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摆了摆手:“不用给我,你自己吃嘛。”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满含宠溺,她的心湖像被微风拂过,漾起一片涟漪。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的体贴会让她形成不该有的错觉,也会在无形中产生不该有的依赖。他的糖衣炮弹就像罂粟,明知道它在侵蚀你的精神和灵魂,但你根本无法拒绝它的引诱,因为你已经上瘾,戒不掉了。
”冰葫芦,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许婉玲这件事,她是管定了的,只要他还需要,她就不会离开。
荣振烨的眸色更加黯淡了,仿佛被浓郁的暮色晕染,“对你好也有错?”他的声音低迷的像阵冷风。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垂下眸子,她是不想他演得太勉强、太辛苦。
“那是什么意思?”他追问,似乎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
“我……”她乌黑的眸子在火光下闪了闪,“你对我太好,以后我们分开,我会不习惯的。”等事情结束后,他肯定希望她能彻底的消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去打扰他的新生活、新感情。
“那我改。”他轻飘飘的吐了三个字,她的心却像被三颗子弹连续击中,痛楚不已。变得这么神速,果然猜对了,他害怕她会纠缠。放心吧,她是个很自觉地人,一定会像蒸发般,彻彻底底消失的。
她往嘴里塞了块牛肉,发泄般用力的咬,这个时候,他夹着碗里最后一片牛肉放进了她的碗里,“我决定了,要改得对你无限好,让你再也戒不掉这个习惯,永远都离不开我。”他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一点狡黠的光芒轻轻掠过,仿佛流星划过天幕。
她噎了下,蓦然发觉,自己好像被戏弄了,脸上一片羞恼的红晕,“你要改到立马在我面前消失才对!”她娇嗔的瞪他,心里却不知为何云开雾散,月亮露出来了。她害怕被他察觉到心绪的变化,埋头吃面,头也不抬了。
篝火的另一头,场景刚好相反,元绮南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了麦文彦,“文彦哥,我这几天在减肥,不吃肉,你帮我吃了吧?”
“你身材刚好,再减就瘦了。”麦文彦关切的看着她。
“那你喜欢骨感型的,还是丰满型的?”她小心翼翼的问。
“像你这样不胖不瘦最好了。”麦文彦实话实说。
“真的吗?”元绮南笑了,两个小酒窝儿在脸颊上醉意朦胧的跳跃。
山顶的夜晚安宁而和谐。
昆虫们在草丛里演奏着美妙动听的自然交响曲。
大家都进帐篷睡了。
荣振烨毫无睡意,强行拉着某女,坐到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远离城市的灯光,这里的夜空格外漆黑,星星格外明亮。
“好久都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伊又夏感慨。
“以后我会多带你出来玩。”荣振烨深黑的冰眸里闪过一点狡狯之色,抬手搂住她的肩,刻意补充了句,“就我们两个。”
她淡淡一笑,没有回应,作为玩伴和吃伴,她还是很符合角色的。
双手托起后脑勺,她躺到了大石头上,“冰葫芦,我们来数星星吧?”
“你这么迷糊,数得清吗?”他戏谑一笑。
“数不清,天上的星星就跟你的女人一样多,怎么也数不清!”她皱鼻,还击。
“除了你,我还有谁?”他摇头苦笑,他的恋爱史可是纯洁的跟张白纸一样。
“光我知道的,就有一个小妾,外加一个朱丽叶,不知道的,就不计其数了吧。”她撅起小嘴,荣家太子爷,英俊无匹、富可敌国、优秀至极、光彩逼人……像这种在国民男神中神格最高的九天玄神,就是让女人疯狂、迷乱和战争的。
荣振烨微挑的眉间萦绕出一丝眩惑之色,“朱丽叶是谁?”是这颗呆瓜脑袋凭空杜撰出来的吗?
切,装糊涂!
伊又夏撇了撇嘴。
你和秦雪璐不就是现代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吗?两家有仇,水火不容,所以要棒打鸳鸯,连剧情都同出一辙呢,就是结果不同,前者殉情,后者分手!
见她沉默不语,他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尖,追问:“到底是谁?”
“你的青梅竹马呗。”她撇开头,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意。
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你吃醋了?”
“才怪!”她没好气的甩了句,又不喜欢他,吃他哪门子的醋?她就是有点郁闷,至于为什么郁闷,也弄不清楚,反正脑子里经常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涌出来。
荣振烨英俊的脸孔覆盖上来,遮住了她眼前的星空,他迷人的眼睛在黑夜里狡狯的闪烁,比最亮的星辰还要炫目夺人,还要深沉难测。
她的呼吸停顿了半拍,他强大的气场形成巨大压力,让她心跳加快,脉搏不规则跳动,她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滋润干燥的喉头,把手从后脑勺抽出来,轻轻的推着他,好保持安全距离。
他完全无视她的抗拒,抬手抚上她的面庞,修长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柔的从她额头游走到唇间。
“迷糊呆瓜,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感觉?
什么感觉?
她困惑,“讨厌算吗?”
他像是挨了极闷棍,轻轻一颤,“你讨厌我?”
“你骗我,戏弄我,老吃我豆腐,我不该讨厌你吗?”她的声音里带了点赌气的成分,明明不喜欢她,明明只是想要利用她,却又要掌控她,占有她,做人要不要这么强势?她又不是玩具,有感情有尊严的好不好?
他眼底有缕痛楚之色飘过,眉头微锁,嘴角有了受伤的惨笑,“原来我表现的这么差?”
其实也不是,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第一个出现来救她,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会想方设法来逗她笑,当她不小心受伤的时候,他也是唯一在身旁照顾她的人……他对她可以说是呵护备至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习惯和依赖。
这些话,她都没法说出来,千言万语只是化为了一抹低迷的叹息,“我们都不需要太介意。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也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我们之间只是个错误。”
他的眸色加深了,仿佛山顶的夜色一般漆黑、浓郁,“如果真是个错误,我不在乎一错到底,就算你讨厌,我也认了!”说完,他俯首,狠狠的吻住了她。即便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他也不会放她走,这辈子,她只能做他的女人!
远处,茂密的丛林里,一双诡谲的眼睛在黑暗里凝视着这一切,他已经暗中跟着他们许久了,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第119章 这女人克夫啊
第二天一早,荣书梦嚷着要去下面水潭游泳,于是大家都跟着一起去了。
潭水清澈明净,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
荣振烨和麦文彦就像鱼鹰一般,身手矫健又敏捷,不一会儿就抓了好几条鱼。
伊又夏是旱鸭子,不敢下水,就在岸边替大家烤鱼。
不远处,齐人高的灌木丛林里,一个黑影暗暗藏匿着,他已经在山顶窝了一个晚上了,荣振烨一直跟在伊又夏身边,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心里很窝火。
现在终于等到时机了。
他放下手中的黑色布袋,小心翼翼的解开封口的带子,一条饥饿的毒蛇从里面爬了出来,慢慢的向湖边游移。
伊又夏已经烤好了三条鱼,笑呵呵的朝水中四人挥手,“美女们,帅哥们,快点上来吃鱼吧!”
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危险正在朝自己靠近,荣振烨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毒蛇的身影,全黑带白色横纹的,正是十大毒蛇之一的银环蛇,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他全身的神经骤然绷紧了,“又夏,有蛇,待着别动!”他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急速往岸边游。麦文彦和荣书梦、元绮南听到他的喊声,也赶紧跟着他往回游。
伊又夏没有听清他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想走到岸边去,她的行动引发了银环蛇的攻击,它从地上一跃而起,在她的脚踝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剧痛传来,伊又夏跌倒在了地上,看见脚踝上两个深深的牙印,她意识到自己被蛇咬了。
荣振烨游上岸,疾风般的冲向她,“坐着,不要动。”他撕开t恤,绑住了她的小腿,控制毒液蔓延。麦文彦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直升机医疗队打电话,让他们带上银环蛇抗毒血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荣振烨可没有他这么理智,银环蛇有剧毒,如果半个小时之内,医疗队还没赶来的话,她就会全身麻痹,呼吸停止,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顾一切的俯下头,开始吸她伤口里的毒血。
元绮南惊叫:“表哥,不要,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是呀,还是等医疗队来吧。”荣书梦吓得不停哆嗦。
麦文彦蹲了下来:“老大,让我来。”
荣振烨吐出一口黑色毒血,“她是我的女人。”语气霸道的要命。他的女人,他要用性命去保护,如果不能两全,就拿他的命来换,只要她安然就好。
伊又夏心里犹如翻山倒海,她几乎忘了脚踝的疼痛,使出一股蛮力去推他,“不要吸了,小烨,如果你也中毒了,谁来照顾我?”
荣振烨再次吐出一口黑血,“别怕,迷糊呆瓜,把毒液全部吸出来,你就没事了。”
泪水从伊又夏眼中汹涌而出。
为什么要为她冒生命危险呢?
就算没有了她,还会有很多女人愿意帮他挡婚的?
他是荣家尊贵的太子爷,是高高在上的王,她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为她冒险,不值得啊!
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许久之后,荣振烨吐出来的血终于变成了鲜红色,他轻轻的舒了口气:“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有点口齿不清了,因为他的嘴被毒液清晰,肿得很严重。
荣书梦和元绮南脸色惨白,心都卡在嗓子眼上。
麦文彦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荣振烨,只能不停打电话催促医疗队争分夺秒,赶紧过来,又不停在篝火里加木料,做信号,让直升机能够很快的发现他们。
天空终于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医疗人员给两人注射了银环蛇抗毒血清,然后紧急送往医院。
伊又夏躺在荣振烨的怀里,又是哭又是笑:“冰葫芦,你的嘴肿了,好丑哦。”
他握着她的手,搁在面庞:“搞不好要毁容了,以后肯定没有女人要,只能赖着你了。”
“好,我收你。”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那里好温暖,好安全,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就算是感情投资,就算是糖衣炮弹,也无所谓了,她已经上瘾,戒不掉了。
虽然荣振烨把大部分的毒液替她吸了出来,但还是有一部分余毒进入了血液循环中。
她在病房里昏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睁开眼,目光四顾搜寻,当触上他的眼光时,立刻就像被深深吸引的闪电,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她的心里百味杂陈,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各种情绪,涨满了胸怀,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他走过来,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微微拉开泛白的唇,朝他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冰葫芦,你的嘴好了,又像从前一样帅了。”
他勾起依然完美的唇角,“那还能赖着你吗?”
她娇嗔的睨了他一眼:“不收你怎么办,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哪个女人愿意嫁?”
他低眉失笑,眼底的柔情犹如春水般轻轻漾动,激起涟漪片片,俯首,他深深的吻了下她的额头。
龙城另一端的许家庄园里,许婉玲正在暴跳如雷,她一大早就是去荣家等待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小贱人平安无事了。
这小贱人命太大了,被毒蛇咬了,都没死!
最可恶的是,荣振烨竟然不顾危险替她吸走毒液。
他是疯了吗?
忘了自己是荣家太子,是无尚尊贵的金枝玉体,怎么能因为一个小贱人而受损伤?
“妈,都是你,妇人之仁,我都说要用最毒的眼镜蛇王了,你偏要用什么银环蛇,现在好了,又让她逃过去了。”
王燕妮拍了拍她的肩,她可不是妇人之仁,而是老谋深算,“傻孩子,眼镜蛇王是外来物种,如果放出去,一定会被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以荣家的势力,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人挖出来,就算我们找人做的,也逃不掉。银环蛇在南屿山到处都是,即便被咬,也不会让人起疑心,只以为是个意外。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但一定要杀的巧妙,千万不能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
许婉玲点了点头,想一想,也幸好没有眼镜蛇王,不然荣振烨也会身中剧毒,她可不希望他有任何损伤。
王燕妮拿起了沙发上手提袋:“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看看你的未来婆婆去,还得跟她唠叨几句。”挑拨离间从来都是她的最强项。
荣府里,欧阳怀萱还在心惊胆跳呢,为儿子担心,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他在中东遭遇行刺。
而这一次,完全是不该发生的,伊又夏被蛇咬,等医疗队过来不就好了,竟然冒险去给她吸血,难道这个女人比他自己还重要?
最让她气恼的是,她苦口婆心的一顿教导,想让他无论任何时候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没想到只换来他云淡风轻的一笑:“妈咪,只要夏儿没事就好,我自己无所谓。”
无所谓!
他可是她的宝贝儿子,荣家第四代继承人,肩负着荣家今后的兴衰荣辱,怎么会无所谓?
那个女人的命才无所谓!
这个时候,王燕妮来得正是时候,一坐下来,她就开始寻问伊又夏被蛇咬的事。欧阳怀萱气归气,还是知道分寸,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什么大碍了。”
“我听婉玲说,是振烨替她把毒吸了出来,才捡回一条命。振烨也真是的,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做呢?那可是有剧毒的蛇,万一自己也中毒了怎么办?”王燕妮摇头叹气。
“振烨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能他自己比较有把握,所以才会这样做。”虽然心里的怨气又加深一层,但欧阳怀萱依然保持着语气的平静。
“是这样就好,我生怕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失去理智,一时冲动。有些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媚功一流,满心想得都是用各种方法把男人迷晕,让男人只围着她一个人转,把父母、责任、甚至是自己的名誉都抛在一边,统统不管了。这样的女人绝对当不了贤内助,留在男人身边迟早都是祸害。”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欧阳怀萱的脸色,见她眉头微微皱了下,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她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