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以某之见,大算师算计吾等,怕是不会那般容易吧!少不得耗费功力神通。便是彼等算无遗策,难道便能精确定位么?”
“史家哥哥所言真是呢!吾等运使天机诀隐身,纵天可瞒。彼等算计非但耗费功力神通,还需耗费生命之数也。便是如此亦是每每一测后,便是大病年许时日也,三算便是有殒命之忧也。至于定位,彼等nǎ里有那等神通也。”
“可是哥哥,灵儿不要你独身犯险!”
“灵儿,吾等三人入城易露馅,然却不得不去。何哉?取一丝儿机会,或可走脱。如此则天高任鸟飞也。”
“可······”
“灵儿,此事重大,不敢任性也。”
“嗯,哥哥小心。”
那灵儿亦是明白此时之状况,故虽心有不愿,亦是无可奈何。
听潮城虽八门洞开,然却是再无修众出入。那万余修众大战,势若惊天,一城凡俗数十万早遭了央及,尽数死亡。城中建筑倒塌毁没,大小街市乱瓦碎砖堆积,大城已然成死城也。此时大小搏命之争斗仍在残酷继续,鲜血死尸不时撒满残垣断壁。
不足行得城来,正悄悄遁逃,却然遭三教数修拦截。
“嗨!小子,nǎ里去?留下身藏宝贝,留尔一条小命。”
不足闻言假意惊得一脸死相,急急回头道:
“四位大德前辈,小可一介野修,nǎ里来的宝贝也。请饶过小可吧。”
“哼!何来恁多废话?杀!”
其一修大喝一声,持仙剑飞身来击。不足虽早暗暗动了小千创世道法诀,然是诀太过冗长,彼等又复攻击突然,nǎ里能挡得此四修合力一击。唯施了浑体气力,将身一跃,避开。然那余波波及处亦是不足如飞倒去,将那十数堵残壁撞得砖飞瓦散尘土飞扬。
“咦!好强的法体。再吃吾一刀!”
一修大喝一声,持刀抡圆了猛然击下,另三修亦是齐齐跃起空中,与此修同列各施了仙剑法器攻来。不足感之不妙,双脚猛可里一蹬,将那身形若凡俗江湖武士一般,一下窜出去,而后御流风而走。
“哈哈哈······野修果然是野修,似如凡俗江湖蝼蚁一般。追上去杀了吧。”
四修一阵大声嘲笑,然突然便俱各一顿。因是那当头一阵天地元力之气机大动,一阵令人心悸之波动收敛而来。
“啊也!不好!”
一修猛可里抬头,只见那当头一个数十丈大手包了彼等四修,己身之法力顿时运使不畅,欲俱各四散而逃,居然空有意念,法体若遭了定身仙术,动弹不得也。
那数十丈一个大手一紧,噗噗噗噗,四声爆响,四修法体爆裂魂飞魄散矣。不足不敢稍懈,急急往海运大码头遁行而去。
且说那四修死亡之地,不足走脱不及一刻之时辰,忽有数修飞临。当先一修红衣,其后一修绿衣,观诸碎尸残躯之惨状,紧皱眉头道:
“师尊,此四人之衣着乃是道门之修,不知怎得尽数遭野修一击而亡也。”
那后面一女修转来,瞧视一眼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此有何怪哉!只是凡俗波及,居然有数十万之众尽数而亡,造孽啊!吾等亦是帮凶也!”
此时若那不足在此定然可以识出其修乃华寒月也。
不足运使天机诀,悄然潜藏行至海运大码头,远远观之,见那三座擂台已然坍塌崩碎,擂台四围百余丈方圆尽数野修之碎尸残躯,破刀断剑,各色损毁法器零零落落。那地上已为暗褐色血渍布满,观之骇然。便是不足立身之地,亦是有数十具死尸。而码头上数十个大帐篷内进进出出尽数三教高手。不足叹口气,悄然而退。因四围杀伐渐稀,大队三教修众已是开始一具具翻检死尸。不足只能不停变换方向,伺机而逃。这般左躲右藏,居然亦是渐进听潮阁。可惜那等美妙之所在,银白色之海滩亦是死尸遍地,赤红一片。便是那红色大平台上,已是残尸处处矣。
不足远远观诸十数修来此地翻捡死尸,便欲后退避之,哪知其背身之街角此时亦是有数修来巡。左右瞧视,不经意间居然身陷险境!看看彼等渐进,不足唯将身一缩,钻入一堆死尸之中。满鼻腥臭,令其欲呕,纵不足死尸所见者多矣,然其时仍不禁心下恶寒。
那十数修一地儿翻捡死尸,渐渐近切。忽然那街角数修飞身来阻。
“喂!我说尔等道门占着人多,将这般多野修身具之宝物据为己有,便是此地低阶野修亦欲相争么?”
“哼!上头业已有定论,野修之宝各凭手段,得手后不得相争。此地之野修,又非尔等所击杀,乃是吾道门之功。自是吾等收罗宝物,与汝等何干?”
“我呸!巧舌如簧。尔等已是大大占得先机,得手宝物亦是多不胜举,尚不满足么?”
“各凭手段罢了!”
两家修众俱各呐喊一声,对冲一起,灵光闪过,一具具死尸呼呼翻过。不足眼见得便翻到自家身上,不禁大急。忽然心间一亮,暗自将那识神化出,只是一拳,便将街角魔门之一修轰杀。
“啊也!狗贼!尔等怎能如此欺我!杀!”
于是两家混战厮杀一起。不足侧旁一具死尸,居然完好!只是其模样怪异,与此地死尸大异,惹得不足好奇。那死尸一手捏着一块玉片,死死攥着。虽气绝多时,然面相若生,只是圆睁了双目,紧紧儿盯着那手中之物。
“何物?这般在意,死了仍紧紧攥者!”
不足瞧得彼等厮杀得ji烈,便悄悄将那死尸摄来,将其手中一块玉片取出,就身藏好。而后正欲再动作,那两拨人却亦是分开。谈判瓜分死尸也。
第二百八十五集
“风姐姐,哥哥怎得还不来?”
“灵儿莫心焦,史家哥哥机警之人,不会有事儿,便再等一等吧。”
二女等得焦躁,频频往洞口去观望。
其时那不足却大是不妙。眼见得两拨人马自远至近翻捡死尸而来,不时便有惊呼声,该是又有何宝物在手也。观诸愈来愈近之修众,不足唯将身子浸泡入一侧一个血水相混之坑底,再运使法诀,将那身具之本初元力化为护体神光笼罩法体之外,便如当年易修门试比时那般。而后不足将小千创世道法诀诵出,单手掐诀,只等不测则突起伤敌。
“便是这般了,若遭发现亦唯拼命一途尔。”
“咦!七师兄,此修死状好生怪异也,汝且来看看吧。”
一修忽然便道。那血水坑底之不足大惊,难道已遭彼等觉察也。然其识神域中似是又无异状。不足只是将小千创世道法诀收在口中,只需一声便可突袭彼等。
“此乃死傀儡也,乃是邪道之修之控尸大法所演化,虽无甚高妙处,然其威能却是不错。”
“怪不得余尸尽数碎裂残破,而是体却晶莹如玉石。”
又复数刻之时辰,那两拨修众亦是渐渐远去。不足查其不在,便起身,施了天机诀欲行。
“哼!吾便知汝在此!快快将那控尸大法交出,可饶汝一命。否则定然要汝生死两难。”
不足吃了一骇,急回头,见那方才所谓七师兄者,冷冷立于其后,身侧先前那个尸傀儡冷然而立,而不足后背一柄仙剑正直直顶着其心脉之处。
“道兄明鉴,某非那控尸之修,乃是苟活者也。”
不足叹息道,心下却是大急,刚刚将那小千创世道法诀收讫,却然遭此修埋伏。然自家识神已是查视过,无有其人在侧!
“唉,大千世界,能者无穷,果然有可以屏蔽识神之妙法也!”
不足暗自嘀咕道。
“哼!汝以为可有侥幸么?快交出来,留汝全尸!”
“道兄,某······哎呀!且慢!”
那道门之修见不足耍滑,心下冷哼一声,将那仙剑先前一送,剑尖刺入衣裳中与不足体肤紧紧儿一贴。不足虽浑体坚愈金石,不怕寻常刀剑之利,然那等苦痛却仍是不减。而那尸傀儡之双目中忽闪忽闪将不足先前之行为尽数显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修可以知得某家潜身之地。”
“道兄,待吾取出。”
“休得耍花招!”
不足慢慢儿将手往衣裳内中伸去,突然却将身一转,迎向那柄仙剑,就手便一拳击打而出。那道门之修怒极,恶狠狠将那仙剑一刺,然令其迷惑者乃是那仙剑居然一阻而不前,便是这稍稍一愣神间,一颗硕大拳头已然轰击上那颗完好之首级。
无甚巨响,唯噗一声,那道门之修七师兄者便自头而下,渐次化为粉红雾霭飘散,不留一丝儿体骨碎杂。
不足见其修已亡,不敢稍懈,将那天机诀尽全力运使,急急抽身而去。看看已是行出此死地听潮城二十里远近,不足回头观之,见那诺大一座临海美丽之城,其时烟雾腾腾,腥风弥漫,却早已是残破不堪。城墙段段崩塌,高楼平屋哪有完者,凡俗野修几无幸存。
“数十万凡人,近万野修!啊!啊!惨啊!”
不足目光迷离回归藏身之洞穴。
“哥哥,怎得浑体血渍?伤着了么?”
那灵儿急急道。
“没有。只是······”
“史家哥哥,先换去衣服吧。”
“哥哥,怎得不将吾姐妹传去,害吾与风姐姐担心欲死。”
“史家哥哥,情况怎样?难道却然无路可逃么?”
风儿帮不足换了衣服,满脸忧心道。不足望了此二女道:
“数万里之外,海族妖众已然严阵以待,层层落落设防,几无可以侥幸之理。听潮城内屠杀已毕,差搜正严,已无逃脱之可能也。”
“哥哥,吾等便去古大陆内陆游击,掀起万丈狂浪后,伺机脱身。”
那不足未答语,只是傻愣愣般呆坐。
“史家哥哥,还有何事?怎得这般心神不属?”
“听潮城之惨状无复名状!数十万凡俗,近万野修尽数死绝。一座大城坍塌崩毁,几无完瓦。平地血流如注,土石尽染。某家虽历险万千,然这般情景仍是初遇。便是当年混乱之地夜河一夜之间十万人家殒命,然却在夜间人畜不知,走了魂魄也。nǎ里有这般血海尸山般撼人心魄!”
“彼等心狠若是,纵兽禽无可及也!哥哥,不必心痛,他日因果到时,必有所报也。”
灵儿见不足面容惨淡,不禁出声安慰道。
“只怕纵有因果,亦不能相报也!”
风儿太息曰。
“善恶有报,自古已然!因果循环,岂非定数!”
不足怒声道。
“可是,史家哥哥,若天道纲常崩坏则何如?”
“嗯?此言何意?”
不足讶然注视风欲静道。
“唉,此非关史家哥哥之事,不提也罢。”
“风儿,古语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乎天道纲常之事乎!仔细讲来。”
“哥哥,风姐姐乃是为你好呢!”
“两臭妮子,尔等可以,偏偏是某家不能么?某家大丈夫也,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那风儿望了灵儿一眼,叹口气道:
“上古之前时,三界鼎立,物界、灭界、阴司界势力相当。那物界主创造,大千之世界因之而欣欣向荣。灭界主毁灭,以平衡寰宇,无使之力量不匀而至奔溃。阴司界主轮回,此乃是阴司之力也。阴司之六道法则评判万物功德,收回前世记忆,以功德为准调控轮回。然人心贪婪,后历无穷岁月,物界渐次做大,其内终是有诸般生灵大能神通逆天,欲驾驭天道而重定纲常。偏偏灭界之主化身亿万,偶有变故,居然不能合体而终至灭界纷乱,无暇他顾。于是那光明界之众运使逆天神通,击破阴司之界,擅改阴司之天则,终至天道纷乱纲常崩坏。阴司不能控功德而司轮回之法度,甚或大能者藐视阴司不入轮回而望长生也。由此修众不惧无德,修行不重功德,唯行逆天之举,欲勘破长生之境也。世道乱!”
不足闻言震惊莫名道: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上古之文曰修凡不能乱,修众不可屠戮凡俗,否则永世不得超生也。而某家所遇,nǎ里区分修凡也。”
“是故此等乱象大增,邪魔歪道盛行三界也。”
“如此需得重修三界!”
不足道。
“哥哥,实则重修之事以历无数次,然光明界势大,且诸界大能之私心犹如无底沟壑,何以填平!故此重修之事从无功成也。”
“某家若有力量,必重修之!纵身死道消亦然无悔!”
不足恨声道。
那二女面面相觑,不敢再言,怕是其发了血誓也。
“哥哥,闲话休提。既然如此,吾等往nǎ里躲避?”
“某家已是有了计较。”
不足于怀中摄出一块玉佩,将心念一聚,分出一丝儿识神入了其中,那二女亦是随其而入。
“此地便是听潮城,沿此神岭山脉往西,一路之上三教宗门稀疏,潜过大约不是难事。及到此地有万里布谷海,吾等便在此潜修。待此事消停了,在思谋良策可也。”
第二百八十六集
神岭山脉,无名峰上,小天池。
“哥哥,下来与我玩水儿。”
那灵儿大声呼唤,不足尴尬不敢语。那风儿却红了脸,气急败坏低声道:
“灵儿,莫要胡说。吾等这般赤身戏水,nǎ里能叫史家哥哥裸体相对?”
“风姐姐,反正吾三人是要做夫妻的,早晚不得赤裸了相对。”
“啊也!臭妮子,老大不羞耶!”
不足闻言,假意不知,紧几步往远处一块石崖上去了,身后却是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笑声。不足无聊,便自法袋中将一片玉佩摄出,仔细观视,而其面目先是一惊而后便是渐渐严肃起来。
此时距听潮城事变已是年许之时矣。三修昼伏夜行,或快或慢避过数波修众,已然深入此神岭山脉数十万里之遥也。围堵截杀之事再无发生,大约是大算师力竭矣。
过得半晌,那二女过来,见不足手中持一物正讶然而视。灵儿道:
“哥哥手中何物?”
不足闻言抬头道:
“此物乃是某于听潮阁下死尸堆中一具尸傀儡手上所获,不知何物,因见其不类常修,怪而取之。然则此物却然乃是一宝也!”
“嗯,史家哥哥,何物?”
不足将此物递给二女。
“啊!原来是古大陆全貌之地图,风姐姐,瞧,吾等在此地耶。居然有金色光点注释行踪!奇宝也!”
“史家哥哥,此有各种标识之地到底是何?”
“某家不知。”
“哥哥,不如吾等去查实一番可乎?”
那灵儿兴奋道,双目中泛着亮光。
“或许乃是仙家福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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