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快乐时光,根本不必紧张和寒暄。
这个年代,唯独这点事,不用心存顾虑,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唯有那些老人才对这种男女关系,产生时间并不太久的议论,至于那些同龄人,根本没人理睬。
此一时彼一时嘛,若往前退去十年,境况就不同了,街头巷尾的议论,自己怎么敢走在大众广庭之下?
此夜的辗转难眠,异常怪异,好像正在期盼着一个前所未有的转折,这个人,面目模糊,令人揣测不透:说他恐怖,并不恐怖,说他可亲,亦不可亲。
反正睡不着了,就这样胡思乱想去吧!这样,可以免除女人在特殊的时刻,萌生出的某种难以摆脱的寂寞。
摸出手机,看看表,然后再看看网上的QQ空间。没有谁发来:你好!认识你很高兴的深夜问候语。
可能,QQ群也困了吧?
这手机是田玉堂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自己将它当作一个美好的向往与回忆。
手机屏很大,将屋子里照得一片亮堂。
不经意间往沙发上一瞥,不禁有些疑惑,咦!沙发上的熊猫玩具呢?该不会是小岁岁将它抱到自己屋里去了吧?不会,她只喜欢那个小一点的白兔玩具呀?
想起身去找找,又有点懒,再说此时炉火已熄,屋子里有股寒气,睡吧睡吧!她鼓励自己快点睡去,免得胡思乱想。
放下手机,刚刚闭上眼,却分明觉得眼前有亮光一闪,慌忙睁眼:啊?手机居然在半空中擎着——
第一五八章 鬼夫夜归
啊!黑暗中,岁岁妈看见,擎在半空中的手机屏上,有一只手在跃动,扫划……本能地往身旁一撩,触摸到一个男人的身体。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是忘了昨夜田玉堂在这里过夜。
仔细想想,不对,田玉堂并没有来,昨天夜里,田玉堂打电话说在外地办业务,过几天才来过夜,想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也没错。
那——这又是谁呢?
她伸手去夺手机,一点儿也没用力就轻轻拿了过来,随后,却听见旁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顿时,额头上出了一层大汗的岁岁妈,哆哆嗦嗦地问道:“玉堂!你别吓我,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连招呼也不打?”
问过之后,旁边的“人”并没有吭声。
这个女人挺有心计,这一试探,便明白了,这个人并不是田玉堂,是鬼还是人?她还不死心,以为田玉堂故意与自己开玩笑,玩刺激游戏!
“田玉堂,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
黑暗中,仍然没有反应。
虽然吓得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求生与恐怖命令自己:快跑!
突然,她一下子跃下床,顺手打开灯,屋里顿时亮如白昼,仔细检查着各个角落:床上、地上、墙旮旯里,却什么也没有……
她低头掀掀被子,又探头向床边旮旮旯旯里找了个遍,愣是啥也没有。赶紧去别的房间里查看,小岁岁睡得香香甜甜,一条腿蹬了被子,她为女儿掖了掖被角,悄悄又去了堂屋,往院子里偷看了一会儿,皆无人影。
她不禁思忖:难道是幻觉不成?不不不,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手机被一只手拿着,而且明明看见身旁躺着一个男人,不会有错。
重新钻进被窝里的岁岁妈,有些胆怯地摸起手机,这一刻,好像那个男人躲进了手机里一般。
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因为刚才那“人”拿过它,便自然而然将两者联系起来,怕触电似的,双手捏着手机的边沿,扫开屏保,一项一项地翻看,与往常并无异样。
正翻看着,身边有个影子一晃,忙扭脸望去,依然什么也没有……
这时,手机里出现一个视频:黑黑的,只看见有个模糊的人影,好象在说话,声音很不清晰,像一个人的呓语,听不出是谁。
她困惑地不知所措,这是谁拍的?是小岁岁拍着玩的吧!刚才那个影子,是不是自己床上的人?唉!这到底是咋回事呢?越是害怕,就越是盼着天快亮,可是,越是盼着天亮,漫漫黑夜,却越是漫长。
强烈地恐惧感,却将这个女人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首先想到的是女儿小岁岁,她认为女儿手里的钢笔,就是招来邪气的凶物,必须尽快将它丢掉。想到这,再次悄悄进入小岁岁的房间,慢慢靠近她,掀开被子,她的右手里果然如平常那样,握着那支钢笔。
她轻轻一抽,钢笔便脱手。
幸好小岁岁没被惊醒,关掉灯,急忙去了院子里,抡了几下胳膊,嗖——钢笔飞入夜空,听见远处发出轻微地“啪嗒”一声。
这才关上门,钻进被窝里。每当害怕的时候,首先就会想到姜志雄的阴魂归来。
这回,将这支接驳阴阳的东西扔了,“你”也就别再让我害怕了。
天将亮时,她才打了个盹儿,刚进入迷迷糊糊中,便听见枕边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支钢笔你扔了做什么?还给我女儿,如果再扔了,我就会不高兴的……”
慌忙睁眼,枕边并没有人,这是谁在说话?难道是丈夫的阴魂不成?伸手才欲摸手机,却感到凉凉的,抓起来,却是一支钢笔——刚才扔掉的那支钢笔!天哪!这是咋回事?她再也睡不着了,折腾了大半夜,周身疲惫,头目森森,脑仁阵痛。
倚在床头,心想:可能这姜志雄又想家了,该去他坟上烧点纸钱说道说道。唉!这个死鬼,走了就走了,怎么总是回来牵牵恋恋的,烦死人!
楚江童送下小陶,为她解了穴道。
小陶盯着楚江童,不解的问:“楚江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被绑架了?”
楚江童双手一摊:“小陶,你压力太大,可能出现了幻觉,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尽量多参加一些户外活动,缓冲一下工作压力,有事,给我打电话……”
回到家,看见姜志雄坐在画室里,一脸忧郁愁容,“怎么啦,志雄哥?”
姜志雄叹一声:“岁岁妈并不接纳我,她不仅害怕,而且很抵触!”
楚江童想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一个人死了,突然回到家里,谁也害怕,这需要时间,只有慢慢来,让她从心底里接纳。
姜志雄摇摇头,“我还是去山里生活吧!想念女儿时,再悄悄回来看看她便是!”
楚江童对这个问题同样莫衷一是,有些为难。若夫妻真是一往情深,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无所谓。对岁岁妈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并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生怕姜志雄再入阴世,又被同类欺蒙,便说:“志雄哥,我仍然觉得,你应该回到她们母子身边,既可以保护她们,又能享受到家的温馨……”
姜志雄呐呐而语:“江童弟,我再试试吧!”
楚江童眼睛一亮:“啊,对了,尽量不要夜里回家,这本身就是让人恐惧的时间,白天,人们才不至于那么恐惧……”
姜志雄爽快地点点头,恍然大悟。
小陶回家后,时常给楚江童打电话,他们仿佛又重新回到那种无话不谈的时刻。
她认识田之程之前,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时间的似爱非爱的美好时光,只是,她的生活中,楔入了一个衔接利欲的人物,将她原有的清澈心域,搅浑至乱。
小陶此时的语气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期待与暗示。楚江童没有进入她的思维既定,很坦然地,让对方欲罢不能,欲语还休。
楚江童倒不是顾虑田之程,而是为小陶顾虑,实在想不出,她将来的路该怎么走。连一个阴世的鬼,都看得出,小陶与田之程的关系不正常,更何况正常的人的思维评判呢!可以说,你无法左右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和追求,但可以左右道德的评判。
小陶期盼着楚江童过去,她说自己下班后,感到屋子里很空,空的令人绝望,连上网都无法解除这种“空”。
父母对她的需要,一直迫切,对弟弟,却淡了许多,可能是弟弟更需要别人的照顾与呵护,她不同,从小便懂事,知寒问暖,父母的冷热喜乐,全装在她心里。久而久之,父母对她产生了浓重的依赖。
有时候,弟弟十天半月回“家”一趟,父母会记忆犹新,她呢?只要一两天不回去一次,父母便老大不快,认为她不够孝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向往,同学朋友同事上司亲戚长辈,在相互照应的同时,总不免会偏重一些。
小陶的朋友,并不多,尤其自己当了妇幼保健院副院长以后,朋友少了,职业朋友多了,应酬多了,那种纯闺蜜几乎绝迹,目前社会上的那种高纯朋友,虽不是绝对没有,却也几乎看不见。
真是:
莫叹世风缺真诚,只愿身边有臭朋!
田之程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门,小陶正在看电视,她不看韩剧,只看时事新闻和海峡两岸。田之程来了之后,很自觉,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小陶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儿,酒味过敏,尤其是对田氏酒味儿更过敏。
田之程梳洗罢,再重新衣冠整齐,坐在茶几边,酝酿情绪和气氛。
小陶从不装什么阔小姐,也不颐指气使,她喜欢独树一帜,有事自己做,既不为他端茶送水,也不会接受他的殷勤服务,这——好像很公平,另一种情调彰显无遗,俩人随时都可以各奔东西,分道扬镳。
此时的同居一室,共眠一床,仅仅是各自的情调与需求,与生活无关,与爱情无关,与思念无关,与第三者无关——这所有的“无关”叠加起来,就他妈的叠加起一个——与权钱yuwang有关!
第一五九章 不速之客
画室里。
楚江童正在挥毫泼墨,形神潇洒,纵横捭阖,一蹴而就。
画了几幅古代仕女图后,便是一幅幅泼墨山水。《迷谷》一画最是得意,山谷中的石屋栩栩如生,无需艺术加工,只消搜罗记忆,堪比上乘艺术之作,画到兴奋处,不禁扬眉自语:“心中有画,画自心成!”
白蝶儿聪慧历练,已经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帮手与陪伴。
它一会儿落于自己肩头,一会儿又翘立于砚台之端,点缀出唯有诗画中的奇隽灵境。
连日来,几经波折,险恶重重,心有点累。那火蛇、黑影鬼的突然消遁,更令他无法释意。
陈凤娇去向不明,生死未卜,虽是鬼魂复生,却不知她此时为恶还是为善!唯有作画之时,才可以暂时抛开阴世阳界中的诸多争杀动荡。
将来,与阴世恶鬼的搏杀更是难免,万物善中必有恶,恶中亦有善,只有消灭恶的,才能推真扬善。
楚江童伸展懒腰,深深的哈欠——画累了,便去看看山上的眉月儿。
佳勃的儿子小佳荒,几日不见,又懂事了不少。只是这孩子每当看到他时,目光总是怪怪的,有点冷。
别人逗他,笑得开心舒畅,自己逗他,却从来都不笑,冷冷地望着自己,令人无法解悟其中的玄妙。
与眉月儿相携来到禅堂崮山峰上,极目远眺,蛇虫谷看似平静,实则藏凶纳险。眉月儿似有心事,楚江童瞧得出来,“眉月儿姐姐,你有心事,为何不说出来?”
她轻声喟叹道:“唉!佳勃姐姐变了,总觉得她有些诡秘,好似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动作,我有些担心!”
楚江童并不惊奇,他早已察觉佳勃的异常。
“眉月儿姐姐,我们暂时别去惊动她,万事皆有度,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自然会提醒他的!只怕她为恶鬼所用,唉!带个孩子,的确也不容易……”
眉月儿点头赞成。
自从佳勃住进这草屋,她一直行为诡秘,楚江童并非全然不觉,只是故意忍让罢了。惩杀清智和尚,本是顺应道义,扬善除恶,但是在佳勃看来,却好像是自己破坏了她们的家。
如果,将清智和尚交给佳勃处置,单凭她一时怒气,也会将他千刀万剐,然而,自己替人代刀,枭首恶鬼,却引来佳勃的仇怨。
自己不后悔,因为惩杀清智和尚,并非只为佳勃复仇,为的是给骄狂的阴世统治力量一个交代,一个坚定的决心与态度!让他们彻头彻尾的明白:一切扰乱正义的邪恶力量,必遭诛灭!
眉月儿说道:“小童,我只担心你,佳勃不会对我和老婆婆怎么样,他将仇怨聚于你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楚江童朗声笑道:“眉月儿,知道吗?这才是我一直以来最放心的,她只要不对你们下手,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为了小佳荒,我们绝不可先发制人!”
眉月儿心里暗暗惊讶:他居然对佳勃的情况了如指掌。悄悄打量他英俊峭拔的脸庞与身影,心下感叹:此人若生在古代,定是一位乱世俊杰。
一人一鬼,情意绵绵,足迹散漫于各个禅院中。
尔后便于峰顶依依而别。
楚江童回到家,看见门前停着一辆采访车。
一进院子,便看见广播电视台的滕倩云一脸幸福与自信地尖叫一声:“楚江童,今日你终于被我生擒活捉了……”
楚江童只好故作寒暄,领众摄制组进了画室。
原来,政府正在举办古城县民间文化艺术节,特意走向田间地头,搜罗文化艺术人才与作品。
楚江童默然忙活,沏茶,递水,一句话也不说。
滕倩云很委屈,“楚江童,我们大老远的来拍你,连句感谢的话也不说,小心把你拍扁了,拍成反面教材……”
楚江童呵呵笑起来,“滕倩云,我一介布衣草履,看着这东西就浑身哆嗦,还是饶了我吧!再说,我直到今天,也不知国画是什么概念,就饶了广大电视观众吧!”
滕倩云拧他一把,“真是个自骗狂,炒作啊?是不是嫌我们来晚了呀?好了,你少说话,我们与画交流,知道吗?首都知名画家老僧,点名要你的画,而且还写过评论呢!看看……”从包里取出一张报纸,递给他。
楚江童随手将报纸放在画案上,“抬举,抬举啊!信手涂鸦之作,你们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画家呢!走,我带你们去拜访一下!”
滕倩云撇撇嘴,脸色因激动而泛着一层美丽的红晕,“怎嘛,想‘越狱’啊?”
楚江童望一眼旁边的妈妈,然后盯着滕倩云,认真地说:“我的画得益于那位老师,不信的话,目睹为实!”
没想到,滕倩云咬定青山不放松,让摄制组在画室里拍了个遍。
临到采访楚江童时,他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是一个美术爱好者,没有资格面对镜头,说些违心的话,在此,告诫自己并希望广大美术工作者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