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阳心里那个气啊!这都怎么了!王爷们一个一个跑到北疆来,二王爷就不必说了,好歹还靠点谱,虽说武艺不是十分精湛,但胜在天生神力,况且智谋深远,纵有些意见不一,也是以大局为先,断不会出什么大事。这大王爷天生就是个散淡清闲的性子,整日里眯着一双狐狸眼不知算计什么,不过到底身份年纪在那里,不会不知轻重,但六王爷就不一样了!六王爷生来的牛心死性,认定的事九牛拉不回的,到了战场上可不是自己摆布的了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
大王爷看着王烈阳一脸苦色看着自己,也是皱眉,但也没有什么办法,老六就这个脾气,他也劝不了的。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倒是有些道理,就拿同是皇后所生的几个儿子来说,也是各有各的脾气,没一个重样的!老大也就是大王爷,天生散淡,人也聪明,但也有劣性,就是喜欢跟人对着干,你说往东他偏朝西,你说追狗他偏要撵鸡,因此有个外号叫做“气死人”。本来先皇很中意这个大儿子,想将皇位传给他的,可是他偏就不乐意,给自己找了个罪名跑来北疆守皇陵!老二就是靖王爷,也有个外号,叫做“赛冰川”,因为从小就不得宠,总是阴沉着脸,话也没有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哑巴。其实他不得宠除了相貌的原因,也还是归于他不讨喜的性格,小孩子么,若是追着父亲跑前跑后,嘴再甜些,就算长得不好看,总归是自己的孩子,还能讨厌到哪里去?可是靖王爷也是个别扭的,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呢!干脆整日窝在宫里,连先皇的面也不见!若不是皇后一再提起,先皇怕是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老九也就是九王爷,是个火爆性子,沾火就着,还人来疯,外号就叫“疯炮仗”。还有个小十三,也就是当今皇上,却是个温吞水慢性子,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的,小时候还有点口吃外加大舌头,大家暗地里都叫他“小结巴”,但头脑也是极聪明的,要不然皇位也不可能传给他。
第三十二章
至于这六王爷么,外号就叫做“拧死牛”。天生的牛心死性,认准了的事,谁说也是白搭!除了白璃,还没人能拧得过他去!大王爷也是知道他的脾气,干脆也不劝了,就随着他去吧,撞了墙就知道疼了。可是王烈阳可不乐意啊!这么个王爷跟着自己,说什么还不听,到时候真出了事又归到他身上,他可没那么缺心眼!
王烈阳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个个都比我大,我能使唤哪个?”
大王爷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主帅,我们自然都听你的!倘若他不听话,任凭你责罚罢了!”
王烈阳还是满脸不悦,但也没再说什么,只看了看六王爷说道:“王爷先去歇息,明日再谈。”
六王爷听了大王爷的话,也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张了张嘴,又吞回去了,低着头走出去了。大王爷见他走了,回头对王烈阳说道:“你商议得如何了?”
王烈阳正色说道:“差不多了,等云州的粮草来了,便可以行动了。”
“什么时候能来?”大王爷也严肃起来,沉声问道。
“两日之后。”王烈阳答道:“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粮草一到,大军即刻出发。”
“那好,两日之后,带上老六和你们一起去,我留在这里照看。”大王爷说完便走出去了。
王烈阳一脸无奈坐在帅案上呆愣了半晌,琢磨着两日前姐姐送来的书信,说是近日宫里巡查的严谨,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小皇帝也神神秘秘的,想是要出什么大事了。王烈阳思前想后,丞相余党还未肃清,边关战事未了,小皇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又看几位王爷都跑到他这北疆来扎堆,敢是真的要出事么?难道是针对他?想想又不对,若果真是针对他来的,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起码要在暗中行事,才能出其不意一招克敌。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干脆起身出了大帐,直奔王道人的营帐去了。
王道人正在帐中与人说话,见将军进来,那人便告辞去了,王烈阳看着那人背影说道:“此人眼生得紧,是营中的?”
王道人笑道:“这是我早先收的徒弟,如今在大王爷手下做事。”
王烈阳听了挑眉说道:“如此说来,算是我师兄,恩师怎不与我引荐?”
那人先前便来大营找过王道人,奉了大王爷的命令,来与王道人暗中接洽,要王烈阳与突厥交好,打听些消息,因着王烈阳对皇室十分抵触,王道人便也不与他商量,正巧突厥也来找王烈阳,王道人便将计就计,与突厥联络上了。但此事都是暗中做的,王烈阳并不知情,如今也不好与他明说,大战在即,若惹恼了他,得不偿失,因此王道人岔开话题说道:“将军来我这里认亲的?”
王烈阳又是一笑:“认亲倒也无妨。只是我这里有些烦心事,烦恩师与我解惑。”
王道人听了一笑说道:“将军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讲来。”
王烈阳低头思忖了一会说道:“依恩师看来,这几位王爷都来北疆,是巧合么?”
“是不是巧合老朽也不知道,不过么,大王爷可是十年前就来到北疆的,以前一直与将军两不干碍,如今到这里来,自然是有蹊跷。靖王爷么,他处事公正,倒也不用挂怀,只是....”王道人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将军,依你看,如今我孚玉国最大的隐患是什么?”
“内患已除,自然是外忧了,目前看来,还是回纥势力最大,突厥虽然也有些实力,但还不能成事....”王烈阳皱着眉答道,他虽说脾气憨直,但不是傻子,甚至说在排兵布阵上是个天才,只不过不喜官场中的勾心斗角罢了。
“将军,若是朝内有人同外族勾结...会是哪一族呢?”王道人莫测一笑问道。
王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道人,满脸惊异,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说道:“真有此事?与外族....”刚刚讲到这里就被王道人止住了,“小声些!唯恐别人不知么!”王道人寒着脸喝道。王烈阳吞了口口水又压低了声音问道:“真的有此事?恩师如何得知?”
“朝中异变,丞相伏法,可是却关而不杀,也没有借此铲除那些丞相党羽,虽说也处罚了一些,不过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还没抓到皇上就罢手了,这是为了什么,将军没有想过么?”王道人看了看低头沉思的王烈阳,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那是因为皇上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丞相谋逆,已谋划了十数年,怎会只有这些实力?皇上此时罢手,就是欲擒故纵想要一网打尽!”
王烈阳低头想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原来如此!怪道这王爷们都往我这北疆扎堆!那与丞相勾结的,不是回纥便是突厥喽?”
王道人点了点头说道:“所以靖王爷此行更是祸福难测啊!将军也要做好准备,防备突厥与回纥两路夹击。”
“这倒不是问题,我早就打算好了。不过,靖王爷大概早有准备了吧?”王烈阳说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糊涂!”王道人瞪了王烈阳一眼说道:“靖王爷想必早就知道皇上的心思了,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马!”
王烈阳听王道人这样说,只撇了撇嘴说道:“谁有心思猜这些!还是打仗好,刀枪底下见真章,这官场往来真是无趣。”
王道人见状摇了摇头,他不是不知道王烈阳心思率直,最讨厌拐弯抹角,可是身居高位,又怎能随心所欲?这几年来,有自己在旁提点,倒是也收敛些,只是脾气还是那个脾气,怎么也改不掉的了,当下也只能摇头叹气而已。
王烈阳见王道人摇头叹气,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己天生就是这个脾气,也是没有办法,但也知道王道人是为自己担心,便好言安慰道:“恩师不必担忧,师祖不是说我心存大道,必有天佑么!况且,不是还有恩师这个贵人相助么?”
王道人听了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心存大道必有天佑,明明是傻人有傻福,还拽什么文!”王烈阳嘿嘿一笑,伸手挠头。
原来这王烈阳是个憨直脾气,最见不得官场勾心斗角,他姐姐不放心他,特特的给他寻了个谋士,王烈阳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予他打点,谁知那个谋士有些野心,他姐姐也是不安于室,虽不至于造反,给小皇帝添病的事情做了不少,若不是小皇帝急了,将十九皇子也就是王烈阳的亲侄儿关进了天牢,王烈阳还蒙在鼓里。王烈阳就是再蠢,也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这才下了狠心,将那个谋士杀了,又整顿了军纪,换掉了几个不老实的将领,小皇帝这才将小十九放了。王烈阳整顿了军纪,又得了王道人辅佐,更是不管这些事情,一门心思只想打仗去了。
第三十三章
得王道人指点,想通了其中关节,王烈阳心里倒是轻松了很多,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粮草到了便可出兵,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就慢慢向着清容的大帐走过去。
自从那日无意撞见了清容沐浴之后,王烈阳还没去看过清容,如今没什么事做,便想着在出兵前去看看,说几句好话,最好是哄得清容高兴,同自己一起去战场更好。打着这样的如愿算盘,王烈阳迈步进了清容的大帐,却见汤圆正在那里,陪着清容说话。
见王烈阳进来,汤圆马上阴沉了脸,阴阳怪气说道:“将军又来作甚?清容病还没好,不能出征。”
王烈阳也不答话,一双眼睛只盯着清容,清容看王烈阳死盯着自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想起那日王烈阳所作所为,又羞又气,当着汤圆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低着头不语。
清容不说什么,可汤圆却是不行,见到王烈阳盯着清容看,便拉住清容说道:“你不用怕他!那日他答应的了,大哥不发话,他便不能使唤你。”
王烈阳心思一转,也想到清容身体未愈,确实不能征战,也便不去想怎么说服清容了,只低声问清容:“身子可好些了?那些药还有没有?不够我再去弄来。”
清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赔笑道:“烦劳将军挂怀,药还有些,够吃些日子。”
王烈阳听了,连忙说道:“此次出征,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多预备些方好。”
清容沉吟了一会说道:“可有用到小人之处?小人自当尽力。”汤圆急忙拉他的袖子,不许他再多说。
“你只好生养伤吧!”王烈阳瞪着汤圆扯着清容衣袖的手咬了半天的牙方才忍住了,低声嘱咐道:“莫要操心劳力,书也少看些,不忙在这一时的。你若想学,等伤好了不迟。”
清容听王烈阳如此讲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汤圆也纳罕的瞧着王烈阳,不知他是犯了哪路病,这样温存起来。清容心想:自己还以为他还恼着自己,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气量小了,心下暗叹,怪道他能统领一方,确实有过人之处,单是这份气量,便不是自己可比。只是汤圆在旁边坐着,也不能多说什么,只低头说道:“那小人祝将军旗开得胜。”
王烈阳心内暗喜,觉得清容也不是对自己完全无情,自己胜了,不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么?只是当着汤圆也不好说,只偷偷捏了清容手臂一把,低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定能得胜归来。”
清容被王烈阳突然捏了一把,有点懵了,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意思,抬眼看了王烈阳一眼,却见王烈阳也正眯着眼看着自己,眼内情意清容似懂非懂,想问又开不了口,又怕汤圆看出什么,赶紧低了头,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火烧一般。
王烈阳见清容红着脸低下头,还当他是不好意思了,暗暗欣喜,抿着唇微微一笑说道:“你好好养着身子,我再来看你。”
清容胡乱点了头,心里乱糟糟的,汤圆与他说话,三句落下两句,前言不搭后语,汤圆疑惑的看了他一阵说道:“有古怪...”
“什么古怪?”清容问道。
“王烈阳啊!”汤圆摸着下巴盯着清容说道:“你们有什么瞒人的事?”
“我们可有什么瞒人的事!”清容否认道,又说:“他只是个莽人,说话不中听,若真是得罪了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只当没听见...”
汤圆听了紧盯着清容看了几眼说道:“古怪大了!你怎么替他求起情来?是何道理,快快招来,省得小爷费事!”
清容听了咬牙说道:“哪里有什么古怪!是你捕风捉影,信口胡说!”
“是不是信口胡说你心里清楚,是哪个恨他恨得牙痒痒,如今倒替他说起好话来?”汤圆眯着眼瞧着清容戏谑说道。
“那...那是因为..他早先虽得罪过我,可是,人家已认过错了,古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又不是那般没气量小心眼的人,就...就...”清容急忙解释,可说出话来,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就什么?”汤圆坏笑着看清容,清容被他看得脸红,咬着下唇低声说道:“就原谅了他呗!”
“哼哼!随你怎么说,瞒得过我,可瞒不过你自己去!你看你刚才跟他说两句话,脸红得像块红布,还说没有古怪?”汤圆笑嘻嘻说道。
清容脸红,低着头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说道:“说出来也没什么,我早先就敬他是个英雄,心里有些计较,可是,我这样身份,可能指望什么呢?若别人说我,我一笑了之,可是他也说那样的话,我....如今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求此战顺利,到时我也有脸面回京城去....”
汤圆听了脸也阴沉下来,从那里出来的人,心里都有这个担忧,自己也曾有如此想法,更何况要强如清容呢!当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拉起清容的手安慰道:“你何必说这样的话,他若因为这个瞧不起你,也是他没福气。事到如今我只劝你,凡事量力而为,莫要伤了自己。”
清容点了点头,旋即笑道:“可不是么,我们那里不也出了个王妃么?堂堂的靖王正妃哟!”
汤圆听了磨牙道:“人家好意替你排解,你倒取笑起人家来了!”说着伸手挠清容的痒,清容笑着躲避,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正在这时,军医走了进来,笑道:“你们两个又闹什么呢?”
汤圆和清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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