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晚平复心情以后仍是强撑着帮左博雅冲洗干净,然后疲惫的回到卧室。
拿出手机,敲了一段话,发到微博。
‘女王小花花’:【以为伤口结了疤便不疼了,原来揭开伤疤才会发现下面还是鲜血淋漓的皮肉。】
没到两分钟就听到提示音。
‘Black piano_White violin’:【再鲜血淋漓的皮肉也有长出新肉的一天。】
花絮晚勾唇苦涩的一笑,还要等多久,才能长出新肉?
第二天早晨,花絮晚撑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起床准备完她和左博雅的早餐。
等了又等,不见左博雅下楼,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花絮晚只得独自先吃。
可一直等到下午将近两点,左博雅仍是没有动静,花絮晚不禁开始有些担心。
顾忌着家规,花絮晚只得走到楼梯口,冲着楼上大声喊叫左博雅。连续不断的喊了不下十次,又等了五分钟,楼上仍旧毫无声响。
这下花絮晚彻底慌了,她的睡眠很轻,容易惊醒,左博雅要是下过楼她不可能不知道,再说他的鞋子还在门口没有动过。
花絮晚再也顾不得规矩,拔腿直冲上楼。
第21章 楼上秘境
二楼有好几间房,花絮晚从第一间开始找起,接连两间都是上了锁的。她分别敲了敲门,大声喊他的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正当花絮晚开始担心左博雅将自己反锁在房里睡死过去,她又不得入内时,第三间房门被打开了。
入眼是一排排高约两米五的大型书架,整间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两排书架之间的距离只能容两个成年人侧身而过。每一排都是由两个一黑一白的书架背靠背组合放置。
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黑色真皮单人沙发,旁边放着一张玻璃小圆桌,一整套紫砂茶具整齐的罗列其上。黑白相间加上透明玻璃,一看就是左博雅的风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泻在沙发与圆桌上,看起来暖意融融。
单人沙发的前面放着一张黑色实木脚蹬,看起来既可以将腿架在上面,又可用来踩着登高取用到最高层的书籍。
花絮晚本想退出去继续寻找左博雅的卧室,但终究没压住好奇心,想看看左博雅平时都看些什么类型的书籍。
快速浏览了一遍书名,其中有经济学、心理学、散文集、地理旅游、历史发展、侦探推理、艺术乐理……
左博雅看的书种类非常繁杂,并不单一。但花絮晚没想到最后一排角落里还放着十几本各国料理食谱。
这些书中花絮晚曾看过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比方普希金和泰戈尔诗集、唐诗宋词鉴赏、欧洲艺术发展史、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以及像《红与黑》、《理智与情感》这类经典名著。
溜完一圈,花絮晚发现所有类型中数量最多的竟是医学类书籍,大部分都是颅脑外科、神经外科、心脑血管相关,比方《颅脑外科临床解剖学》、《颅脑创伤外科学》等等,其中还不乏许多外文精装原版书籍。
这些书让花絮晚想到Ruby提起蒋海琼新欢左博雅的身份传闻,其中就有一条说他是年轻有为的脑外科医生。
她有些心惊这个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但左博雅似乎从没像正常的医生那样早出晚归。他经常一整天不出门,有时大白天不出门到她下班回家,一起吃过晚餐又出门办事。花絮晚觉得他比起医生更像是经营夜间行当的商人。
花絮晚灵机一动,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上google搜索左博雅的名字,结果没有关于外科医生的信息,她又不死心的搜索Demon,同样一无所获。花絮晚只得放弃猜测,匆匆离开这间没上锁的房间。
紧接着又是上了锁的房间,喊门依旧无果。直到寻到走廊最后一间,花絮晚心里都不禁想着要是还不能打开也叫不出回应,她只能打电话让开锁公司上门撬锁了。
“咔哒。”门把手一旋,打开了。
看到那张Kingsize黑色大床上躺着的男人,花絮晚重重的吐了口气,总算被她给找到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床前,花絮晚伸手推了推他,“左博雅,醒醒。”
床上的男人没有因为外力而醒来,只是蹙了蹙眉,唇边溢出一缕暗哑的呻、吟,似乎很不舒服。
花絮晚赶紧伸手贴上左博雅的额头试探,一触到当即吓了一跳,手心下的皮肤像是着了火般滚烫。
难道是伤口感染了?还是昨夜在泳池里受了凉?花絮晚担心他烧坏脑子,夸张的想着要不要叫救护车,可因为发烧喊救护车未免闻所未闻。她定了定神,暗骂自己不够镇定。
花絮晚决定先试试能否帮左博雅把温度降下来,实在不行就找曲漠让他来搬左博雅去医院,她这个小身板没人帮忙还真不行。
掀开左博雅身上的被子,将他翻了个身,先查看纱布下的伤口,她虽不懂医,但伤口有没有感染大约还是能看出来的。发现没有恶化的情形,稍稍安下心。
估计是被翻动幅度大了 ,左博雅的双眼撑开一条缝,花絮晚见了赶紧连声喊他,但仍旧没得到他一言半语,睁开不到一分钟的眼皮再次合上。
花絮晚飞快得跑到楼下从医药箱里取来退烧药和消炎药,一股脑的给左博雅灌水服下。他倒是配合吞咽,没有逼她上演两唇相贴,以口渡水的桥段。
花絮晚拿着电子温度计塞到左博雅的耳朵里测量,蜂鸣声过后一看液晶屏上显示的温度为39。6。左博雅热度太高,光靠药物未必很快见效,得配合物理降温。她又取来低浓度的酒精、一块干净的小毛巾和一袋退热贴。
先将退热贴敷上左博雅的额头,花絮晚心想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遍,反倒没有顾忌。当下毫不犹豫的解开左博雅的睡袍,见他重点部位有底裤遮羞,更是没了羞涩。拿着小毛巾浸透酒精,速度飞快的搓拭起左博雅的身体。
一切弄完后,花絮晚重新为他盖上被子,又给他灌了半杯温开水,才稍稍放松的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守在床头。她边拿手机刷微博、逛微信朋友圈,边时不时的摸摸他的颈侧试探温度。
过了约莫一刻钟,守在床边的花絮晚有些昏昏欲睡,小脑袋一晃一点像小鸡啄米,手里拿着的手机眼看就要滑出她的手心。
“不要……妈,不是的……我不是……不!爸,我是您的儿子……”
几声压抑着痛苦的低哑哀嚎将花絮晚吓得猛然惊醒,身子跟着一颤,有些不明状况的看向床上那个紧蹙眉心,一脸苍白憔悴,神情极其痛苦的男人。他此时正含糊不清又断断续续的念叨着连不成句的话语。
“为什么会是叔叔……我不信!妈,为什么……”
“不会的……为什么哥不是……我恨你们……”
……
花絮晚听着左博雅从嘴里溢出的言语心惊不已,虽不太连贯,意思也不甚明确,但仍能使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深切的痛苦和挣扎。她也许快要触摸到左博雅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痛,他与至亲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心结,这或许就是左博雅孤身一人的原因。
凝视着左博雅痛苦到极致的纠结面容,花絮晚有些心疼,忙用力推了推他的身体并叫他的名字,试图将他从梦魇中解救出来。
左博雅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处在冰冷至极的寒潭中,好似被一团漩涡卷入,他拼命挣扎也不得解脱,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叫,声音似乎隔得很远,朦胧得他根本听不清。
左博雅的眼前有一团迷雾,他拼尽全力拨开黑雾,看到一座豪华的宅邸,他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下子带着他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
房门里传来男女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声以及女人时不时的难耐娇吟。
左博雅推开房门,看向床上被他的叔叔压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
女人的眉眼间与左博雅有七分相似,娇柔的身段、绝美的面容、纯美的气质,加上此时勾魂的表情,让人觉得她是天使与魔鬼的完美结合体。
那个女人似乎发现了他,不但没有惊叫反而忽地勾魂夺魄的冲他媚笑道:“博雅,嗯……你来啦。啊……是想妈妈了吗?来,嗯……过来。”
看着那个边淫、叫边对他说话的女人,左博雅厌恶的骂道:“不要脸!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他又痛恨的看了眼还在卖力运动着的男人,赌咒般的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女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想杀了你的亲生父亲?真是傻孩子,没他怎会有你。嗯……死了又如何,血缘是斩不断的。”
“闭嘴!他是我的叔叔,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左立光。”左博雅神情扭曲,歇斯底里的喊道。
床上的女人有些无奈的喘息道:“傻孩子,怎么就不信呢。左立光那个王八几时承认你是他儿子了?他的儿子只有你哥哥,左博文。”
“我不信!父亲对外从没有不承认我的身份。都是你淫、乱无耻,胡言乱语,才害得父亲在家不肯认我。”
女人突然一改柔媚的神情变得凶狠恶毒起来,她恨声道:“博雅,你就是我给左立光戴绿帽的最好证明,他个怂蛋没种去做DNA鉴定,不就是怕颜面扫地吗?哈哈……王八蛋戴了绿帽还不肯跟我离婚,死要面子活受罪,哈哈哈……”
左博雅看着疯狂的女人狠狠闭了闭眼,再也不想与她搭话,刚要转身离去,又听她咒骂道:“你要恨就去恨左立光。是他!是他当年强、暴我,害我怀上了博文这个孽种,不得不嫁给他。我爱的是左立辉,我们都订婚了,他居然还做得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该死!我不要杀他。死了太便宜他!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即使强娶了我,他也不能阻止我和立辉。”
左博雅回头瞧了眼,见她爱怜的抚摸着身上男人的脸庞,眼中是满满的爱意。
女人还在那继续说着:“左立文死要面子,家丑哪里敢外扬。他恨不得把你掐死但又迫于舆论和公众形象才把你留到现在。我就是要在他眼皮底下和立辉恩爱,他有种就杀了我们呀。哈哈哈……他没种!连你都被他花钱养着,真是可笑的怂蛋。”
左博雅的眼神冰冷的可以杀人,他深恶痛绝的厉声说:“我不会相信一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那么想刺激父亲杀了你,不如和你的奸夫一起自我了断如何?”
女人的精神显然很不稳定,听了他的话,前一秒还凶神恶煞,后一秒却泪流满面起来。她哽咽道:“博雅,我是爱你的。你是我和立辉相爱的结晶,不像博文那个贱种!你别离开妈妈好不好?妈妈真的好爱你的……呜呜……”
第22章 同床共枕
花絮晚发现用力太轻根本摇不醒左博雅,也唤不回他的神智,他还在那一个劲的说着胡话。她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摇。
左博雅终于受不住花絮晚的摧残,吃力的睁开双眼,眼神迷离的望着她,喃喃道:“原来是梦……”
“什么梦?我是花絮晚,你不会烧坏脑子了吧?”花絮晚急切的盯着他猛瞧。
左博雅动了动眼珠,眼前的景象才开始清晰起来,他觉得头疼欲裂,费力的看向花絮晚,“你怎么在我房间?”
花絮晚以为左博雅要拿家规压她,赶紧为自己辩解:“我见你一直不下楼,喊你也没反应,只好上来看你。你发高烧,我给你服了药,但你一直在说胡话,我害怕,只好摇醒你。”
“谢谢你,辛苦了。”左博雅的声线有些粗哑,说起话来也颇为费力。
花絮晚赶紧倒杯温开水伺候他喝下,“不谢。”只要不怪她触犯家规就好,她在心里补充道。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粥。你想要什么东西配粥,肉松好吗?”
“好。”
花絮晚又伸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你再睡会,我煮好叫你。”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走回来,拿起左博雅放在床头的手机塞到他手里,嘱咐道:“要是突然很不舒服,马上打我手机。你现在的嗓子估计也叫不响了。”
左博雅好笑的看着有些鸡婆的女人,心想她是把他当重症患者吗?还弄个急救呼叫铃给他。
待花絮晚下楼后,左博雅扫了眼床头柜,看到上面摆着退烧药、消炎药、医用酒精、退热贴、小毛巾和热水壶,不禁心中一动,一股娟娟暖流划过心头。之前噩梦带来的冲击也随之消散许多。
他发现花絮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照顾人很有一套,细致体贴、考虑周到、温柔耐心,寻常的家务事都能做得仅仅有条。而看她对待Jimmy的态度就知道她会是个宠爱孩子的好母亲。左博雅想着若不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想成家,也不想与女人有情爱上的牵扯,花絮晚倒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端着托盘回来的花絮晚发现左博雅根本没有听话睡觉,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及方才左博雅说的胡话,花絮晚以为他还沉浸在噩梦里无法自拔。
她故意让自己笑得欢快一点,想以此感染他的情绪,“博雅,粥好了。嘿嘿……要不要我喂你呀?”
左博雅一愣,大方的接受她的提议。倒是花絮晚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也有撒娇的时候。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了吹,又用舌尖沾了下,确定温度能入口,才放到左博雅的嘴边。
左博雅看着她没张口,花絮晚以为被他嫌弃了,瞪着他不满道:“昨晚吃我口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啊,赶紧张口。”
“……”左博雅有些想笑,他并非是嫌弃她,只是见她温柔小心的模样心中有些感叹,还从没有人如她这般照顾过他。
一口粥一口肉松,左博雅一点也没浪费,将一锅粥全部喝完。
重新扶他躺下,花絮晚收拾碗筷准备下楼清洗。
“我好多了,你不用再守着,去忙自己的事吧。”
花絮晚摇摇头,她可不放心丢他一人躺着,烧还没退呢。
“周末我也闲来无事,你快睡吧。”
*
花絮晚拿着新买的速写本、铅笔和橡皮重新返回左博雅的卧室,见他已经睡熟,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以免将他吵醒。
仔细观察左博雅熟睡的脸庞。花絮晚捏着铅笔对着他的脸比了比,开始在速写本上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边观察边画的确比从脑海里抽取影像来的精确细致,花絮晚笔下的左博雅渐渐成形。
画完了他的睡颜,花絮晚闲着无聊,不禁想起昨晚在浴室欣赏到的美男裸、体。她抿嘴一笑,再次开始动笔。
花絮晚画得废寝忘食,直到月上柳梢头还在刷刷的画着,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细看之下,速写本上正在勾勒的景象是她初见左博雅时他站在别墅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