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沉浸在这属于记忆的景象,转过身来,无痕大师望向那个石棺,季命正静静的躺在其中。石棺秉天地灵气而生,现在内蕴的奇特力量正帮助季命洗涤刚刚获得活力的身体,不论是**还是灵魂,都获益不小。
无痕大师露出久违的笑意,喃喃道:“当初,这所石棺助我从灵玄境到藏虚境,而现在,季命又能够得到多大的眷顾呢?”
时间如流水,滔滔流逝给太多在意容颜的女子留下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皱纹。月光倾洒而下,清冷的山巅响起一声如同土地缓缓龟裂的声响。
一朵白莲花在季命的腹部慢慢升起,然后悠悠的旋转,顺着月光的柔和洒下七彩的光芒,渐渐地,一朵朵彩色云彩凭空衍生,在白莲花里悄然绽放,只见白莲花被覆盖,彩云越来越多,最后一块祥云飘浮在季命身体上方,在原地慢慢翻涌,然后缓缓归入沉寂,隐入季命的体内。
“上阳境,一呼一吸,通乎气机;一动一静,同乎造化。是修行者的必经之路,至关重要,因为在上阳境巅峰时,帝堂内的一朵莲花化为彩云,这朵彩云被称作力量之源、初醒之心。季命现在刚好到达巅峰,即便不是最高级的九色彩云,但是已经难能可贵,毕竟七彩莲花也是一个可以堪称传奇的显像。自己当初,好像也是七彩莲花吧?八彩莲花,好像是师尊。九彩莲花,只是听当初师尊略有提及,也是打破平衡的存在,不是被封印的永无出头之日,便是在渡劫之时飞灰湮灭。不过季命还有上升的空间,八彩莲花,或许才是其本应有的能力。”无痕大师盘坐在山顶,细细思索季命的修行道路,但是没有想过,假如季命的彩云晋升为九彩,是天赐,还是雪上加霜?!
季命的意识如同在只有黑暗的世界里度过一生,当艰难睁开双眼的时候,刺眼阳光仿佛要将自己熔化一般难受,不自禁的呻吟一声。等回过神来,看向不变如初的老师,再看看自己所坐在的石棺,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是强抑制住好奇心,只是跳下石棺静静地站在无痕大师面前。即使跳起的一霎那发现身子轻盈太多,思维也明晰许多了。
无痕大师看着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伸出干瘪的略显黝黑的双手,轻轻放在季命的头上,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喃喃道:“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
季命抬起头来,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慈莱山山顶,同时还有无痕大师那久违百多年的爽朗笑声:“穷途末路的我们,是否应该对这上苍巧取豪夺?”
是的,无痕大师在给季命阅读书籍的最后一页,都会用浓重的墨水写下这句红尘色彩尤为荡漾的话语。
或许,活佛便是那久久不愿离开红尘的登徒浪子。
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季命这才重新用这具仅仅只有十岁的稚童躯体的眼眸去打量已经存在恒久远的佛门圣地。已经称得上是博学善知、思维敏捷、涉猎广泛的季命嘴中啧啧赞叹。
从山顶下去开始,季命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结庐而居的僧人僧侣,只靠天降雨露或许就度过大半生岁月的虔诚者,他们可能是平凡人,也可能是弱小的修行者,当然某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某个不起眼的老迈僧人也可能是几十年前在帝国内掀起滔天血雨的杀人狂魔,后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为在龙济寺内悔过的佛子门徒。
季命从下山时起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渐渐成熟的黑色眸子打量着这所有一切,脑子里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无痕大师能够猜到一星半点。等到重新站在山脚下的时候,季命回过头来,眼睛里焕发炙热的光彩,用几不可闻的音调说道:“如果没有不竭的生命,这人生似乎就没有了意义,但是拥有了不竭的生命,大多数人却又用来挥霍而让人生真正没有了意义。如此看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道路,只希望没有虚妄的假象来阻碍我想要向上索取上苍宝藏的视线。”
看着不顾自己,径直向前大步迈出自己步伐的瘦小身影,无痕大师紧随其后,嘴角笑意更加浓盛,似乎看见一道伟岸的身躯在黑夜里迅速成长茁壮起来,并且最终支撑起人族的黑暗未来,直到第一缕黎明光线的到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刀中帝王
朝堂本身就是一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利益与利益之间相互流淌的地方。即便有一个真实存在的至高无上的帝王,也不可掩盖这种事实。
公孙家族,在华夏帝国内能够排进前五的家族,不仅在朝堂之上开枝散叶,便是在华夏国土里的生活各个方面,也都有他们的影子。如果有人能够翻开帝国族谱会发现,公孙两个字本是华夏建国以前大梦王朝的皇家姓氏,随着华夏帝国的建立,渐渐消失在世人眼眸之中。而大梦王朝,在那个大小王朝林立的时代,综合实力也是能够排进前十的存在。后来归附华夏,成为帝国内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而其本身含有的实力,也是极为强大,大多依靠二百年前大梦王朝皇室的本身底蕴。
在京华城东面,坐落着一座占地广阔,门庭宏伟壮观的府邸,这便是公孙家族的居住地。据进入里面的高官富贾叙说,府邸里面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装饰富丽堂皇而又有古色古香的意境,再向内走更是会有别有洞天之感,直呼来到天上人间最为璀璨耀眼的世界。传言是否是真实不置可否,但是想来在这有帝王居住的京华城,也没有人敢相信有家族能如此肆无忌惮,所以大多认为是夸大之举。
三个月时间并不算长,也不算短,也许镇南王早已忘记在京华城门外的跋扈之举,生生摔死了公孙家族的公孙青川,但是注重大族门面的公孙一族却大为恼火。一个纨绔子弟可有可无,但是颜面至关重要,这关乎着一个家族走在外面能否挺直腰杆。今日公孙青川不仅落个没有丝毫风度的惨死,还被圣元皇帝下诏令言:“目无法纪,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帝王诏令,该死,当死!”
此时公孙家族深处的一座古朴庭院内,走入当代公孙家族族长公孙豪松。庭院内简朴异常,只有一间茅草屋,屋前有一个随处可见的大树,枝繁叶茂,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和这简朴小院一样平凡。再有就是旁边的一个菜园子,一位身穿农家服饰的耄耋老农在拨弄着泥土。公孙豪松进去之后毕恭毕敬,神情严谨,没有丝毫松懈。似乎正蹲在地上,用手中铲子铲土的老人能够左右自己的生死。
公孙豪松就这样站在大树下,低眉顺目。而那耄耋老农也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拨弄一行又一行的泥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耄耋老农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腰板,铲子上有星点泥土随着老农动作的张大而掉落。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被皱纹布满的岁月脸庞,眼睛浑浊,走路摇摆不定,如果走在街道上,很可能被人认作是濒死之人,早早远离,深怕沾染上不洁污秽。
老人看着大树下的当代家主,古井不波,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而是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仰首一饮而尽,如同烈酒入喉,酣畅淋漓,啧啧称赞。如此三次,老人似乎已经解渴,用低沉声音缓缓道:“豪松,有事?”
老人依旧未曾抬头,只是望着在自己手中提溜旋转的茶杯。
公孙豪松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回老祖,再有三天镇南王就要离开京华,不知我公孙家族该如何应对?若是让其毫发无伤的离去,我公孙一族的颜面等同于一损再损,以后在朝堂上面对向着镇南王的那群大臣将是毫无威严;若是设下牵绊阻拦,只怕当今皇帝心中不快,且暂时还不知道镇南王与圣上的真实关系。一切种种,还请老祖定夺。”
耄耋老人正在旋转的茶杯突然停止,抬起头来,浑浊双眼爆射出精光,便是低头的公孙豪松都能感受得到,身躯不自禁的颤抖一下,老人开头道:“是镇南王大,还是皇上大?是一时之快酣畅,还是万古传承重要?真是不中用的家伙,只顾着朝堂勾心斗角,连这天下大势都不管不顾了!?当初我大梦王朝真的是因为面对华夏七十万大军而无力一搏吗?且不谈当时国内存有的五十万骁勇善战的将士,便是背后隐藏的修行强者也是不容小觑。但是为了人族,一个王朝的兴衰算什么?便是付上我公孙一族所有族人也是在所不惜。现在是你公孙一族子弟纨绔无礼,得罪他人,不曾好好自省,而想报复,真真是无能至极!
镇南王,守卫边疆,与我当初大梦王朝护守人族安危一样,不应是敌人,而应是朋友。你走吧,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是要公孙这个姓氏,还是要人族这块净土。”
老人下了逐客令,公孙豪松毕恭毕敬鞠躬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庭院,临走关门时发现已有汗珠滴落在衣衫上,顾不得擦,连忙走离。每次面对这个装饰成农家老农的老祖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心惊胆战。
等到公孙豪松关上大门离开,老人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拎起茶壶,随着绿色茶水落下,眼神迷离,然后将茶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眯起眼睛望着西方快要西沉的太阳,陷入回忆之中。
二百年前的大梦皇宫,金碧辉煌,人间能有之珍宝皇宫内尽有收藏。随着战乱纷起,国内局势堪危,不仅国内有众多不满当今皇帝昏庸无为的起义军士,便是在硕大疆土以外,华夏帝国也开始慢慢蚕食,本来嗜武成痴的永进皇帝终于扑进偌大王朝的大小事务里去。
这一日,大梦王朝的永进皇帝正在书房内批阅奏章,尽管自己兢兢业业,但是国力没有丝毫起色,可他依旧在坚持。
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那棵月桂树,在清冷月光下晶莹剔透,永进皇帝嘴角显露笑意,但是随即面色阴沉。因为在月桂树下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身穿金色龙袍,身躯里隐隐荡漾起属于至强者的气息。永进皇帝看着这个肆无忌惮进入皇宫内部的不速之客,没有惊动城内诸位守城将士,而且将身后的两位太监打晕,迈着属于皇帝的沉稳步伐走向前去。
“皇井?还是圣元皇帝?”永进皇帝也走到月桂树下,伸出手抚摸着刚刚绽放的莹白花朵,轻声问道。
身穿金色龙袍的男子看着这个嗜武成痴但是又为国事所累的君王,面露笑意,慨叹道:“都有,身躯是圣元皇帝的,而这个灵魂却是属于那个一心想在修行世界勇猛精进的皇井。”
永进皇帝突然沉默,轻轻摘下那朵刚刚抚摸的花朵,放在鼻尖下默然嗅起,一股淡淡的清香贯穿至脑海,转过身来,与这个突然崛起的华夏帝王面对而立,问了一个让圣元皇帝也突然感到诧异的问题:“我是武道天才吗?”
圣元皇帝深深地看着永进皇帝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重重点头道:“而立之年的至强者,当然是!!”
永进皇帝忽然哈哈大笑,声音传到整个皇城,有失落,有欣喜,还有淡淡的解脱。
永进皇帝看着圣元皇帝非常认真地说道:“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圣元皇帝微微低首,郑重的用清越嗓音道:“谢谢,你会是一个传奇!”
第二天,大梦皇朝归附正在边境集结军队的华夏帝国,举国依附,只为那边疆渐渐不稳的人族净土。
夕阳收敛掉最后一丝光辉,曾经的永进皇帝,今日的耄耋老人阖上布满皱纹的眼眸,喃喃道:“你确是一个好皇帝,而我公孙奇,却不是一个传奇呐!至少现在,已经有人忘记了公孙家族的末代皇帝是一代传奇!”
耄耋老人身影瞬间消失,同时一道响彻京华城的雄厚嗓音响起:“镇南王,可敢与我这公孙家的老不死一战!!”
不待城内众人有所反应,一杆银枪冲天而起,散发璀璨银辉,在这黑色渐浓的傍晚,尤为刺目。
众人看着漂浮在耄耋老农身前的那杆银枪,以及瞬间在银枪旁直直站立的镇南王,突然爆发出海啸一般的吼声。
曾经的帝王与现在如日中天的镇南王飘在皇城之上,大战一触即发。
——世间有刀,名乏味,自二百年前被埋藏于龙银滩内,再不见天日。
公孙奇静静的看着游子清,浑浊眸子渐渐被精光覆盖,最后清亮璀璨。微微直起有些佝偻的腰杆,然后一直再直,随着身躯的变高,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凛冽,朴素衣衫无风自动。伸出比起先有些饱满发亮的手臂,朝东方轻轻招手,就像是在和阔别良久的老友挥手样。
龙银滩突然响起一声惊天霹雳,天空乌云变色,在其上方慢慢汇聚旋转,如同龙卷一样要向人间迁移。突然,有一柄硕大厚重的黑色长刀从长久寂静的龙银滩前的水面里冲天而起。在龙银滩上空驻足片刻,然后刀柄向着西方,化为一道黑色流光疾逝而去,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久久不曾消除,最后被黑色掩埋。
公孙奇哈哈大笑,见到那破空而来的挚友,重重握紧,一柄长刀在手。
游子清看着公孙奇,眼神凝重,低声道:“前辈,这一次,非战不可吗?”
公孙奇轻柔的抚摸着刀身,缅怀起久逝的记忆,听到游子清的话语,直白的说道:“无可避免,就当是一场检阅之礼,我想看看,圣元皇帝看重的人是否是我顺眼的人。”
游子清听完,长枪随着身形退后而去,然后停下,眼神坚定的望着公孙奇,右手静静的握住嗡嗡作响的银色长枪,慨然道:“那就请公孙老前辈指教!”
青气现,化身出,一道手持长剑的游子清站在手握长枪的游子清旁边,两人相视而笑,然后一同向公孙奇攻击而去。
公孙奇看着游子清及其化身一同而来,老迈脸上笑意连连,横刀而立,敌方万千法门,我自归然不动。
长剑刺公孙奇胸口,长枪从下而上挑公孙奇下身,两道银光,如同龙吟虎啸一般勇猛。
公孙奇慢慢握住长刀,随意格挡,金石之音响遏行云,任游子清搭配完美也无法伤其分毫。
此时京华城上方被一道银色光华覆盖,已经有人启动护城大阵,以使两人的战斗不给城内带来损伤。
月亮渐渐显露出来,公孙奇双手握力,有元力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