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_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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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之城_烟雨江南-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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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克拉之怒无法使用的消息,立刻如风般传遍了整个黑玫瑰古堡,让古堡内的混乱再度上升了一个等级。

议员们、贵族们、以及私军将领们纷纷往自己的房间跑,有些动作麻利的甚至已经草草收拾好了行李,骑着马,或者是赶着马车,急匆匆赶往城堡的后门,想要从那里逃跑。可是狭窄的小道上早就拥塞了,到处都是混乱和慌张的人们,宛若末日行将到来。

黑玫瑰古堡内部的空间其实相当的大,在城堡墙边原本是一片空地,当训练的旺季,一般用作后备演武场。但现在却变成了一片贫民窟,各式各样的简陋窝棚把这里填得满满的,然而却出奇的干净,并没有其它贫民窟污水横流、臭气薰天的景象。

在这片窝棚区里,躺着、坐着的都是一些身体强壮、面目狰狞的人,偶尔也可以看到几个女人,但是她们身边却都相对空旷,哪怕其中有几个眉目清秀神态柔弱,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看来就连那些凶猛的男人都对她们心存敬畏。每一个人都有伤疤和杀气,就连那些嚣张跋扈的议员私军兵油子们,在经过这片窝棚区时也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在窝棚区边缘,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看着慌张失措的议员和贵族们,不由得吐了口唾沫,骂道:“一群卖屁股的兔子!”

他的声音很大,肯定传入不少议员的耳朵,却没有人敢来找他的岔。因为在这片窝棚区里呆着的都是等候招募的自由阿克蒙德战士,起码都达到了步战骑士的标准,而且全都是从各种战场上回来的狠角色。

就连守卫将军都不愿意招惹这些战士,而他们肯听从议会征召的只是少数,还是被骗过去的。当李察的新消息传来,就连那些已经加入了议会军的战士也都回到了窝棚区。

守卫将军知道,他们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但却束手无策。步战骑士太多了,一旦他们要真正爆发起来,完全可以淹没他那只千人左右的守军。而且在这些自由阿克蒙德战士中间,还隐藏着许多候选构装骑士。将军不知道数量有多少,只知道一定很多。

而在黑玫瑰古堡城外,李察看着城头上的议员、贵族以及普通的战士们,缓缓地说:“我是李察,李察·阿克蒙德。你们都应该知道我和歌顿的关系。现在,我来了。在我过来的路上,曾经有门萨、索伦和哥利亚想要阻止我,但我还是来了,而且是在预定的时间站在了这里!”

魔法的力量将李察的声音扩散开去,在黑玫瑰古堡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黑玫瑰古堡是阿克蒙德的象征。它有辉煌的过去,在歌顿手中更加灿烂夺目。但是现在,它却掌握在一群无能且懦弱的家伙手里!这些家伙,称自己为议员。但是!我们阿克蒙德的王座从来都是用烈火与钢铁铸就,何时能够忍受一群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废物盘踞在上面?”

李察此时更是缓缓升空,声音也越来越大:“战士们,法师们,强者们,每一个姓阿克蒙德的人,你们的勇气到哪里去了?那些为了我而聚集在这里的战士,你们现在又在哪里?让我看看你们的勇气!如果索伦真敢登上阿克蒙德的王座,他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和我决一死战!但是现在,索伦又在哪里?!”

李察的声音如雷鸣般回荡在黑玫瑰古堡的上空,更激荡在每个阿克蒙德的心底!在窝棚区,一个个自由阿克蒙德战士纷纷站起,仰望着天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李察的声音。

李察此刻已升上高空,就连黑玫瑰古堡最高的迪斯克拉之怒都已在他的脚下。而他的声音更是此刻城堡世界里惟一的声音。

“阿克蒙德们,歌顿走了,但没关系,因为我来了,我将带领你们将阿克蒙德的燃烧战旗插遍无数位面!”

李察的手指向前方,在他手指的方向上,不光有黑玫瑰古堡,还有大海、天空、以及天空之外的无穷位面。

“从今天起,我,李察,就是阿克蒙德之王。”

黑玫瑰古堡中骤然燃起烈火,骚乱四起,自由阿克蒙德战士们如潮水般从窝棚区涌出,冲向古堡各处要害。而原本隶属于歌顿的守卫战士也纷纷倒戈,扑向平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私军战士。那些在酒桌上可以屠龙弑神的私军战士们,此刻却纷纷跪在地上,哭号着乞求饶命。

从李察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黑玫瑰古堡内的混乱,于是他知道,收复古堡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其实这场战争,从他率领着规模空前的构装骑士团从位面传送门中走出时,就已经结束了。他无须与城堡坚固的防御搏斗,永不陷落的黑玫瑰会从里面为他盛开。

在黑玫瑰古堡内的一处空地上,守卫将军全身浴血,已经被逼到了死角里。他握紧了长剑,背靠着岩石砌成的墙壁,已经无路可逃。

在他面前,是四五个形态各异,气势却都凌厉逼人的阿克蒙德。他们都有着接近圣域的战力,显然是候选构装骑士中的领袖人物。将军虽然本身是圣域强者,可是以一敌众,对手又全是经年在各处战场上厮杀的强者,他早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

看着步步紧逼,但全然不露丝毫破绽的对手,将军脸上露出惨淡的苦笑。他忽然说:“我可以拉你们中的一个人一起走,但是我现在不想这么做。去告诉李察,如果他愿意,就……”

将军话说了一半,却没有把最后的要求说出口,而是长叹一声,倒转长剑,一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对面的阿克蒙德们尽皆愕然。他们和将军缠战了许久,深知将军所说的话没有虚假。只不过在漫长的冒险和征战之后,他们早就把生死看得很淡,相互之间只是想看看谁会那么倒霉,被将军选中了垫背而已。

倒霉的人也不会觉得委屈,因为其他人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而战死,是每一个选择了血与火之路的阿克蒙德最合适的归宿。

李察已经从空中落下,负手站着,静静地看着黑玫瑰古堡。他没有等多久,古堡的吊桥就缓缓放下,城门洞开。

李察没有急于进入黑玫瑰古堡,而是回头看了看。在大道的尽头,是一片翠绿的平原,更远处的城市升腾着袅袅青烟,一片安宁平静,看不到半点军队的影子。

李察摇了摇头,淡淡地道:“索伦,你真让我失望。”

“骑士们,前进!”

沿着李察手指的方向,一队队精英黯锋骑士踏上了城堡的吊桥,进入黑玫瑰古堡。在黯锋骑士之后,则是数量惊人的构装骑士。

许多自由阿克蒙德战士涌到道路两边,在箭塔、城墙、和门楼之类的要害地方,也都有自由阿克蒙德战士占据着。但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趴在箭墙上向下看着。看到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构装骑士,所有阿克蒙德的眼中都燃起了炽烈的火。

这些构装骑士,或许就是他们的明天。至少在这一刻,李察已经在他们眼前展示了一幅神奇的画卷。

在城堡主楼前的广场上,所有的议员、担任各种职务的贵族、以及私军将领们都被抓了起来,没在反抗中被杀死的都集中在广场上,等候李察的处置。

自由阿克蒙德战士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战士,他们中许多人在战场上已经担任了高级的军官,此时这些军官都自发地站了出来,将整个行动组织得迅猛而又有序。

李察走上了广场,目光在十几位议员身上扫过。这些人同样让他失望,里面没有一个可以让人觉得看得过去的人物,甚至没有一个敢和他视线对碰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必死无疑,难道还不敢展现一些勇气吗?

不过李察也知道这其实是正常的,因为索伦只想把家族议会作为一个工具,一个操控整个阿克蒙德,蚕食歌顿留下的遗产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智慧,更不需要有勇气。

而索伦,即使在歌顿失踪,李察又还稚嫩的时候,也没有挺身而出,坐上阿克蒙德族长的位置。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不敢承担那份责任。

阿克蒙德之王,这是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但在王座之下,却是一座时刻会喷涌的火山。

就在这时,从跪在地上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人!他向着李察狂奔数步,然后就在卫兵的刀剑挥来前扑地伏在地上,大叫道:“李察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李察挥了挥手,让卫兵们放下刀剑,微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你,贝当。如果不是你把风暴之瞳交给我,我恐怕不会如此顺利地收回黑玫瑰古堡。好了,起来吧,回头我会仔细考虑如何来奖赏你的贡献。”

阿西瑞斯、丽娜和森马这时才恍然,为何李察会如此肯定迪斯克拉之怒根本用不了。原来李察回到浮岛后按兵不动的那几天,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在暗中有了许多安排。这位刚刚达到成人礼年龄的幼主,不仅是一名位面战争的领袖,更在日益成长为合格的领主。

老议长也在人群中,他看到那个名叫贝当的年轻人,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他从没想过,这个喜欢穿贵族衣服,虚荣浮夸,除了拍马屁之外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居然会做出这种大事。

当这个年轻人殷勤无比地端来那杯无比难喝的红茶时,谁也看不出他会是盗窃了风暴之瞳,并且把它卖给了李察的人。

迪斯克拉之怒一旦运转,就需要消耗价值不菲的魔晶。议员们没事哪肯轻易启动这具战争利器?而且他们看到传奇巨弩时,心里想到的只是如何把它卖了换钱,谁也没有那个耐心去保养和检查。如果不是歌顿留下的备用魔晶早就内置在弩座里,取出来需要专业的炼金师,说不定就算风暴之瞳还在原处,迪斯克拉之怒依然无法启动。

安置了贝当后,李察看都懒得看广场上的议员,而是登上了黑玫瑰古堡的顶部平台,将风暴之瞳安放在迪斯克拉之怒上。随后,他走到平台边缘,微眯双眼,眺望着远方。

李察望着的方向,是大海与天空。

第二天,在通向黑玫瑰古堡的道路上,竖起了几十个绞架,上面吊着阿克蒙德家族议会的议员,一些担任重要职务的贵族,以及几个私军的头目。但是另一个比老议长更加让人瞩目的人物,守卫将军,却在城堡后山的墓地上得到了一块普通的墓地,象个普通阿克蒙德战士一样埋葬在这里。

而李察则第一次没能兑现自己公开的承诺,他放过了守卫将军的家人。

这一天,也算是一个颇为特殊的纪念日。正是在一年前的这一天,歌顿率领着大军开进了珞琪位面。一年后,李察收回了黑玫瑰古堡,并自任阿克蒙德之主。而公认的阿克蒙德三巨头,索伦、哥利亚和艾莉婕,都对李察的宣言保持了缄默。

那是对新王的敬畏。

(卷四《拥抱广阔世界》完)

卷五 燃烧的永夜

章一 永远的王

是夜。

夜幕在燃烧,天穹中到处都是燃烧着的云,不断地改变着形状,聚聚散散,好象大群行空天马在永不知疲倦地奔驰,然而云间不再有光金线般投射下来。

大地已是一片疮痍,黑与红的双色成为仅有的色调,那是正在燃烧的世界,或是余烬后死寂的焦土。

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世界,在这里找不到水、绿色和生命,只有火焰与灰烬。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平静,它刚刚死去,因为烈焰仍然在燃烧。

世界忽然颤动了一下,可以看到燃烧的天穹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漆黑如墨的獠牙,几乎横亘了小半个天空!有无数的火从裂口中无声倾泄,如一面流火的垂瀑,缓缓降落在大地上。

于是焦土再次被席卷而过,余烬成灰。一切都发生在最深沉的寂静之中,因为这个世界所有的能量,可见的不可见的,虚无的有形质的,都在每一个角落剧烈地沸腾着。

若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央,听不到声音,却能够感觉到世界的颤抖,如同垂死前的绝望挣扎。

而实际上,世界已死。

大地上有一道道深深龟裂,并且时时会从里面喷射出深黑色的浊浪。但那不是水,而是混浊浓稠的能量,一离开地面,它们就会猛烈地燃烧,形成一道道数千米粗的恐怖火柱,然而当温度继续升高,深红的火焰渐渐透明,最后褪色成世界最后的呼吸。

没有风,只有炽热的无形气流,当它从大地上滚滚而过时,一切稍微脆弱的物体都会毁灭。

这个世界是有山的,有旧的山,也有大地开裂震颤后形成新的高地。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最矮也有几公里高的隆起在大地上纵横交错,形状千奇百怪,互相纠缠在一起,恍若世界心脏上狰狞的疤痕。

在远方的平原上,依稀还可以看到城市的废墟与干涸的河床。曾经也有无数的生灵在这里生活过,并在大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然而这些走过了长长岁月的烙印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经不起毁灭风火的稍稍摧残。可以预见,当世界彻底停止呼吸,最后一记致命的吐息将会抹去所有痕迹。

燃烧的天穹也仿佛乏力起来,开始出现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口,有的还在倾泄火,有的则在颤抖着愈合,然而已经可以窥见,其后除了最浓重的黑暗,空无一物。

在地与天之间,却有大片大片瑰丽的光带,它们飘浮飞舞着,毫无征兆地出现,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但是光带掠过的地方,就会出现大片的空白,在这个红黑双色的世界里切割出虚无,仿佛被一只无形却万能的手给抹去了一样。

任何一个来自主位面的强大生命,都会认出这些光带的来历,从而惊恐。那是代表着时光乱流的光带,那一片片绚烂的光幕之后,其实已是另一个世界。可能是生机盎然的新位面,也可能是一个死去已久的绝地,更可能是单纯由狂暴能量构成的空间。

实际上,从大地喷涌而出的,和从天空倾倒而下的,都不是火,而是维持位面存在的本源。当本源受到创伤时,位面就已死去。

在世界的中央,有一座山,山并不高,也不雄伟,却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因为在这正在死亡着的世界里,这座山却似受到无形的力量保护,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大致模样。山上甚至还有草,有树。

但是草叶浸着血,树干上也染着血。

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类,更多是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类人种族。

人类和异族的尸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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