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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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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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既委屈又莫名,倍受打击的直抖睫毛,那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霎时跌倒了谷底,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忍耐也已无法再忍下去

“我不过是在家里请客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说罢,赌气似的又朝他走了两步,“是你让我进来的,我凭什么不能过来”

“别动”白某人打直胳膊狠狠一指:“一边儿去”

那不容反驳的口吻、那拒人千里的手势、那毫不怜惜的态度,让这个小小的孕妇伤了心,只感到鼻子一酸,便也打直了胳膊狠狠一指:“白九棠,你说,你是不是在天津被狐狸精蒙了心”

那边厢正从衣架上扯了一件鹅黄色的衬衣下来,捧在手上左看右看,听罢此言痴痴一顿,溜过眼珠瞅了瞅发话的人。

但见那美目一片汪洋,不免丧气的闭了闭眼,扳正身子面朝泪人,口气软了下来,“什么狐狸精?你刚度啊有什么好哭的?全上海最幸福就属你了,还哭?”

这厚脸皮的太太一听,狠心的丈夫松口了,当即将矜持踩在脚下,瘪嘴扑了上去,“我幸福个屁,我都快要当下堂妇了……哇呜呜……”

那边厢避之不及,再说也不能再避了,只好将那价值不菲的衬衣当做手帕捂上了嘴,仰高头颅闷声喝道:“什么下堂妇??你刚度啊老子怕把风寒传染给你了别靠这么近要命”

番外 『第166话』大阿姐发飙

『第166话』大阿姐发飙

小夫妻在楼上的卧房里出演人间悲喜剧,林桂生则在楼下的客厅里主持白门宴会的大局。

自从这位黑帮大阿嫂发过一次飙之后,白宅的客厅开始整幅降温降噪,趋于了热闹而不显聒噪。三张麻将桌上十来个女人,只剩下阎允娘神态自若,尚在时不时调笑。

林桂生对这种大性情的女人颇有好感,于是便在她那目无章法的调笑中,渐渐重现了好脸色。

这心情一好,自然就有了话说,衬着稀里哗啦的洗牌声,林桂生雍容威仪的笑了笑,“我说允娘啊,听说你以前是‘幺二’出生,还曾自己开过书寓,是吧?”

那边厢何其世故,遂而嬉笑着应答道:“回阿姐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想我过来帮您啊?”

林桂生被这伶牙俐齿惹得扑哧一笑,继而悠悠调整回来,摆摆手说道:“帮我就不必了,还是多帮帮阿九和苏三吧”

“噢?”允娘听到这儿,发现林桂生并不是在跟她闲聊,便收起了嬉笑,一脸正经的问道:“阿姐想要我怎么帮?”

林桂生一边审牌一边拿起了翠玉烟嘴,张罗好了之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新兴行业?如果觉得还行的话,我就去找阿九说说,让他把你安排进爵门,管上那么三五十号舞女,将吴子昂那小赤佬给换下来”

“啊……”涉及到青帮内部事务,允娘无法再爽快了,为难的笑道:“阿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吧?那毕竟是青帮的领地,我可是袍哥会的人呐。再说吴姓兄弟也并不是那么不济,男人年轻的时候难免风流嘛。”

“风流?”林桂生手持翠玉烟嘴来了气,“他那叫下流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长得好的睡、长得不好的也睡,横竖就是一个睡像他那么一个玩儿法,迟早得把爵门给玩夸真待到那一天,白门的招牌不就全毁在他手里了么?到时候苏三吃什么用什么?这若大的房舍和一干兄弟又该怎么供?”说罢,气恨难平的拍了一张五筒出去。

林桂生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吴子昂清清楚楚的听到,那边厢杵在三桌番摊之间,早已没了赌钱的兴致,一张脸拧成了麻花,眼看着快要哭号上了。

沈月英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是埋头打自己的牌,连吃牌碰牌都小心翼翼,免得引起林桂生的注意。

永仁见师娘不做声,心知她是个没主意的主儿,只得暗暗祈祷着当家的能妥善处理,别一时头脑发热对不住兄弟。

其实吴子昂只是好色而已,做事还算卖力、处世也尚算得体,这几个月以来,虽无什么建树,但至少将那既有的十多号舞女变成了三十来号人,而且管理上也说差不差,大致上还说过得去。

总而言之,这位吴姓同参本性不错,既能与白门患难与共、也陪白九棠走过了荆棘丛,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直接将其驱逐。

正当永仁为此焦虑之际,楼梯上出现了小夫妻的身影。那“大老爷”自顾自走在前面,那“小媳妇”提裙走在后面,看形制很有几分封建家庭的传统色彩,看二人的神色倒是和睦而恩爱。

白九棠最终受益于太太的指点,放弃了在深沉的冬季穿着清新雅致的鹅黄色衬衣,而挑了白灰相间的粗条纹花色,系上素银的十字结领带,穿上深灰的马甲,配了同色的套装西服。

脚上的箭头皮鞋是他自己配的,虽然遭到了太太的反对,却照样蹬上了双脚,理由是遵照老规矩,他有权保留一处自留地,按照喜好自行安排。

双色箭头皮鞋是流氓的标志,也是纨绔子弟的时髦利器,苏三对它相当不以为然,无奈拗不过夫君,也只好随他去。

灰色给人沉稳内敛之感,在中庸中彰显不凡,在含蓄中渲染光彩。既能缓和白九棠的暴戾之气,也能为他增添几分成熟稳健的魅力。这是苏三的最爱,亦是她“望夫成龙”的心态写照。

林桂生抬头一看,白九棠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装,看样子是要出门去,而苏三却是一袭既有的服饰,显然是要留下来继续酬客。

想想这一对夫妇从未清闲过,不是江湖纷扰、便是厄运突袭,也不知这么闹下去会不会影响感情。要知道新妇过门头三年是宝,渐渐便会沦落为草,如果耽误了这几年的黄金时段,将来再行补救就晚了。

如此想来,竟是却上眉头,立即起身说道:“阿九啊,你刚回家又要出去啊?不带上苏三一道么?”

永仁心里想着吴子昂的事,也赶紧站了起来,朝当家的迎了上去,凑近身边儿,悄声说道:“大哥,眼下出了点状况,子昂把阿姐给得罪了,恐怕得先把阿姐安抚下来再说。”

白九棠狐疑怔了一怔,稍事带起笑容,大步来到林桂生面前,两手一抬扶上了她的肩头,“坐坐坐,您只管打您的牌,怎么尽兴怎么玩且把我这家宅当做是您家的后花园”

继而,从旁坐了下来,摆正脸色说道:“季云卿准备了酒宴接风,我不得不去应酬一下,这儿就只有不陪了。大家难得聚一聚,苏三会留下来作陪。其他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只管好好乐一乐,完了让阿昆开车送您回去。”

林桂生本想让他带上苏三一道出门,可转念一想,如果真要这么做,岂不是既不合常理,又大失礼仪?

“唉……”她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阿九啊,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也知道你荣老爷子对这闺女上心,整天不是担心你们这样、就是担心你们那样,总之是念叨得我都烦了。咱不说他对不对得住你,人总是要出一些偏误的,你说是吧?咱就看他这份心,也算是难得了,你不必记恨也不必心有余悸,阿姐给你保证,将来不会再出什么篓子了,你尽量对苏三好一些,俩人和和睦睦的把这一生对付过去,阿姐也就安心了。”

白九棠撇下眉梢,悉心咀嚼了一番,忽而失笑的说道:“您今朝这是怎么了?说得跟我丈母娘似的我既然要把苏三娶回家,哪能亏待了她再说了,您以为她是省油的灯么?她一不许我纳妾、二不许我睡姑娘,彪悍得超乎您的想象,我可没能耐欺负她您就放一万一个心吧。”

“嚎什么呀,臭小子”林桂生听得白九棠毫无顾忌的放大了音量,不禁嗔怪的拍了拍他,“有人管你那是你的福气,别把人家说得跟个母夜叉似的”

语落,尚想再罗嗦两句,却被对方话锋一转,带入了吴子昂的话题。

“阿姐,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得罪了您?您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收拾收拾他去”

“喔……这事儿啊……”林桂生对这忽然提及的事情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念想间满面温情渐渐退潮,一丝丝肃穆爬上了眉梢,“也罢,我正打算找机会给你说说呢,既然你问上来了,那我可就直说了”说罢,悠悠的翘起了二郎腿,拿起翠玉烟嘴示意徒孙替她张罗。

白九棠见势殷勤的接过了永仁递来到洋火,亲自划燃递上前去,衬着林桂生轻轻吹出的烟雾,笃定的含笑说道:“阿姐最是讨厌纵欲无度的草包,我猜,多半是为了这个吧?”

林桂生对徒孙的聪颖很是满意,仪态大方的抿唇一笑,遂而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终了,还是那个意思,要用允娘将吴子昂换掉。

按理说英租界的事,跟法租界的女皇帝八竿子打不着,可林桂生干预得理直气壮,就好像自扫门前雪一样。深究起来,这并非是她妄自尊大,而是在依托实力说话,既然她已经开了口,回旋的余地几乎不再有。

白九棠侧着身子想了一想,单手挂着座椅的靠背,无不轻松的说道:“这样吧,我且让允娘进场主事,子昂则以三周为限,待罪辅佐、以观后效,最终以主事者的意见定夺是走是留。阿姐,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既迎合了阿姐,又保住了兄弟。这边的桂生姐眼含赏识的点了点头,那边的吴子昂感激涕零的抹了抹泪。这一出小小的风波也算是完美的落了幕。

只道这世间之事,逃不脱一个缘字。当初白九棠在长青楼召开会议,提及要与关氏商议两件大事,其中尚未言明的那一件事,便是想请允娘进驻爵门操持大局。想不到事过境迁,倒是透过林桂生之手旧事重提。

然而林桂生的介入令整件事的性质发生了改变。要说单纯的关心,这种关心似乎太强势了一点,要说个中的玄妙,恐怕要追溯到苏三与黄门的关系上去。

最直观的一种判断,是林桂生希望通过苏三身边的亲密友人来逐渐扶持她成长,让她逐渐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白相人嫂嫂。

白九棠并不介意太太能独当一面,对白相人的家庭来说,主妇有一定的江湖经验,除了可以在危险时自保之外,还可以庇护家庭中的老人孩子,这是最起码、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优势。

但他也并不是毫无顾虑,太太长期处于黄门的庇佑下,作为受予方的丈夫,他总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否则应该怎么为黄门大亨定位呢?是居心叵测的仇人?还是偶有偏颇的岳父?

番外 『第167话』 父子三人一台戏

『第167话』 父子三人一台戏

季云卿在南京路同生元酒楼摆下了五桌主酒席、十八桌流水席,邀了一众“闻人”(在近代上海社会中,闻人往往特指流氓帮会中威势显赫的头面人物)及其众多门生前来赴宴。

五桌主酒席的格局看着还算恰当,十八桌流水席就有点夸张了。特别是设宴之人一直以深沉低调的风貌示人,突然之间如此张扬,委实令人感到诧异。

季十一与季家门徒辈分相同,且是公众眼中的季门嫡子,由他主导迎客待客,是合情合理的事。

白九棠比季家门徒的辈分低,仅属季云卿麾下一员,但传闻早已满天飞,公众普遍认定他才是季门的嫡长子,所以由他主导迎客待客,也属合情合理之事。

倘若是在平日,季云卿一定会考虑到这种尴尬的因素,绝不会同时委派他们俩人一起到门前迎客,可是今天的季云卿似乎高兴得过了头,连想都没想就将他二人赶到同生元门前去了。

旧时迎客规矩多,通常是长子在前、次子在后,站在同一面向宾客拢手相迎。

白九棠不肯站在前面,季十一便只好往前站,随着一拨拨宾客的到来,不住的扯开大嘴儿,拢手寒暄:

“哟赵五爷,幸会幸会,里面请里面请……”

“康会长,怎么才来呀,请请请……里面坐”

“哎呀,天宝哥,您可是难得一见呐老头子刚才还念叨您呢快请上座”

“郑老虎,你这就来了?堂口上的事儿安排妥帖了么?来来来,先替我进去招呼着……”

季十一在前面卯足了劲儿招呼宾客,白某人就在后面哼哼唧唧的拢手加上一句,“幸会幸会……请请请……”;要不就是“请请请……幸会幸会……”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季十一渐渐感到不太对了,身旁那一位怎么没啥动静啊?

如此想来便扭头瞥了一瞥,但见他那兄长神清气爽、风仪潇洒,就跟形象代言人似的只管站着亮相,不禁顿时来了气,身子一侧,打算“不干了”。

“你上哪儿去?”

季十一的步子尚未迈开,白九棠便警惕的轮起了眼来。

那边厢不以为然的回瞪了他一眼,“这些事明明是长子做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你嚷什么,信不信老子掐死你”白九棠听得那“长子”二字,霎时露出了一副凶相,继而见得对方不甘示弱,大有跟他摊开了论理的架势,便不得不换上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拍拍那健硕的肩头,说:“哎,你好好待客,完了我补偿补偿你便是”

正当此时,又有宾客上门来,这不良的哥哥猛推了弟弟一把,将他那身子兜回到了原位。

季十一天旋地转的眨了眨眼,差点与进门的宾客撞了个面对面,立即罩起热情洋溢的面具,抬手作揖大肆寒暄。

稍事,扭过头来,愤愤的问道:“你怎么补偿我?难不成帮我把婚事推掉?”

白九棠死命拔高了眉梢,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你做梦吧人家那是‘山口组’,不是他**的‘三口猪’你以为说推就推得掉么?日本人那玩意儿,尽使阴招,防不胜防联姻挺好的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

“挺好你怎么不去”季十一怒了兴许是被那句“尽使阴招”给吓的……

“我有太太呀”白九棠很是无辜。

“你不可以纳妾么”季十一怒目相视,穷追不舍。

“你嚎什么?苏三家规这么严,我有什么办法”白九棠的口气遂而变得僵硬。

“喔你啃不动的骨头就丢给我啃?还非得逼我嚼碎了吞下肚去?”说到苏三,季十一更加窝火了。

“你以为老子故意的么?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子为了你没命的奔波,弄得新伤旧伤全都发了,你他**讲不讲道理、讲不讲良心?揣着那点小心思借题发挥真他**下溅”白某人何其敏感,自知奥妙所在,那气焰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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