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什么样子,你以前见过没有?”
三蛋哭腔道:“我没见过他,不是村里的人,他是个瞎子,看上去很老,有**十岁。”
山女用目光询问我,我摇头告诉她并没见过这个人。
山女又盯着婴儿的尸体看,眉头越皱越深,最终苦笑道:“方航哥哥,这小孩舌头上的钉子钉过棺材,是专门辟邪用的,你应该知道这是谁了吧?”
棺材钉?爷爷说过,那这个小棺材里的东西只能是他了。
饿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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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龙吐珠之地
近三千公里的路程,不要命的猛开车也走了一天一夜,如今的我与当初比不了,连续二十四小时疲劳驾驶。到了保定时差点没一头撞进收费站。
路过太原还见了一次陈雯,齐健让她拿着家里属于我的法器送给两位朋友,是牛哥和陈春峰找她取来的,然后我就看着他们开始吵架,牛哥要抢陈春峰手里的包裹,陈春峰骂骂咧咧的躲闪,一路小跑到车里后,放下东西就要动手,我急忙阻拦问他们又为什么争吵,陈春峰说:“姓牛的看见你爷爷留下的牛骨刀,你猜他张口说了什么?”
牛哥急忙低头,将脸埋进膝盖间不敢看我,陈春峰怒气冲冲的说:“他大言不惭的说:咦?这不是我们终南山遗失上百年的神器么?”陈春峰指着牛哥骂道:“迅哥拿着用了几十年你咋没找他要?怎么落到小方航手里就厚颜无耻的抢了?今天是我在这里,要是我不在,你指不定又编什么瞎话骗他。”
牛哥被说的面上无光。只好板着脸死鸭子嘴硬:“其实这把刀真是我们终南山的宝贝,元朝的时候铁蹄肆虐,有个道士被鞑子追杀,这才失了牛骨刀的下落,其实吧刚才我也不是想要,就是看看,纯粹是敬仰的心去缅怀先人遗物,你也别拿迅哥说事,他在的时候我看见这把刀也是双眼放光的”
牛哥还在喋喋不休,我翻看陈雯送来的包裹,齐健传出我死了的消息后便将我家的法器搜罗一空,如今陈雯送来的便是全部。我看见真武像的双眼上蒙了红布条,赫然也躺在包裹里,就拿起来在牛哥眼前晃了一下,果不其然。他脸色大变,激动地双颊腾起两片病态的红晕,大吼道:“咦?这不是我们终南山浮云观供奉了上百年的神像么?”共华扑扛。
手伸到一半他就僵住了,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的眼神,直欲钻到车轱辘底下遮羞。真武大帝是武当山的祖师,而终南山号称天下第一福地,历来又有掌管天下道教的说法,他们该供奉的是老子或者祖师王重阳,再不济也当供奉王重阳的师父吕祖,你把真武大帝搬到终南山,不怕气死吕洞宾?
牛哥对宝贝有着病态的贪欲,也就因为守不住心神要抢晚辈东西这件事,一路上他都没好意思说话,缩在后座上都不敢看陈春峰了。
到了齐健所说的小村子时已是暮霭时分。南方的柳树刚刚抽芽,北方却还是荒野一片,褐色的光秃秃土地上有几根枯黄野草的突兀的插着,好像沙漠里渴死的人向天伸出的手臂一般,小村背靠的荒山裸露了大片碎砂石荒地,山顶风大,便能看到一片片土黄色的沙尘暴从半山腰处肆虐,鼻子里满是土腥气,张嘴便灌进了一嗓子灰。
“河北,山西,陕西,是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空气质量太差,连呼吸都感到压抑呢。”
陈春峰推了他一把:“少废话,当年有人逼你去杏桥村了么?”
陈瞎子可不敢跟他啰嗦,下了车便掐算起来,又用石子在地上画了九宫格推演,最后确切的对我们说:“没错,齐健就在这个小村子里。”
这不尼玛废话,不然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眼看陈春峰就要找他麻烦,陈瞎子急忙解释:“龙吐珠,凤献羽,这里是海龙吐珠的宝地,有着起死回生,贫瘠变富的神效,你总不能让我与天地气运相抗,在这里算出齐健的位置吧?你们也会相术啊,不用麻烦,现在掐算方航的命理,明明近在咫尺可你们连他生死都算不出来,就是因为这地方过于神异了,你们信不信?”
陈春峰和牛哥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试验陈瞎子言语的真假,这里是不是宝地还有待定论,但陈瞎子的话根本不实际,如今没人能算出我的命理,而他们两个也是一般高低,相互掐算不准,陈瞎子的话根本无法印证。
“陈老,这里没有海,何来海龙吐珠一说?”
所谓海龙吐珠是风水学上的一个穴名,神话传说中的龙都有内丹,每当龙归海时便吐出内丹吸取天地精华,所以这颗珠子就是龙的全身精华所在,而海龙吐珠说的就是临海山脉的一种,在山的尽头有个宝地暗含龙之内丹之位,将先人下葬此处便可旺及后人,不乘九五之驾,也得三公之位。
我不会寻龙点睛之术,但相对应的说法还是略有耳闻,海龙吐珠的关键处就在于山龙的气运全部蕴含在一处,而龙归海更是如虎添翼的意思,二者气运相叠,想不飞黄腾达也不可能了,但我们目前所在之地没有大海,那条光秃秃的山,说是土丘也不为过。
陈瞎子咂咂嘴,指尖碾碎一些沙土凑着鼻子问了两下,说道:“海龙吐珠只是一种说法,保定离海也不过二三百公里,若是这条山脉乃是近海山的分支,此地又是水汽极旺,小龙在这里吐颗珠子倒也说得过去,方航,将墨斗拿下来。”
陈春峰踹了他一脚:“使唤谁呢?自己去拿。”
陈瞎子脸黑,我赶忙一路小跑去取墨斗,来的路上也和陈瞎子聊过,人与人性命相托总需要一个过程,拿他与齐健做比是很不合理的事,齐健在爷爷家的茅厕里被锁了十几年,虽说是监禁的生活可总有放出来谈心的日子,他又是从小见我长大,年纪大的人总有一份舔犊之情,能豁出命的帮我也在情理之中。
而我与陈瞎子非亲非故,我师父把他欺负了两年,我家老牛差点干死他,爷爷也带着陈春峰和牛哥追杀了他好一阵,这种交情,难道还指望他拿我当亲孙子?我在他眼里不是可爱的小牛犊子,而是该死的王八犊子,要不是有五乘他们在,陈瞎子早就弄死我泄愤了,可即便如此,他一百岁老叟也跟着我奔波了好些日子,诚然,他是想看看最后的结果,但心里还是希望我会胜出。
让我帮陆薄做事就是证据,他想让我获得青帮这个助力。而且在石宇家的危急关头,他也没有独自开溜而是带着彭叮,单这一个动作就不容易,一个心狠手辣,看遍了人情世故的老头会不顾危险救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娃,难道还能说他与我不亲近?
老年人么,感动总会来的迟缓一些,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来了,不过陈春峰依然对他嗤之以鼻,就如他自己说的话,用得着你感动么?我抽你一顿打耳光你敢不给我做事?
拉出墨斗线在最后的阳光下暴晒一阵,陈瞎子拿着罗盘不停变换方位,每次都让我和山女绷直墨斗线,他勾住了弹在地上,这样试验了十七八回,墨斗线最后崩在地面时,溅起了三五滴水珠,有一滴落在我的手背,陈瞎子就如狗见了骨头一般赶忙冲过来舔舐,末了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这是古代方士测地下水打井的方法,只有水汽重的地方才能被墨斗线凝结成水滴,而这种凭空冒出的水也叫无根之水,最是洗涤心灵的妙品,不过看陈瞎子那么回味的模样,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告诉他,我染墨斗的方式比较特别,除了墨汁还加了童子尿和女人天葵。
“陈老,味道不错?”
“挺好,就是有股子咸味,幸亏老头子我眼疾手快,不然这滴水就被你抢了,哈哈。”陈瞎子洋洋得意一阵,陈春峰又开始看他不顺眼了,陈瞎子便正色道:“离火位却是水汽最重的位置,有人用七星打劫之法把这里的阵势搞乱了,只是不知道这地下水的流向如何,但是你们看那山,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乾山乾向水朝坤,年年都死人,一念之差便是天差地别,如果这地下水朝西,这里就是大凶之地了。”
我说:“你见过向西流的水?万流奔入东海,没听过东海海水涌到昆仑山的。”
牛哥搭住我的肩膀缓缓说了两个字:“坡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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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空气里冒出来的村民
qvuuuuu一言惊醒梦中人,当夜爷爷给我讲坡池的原理时我可是骑在牛哥背上的,忘记说了些什么,他还哞哞的笑话我来着。ahref=:target=_blanka
陈瞎子忽然说道:“对了。你们村口那坡池是怎么回事,以你爷爷在杏桥村的威望,出些钱号召村民把河道挖一下呗,门口留着那么个池子,杏桥村得出了多少事,难道你爷爷宁可四处奔波当救火队员,也舍不得花几个小钱?”
是这么个理,坡池本身不会害人,却可以看做是一种预兆,冥冥之中显示出此地多灾多难,其中就有刚才大言不惭的老头搞出来的,我也问牛哥为什么不挖了,他小声告诉我:“没法挖,当时我们刚去杏桥村的年月兵荒马乱,杀了不少人扔进那池子里。一旦挖出许多枯骨怎么解释?不来公差,来个考古队考察万人坑也麻烦呀,说不准就上山把五乘的墓也研究了。”
想到五乘的尸骨被解剖研究,我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痛快:“陈老,想办法找找齐健呗,打不通电话又马上天黑,难不成咱们一间间房子摸过去?”
陈春峰忽然说:“咱们被包围了。”
闻言一愣,转着圈扫视,那不远处土丘上还有身后的乱石堆里若隐若现出好多人影,太阳还没落山自然不可能是鬼,而这些人穿着简朴,最正宗的农民打扮。手里还握着锹镐,正鬼鬼祟祟向我们逼来。
可齐健说这是荒村,早几十年就没人了。
“干什么的?”隔着老远,就有个看似领头的村民举着铁锹大喊。
山女娇喝了一句就藏在我身后偷笑。她说:“太君别开枪,是我。”
露了踪迹,村民们不再隐藏,大大方方走出来围了个小圈子,最先喊话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双手布满了干农活特有的老茧,手背皱纹和指缝中也带着泥土,实打实的农民模样,可齐健说这里没有人,他靠过来却还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奇了怪了,中国人在中国的地盘上溜一溜也不行么?谁听说走到某个村子里,就被全村人包围起来逼问来历的事情。共华扑血。
我说:“来旅游,带着家里的老人来采采风。”
“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为什么?我们又不进村。在这里露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男人面色微变,眯起眼就要发难,他身后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小声说:“四叔,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哪有来探风还带着女人和老头的,而且这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应该不是那伙坏蛋。”
中年人哑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听这意思是还有隐情?我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如果能说服他们,在村里找齐健也方便许多:“这位大哥,听你们的话好像是防着坏人?那你们可就多心了,你看我这模样也不像作恶事的。”
中年人眼神闪烁,犹豫不定一阵后重重叹息:“算了,可能真是我多心,那些人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他摇摇头,打起精神道:“你们是来旅游?这里没什么好风景,趁天亮就赶紧回城里吧,再晚些上路不安全,这里很偏僻,经常有车匪路霸等在半路的。”
我心思一动,诚恳道:“大哥,现在动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赶回城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走错路,不如你让我们进村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走吧。”
他拒绝的很干脆:“不行,我们村不欢迎外人。”
“怎么就始终不相信我们呢,这样,你让我们留宿,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看守,明天清早就会离去,我们付钱还不行?”齐健藏身的小村很偏僻,他说恶鬼能防,人心难测,灭只鬼没有后患,杀个人可就倒霉了,所以才跑到这么老远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冒出来的,但看他们的神色都有些麻木迟钝,并不像心怀鬼祟的恶人那般奸诈。
上至六七十的老弱,下到十几岁的少男少女,都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持锹握镐的围着我们,我就不信整个一个村都能伪装的如此到位,只为了算计我们五人,何况也没啥可算计的。
听到付钱,说过话的年轻人有些动心,他揪揪四叔的一角小声说:“叔,答应他们吧,今夜我亲自守着,我的学费还没着落呢,这马上就开学了rrrrrr”
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揪心般的痛,他狠狠的对我说:“能出多少?”
“你要多少?”
竖起一根指头:“这个数!”
我草,这尼玛是土匪呀,我跳着脚大叫:“你们村是宫殿?我现在包个飞机送我们进城都花不了一万,不行,最多给你五千,还得给我们准备晚餐和洗澡水。”
中年人一下子扔了手中的铁锹,两三步冲过来握住我的手,讨好的笑着:“成,您说多少就多少,快进村,平地上风大,吹凉了可不好。”
前后的反差让我有些错愕,再看其余村民,原本呆滞的眼神露出了饿狼特有的绿色贪婪,好几个同龄的都艳羡的望着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则痴痴地盯着山女的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是不是说多了?他该不会是要一千块吧?
那年轻人的痴迷的目光让我有些不爽,便搂着山女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她很识的依偎在我身边,将小鸟依人的模样做到极致,我与那中年人闲聊,便得知他就是这里的村长,年轻人是他侄子,年前就在镇上参加了高考,只是始终拿不出学费才留在村里。
“没钱也可以出去打工呀,留在家就等着糟蹋父母的两个种地钱?”我扭头问他,话糙理不糙,并不是讹上父母的理由,而他则十分黯淡的说:“我爹娘都卧病在床,若不是为了留下照顾他们,我早就出去赚钱了。”
挺可怜的,久居都市的人可能不知道,在如今的中国还真有一些不与外界联系的地方,山高皇帝远,没人关心他们,他们也从未走出故居,好不容易有个别人出去了,不是灰溜溜回来,就是带着亲人脱离苦海,不过这些地方都在西部的荒山老林中,而保定可离北京不远,能有这样的村子还真是让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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