇辈恢凳裁春茫暇梗亲约旱恼煞颍�
楚江童看看桌上的饭菜:“来吧,那些零嘴不管用,还是家常饭菜!”
饭毕,阎罗王和淳于蝶儿双双去了林子里,他们道有不尽的千年离别之情……
眉月儿和楚江童回到画室,更有说不完的话。
“那六只旱魃不知是不是被炸死了?若真那样,还好些!”
“不,赤毛旱魃会发疯!当时,为了逃出来,将一兜的火药扔进了火中……”
“但愿哥哥从此真正转变过来,别再为权势不择手段……”
楚江童长长的打个呵欠,眉月有句话一直没说,直到此时,她才说道:“哥哥让我代他谢谢你,若非你的拼死相救,他早已困死洞中!”
楚江童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那些白蝙蝠才是我们的恩公,若不是它们死死缠住赤毛旱魃,我进不了洞室,更出不来啊!”
“这世间万物,皆有情有义,无论阴世还是阳间,没有争杀该多好?”
赤毛旱魃一定不会善罢罢甘休,为了别让它因为此事而大怒,自己只好这么做,接下来的事,他谁也没说。
第二天晚上,楚江童携戟上了人狼峰,赤毛旱魃好像已经料到。
黑暗中的赤毛旱魃尤为镇定。
疯狂的本性突然之间尽被收敛。其实,这更说明它并非屈服,恰恰是已经决定将楚江童的来与不来押为一个赌注。
楚江童横戟而立。
赤毛旱魃轻轻拍着手掌,声音空旷:“楚江童,你终于来了!”
“赤毛旱魃,因为我是楚江童,所以来了!”
“哈哈哈!你真聪明,感觉你是来向我道歉的!”赤毛旱魃向前一步。
“不是我聪明,是你正往眼前的深渊迈步,或者说你的主子将你当作顶极杀人武器。”
看到赤毛旱魃向前一步,他却纹丝未动。
“楚江童,我的主子是谁?如果郑袖尊重我的话,或许我会跟着她……”
“你的主子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无论是谁,无论它有多么强大,只要悖行大道,最终的结局就是一堆或者一片尸体!”
“哼!楚江童,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剑皇?有我在,你休想是第一!”
“哈哈哈,剑道的至高境界是不出剑而让对手双腿打颤,而我却手中和心中皆有剑,连二流三流都算不上,更何谈天下第一剑皇?你的暴炎阴气,所达到的至高境界是只看到两轮红色火球,而看不到你的身体,目前,你只炼到第三阶,也不是天下第一,因此,我们都不必去争天下第一!”楚江童朗声说道。
赤毛旱魃双拳攥紧,仰天长嚎——
楚江童安然立戟,毫无所惧。
赤毛旱魃低头凑近他的脸,嗡嗡说道:“楚江童,过去我小瞧了你,看来,你今夜是回不了家了!呵呵呵,但愿,你来之前已有所交代!”
楚江童眼睛一转,六只旱魃已经从四面八方而来,一个个握着拳头,揉着手腕,看样子,非得将自己撕成肉片不可!楚江童一动不动,将骕骦阴阳戟轻轻点了一下地面,满不在乎。
“我既然今夜敢来,就没再留恋明天早晨的日出,只要——你们别后悔!”
赤毛旱魃手一挥,众旱魃立即止步看着它脸色。
“楚江童,如果我们杀了你,会如何?”
“你的暴炎阴气将半途而废,还有这六只旱魃的尸体明天一早就会被挂在这树枝上,直到风干。噢——当然,你的尸体会风干的慢一点!”
“呜——”赤毛旱魃捡起一块石头,一拳打碎,疯了一般窜去树林子里。过了一会儿,又乖乖地低头慢腾腾地回来。
赤毛旱魃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走——”
六只旱魃呸呸呸,冲楚江童啐着唾沫离去。
楚江童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故意坐了一会儿。
如果它们后悔了,自然避免不了一场恶战;反之,就再赏一会儿这清宁的满天星辰吧!
自己与旱魃的恶战绝不会结束,只是暂时停止!
草房里,乔昊指春芸欤铱饔心吧拥木恼展恕�
看来,她应该懂得一些医学知识。
楚江童拉住她的手:“谢谢你!”
陌生女子笑了。
夜里,楚江童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期盼着知道陌生女子的地址,说不准她一直想回到家,回到亲人身边呢!
这时,画案上一亮一亮的,起身一看,捡来的手机自动开机了。
第二四八章 真相
画案上的手机自动开了,湛蓝色的手机屏怎么看都像一泓深不可测的潭。
紧张地盯着它,生怕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诡异画面。还好,这就是一部普通的智能手机,而不是魔机、鬼机之类的。
深夜,手机震动一下,显现一条短信:你好!
随即拨叫这个号码,响了好久,对方没有接听,再拨就关机了,猛然间意识到,这手机一定有来历!
上午,去了一趟镇移动营业厅,回来后径直来到山上。
眉月儿和老婆婆去了山里挖野菜,草房里只有陌生女子一个人。楚江童望着她的眼睛,随意地问道:“你懂医学护理?”
陌生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细心地楚江童盯着她的手指问道:“在这里住的习惯吗?”陌生女子点点头,便欲要提壶去烧水。
楚江童突然喊道:“陶小曼——”
“怎么啦?有事吗?”只见陌生女子猛地扭头应了一声,随即惊得捂住嘴,转身装做若无其事的走开。
楚江童拉住她的手,进了草房,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她低下了头。
“小陶,整容术让我们陌生了吗?”
陌生女子忽然无限通畅地叹了一声:“楚江童,我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还有那个手机,你想知道真相吗?”
“不想,只想知道你将来怎么打算?”
“我还有将来吗?亡命在这大山之中,差点成了赤毛旱魃的滋补品!现在,你一个电话,我就完了……”
直到此时,也没法将这个漂亮女子与那个可爱又淳朴的小护士——帮自己只身潜入险境的小陶联系起来。
为什么?人在贪欲面前那么容易变得“面目全非”?
楚江童将手机还给她,小陶顿了顿,然后抠下后壳,一张纸掉在地上,是一张机票。
“其实,临走之前就想见你最后一面,没想到让那赤毛旱魃占了先,唉!一切都瞒不过你了,以你的做事风格,这张机票费了!”
楚江童捡起地上的机票,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
“小陶,滕倩云每次来电话都泣不成声,她完全可以不用再工作,但她还是去为一个农场捉虫子、扫厕所。因为那个工作可以被警方忽略掉,她工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证明自己还是个年轻人,还是个人……”
“江童,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已经没法回头,我不想坐牢!”
“谁想坐牢?机票是明天的,拿去吧!还来得及——我是说,放弃机票也来得及!”
“当然,唉!你不想知道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吗?”
“我只知道你并不信任他,当然他也一样!”
“钟兆国——他已经在那里等我!”小陶再次将机票装进手机壳内。
“江童,这是给你的,密码是我们俩生日的后三位数……”小陶从内衣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
楚江童接过来,对着光影望着它,轻轻装进她的衣兜。
猛地,小陶一下子拥抱住他,抽泣起来。
楚江童木然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你为我烤蝙蝠时的情景,我一生都忘不了。那味道,把我熏回了贫穷的童年……小时候,爹捂了一只蝙蝠,没舍得放,悄悄为我和弟弟烤着吃。唉!那贫穷年代里的蝙蝠香味儿,却单单将我的朴实与纯真给熏跑了,竟然熏来了我的贪欲……”楚江童伸手为她擦去腮上的眼泪。
“你能吻我一下吗……”小陶动情地说道。
……
候车大厅里。
楚江童望着那熟悉的背影,那一张陌生的美丽容颜,不觉已泪水奔泻。
这时,小陶回过脸来,看到了他的眼睛,拉着行李箱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迟疑着往回走了几步,然后——毅然转身,向着站台走去……
楚江童回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是往家的方向走,小陶呢……只要一闭眼,便有一幅画面:小陶拖着行李箱,娇俏美丽的背影不停地向着远方走去,走去……
“她是小陶,走了!”楚江童望着眉月儿。
“小陶?她去了滕倩云那里吗?”
“不是,但她们却殊途同归……”
眉月儿幽幽地盯着蓝天,有些不知所措。
“眉月儿,古城里的房子基本建好了,我想租几间,开个画廊!”
“小童,无纶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除了去滕倩云和小陶所去的地方……”
“眉月儿,她们去的地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有一颗不安的心……”
“一直以为只有我们鬼魅才会变脸,没想到人变了脸,更让人难以辨认!”
“无论容颜怎么改变,若是心不变,就不会陌生……”
“小童,我们再也看不见她们了吗?”
“不知道——”楚江童擦擦眼窝,将骕骦阴阳戟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它可能又要去履行一个个新的任务。
生活,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或来到而改变它原本的节奏。
乔暧爰巡庖怀∩胨赖目佳橹螅浠己艽螅员舜说暮腔だ椿毓四嵌卧奈萝鞍桑�
眉月儿望着这个凑起来的三口之家,有种说不出的宽慰。
阎罗王和淳于蝶儿,经历过千载离别后的重逢,两鬼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珍惜,而是分分秒秒的把握,阎罗王一向冷冰冰的面容,活泼得像个孩子。
这天,楚江童刚进阎罗洞,淳于蝶儿便和阎罗王迎出来。
阎罗王笑呵呵的,烫酒沏茶,要与楚江童一醉方休。
楚江童摆摆手:“阎王大哥,免了免了,以后有机会再喝,今日只是来看看你们!”
阎罗王说:“江童弟,我已将白衣鬼士的蛇形斩魂剑还回去了……”
“相信,白衣鬼士在九泉之下会理解的……”楚江童又问道:“阎罗大哥,这两日山上没什么动静吧?”
“赤毛旱魃可能被你的奇怪战术给弄懵了,这几日山里异常宁静,哎,你的背包里装得是火药,那一瓶瓶黄色的液体又是什么?”
楚江童笑道:“那瓶里装的是汽油,旱魃们先吃了我给小佳荒带的零嘴,上瘾了,连汽油都以为是饮料呢!哈哈哈……”
阎罗王笑起来。
“阎罗大哥,你在这阳间中,还得多去学点现代知识,免得跟不上时代啊!”
“当然当然!噢,江童弟,这世间一定仍有如连凤芝一类的复活之鬼,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我们还得时刻警惕……”
“是的,复活之鬼绝不只有连凤芝,她只是其中的一个,他们的危害,我们根本没法防范,只有见机行事了!”
阎罗王点点头应诺。
“阎罗大哥,在战国纷战之时,有个叫夭瓢的怪人,曾经写过一本书《夭瓢鬼志》,你看过没有?”
阎罗王想了想说:“他叫裒(pou)夭瓢,的确写过一本《夭瓢鬼志》,我在世时曾读过,只是忘得差不多了,隐隐记得,好像写了些鬼怪之事!”
“那这个夭瓢是个什么样的人?”
阎罗王摇摇头:“裒夭瓢隐居深山,闭门谢客,几乎没人见过他,至于他何年生何年死,都无从知道,又兼连年战乱,他的《夭瓢鬼志》散落民间才有幸读过的!”
“噢!这真是个怪人!”楚江童低头不语。
“不过,听说齐桓公派人找他出来做官,但他连拜访者的面也不见,只是在草房里留了一封写给齐桓公的书信。后来,楚庄王也派人来齐国打听这个裒夭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